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得第一名

竇馮飛不甘示弱，昂首闊步地離座上前，雖然裹著紗布，但英姿颯爽，倒是沒有弱了風頭。

李建成忍不住笑道：「竇兄精神可嘉，勇氣可賀！詩文論道大會已經連續舉辦了三年，頭一回有人帶傷比賽的！真實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呀。但不知兄台英武如斯，友何故受傷？聽聞夏王府今個著了一場火災，莫非殿下救火被燒傷不成？」

白天我跟殿下比武受傷的消息已經被夏王嚴密封鎖，李建成既然得知夏王府失火，絕非空穴來風，想必府中有內應泄露了消息。

竇金鳳怕哥哥難堪，向李建成施禮，替哥哥解釋說道：「太子關心夏王府安危，小女在此深表感謝。家兄乃是救火負傷，但感念詩文論道盛會可遇不可求，更不忘在場的才子佳人的友誼，這才帶傷參賽，若有不到之處，請諸位務必海涵。」

李建成微微一笑說：「原來如此！」

夏王說道：「諸位暫且保持安靜，竇馮飛去年拿了詩文這一關的第一，今年是否有驚喜不得而知，請諸位自告奮勇，先出題！」

大廳內頓時鴉雀無聲，都知道這位夏王府的殿下文采斐然，無不拭目以待。

樹影深施一禮，緩緩退下落座。

竇馮飛也像樹影一樣落目看了我一眼，得意洋洋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竇馮飛驕橫跋扈，但這首勵志詩地地道道地絕倫無敵，在場響起了一片掌聲，就連一項不肯服人的才女樹影也讚不絕口道：「殿下文采果然非凡，好一句若個書生萬戶侯！豪情壯語，令人熱血沸騰！」

李建成離座而起，一邊鼓掌，一邊款步走上前台，誰知竇馮飛阻止說道：「建成兄請先留步，好戲壓后軸，先讓夏王府新任護衛統領李劍白如何？」

李建成頗為識趣，也不爭不搶，原路返回到自己的座位跟前。呵呵笑道：「馮飛兄這是想挑戰對手啊，想必李劍白能成為殿下的對手，才華相比不弱，本太子倒想見識見識。」

我倒是有點感謝竇馮飛的無意點撥了，詩文論道大會盛況空前，能被去年第一名的殿下親自挑戰，我這份殊榮已經很光彩了。

明月和竇金鳳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嘆息，竇馮飛的勵志詩拿下今年的第一基本毫無懸念，此時叫陣醉翁之意不在酒，說讓我斗詩一首，其實有點有心讓我自取其辱的意思。

改面對的自然逃脫不了，這一點我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唐詩宋詞眾口相傳，早已搬進了學堂，「唐詩宋詞三百首，不會背誦也會溜」這是當時的口號和順口溜，你們個個才子佳人文采不凡，卻怎麼也想不到我來自千年之後，你們的千古絕句早已倒背如流，隨便弄出一首便讓你們回味無窮，也跟著驚訝無比。

我翩翩走上前，對竇馮飛抱拳說：「殿下如此抬愛，在下有點受寵若驚。」我故意一副攀比不起的神態，「殿下一首勵志詩想必在場無人能超越，我看這個第一送給你吧。」

夏王何許人也，自然懂得我的算計，明面上恭維對手，實則故意太高自己的身價砝碼，試問竇馮飛怎肯放過讓我出醜的機會？白天勝他一局，晚上詩文論道無論如何也要持平回來，否則不是他竇馮飛的性格。

在場許多人見我是一個新面孔，雖說詩文論道大會連續舉辦了三年，但極少出現新面孔，人才濟濟不假，但能進入詩經閣的新人卻是難得一見。大家本想看看我有什麼才能竟然被竇馮飛親自挑戰，卻突然見我把第一名親自奉送給對手，大傢伙頓時啞然失笑，紛紛表示失望。

竇馮飛胸有成竹，卻冰冷冷地說道：「第一名當然不需要你送，那是我靠實力得來的！你李劍白一上來連比的勇氣都沒有，這等懦弱豈能擔任我夏王府的護衛統領？我看你還是種種地、耕耕田，一輩子當個老百姓罷了。」

樹影突然站起來，對我深施一禮說：「兄台器宇軒昂乃儀錶不凡之人才，何必想讓呢？詩文論道大會是夏王親自主持，在座的各位不乏聲名顯赫之人，但比賽講究一律平等，閣下不必畏首畏尾，放馬一戰吧！」

明月和竇金鳳在夏王跟前極力推薦我擔任護衛統領，此時若是我不戰而敗，自然沒臉面留在夏王府，但竇馮飛的文采足見厲害，我若想贏他基本毫無希望，二人頓時左右為難起來。

明月跟竇馮飛關係非同一般，此時竟然幫理不幫親，對我說道：「李公子迎戰便是，輸贏本無妨，何來我相讓！希望你別讓我和公主失望，也別讓夏王失望啊。」

竇馮飛看笑話似的催促道：「李公子可準備好了？你萬一若是出口成就了千古絕句，必當傲然天下，本王心甘情願把第一奉上。」

羞辱我的態度異常明顯，我心想閣下別高興得太早，一會有你哭的時候。

我整理衣襟，抱拳一圈，然後故意為難地說：「那在下獻醜了！詩文大家想必聽膩了，我為大家來首詞賦吧，算是弄點新鮮的。」

夏王笑道：「不拘泥於老套，敢於創新立意，正是我舉辦詩文論道的宗旨，甚好。」

大家紛紛叫好，唐詩蔚然成風，但詩詞也影響廣泛，只不過到了宋代才被發揚光大而已。詩詞歌賦依然盛行於隋唐。

我對夏王道：「大王可否賜劍，在下舞劍而歌！」

夏王命人送給我一把長劍，我解開發髻，披頭散髮，舞劍而起，頓時豪情萬丈道：「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劍氣如虹，浩氣填胸，我狂舞銀劍，步履蹣跚，竟然將一首岳飛的《滿江紅》弄得聲文並茂，在場的人何曾聽到過如此高昂的詞賦，人人熱血沸騰，人人握拳憤慨，人人壯志未酬，人人空自悲切。

這是宋代名篇，唐代人自是聞所未聞，只是覺得豪情萬丈，熱血滾滾。

竇馮飛乃識貨之人，聆聽之下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低頭不語，他一代才子怎能不知道大勢已去，我吟唱的千古詞賦一定凌駕於他的那首勵志詩。

樹影驚喜祝賀道：「李劍白兄才識膽識均有過人之處，熱血男兒當如斯！」

夏王忍不住激動道：「傳令話報官，將這首詞賦掛在詩經閣，命令夏國的三軍將士早晚必誦之，心有所念，何愁不能所向披靡！」

李建成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對我祝賀說：「兄台絕文霸唱，本太子自知不敵，後面準備的詩文作罷了。」他祝賀夏王，「詩文論道的詩文第一名雖非夏王府殿下所得，但也是被夏王府護衛統領李劍白獲得，恭喜夏王！」

夏王眉開眼笑說：「詩文第一名李劍白！」頓了頓喊道，「第二場——論道大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