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夫君交易

自凡間一行，我和南宮炫時間究竟是生分了不少，尤其在東嶽大帝出現之後，我和南宮炫的距離越來越遠了。此時一同乘坐在神攆上，竟有了幾分尷尬。南宮炫自然是感覺得到的，他先開口說了話：

「我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還是帶走了你。」這麼悲傷又失望的眼神，我躲避不及，我該說什麼呢？我的魂魄愛著東嶽大帝，我的肉體愛著他嗎？顯然不是，我慣不會說謊。

我只能努力平復著我的內心，努力的放慢語速：

「凡人常說造化弄人，你說，天意是不是也在愚弄我們？」這句話果然讓南宮炫釋懷了一些，但他對我或許情難自抑，他靠近了我，滿眼期待的問我：「如果沒有東嶽大帝的出現，你會愛上我嗎？」

如果沒有東嶽大帝的出現，我是滿心以為我會與南宮炫過一輩子的，可東嶽大帝是實實在在的存在的啊。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如果？

南宮炫見我沒有說話，嘴唇湊近了我耳朵，聲音小的只有我能聽見：「我多希望你是一個D婦，既能與他魚水之歡，也能與我同床共枕。」

我苦笑了一下，內心想，現在難道不是嘛，或許一直都是吧。我一次次的在夢中與東嶽大帝魂靈相約，又一次次的躺在他身邊。

從四

重天回九重天，本來用不了多長時間，可我不知道為什麼天馬行駛的極慢，南宮炫也不著急。

一直到晚霞滿天，天馬都慢吞吞的。

從前，我竟不知，晚霞剛出來時是橙色，如同一朵一朵的牡丹，有的也像玫瑰。隨著太陽的下落，漸漸金光閃現，將周圍的一切都照的金燦燦的。

「其實這個時候，在人間看到的只有紅彤彤。」原來南宮炫並沒有打算帶我回九重天，只是帶著我遊玩，招搖過市，讓這幾重天的神仙都看到我們在一起而已。

他抱著我一個瞬移便到了凡間，凡間此時的天空果然只有一片紅彤彤的。

我站在這熟悉的院落里，看著晚霞，耳邊有附近商場的音樂聲。

日晚菱格唱，風煙滿夕陽。

南宮炫捧著一束花站在我面前，這花，不就是剛才的晚霞嘛？我明白了他的心意，接過他手中的花，任憑他牽著我上了樓。

只是這每一步我都覺得腿有點飄，這晚霞之花，也有氣味嗎？這味道濃的讓我發暈。走完樓梯便到了那間木製的大房間，我終於撐不住，倒在了地上。好在南宮炫扶著我，與我一同倒下，我才沒有摔疼。我心中瞭然，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

我本來也知道，可為什麼，他要

用迷藥？

「南宮炫，你太過分了！」我強撐著罵了他一句。

他哈哈的笑著，笑著笑著便哭了，癱軟在地上：「我只想問你一句，如果沒有東嶽大帝，今夜，你會不會把你自己交給我。」

我環視了一眼四周，曾經在這裡，我答應過他，要與他同房，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與東嶽大帝的事情。就在剛剛，我懷著愧疚之心，我本來是打算把自己交給他的。

畢竟，我們還是夫妻。

可是，他卻讓我失望透頂。

我聽著他變態的哭聲夾著笑聲，他的身影在我眼中變成了無數個，模糊的。我知道藥性發作了，我也知道他瘋了般的扯下了我的上衣，可是我無力反抗。需要反抗嗎？我沒有立場去反抗，淚水從眼角落下。我的心裡不由想起了東嶽大帝，他不是說一切交給他嗎？可他現在又在哪裡？

果然，誰也不能信。

我閉上了眼睛，我認命了，我的命，從來就不是自己能選擇的。我感覺到自己現了龍尾，我明顯感覺到身上的衣服一點點的褪下，雨點般的吻落滿了全身，不知道是藥物作用，還是我不能自持，我慢慢開始了回應，腦子也越來越清晰，我由婉轉迎合換做了主動索取，我伸手去扯他的衣服，可睜開眼的那一刻

，才發現，在我眼前的是：東嶽大帝。

我又驚又喜，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還不忘調侃我：「真是辛苦夫人了，中了迷藥還要喊著我的名字。」

