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家過年
我發現,當你經常面對比自己強大很多的對手時,心理素質的提升會變得飛快。
抗擊打能力,以及戰鬥時的思維能力,也能在短期內得到質的飛躍。
唯一的缺憾是比較費葯和繃帶,有時候弄不好還得補點血。
跤術整體上融會貫通以後,我才開始練習劍術。
兵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肢體的延伸,在具備一定肉搏技術的前提下掌控兵器,會越發得心應手。
和練習跤術時一樣,我一樣是先把劍術的動作通看一遍,然後再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練。
與跤術不同的是,這套劍術一上來就講套路,而跤術則是通篇講力的運用和肢體的運用,只有動作,沒有套路。
在練習兩者的時候,整體上感覺也是完全相反的,跤術是練著練著自己就掌握了套路,而劍術則是練著練著就把套路忘了。
一段時間下來,我只記住了劍術中的步法和身法,並配合步法和身法使出刺、架、撩、掃四個動作,別看劍譜上的套路複雜,其實基礎動作就這四個,再將四個動作拼合起來,就是招式套路。
同時我也發現了,劍術的動作越少,其中蘊含的信息就越複雜,因為你要不斷思考,如何用這些簡單動作來應對各種複雜的情況。
等到動作都能做到行雲流水了,就是如何在揮劍的時候合理地運力,別看一把劍只有幾斤重,合理運力卻非常重要,發力越合理,劍刃上產生的威力就越大,體能消耗就越小。
我沒日沒夜地研究這些東西,不是在暗房外一個人比劃動作,就是跑到豬人那裡去挨揍。
黑山境內本來就沒有白晝,地窖里更是暗無天日,根本無法記錄時間。
有時候,我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時候又很慢,直到有一天,老黑跑來告訴我,快過年了,我才知道自己已經在地窖里待了一個多月。
當天晚上,我找來一張紙,在上面羅列了一大堆藥材的名稱,這些葯都是用來做顏料用的,過段時間,我要用這些顏料在自己身上繪製巫陣。
先前,我不是找出了很多和人體相性比較好的巫術嘛,我打算將那些巫術的陣紋繪在自己身上,這樣一來,需要動用它們的時候,就不需要再花時間畫陣了。
不過想要讓這些陣紋長久地留在身上,就必須使用特殊的顏料。
不能紋身,因為紋上的顏色無法清洗到絕對乾淨,那樣一來,以後我要是想更換其他陣紋,就會很麻煩。
第二天,我離開地窖回了小樓。
一進樓門,映入眼帘的就是三位女傭正在換沙發套的情景,她們聽到門口的動靜,轉過頭來,怯生生地朝我鞠躬示意,我只是沖她們笑笑,沒多說什麼。
說實在的,一看到她們,我心裡就有點愧疚,要不是因為郭家定下的那份契約,像她們這樣的金枝玉葉,哪用得著到這種破地方來受罪?
正巧老黑從樓上下來,他看見我,笑著沖我招招手:「要回家是吧?」
「得回去陪我媽過年,」我朝客廳里掃視一圈,旋即問老黑:「李奧呢?」
老黑撇撇嘴:「去找周立新了。」
「好陣子沒見李奧了,他在這兒還適應吧?」
「適應個屁,昨天還指著電視沖我嚷嚷,讓我把『那個小盒子』里的人放出來,不然就和我拼了。」
我在腦子裡勾畫了一下老黑描述的場景,差點笑出聲來。
也不怪李奧會對老黑說這種話,畢竟老黑不管是長相還是聲音,都實在不像好人。
「這次你帶個人回去吧?」老黑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我一愣:「帶誰,帶你啊?別鬧了,就你這說話的聲音,就能把我媽嚇夠嗆。」
「不是我,」老黑昂頭朝樓上喊了一聲:「小琳,今年過年,你跟著老爺回家。」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留著金色波浪長發的姑娘走了下來。
雖說最近一段時間我沒怎麼離開過地窖,但也大概了解過家裡的五位女傭,眼前這位叫凱瑟琳,從小接受貴族禮儀培訓,身段、氣質都是妥妥的大家閨秀風範。
凱瑟琳比我大三歲,今年21,她的年齡不是五個女傭里最年長的,但性格卻是五人中最成熟沉穩的。
其他人還沒從初來乍到的緊張中恢復過來,她已經能面色如常地和老黑交流了。
對著老黑那張臉,還能正常交流,這事兒也就我這種腦子不太正常的人能幹的出來。
小琳提著裙擺,朝老黑微微一鞠:「管家大人,您叫我。」
看到老黑那一臉「特別享受別人叫他管家大人」的樣子,我心裡有點反感,馬上說道:「以後這些亂七八糟的禮節都免了,這都現代社會了,多礙眼。」
我是說老黑礙眼,但回頭一琢磨,這話怎麼這麼像在罵小琳呢,於是又補充一句:「我說的是,制定這些禮儀的人礙眼。」
老黑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轉過頭來對我說:「你帶著小琳一起回家吧。」
我眉頭一皺:「還是別了,我帶她回去,容易讓我媽誤會,再說我又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自己能照顧自己。」
說話間,我留意到小琳臉上的表情有些失望,雖然她刻意掩飾,但我還是看出來了。
就聽老黑說道:「這是我給她們的獎勵,誰先適應這裡的生活,誰就有機會去外面逛逛。」
我懂了,這是讓小琳出去放風啊,在這種地方待了一個來月,想必小琳也很想去外面透透氣吧。
那就帶她出去吧,只是讓她出去透透氣而已,只要不帶她回家,應該沒什麼問題。
於是我就點了頭:「我去收拾行李,一會兒咱們院子里集合。」
小琳朝我露出甜甜的微笑:「我都幫老爺收拾好了。」
我向她報了聲謝,回卧室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才招呼她出門。
小琳跟著我走出小樓的時候,客廳里的三個女傭滿眼都是羨慕的目光。
她們是有多討厭這地方?
