第六百四十七章:遇險
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句話的道理是只得相信的,蕭文然覺得自己爬上了山已經極為不容易,大小腿酸軟不已,下山就成了一種慢性煎熬,尤其是這山路險峻,坡度過大,若是一個腿軟,直接滾下山都是有可能的。
真要是發生了這樣的境況,別說頭破血流難以避免,就是直接丟了性命都是有可能的,上下山的轎椅,沒有一定膽量,還真不敢乘坐。
蕭文然作為一個爬山老手,也還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點疏忽,尤其是修養了這麼些日子,鍛煉都鬆懈了許久,突然的大動作,只覺得這滋味有點一言難盡,莫名酸爽。
「放開我,不許碰我家夫人。」
蕭文然沒想到她都這麼慘了,還要讓她遇上這種事情,頓時怒氣蓬髮,竟然敢當著她的面強搶民女,別以為她看起來虛了點,就沒有武力值了,這群來人腳步沉重,一看就知道不是練家子。
沒什麼本事也敢學人搞事情,真是送上門的出氣筒,蕭文然解決完這群做壞事都不知道蒙面的宵小,然後一個踉蹌差點在這種耍酷的時候栽跟頭。
我去,嚇得老娘事業線都差點沒了!
「這位夫人,你沒事吧!」蕭文然自然不是受害者,她才剛到西雲城不久,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唯一的仇人封莫柯估計只記得斐安逸,不會記得她這個無關緊要的醬油黨。
董澈心都涼了半截,她差點就栽在這種不入流的雜碎手中,她手無縛雞之力,若是無人搭救,這些流氓還真有可能將她帶走,而帶走之後無論做了什麼,還是什麼都不做,都預示著她這個太子妃做到了盡頭。
微服私訪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明知道自己深陷囫圇之中,還刻意不帶護衛出行,就等同於慢性自殺,暗中盯著她的人不少,可是卻刻意不出現,這其中的意味再清楚不過了。
蕭文然不明白董澈臉上為何流露出這般慘然的微笑,將有些可憐的小美人扶起來,嘴裡忍不住念叨了幾句:「你這性子可不好,遇到危險也不知道自救一番,地上這麼多石頭,明知道被抓走沒好事,無人搭救也要干翻對方一兩個才夠本。」
順手的拍了拍董澈身上上好布料製作的素衣:「瞧你這衣物都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也該有點高傲的血性才好,死前拉幾個陪葬的才夠得上你的身份。」
綠煙一聽這女人對著太子妃張口閉口就是死呀死的,頓時黑著臉不知道是該感謝對方好心搭救,還是訓斥對方口不擇言,糾結死本寶寶了。
綠煙最後忍無可忍,張了張嘴,想要掰扯一番,卻被董澈伸手拂開,制止了話頭,只得睜著哭鬧得有些紅腫的眼睛,乖巧的後退一步,她作為婢女,絕對不會違背主人的任何命令。
太子妃不讓說,自然有太子妃的道理。綠煙覺得外頭的人都不了解太子妃,她這個貼身婢女卻是知道太子妃的博學多才,以及堅持不懈的韌性,是有多麼的吸引人。
可是太子妃從來都不願表現,只有偶爾需要找些東西,或者說話聊天的時候,從太子妃對她的提點中,她才發現太子妃的蕙質蘭心,某些道理說的簡單易懂,一些朝廷事物也能被太子妃分析得頭頭是道。
只是太子妃對於隔牆有耳這種事情極為謹慎,綠煙也不會多加詢問敏感話題,否則被人抓住後宮妄論朝政,太子妃與太子估計都會受到懲戒。
蕭文然對於董澈的舉動並無多餘感覺,心想自己還好沒救下一個是非不分之人,她雖然多嘴,可是話也沒說錯,她現在雖然不適合得罪人,可是翻過了這座山,以後能不能見面還是兩回事,她就是不爽多嘮叨,也不能磨滅她救了這位小婦人的事實。
董澈收攏了有些寬鬆的衣袖,盈盈一俯首,語氣認真的感謝道:「多謝夫人挺身而出,否則董澈還真是死路一條了。」
面對這麼正式的感謝,蕭文然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揮了揮手道:「也沒什麼,這也是知道對方几人不成事,若是對方厲害,我也不敢出手,同是女子,力所能及之處,自然就應該幫扶一把。」
董澈對蕭文然這類英姿颯爽的女子,有種打心底的羨慕,能夠自由自在的在天空翱翔,所有鳥籠中的鳥兒都是既害怕又嚮往,對於享受其中的人,自然也就多了幾分想要親近的心情。
好像靠近對方,自己終有一天也會成為那樣的人,從而忘卻心中的憂愁。
兩人本就走了不少的路,又經過剛剛那番驚險,不約而同的聚在一起歇息。
董澈記得蕭文然就是佛前跪拜的那位女子,蕭文然本就是了極為好辨認的人,即使臉色不大好,可顏色也是極為亮眼的,膚質不是普通人家能夠養出來的白皙水潤。
最為獨特的是她洒脫肆意的風度,即使心中有鬱結之事,也無法讓她為之恐懼,反而激出無限的韌性,給她一個支點,她就能推翻一個王朝。
其實說白了就是凶性十足,本就是對付窮兇惡極之徒的特警,你有時候必然得比對手來的狠辣,才能鎮得住那些殺千刀的土賊。
所以蕭文然手持衝鋒槍一往無前是家常便飯,拯救人質的鬥智斗勇更是司空見慣,面對的對手也經常是有著強大火力的匪徒,說實話,她的鎮定真的不是一般人能養成,正所謂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她必然得更加殘酷無情。
蕭文然一吐為快的話語,卻被董澈聽進了心中,她的心中本就住著一隻困獸,如今這群欺負到頭上而來的宵小,就像一把鑰匙,讓她徹底的脫離自己制定的牢籠,沒有什麼規則制度能夠再束縛住她,憑什麼她就要認命。
她不想做菟絲花,不想面對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的境地,她要活著,就必須成為把控自己的那個人,而成為這樣的人,她首先得讓一些人再也無法威脅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