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身中怪毒
聽淑妃脫口說出威脅之言,澄親王暗中惱怒,表面上卻哄著,哪知淑妃不依不饒地哭泣起來,什麼我一心一意為你,連李家都不顧了,你卻想過河拆橋,什麼你暗中還想勾搭琴妃,別以為我不知道云云。說到後來,澄親王也拉下了臉,兩人爭執了起來。
溫筱晚頗有幾分同情地瞧著皇帝陛下,任哪個男人,都不會喜歡綠帽子的,何況還是個皇帝,臉丟到天外去了。可她又隱隱地壞心眼地興災樂禍著,活該,該叫你娶那麼多女人呢!
沐無憂臉色鐵青,卻倒還沉得住氣,待情報聽得七七八八了,才一掌推倒十二頁的玻璃繪牡丹屏風,長劍出鞘,如凶神惡煞一般陰森地瞪著榻上未著寸縷的兩人。
淑妃乍一見到皇帝陛下,驚得兩手拉上被子,放聲尖叫起來。澄親王卻急忙穿戴衣物,一邊解釋,是淑妃這個賤女人引誘他,他如何如何一心鬼迷心竅……
沐無憂也不急著殺了他們,冷冷一笑,問,「且不說這些,外郡番王未得奉詔不得入京,這一條,皇兄不會不明白吧?」
澄親王聞言,便知今天沐無憂無論如何不會放過他了,當下便起了殺心,抽出藏在榻側的長劍直衝上去,兩兄弟頓時纏鬥在一起。
溫筱晚隨意地瞄了幾眼,就看出澄親王決不是無憂的對手,便沒再關注,慢慢走到榻邊,輕聲問嚇呆了的淑妃,「你還不穿衣?」
淑妃這才醒過神來,忙忙地穿上衣服,邊哆嗦邊向溫筱晚求饒。
溫筱晚沒吱聲,她已經聽到了宮外一連串的腳步聲。
屏風碎地的巨響,不單是驚動了榻上的兩人,也驚動了宮外值守的大內侍衛,他們蜂擁而入,邊跑邊高喝,「什麼人!」
沐無憂俊目一眯,徒然加快招勢,劍光如雨點一般籠罩住澄親王。
「呯」地一聲,澄親王如布袋一般被拋回榻上,渾身是血,兩眼圓瞪,已然斷氣。淑妃剛想驚叫,也被沐無憂一劍貫穿咽喉,氣斷身亡。
血腥氣頓時瀰漫至整個內殿。
一隊侍衛恰巧沖了進來,瞬間被眼前的情形給驚呆了,皇帝陛下渾身浴血,而內里的楠木大榻上,更是血流成河。
沐無憂神色忿怒,難掩悲痛地道:「澄親王暗潛入宮,謀殺朕的淑妃和幼子,已被朕絕殺了。」
侍衛們不論心中作何感想,臉上卻都是憤怒加惶恐,皆跪倒稱「護駕來遲」。沐無憂擺了擺手,「恕爾等無罪,若非朕與皇後來看望淑妃,也不會發覺。爾等速去查明澄親王是從何處潛入內宮。」
侍衛們領命退下,喚來了輦轎,抬著皇帝與皇后回鳳安宮。
一路上,沐無憂都緊握著溫筱晚的手,到了鳳安宮內殿,便遣退內侍,抱住她,俊臉在她頸窩蹭來蹭去,一言不發。
溫筱晚被他鐵箍一般的手臂弄得呼吸不順,不得不安慰他道:「此事旁人也不知道,沒事的。」
沐無憂哼哼唧唧地道:「晚兒,還是你最好。」
溫筱晚微哂道:「當初你不也懷疑我與沐銘天有什麼嗎?」
沐無憂的俊臉上閃過一陣尷尬,還好埋在她頸間,沒讓人發現。其實對淑妃的姦情,他早有猜測,所以今夜親眼所見,除了面子上難看,心中倒也並不難過。不過此時見晚兒柔聲安慰,心裡就打起了壞主意,嗯……說起來,他已經有兩三個月沒有人道了啊,表示以他二十五歲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每晚與自己的妻子同處一室,已經是忍得很難受了,若是……今晚能跟皇后做那魚水之歡的事情,那真是美事一樁啊。