坐環島23路來到小島上,我查了一下最近的機票,運氣不錯,五個小時后就有一班飛機。
「你去哪,我幫你訂上機票。要不你也回家看看吧,護照什麼的帶了嗎?」我先給自己訂了張機票,然後問小琳。
「我……還是跟著老爺回家吧。」
小琳咬著嘴唇,臉色有些為難。
我沖她笑笑:「你不用聽老黑瞎白活,他就是一管家,我讓你回家探親,他能說什麼?這樣,我這次回家呢,大概得待個十天左右,你只要十天之內回到島上就行。帶得錢夠嗎,不夠我轉你點。」
「老……老爺,我不能回家。」
小琳似乎有難以啟齒的理由。
剛開始我還有點納悶,但旋即一想就明白了。
她要是就這麼回去了,家裡肯定認為是她在我這兒受冷落了,到時候輕則被家族數落,重則有可能直接被家族冷藏。
她家在國外,到了這邊人生地不熟的,我要是把她扔下不管,她一個姑娘家也著實不太安全。
算了,就帶她回家吧,我媽那邊,我再想辦法解釋就是了。
我嘆口氣,對她說:「可是咱先說好啊,到了我家,你可不能再『老爺、老爺』地這麼叫我了,平日里呢,我就叫你小琳姐,你叫我海子或者郭海洋都行,回頭咱還得對個口供,別到時候我媽一問,再給說漏嘴了。」
說著說著,我突然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小琳,你會說中文嗎?」
「正在學,正常交流沒問題,但說得不好。」
這句話她就是用中文說出來的,雖說不是很流暢,但也算字正腔圓。
我點點頭:「得,那你就跟我走吧,跟你說,我們那有家特別哇塞的火鍋店,回頭帶你吃涮羊肉去,保管你吃一次記一輩子。」
小琳歪著頭問:「哇塞是什麼意思,老黑沒教過我。」
「就是牛幣的意思。」
小琳的票沒法從手機上買,我們到機場買票的時候,已經買不到臨坐了,最後沒辦法,我只能給小琳買了張離我很遠的座位。
上飛機以後,小琳和我鄰座的大哥換了座位,我問她你換座幹啥,她說她要履行女傭的職責,在旁邊照顧我。
在省城下飛機的時候,和小琳換座的大哥一把拉住我,說:「小兄弟,你女朋友長得真帶勁啊,歐美人很少見到皮膚質量這麼好的,胳膊上還不長汗毛。」
我說:「大哥,你這關注點挺奇特啊。」
他咧著嘴沖我樂:「我老婆也是一老外,不過比你女朋友長得差遠了,哎我跟你說,基本上歐美各個國家我都去過,就你女朋友這質量的,基本上沒見著過。」
我懶得和他打鑔,抓起行李就奔登機口去了。
往機場外面走的路上,我和小琳串好了供詞,就說我是應公司要求,去國外旅遊的時候認識她的,她這次跟我回家,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領略一下這邊過春節的文化氛圍。
然後我們又細緻地編了一下,我們具體是在哪認識的,怎麼認識的,都共同經歷過什麼,以防在我媽追根問底的時候出什麼紕漏。
不過小琳說,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這一點全世界都通用,就算我把謊編得再怎麼圓,最後還是有可能被我媽識破。
我笑著對她說:「再準確的直覺,也比不上聰明的大腦。」
說這話的時候,我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殼。
現在想想,那時候我真是太高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