我哪還有什麼理智，龍尾早就纏住了他，一如在夢中的每一次，瘋狂的向他索取。

「你難道不知道我愛你嘛。」對於他的調侃，我伸手觸著他右側的臉龐，另一隻胳膊掛在他脖子上，一邊說著，一邊主動去吻著他，熱烈而衝動！

「能悠著點嗎？為夫畢竟幾萬歲的年齡了。」聽了他的話，我故意咬了他一口，一點也不考慮他的感受，他滿臉無奈，卻也只能順從著我，或許是藥物的作用，我比每一次在夢中時都要放肆，先前的每一次魂魄之交，都是我順著他，臣服於他，而這一次，他卻由著我，完全以我的感受為主，滿足著我。直到我滿足了，沉沉的睡去，迷糊中依稀決定他為我蓋上了什麼。

也一直聞得到這熟悉的味道，有東嶽大帝的每一次，我都能睡的很安穩很踏實。

醒來時，身下鋪著厚厚的墊子，身上是東嶽大帝白色的仙袍。我想起昨夜的瘋狂，不由臉頰發燙，垂了下頭帶著幾分羞澀問道：「真的是你？」

我看到東嶽大帝只穿著水服坐在我身旁，眼睛

直勾勾的盯著我看，越發不好意思，不知所措。他勾唇輕笑：「說起來，我們也是老夫老妻了，你竟還這般羞澀。」他說著將我的衣服遞給了我，自己轉過身去，不再看我。

我穿好衣服，拿起他的仙袍，熟練的撐開衣領，等待他伸手。他愣了一下，迅速穿了進去，然後緊緊抱住了我，鼻尖快要抵到我鼻尖，輕輕的說：「你知道嗎？前兩世，你就是這樣伺候我更衣，你手腳笨拙，本來該你為我梳頭，還要為夫事事伺候你。」他的氣息噴在我嘴唇上，我不由心驚，垂下了頭，他卻嵌住了我的下巴，我不得不抬頭看著他，他又緩緩道：「我本來不打算幫南宮炫這個忙，可我聽到了你內心的呼喊，我沒有辦法忍受他......」他沒有說下去，但我也想到了是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忙，他又接著說：「答應我，只屬於我好嗎？」

我想點頭，可是這下巴。看我這副動彈不了的模樣，他竟忍不住笑了。我打掉他的手，這才問他：「你幫南宮炫什麼忙？」

他嘴角突然一縷邪笑，趴在我耳邊說了三個字：孵龍蛋！

南宮炫怎麼會讓東嶽大帝來幫他生孩子？難道他不行嗎？有隱疾？

我正在沉思，只見東嶽大帝又側躺到墊子上，一手扶頭，一

手閑散的搭在立起的膝上，滿臉堆著不懷好意的笑：「畢竟昨晚的事情，我還是樂意效勞的！」我最討厭他這副為老不尊的風流模樣，沒好氣的斜視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南宮炫，我立馬發問：「貧什麼嘴？南宮炫呢？」

「我來了之後他就走了，我也不知道。」東嶽大帝滿不在乎的說著，突然眼神在我身上停頓了下，一把拉過我，緊緊的摟進懷裡，語調平緩，帶著幾分戲言：「說！你與他成婚的這段時日，從沒有想過要與他有夫妻之實嗎？」

東嶽大帝突然一臉嚴肅，我心裡竟有些恐懼，我支支吾吾：「沒有你的時候，想過。」

他倒也不生氣，食指點了下我的額頭，嬉笑道：「算你誠實。」

過了東嶽大帝這一關，我突然想到南宮炫他竟然對我做這種齷齪事情，氣不到一出來，想要找他去算賬，東嶽大帝卻拉住了我：「算了算了，沒他給你下迷藥，我怎麼能知道為夫在娘子心中地位這麼高呢，更體會不到娘子的萬種風情啊！」

這東嶽大帝這會兒跟平時的做派也太不一樣了吧，怎麼像個流氓呢！

還有南宮炫，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這麼會玩呢，還整上迷藥了。南宮炫進門時，我和東嶽大帝正一同側躺在墊子上，東嶽大帝的一隻手搭

在我肩上，他也沒什麼特殊表情，反而滿臉堆笑，直接問了東嶽大帝一句：有龍蛋嗎？

我一臉錯愕的看向他，他趕緊給我道歉：「飄飄，抱歉啊，父皇催得緊，我也沒辦法啊。他想要金龍族的孫孫，這也只能你倆才能生下金龍族的啊，我跟你萬一生個銀龍出來，那也是麻煩啊！」

