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靈識大開
()程飛揚替骨仆重塑骸骨之身,使之晉陞成了更為強悍的骷髏統帥,又降伏了地獄犬小黑,借著這高階亡靈生物的化形神通,除去了誅殺莫峰等人的諸多隱憂。定下神來之後,程飛揚不禁開始反思。修仙界中強者為尊,此前自己修為平平,好勇鬥狠的性子險些惹來滅頂之災。修仙界中殺人奪寶之事極為常見,當日與莫峰結怨,所為的也不過是一塊寒鐵晶石。如今自己擁有了化屍骸為亡靈生物的妖邪神通,自是要多加小心提防,萬不能在他人面前顯露亡靈法訣的神通之威。修為尚未大成之前,還需埋頭苦修方為王道。自己體內一身妖異真元異常雄厚,在與莫峰等人交戰之前,就已然達到了靈動大成之境。按說妖邪右臂吸納了赤焰蹄雲獸和莫峰的精血、真元,這真元沖竅、修成築基之境也自然是水到渠成。奈何這亡靈法訣妖邪神通,吸納了高階妖獸的精血和靈動期修士的精血、真元,周身骨骼經脈和竅穴似乎也變得越來越強韌,無形中這突破築基之境的真元沖竅之法也變得極為困難。此前在洞中修鍊宗門《納氣術》法訣多時,雄厚的真元依然難以沖開周身竅穴,無法打通奇經八脈。體內真元與經脈竅穴無法渾然一體,這築基之境雖看似近在咫尺,卻也難以逾越這道壁障。莫峰素來受莫長空疼愛,這小賊的乾坤袋中想來也定有不少好東西,說不定就有那衝擊築基之境的靈丹妙藥。只可惜自己修為不足,無法破開這乾坤袋上的神識禁制。莫峰等人奉命赴血煞門送信,此刻葬身亂星海孤島,宗門之中的本命精血一消散,勢必要引得森羅鬼器宗為之大亂。自己雖融合了地獄犬的一絲靈魂鬼火,擁有了化形神通,能以此掩蓋重聚的妖邪靈魄和一身修為,只是這洞中諸多亡靈生物,怕是難逃高階修士的火眼金睛。想到這裡,程飛揚不禁皺起了眉頭,「事不宜遲,得趕緊想個法子才行。」程飛揚的喃喃自語嚇得一旁的地獄犬小黑猛然一顫,望向程飛揚的眼神中流露出了無盡的悲涼。老大,俺真的吞不下去了。「你個吃貨,吞噬靈動期修士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喊飽?」程飛揚沒好氣的踹了地獄犬一腳,無奈之下,只得命一眾骷髏鬼將,再次挖開了洞穴最深處的亂石,將這些恐怖的亡靈生物暫時安置在了此前封住的地下洞穴之中。這一日,洞外的骨仆隱隱傳來了一陣焦急之情,程飛揚臉色一變,連忙命藏身地下洞穴之中的一眾骷髏鬼將和血蝠隱蔽起來。來得好快,看來森羅鬼器宗已然察覺到了莫峰等人遭遇不測,來人但願不是莫長空那個老賊。骨仆晉陞成骷髏統帥之後,擁有了這高階亡靈生物特有的神通——死寂,骷髏統帥借著這死寂神通,可在頃刻間隱匿生機,變得如同死物一般毫無生息。正因為如此,程飛揚才敢命骨仆在洞外戒備,免得有人闖入小島,發現這礦洞之中的秘密。程飛揚命地獄犬在洞中留守,急忙運起化形神通,瞬時隱去了自身靈魄和一身修為,隨即又將妖異右臂之上的骨質鱗甲化入了森然白骨之中。快步來到了洞外,程飛揚只見天空之中閃過了數道炫目流光,細看之下,正是宗門之中的幾位築基期修士駕馭法寶,趕到了亂星海孤島。程飛揚一現身,一道矯健的身影就從空中急掠而下,瞬時落到了程飛揚的身前。程飛揚這幾年在宗門之中獨來獨往,與之相熟的同門弟子甚少,不過來人在森羅鬼器宗之中頗具威名,乃是森羅鬼器宗宗主親傳弟子,宗門年輕一輩中的第一高手——大師兄王景軒。「見過大師兄。」程飛揚一臉驚喜,連忙迎了上去。