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鬼打牆
我拉了拉老張,輕聲說:「這裡是不是好像有點不對勁。」
老張被我這麼一拉,我估計他是差點嚇尿了,轉過身哭喪著臉說:「毛線好像……明顯就是不對勁啊……」
我沒料到他忽然朝我轉身,這時候陡然看見那張慘白而詭異微笑的紙人臉……我瞬間被他嚇得手機都脫手甩飛了!
我早忘了他身上還有紙紮人這茬,氣道:「媽蛋,你突然轉身想嚇死我啊?」
光亮一閃即滅,老張見我手機掉了,不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你膽子也不大呀……」
我甩甩腦袋,慌忙彎腰想去撿手機。我到處摸不到,心頭不禁暗想:我的手機呢?按常理說,手機這時候明明開著閃光燈,在黑暗中很好找才對啊。怎麼就不見了?
我越想越糟糕:是不是我手機掉落的時候恰好掉在什麼軟軟的東西上面,所以沒有發出響動?亦或者,也恰好遇到了什麼碰到了開關,把我手機閃光燈給關了?
「你手機掉哪了?」老張問。
我一把想搶過他的手機說:「來,給我先照照。」
他應激似的閃身想躲,那意思是這手機的光彷彿就是他的本命燈一樣,生怕讓我給搶了去。
可畢竟我們是在樓梯上啊,我好死不死腳下一個踏空,就朝他撲了過去。
誰知老張也緊張之中腳下不穩,身子歪歪扭扭往後就坐倒下去。
就在我和他撲倒的一瞬間,眼前燈光劃過,我心想完了。
果然在我們倆慌亂的站起來的時候,眼前都一片漆黑。剛剛這一折騰,老張的手機也不知掉哪去了。
和我的手機一樣詭異,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我甚至懷疑,是不是周圍有人,身手特別飄逸靈動的那種,就在手機飛起的彈指揮間,順勢接過去了我們脫手的手機,然後立馬關掉了所有光亮。
如果我們周圍真有這樣的存在,那,呵呵。
老張的罵聲在我前面響起,我只聽他罵道:「許老闆你這幹嘛呢!搶什麼搶,你要我又不是不給你!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要呢!」
我聽他有點沒完沒了,說道:「得了吧,雖然沒了亮光,不過不幸中的萬幸,咱們是往上跌倒的,要是往下摔,咱就不知道得滾哪去了。」
我摸出口袋裡的打火機,啪嗒點亮,被猛的吹滅,就聽老張說道:「小心點,別把紙人給點了!」
我心想紙人雖然重要,也不至於這麼誇張,問:「那你也不至於吹這麼快吧?」
「誰吹了?」老張直接否認,「是不是你火機沒氣了?」
「行,我轉個方向,」我側過身,用千年枕攔風,再次按下打火機。
火苗剛剛竄起,就明顯被一股冷氣給吹滅了。絕對不是自己沒氣的那種熄滅!
我啞口無言。再三的嘗試,始終無法將那火機正常的點亮。
我感覺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控制範圍,只得對老張說:「這樣不行,我們先原路返回,出去問問你馬舅。你跟緊我,我們下去。」
我之前是一手托著和紙人用草繩相連的千年枕頭,一手拿手機。現在索性收回了打火機,用那個騰出來的手去扶樓梯扶手。
我白天瞥見過這個樓梯扶手,是那種很有年代感,木質和水泥混合的,扶手上面的破舊不說了,堆積的灰塵,只怕比我大腳趾的腳指甲還厚。
可是現在顧不了那麼多髒了,我一手搭在破舊的樓梯扶手上,試探著往樓下走。
「老張你跟上啊。」我眼前全部是漆黑。我甚至找不到眼睛睜開與不睜開的區別。
狹窄的樓梯上並沒有風,我卻感覺到身體的的的空氣越來越陰冷。
我感覺不到老張有沒有跟上,馬上老張答話,問:「老張,你摸一下紙人,剛剛那一下有沒有摔壞?」
老張摸索的聲音傳來,說:「沒事,這紙紮人裡頭的竹篾應該很有韌性,沒啥事。」
「行吧,」我又想起白天我來的那次,碰見怪老頭的時候,這樓道的燈好像亮過,於是高聲咳嗽了一聲。
「幹啥呢?」老張明顯被我突如其來的咳嗽嚇得不輕。
我們沒有停下腳步,邊走邊說:「我記得這裡好像是有個感應燈來著。」
「咳~~嗯~!」接著我身後就傳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聲。我直覺是有什麼東西勒住了老張的脖子。
「老張你沒事吧!」我連忙朝身後轉身!
只聽老張喘著粗氣,砸吧嘴說:「沒事,清清嗓子。想試試是不是聲音大一點,能叫亮這個燈……」
我無語得很。
我們倆又摸摸索索的往下走了大概五分鐘,我突然發現了一個詭異的事情。
下去的樓梯,為什麼就變成了一條無限往下的直路,連拐彎的拐角都沒有?
我們上來這個樓梯的時候,明明是有拐角啊?!
我麻著膽子,又帶著老張按原路往下摸了段路,這回我心頭計了數,連續下了九十九級,一個拐彎都沒有。
漆黑之中越走越冷。
這條路還是我們來時的原路嗎?
我上樓梯的時候就覺得不對,上了這麼久,別說兩層,二十八層都走到了。下也下了那麼久,為什麼卻還是下不去?
是不是腳下這個樓梯……永無盡頭?
一直往下,直到通往另一個世界?
我真的快崩潰了,腦海中不由得想到了三個字來形容眼前的觀感。
「鬼打牆。」
「鬼打牆??」老張聲音明顯驚疑不已,我算明白懂了,他這三十幾歲的大老爺們,情緒竟然這麼容易被我影響。我說點好的,他就能淡定,我說點和靈異沾邊的,他立馬會起他所謂的應激反應。
我感覺話音剛落,我的手被老張抓住。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那麼冰冷。
「別這麼誇張,」我努力的平息心情,「鬼打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一泡尿就解決了。」
「能行嗎?」老張疑惑的聲音。
我聽老張的聲音似乎在我兩步之外,我很訝異他的手怎麼能這麼長。
我覺得他抓著我的手,像個冰冷的鉗子慢慢收緊,逐漸讓我不舒服。我連忙說:「老張,你鬆手,咱們一起灑。」
「行,」老張似乎開始迫不及待的解褲子,不過還是不忘隨口問:「不過,什麼鬆手?」
我說:「你先放開我的手,我也得解褲子啊。」
「操,我沒抓著你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