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南宮炫會為了這種事情就這麼把我拱手相讓了，我還對他愧疚，以為他對我是多麼偉大的愛情呢！

我這麼一想，突然發現與南宮炫大婚至今，他對我，動錢比動心要多得多！

突然想起來東嶽大帝說過的，沒有我，他怎麼會幫南宮炫消滅側妃呢！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合作了！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我只顧著自己走神，沒聽見他倆在旁邊說什麼關於孩子的事情，最後我只聽東嶽大帝說了一句：「一個月之後就會有龍蛋，不管幾個都隨你的姓氏。」我一臉蒙圈的看著他倆，這都怎麼了？東嶽大帝就是兒子多嗎？這麼就把兒子送給南宮炫了？

我剛還以為昨晚是東嶽大帝跑來救了我，把南宮炫打走了，怎麼現在聽起來，像是他倆合起伙來給我擺了一道？

又是乘著神攆在天界瞎轉悠，這不就是讓別的神仙知道我倆在一起嘛

，這完全是在做戲啊！我太討厭這種做樣子的事情，斜靠在神攆上，我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了南宮炫一句：「你不會對我也沒有什麼男女之情吧？」

他顯然想不到我這麼問，只是嘟囔了一句：「東嶽大帝沒告訴你？想不到他嘴還挺嚴的。」

我沒聽見他說什麼，又問了一句，這次南宮炫編了個理由給我：「我的真身不是金龍族，父皇只想要金龍族的子孫。」

南宮炫的聲音有些失落也有些絕望，我突然感受得到天帝要的只是面子吧。南宮炫或許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父愛。

雖然腦袋裡打了一串的問號，我也不想費腦筋多想，索性自己靠在神攆上睡著了。

如果我昨晚是與南宮炫有了夫妻之實，今天的東嶽大帝恐怕又是那般憔悴不堪。一如在凡間那一次，他一晚沒睡，早早的就去處理蛇族的事情，我見到他時，他那般可憐兮兮的。

東嶽大帝的心我是看得明明白白了，至於南宮炫，我越來越看不懂了。

醒來時已在九重天，漫天星辰看的清清楚楚。引得我想起了前世，東嶽大帝曾經化身為星緣老君的兒子陪著我，不過那一世，我們不過在一起一年有餘，就因為滅世神而不得不分開。好在我輪迴轉世的時間晚一些，得以在冥界陪了

他兩百多年。

想著想著不由到了星緣老君的住處，老君夜布星辰果然沒有安歇。我剛進了星界，就看到了他朝我走來，滿面笑容：「方才夜觀星象，便料到了會有貴客造訪。」說著向我一拜：「大娘娘安。」

這稱呼對我很是受用，我心裡樂開了花，雙手扶起了他。

「老君不必多禮，我隨便走走看看，莫要影響你的事務。」本來想與老君敘敘舊，但我感覺到了身後熟悉的氣息，趕緊支走了老君。

這不遠萬里追我過來，我不能讓他等著。我故意繞到了一處隱蔽且視線開闊的地方，找了處墩子坐下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到肩膀被抱了住，整個上身被包圍著，他還是不肯現身，我耐著性子，只仰著頭看著漫天星辰，故意不去理會他。

「不錯，沉得住氣了！」熟悉的聲音響起，他這才現了身，幫我捋了捋被風吹起的散發，捏著我的臉蛋溫柔道：「早就想到你白天里貪睡，這會兒定然是睡不著的。」

「所以就跋涉萬里來陪我？」

我說著將頭倚在他肩上，有些心疼：「太遠了，縱然有仙力，也有些費勁的。」

他卻憨笑了兩聲，拿出了幾塊凡間的巧克力：「我當年化身潤玉時，初見你時，你給過我這個，

只是後來為什麼沒再見你買過？」

他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我笑他幼稚，這都是凡間年輕人的把戲了，更何況，前世的事情我只記得他給我講的那些，其餘的我早忘記啦！

