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招攬
一口水從武松嘴裡噴出來。
花榮不滿道：「也不用這樣表示反對吧。」
武松咳了幾聲：「我可沒想過從衙內府上搶人。」
燕青道：「不直接進府搶，那太危險了。如果讓林娘子出來呢？」
「林娘子很難出府。」
「總有機會的，比如——」燕青想了想：「過幾日是七夕，會有花燈會。」
「可是……」武松為難：「仍然無法保證林娘子會出門。」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燕青不以為然。
「如果林娘子貪圖榮華富貴，不見林教頭，怎麼辦？」花榮道。
「不可能，」燕青搖頭：「林娘子寫給林大哥的信就說明一切了。」
「怎麼說？」武松花榮二人不解。
「如果不想再有瓜葛，就不必再給前夫寫信，豈不是更能表明心意？再者說了，林大哥要不是知道他娘子的新心意，怎麼會想要重返東京？」
武松點頭：「小乙兄弟說的很是。林教頭如果沒有把握，不會貿然前來。他做事一貫小心謹慎，這次一定報了很大希望來的。」
「不如我去打探一下林大哥到底想做什麼，如何？」
二人點頭稱是，便一起去了郡王府。
走到半路，花榮突然問道：「二郎兄弟，你好像是禁軍教頭吧，怎麼可以隨便出營？」
「已經請了一旬假，大官人叫我這幾日陪著魯師兄他們。今天是回來跟總教頭告假的。」
燕青道：「大官人考慮的倒是很周到。到了之後，柴進不在家。武松熟門熟路，先領燕青二人去見林沖。
又問柴府官家：「大師哪裡去了？」
「大師一早說悶，出門了。我等也不敢問他去何處。」管家表情無奈。
林沖道：「大師有分寸的，不必擔心。」
燕青道：「魯師兄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心裡明白著呢，我們倒不擔心這個。」
「再說萬一真打起來，能打過花和尚的也沒幾個。」
武松道：「花兄弟，我帶你四下看看。」
說罷拉了花榮告辭。
林沖苦笑道：「小乙兄弟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燕青嘻嘻一笑：「林大哥，咱們也就不繞彎了。弟弟想問一下。此番前來，是否為了林娘子？」
林沖表情凝重：「嗯……是啊。聽說她過地很不好……」心裡痛楚。他少年髮妻沒過門便病死，之後很久都沒再提娶妻一事，後來做了禁軍教頭之後，同僚老張見他為人謹慎穩重，將愛女許配給他，那時林沖都年過三十歲了。結婚幾年雖說沒有子女，夫妻二人舉案齊眉，伉儷情深。從來沒紅過臉兒，林沖對這年輕娘子愛惜萬分，不成想被高衙內瞧上了……
「那麼。大哥知道林娘子什麼心意嗎？」
林沖惆悵不已：「上次你帶回的信，只說了讓我從此忘記她……可我怎麼能做到呢？」
燕青想了想：「林娘子是怕大哥您為了她惹禍。」
「我何嘗不知道她的意思呢？只是……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苦？」
「衙內府的夫人。未必是受苦呢。」
林沖瞪他：「我知道她是被迫地。我不怪她，怎麼能怪她呢？」不住嘆氣。還好這時代對女人的貞潔問題不是很講究。要是放在幾百年之後，說不定會被忠告「為了保全名節你應該去死」。
「那麼，我來想辦法見見林娘子，問她什麼打算。」燕青盤算著：「若是林娘子還願意跟著大哥，我來想辦法。」
「你不明白的……高衙內一定用我泰山大人的性命來威脅的。」
啊，還有家屬問題。燕青道：「那也好辦，先把張教頭家小接走。」
林沖感動：「小乙兄弟！」
「大哥不必難過，這點事情，小乙還能做到。」燕青一時豪邁。看來梁山地土匪生活對人的膽量和能耐有很大開拓性。
「唔……那麼要先去找找林娘子。」武松道：「不過上次我們見她，費了很大週摺，這次不知道還能怎麼見。」
「上次怎麼見到的？」
「林娘子回家探望父母。」
「嗯……那麼，等七夕游花燈會？」「還有四天。」武松道，心裡忽然想到金蓮。成婚日短，還沒有什麼機會節日同游，想起來，頗是愧疚。
說話間柴進回來了，「噫？小乙兄弟和花兄弟來了啊。」很開心的樣子。
「冒昧到訪，大官人莫要見怪。」
「小乙你何時學的那麼講究禮節了？」柴進笑罵：「你這傢伙！」「大官人忙呢，我們就隨便吃個飯就好了，也不要弄太多，比照宮裡規矩，弄個二三十道菜也就罷了。」
「那倒巧了，今天官家賜膳了。」原來柴進是進宮去了。
武松看了看柴進，柴進忙道：「四日後是七夕花燈會，宮裡會有宴會，在京的朝廷官員夫人都會被邀請進宮，你們幾個也跟我一起去吧，呃，魯師兄和林教頭不去。」
林沖點頭：「我明白。」
魯智深自然是因為外形太特別太顯眼，也不能去。
晚上幾人同席吃飯，分食了官家賞賜的菜肴，都大讚美味。
武松吃的食不知味，心不在焉。
柴進低聲道：「七夕晚上，玉兒會見你。」
武松這才振奮精神。燕青花榮回了客棧后，有人在他們房門前等候多時。
「我家主人請花大爺明日過府一敘。」說罷遞上名帖。
花榮稀奇：「你家主人是誰？」打開名帖一看，臉色變得很難看。
「怎麼？」燕青覺得古怪，拿過名帖，也不禁表示了驚異：「原來是他！」
「還請花大爺明日留在店內，卯時我家會派人來接花大爺。」那人清楚說道，又對燕青道：「燕大爺如果不嫌棄的話，也請一起赴宴。」
燕青腦子轉地極快，立即道：「請回稟你家主人，說燕某與花大哥一定會去的。」
來人告辭。
花榮跺腳道：「怎麼居然答應了？！」
「不答應，只怕更不好。」燕青莞爾：「我倒想看看他搞什麼鬼。再說了，我們不是想著要去衙內府救人嗎？正好順便觀察一下路線。」
花榮點頭：「倒是不錯……只是，我很擔心再遇到林大哥白虎堂事件。」
燕青搖頭：「不會，高衙內應該不太知道我們此行目的，不會那麼快就耍手段地，總要先探探虛實。」
「那麼……」花榮擔憂：「他是知道我等的來歷？」
「看來是地，不過似乎不知道魯師兄他們。」燕青心裡反覆掂量：「只要魯師兄他們還在郡王府，就沒什麼危險。」
想了片刻，很高興地笑了笑：「我們先去探探這位衙內的底細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