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夫妻夜話

一番溫存，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柴房門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回了屋子裡，油燈還在跳動，顧存遠卻已經蜷縮在床的最裡面獨自睡了。

秦氏臉上的熱度本就未褪去，此刻看見兒子早早熟睡，心頭的那份尷尬再度升起，伸手掐了一把顧有權道:「都是你，抓緊抽時間再起一間屋子，沒得帶壞了存遠。」

顧有權輕輕乾笑幾聲，索性關了房屋拽著她吹燈歇息。路上坐著牛車，除了跟孫老頭換一下手，其餘都是昏昏沉沉的在打盹，此刻沾了床竟是怎麼也睡不著了。

「我離家這幾日，家裡還好吧？」其實想也沒什麼大事，只是他睡不著，找話說罷了。哪知這一問就拉開了秦氏的話匣子。

「大事倒是沒有，小事倒是一出接著一出。」言罷在顧有權的疑問聲中將他離家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全部一一道來。

言罷，秦氏嗤笑一聲道:「都是同父同母的，差別就這麼大，也不知道隨了誰？我現在真愁的慌，這樣的人要怎麼待，總不能一直像祖宗一樣供著吧！」

顧有權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響輕嘆一聲:「哎，你不要拉不下臉，尋機會好好說說她，還是個孩子，父母又不在了，沒有人往正途上教，以後只會害了她。」人是他帶回來的，無論如何總得盡了心，若是還不成，最起碼自己心中無憾了。

他這麼一說秦氏語氣就變了，悶悶道:「我說她會聽？你是知道我的，一生氣那話只有重的，可不會說那些好聽的哄著她。到時候她恨死我是輕的，不定做出什麼事情來，那丫頭心裡主意多的很。」

顧有權再度嘆氣，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我看那個小丫頭不錯，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女兒嗎？當閨女養著便是，至於那個大的，該說的還是要說，聽不聽，那就看她了。睡吧，明日事情多，很忙的。」

一夜好眠。

天剛蒙蒙亮，一家子都迅速起了床，最近這日頭猛的很，庄稼人不得不爭分奪秒搶在正午之前將地里的活多做一些。就算顧存遠只有九歲，顧有權夫妻倆再怎麼疼他，依舊也得早起跟著一起下地。

一家三口拾掇好扛著各自的農具剛要出門，西邊的房門吱呀一聲響，問心打著哈欠揉著朦朧的睡眼走了出來。

「嬸嬸，早。」話畢，又是一個哈欠。

顧有權看看她又看看秦氏，半響還是沒憋住，出聲問道:「這麼早？」

「小丫頭勤快著呢，這幾日日日都是這時候起，到處往家划拉東西。」秦氏嘴角輕揚，顯然心情不錯。這邊剛對顧有權說完話，便轉身對門口揉眼睛的問心道:「今日日頭猛的很，你不去山腳下了，回屋再睡會吧。」

問心聞言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睡了不睡了，不去山下，我跟你們去地里好吧？」她才不要回去睡回籠覺，然後看阿姊那張醜死了的臉。明明是她賣了自己，該生氣的是自己，她憑什麼一直對自己黑著一張臉。問心很生氣，很生氣。

「也好。」秦氏看了看自家兒子道:「存遠，我和你爹先去地里，你帶著她走慢一些。哦，去廚房拿幾個生番薯，等你們餓了可以拾柴火烤。」交待完畢便跟著顧有權的步子出了院子。

顧存遠聞言再度回了趟屋子拿完東西，這才拉著問心出了門。

大門吱呀一聲合上，步履聲遠去。原本在床上熟睡的天心唰的一下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看她的臉色就知道，此刻她的心情糟透了。不，自打到這個破地方，她心情就沒好過。

這一家子什麼意思？把自己留在家裡不管不問？還有，最可恨的就是問心那個死丫頭，這幾天她明顯是躲著自己，連覺都不睡都往外跑，明明就是躲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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