他拿起一顆塞在我手心裡，接著揮了下袖子，滿地的各式各樣的巧克力擺了一地。

我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你這.....」

我還沒說完，卻被他扳過了臉：「在我眼裡你一直都是十幾歲的小姑娘。」

我被扳的彆扭，掙脫了出來，讓他靠在我腿上：「你趕快休息一會兒吧，這種小把戲，留著給兒子們用吧。」

之所以想讓他睡覺，是發現他總是不睡覺，心神不寧。這一次，東嶽大帝很快在我懷中睡著，今生我第一次見他睡著的模樣。好像一直糾結的事情總算塵埃落定一般，我第一次感覺到他的心沉澱下來。即使腿被壓的發麻，我也捨不得動一下，生怕驚醒他。注視著他那張五官分明的臉，我在想我為什麼忘記了這張臉，卻只記得與他在一起的感覺。

我努力的抵擋著困意，守護著他的睡眠。

「他若知道你這般，又該心疼了。」南宮炫細微的聲音突然從左耳傳來，我肩頭一重，一件披風搭了上來。看著自己

的妻子同別的神君約會，也可以這麼淡定嗎？南宮炫確實越來越奇怪了。

我驚訝的看著他，自凡間起，南宮炫的改變就很奇怪，我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他緊挨著我坐下來：「他守護了你這麼久，捨不得你受半點委屈。」

南宮炫什麼時候這麼理解東嶽大帝了？還替他說話，我嘴角一撇，打趣道：「你是因為佩服他或者憐憫他，才決定與他平夫的嘛？」

南宮炫並不生氣，還是壓低著聲音，輕聲笑了笑。

「也因為感激他。」南宮炫還是我認識的那副認真的樣子，他回答著：「他能為了你幫我剿滅側妃，幫我平息瘟疫，他若有一點自私狹隘，我恐怕早就死了！說不定都灰飛煙滅了。」

「他幫助你，也不全是因為兒女私情，更是為了天界。」南宮炫說這話，我有點不贊同，因為東嶽大帝在我心中並不是只會顧及兒女情長的神君，我說著，手不自覺的幫東嶽大帝理了理吹亂的頭髮，又將披風往他身前擋了擋。

南宮炫只是看著我手上的動作，沒有說話，我看了他一眼問他：「可是你呢？你不過百餘歲，怎麼能將我，將我給了他？」

說到這裡我多少有些難為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不敢看他。他的聲音卻輕輕柔柔的灌進

我耳朵里：「因為，我對你的愛，不比他少。」

南宮炫幫我理了理額前的碎發，嘴唇吻了一下我的額間，我看他時，他眼中有淚光閃爍，他有點哽咽：「如果昨晚真的是我，你該如何自處？」

我低頭沉思，沒有辦法回答。南宮炫接著說：「你覺得你可以嗎？你可以自如的周旋在兩位夫君之間嗎？你的內心，還有他的內心，能打破傳統嗎？」南宮炫說著，指了指我的心口。

我自知理虧的低下了頭：「對不起。」

南宮炫雙手捧起了我的臉，眼中滿是心疼：「沒有什麼對不起，若說起來，是我一意孤行，早就知道東嶽大帝的存在，非要與你成婚。是我讓你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我所求不過是你能叫我一聲夫君。」

他不過是想做我名義上的夫君！

瘋了瘋了。

我轉了轉眼珠子，也實在沒法接招了。只能任憑他捧著我的臉，深情的我滿身雞皮疙瘩。

還好東嶽大帝醒了，他一生乾咳，南宮炫這才放開了我，偷偷的擦了擦淚。

東嶽大帝神情自若的站起身來，整了整仙袍，我想站起來，可腿已經麻木了。東嶽大帝自然看得出來，他蹲下身子，為我拍打著雙腿，然後寵溺的責怪我：「就這麼坐了一夜，

傻不傻？」

我正想回答，南宮炫卻也蹲下為我拍打雙腿，我一時有些受寵若驚，東嶽大帝明顯也驚訝到了，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

我趕緊開了口：「難得你睡得這麼熟，總覺得你這幾千年都沒睡過似的，你這次回去要好好補覺。」

這時的漫天星辰已落去，南宮炫在東嶽大帝停頓的那一下，一把打橫抱起了我，轉而對東嶽大帝輕聲說：「做戲總要做全套，你也不必來回奔波，我不會欺負她的。」

東嶽大帝不舍的看向我，看得我心裡一陣揪疼，南宮炫忙抱著我背過身去：「差不多行了昂，好歹考慮下我的感受。」

南宮炫的聲音明顯酸澀，我也不知該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