心裡想著,手上便開始行動了,不大老實地在佳人的腰間摸摸掐掐,嘴唇也有意無意地輕啄著佳人頸間的香膚。懷中的人兒還沒怎麼情動,他自己倒是熱血沸騰,把持不住了,滿心想著念著的都是,今夜一定要飽餐一頓,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的「小兄弟」……嗚嗚,他已經餓了好久了。
溫筱晚一直眯著眼睛任他為所欲為,待他以為城門得破,勝利在望之際,忽然出手點了他的穴道,毫不容情地將他丟到軟榻上。
沐無憂萬分委屈,可憐巴巴地看看她,又意圖明顯地看看自己的「小兄弟」,「晚兒,你怎麼這麼狠心?」
溫筱晚嗤笑一聲,「涵兒還睡在我榻上,你不會想當著他的面跟我水乳交融吧?」
沐無憂瞟了一眼榻上的小山丘,不得不強吞下口水,老實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安從便來稟報,說侍衛們已經找到澄親王入宮的密道了,在靜安太后的寢宮之中。
其實上回沐無憂入宮救溫筱晚,就是從靜安太後宮殿的密道進宮的,只是裝作不知而已。
御林軍行動迅速地包圍了靜安太后的宮殿,只等皇帝一聲令下便入內緝拿,沐無憂特意邀上溫筱晚,因為她是皇后,整個後宮應由她來管理。
可誰知,原來看起來已經被制服的一名老嬤嬤突然發難,直撲向溫筱晚。溫筱晚閃避過一招,卻沒躲過她拋出的烏黑煙霧。靜安太后一見此狀,哈哈大笑,「沐無憂,這是和離粉,觸膚即融,想解都沒得解,以後不論是哪個男人碰她,都會七竅流血而死。哈哈哈,你們就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吧。」
沐無憂氣得呲牙咧嘴,大喝道:「拿解藥來。」
靜安太后冷笑,「沒有解藥。」
果真,後來無論怎樣用刑,靜安太后和那名嬤嬤都始終如一地稱,沒有解藥。
桑柔稱她從未聽說過這種毒,可事關皇帝陛下的性命,她也不敢打包票說天底下就沒人的醫術毒術強過她,所以來為溫筱晚請過幾次脈,都覺得似乎有點異樣,卻又查不明白,更別提用藥治療了。
原本掃除了澄親王和太后的勢力,是件高興的事情,可被這怪毒給全部抹煞了。如今,佳人在旁,卻只能看不能吃,偏偏皇帝沐無憂還未取得佳人真心的諒解,不敢到別宮宿寢,直餓得兩眼冒綠光,跟望見滿月的狼似的。
時光荏苒,轉眼便是同德四年六月中,一年一度的萬壽節即將來臨。
溫筱晚忙於安排慶典事宜,自然冷落了皇帝,卻發現皇帝並沒象以前那種出言抱怨,反而一臉急切焦躁,好象在等什麼人。她細想了想,應該是桑柔吧?桑柔回了師門去請教師傅,想向師傅求助。
這一天,終於等到桑柔帶著她的神醫師傅回來,馬不停蹄地直接入宮。神醫已近八旬,身體卻非常硬朗,鬚髮皆白,看起來象個神仙一樣。
神醫為溫筱晚診了診脈,皺眉半晌道:「這毒我之前聽聞過,卻不知真有誰能制出來。不過這毒雖討人厭,可卻有一個毛病,有時效,過得三四個月也就全解了,若是喜歡泡浴,則解得更快。依我看,皇後娘娘體內的毒,應當已經全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