王景軒神情冷峻,眉宇間流露出了一陣肅殺之氣,冷冷看了程飛揚一眼,寒聲問道:「你可是那觸犯門規,被罰在這亂星海面壁思過的門下弟子程飛揚?」「正是。」王景軒望著程飛揚白骨森然的右臂,眼中流露出了驚疑之色,「你怎會淪落到這種境地?」宗門弟子內鬥乃是門中大忌,莫長空狠心廢去了自己的一身修為,自然不會將此事在宗門之中宣揚。程飛揚心念一轉,臉上露出了憤慨之色,恨聲道:「我與莫峰私鬥觸犯門規,宗主已罰我在這亂星海孤島面壁思過,不想那莫長老為了一己私怨,竟對我狠下毒手。還望師兄將此事稟報宗主,請他老人家為我做主。」王景軒暗嘆了一口氣,莫長空下手也真是狠毒,竟然廢去了這程飛揚的一身修為,如今莫峰慘死,只怕也是這宗門長老的報應。王景軒自是不敢介入程飛揚與莫長空之間的恩怨,打量了一下孤島四周,沉聲問道「此前莫峰等人可來過這小島?」「莫峰等人前幾日確是來過小島,狠狠羞辱於我,還險些要了我的性命,」程飛揚緩緩點了點頭,接著哀求道,「大師兄,帶我回宗門。不然那莫峰等人再找上門來,我命休矣。」王景軒緩緩搖了搖頭,輕嘆道:「那莫峰的本命精血為之消散,怕是早已慘死,你大可不必擔心他還會加害於你。」程飛揚臉上露出了驚駭之色,喃喃道:「莫峰居然死了?」王景軒有重任在身,對於程飛揚這個修為被廢的同門固然有些憐憫,卻也不願再與其多做糾纏,「得知莫峰慘死的消息,莫長老暴跳如雷,如今正趕往血煞門搜尋仇家蹤跡。我等還要去搜尋那宗門靈獸的蹤跡,你好自為之。」不等程飛揚回過神來,王景軒駕馭飛劍,身形瞬時騰空而起,與空中的一眾森羅鬼器宗修士向西疾掠而去。望著王景軒等人消失的身影,程飛揚一臉凝重,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憂愁。莫長空找不到殺害莫峰的兇手,勢必會再次遷怒於與莫峰結怨的自己。修為若是再無法突破築基之境,縱有地獄犬、骨仆和一眾骷髏鬼將護身,想要從這金丹期修士的手下活命,實在是有些過於兇險了。為今之計,還是趕緊逃離這小島,方能避過大劫。只是以自己的修為,怕是難以從這亂星海中脫困。再者即便能飛渡這亂星海,宗門之中還留有自己一滴本命精血,到時也唯有返回宗門尋求庇護。自己雖有化形神通,隱匿為之重聚的靈魄和一身修為,到時又該如何解釋,自己是怎麼從這亂星海孤島脫困的呢?一時間,程飛揚陷入了苦思之中,想要借著宗門之威逼得莫長空不敢妄動,怕是有些異想天開了,難不成日後真要與這金丹期修士死拼?難以破開這眼前的死局,回到了礦洞之中,程飛揚連忙召來了洞外的骷髏統帥骨仆。運轉體內妖異真元,程飛揚緩緩化出了骨仆的一絲靈魂鬼火。骷髏統帥的死寂神通雖比不上地獄犬的化形神通,不過有了這詭異神通的詐死之法,日後說不定就能藉此躲過一劫。靈魄之中融入了骨仆的一絲靈魂鬼火,程飛揚心念一動,死寂神通頓起。程飛揚周身黑氣縈繞,心脈為之停頓,彷彿在瞬時間就絕了生機。過了許久,程飛揚才悠悠醒了過來。程飛揚深吸了一口氣,心道這妖邪萬分的死寂神通雖有瞞天過海的詐死之法,不過卻也極為兇險。試想那怨氣難消的莫長空若是殺上門來,自己以死寂神通詐死,怕是要被這老賊碎屍萬段,反而得不償失。此前程飛揚不忿莫峰仗勢欺人,與之結怨,險些招來殺身之禍。程飛揚痛定思痛,暗道再不可莽撞行事,只是這金丹期修士的大神通如同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壓得程飛揚喘不過氣來。轉眼間,過了幾日,島上又過往了幾撥森羅鬼器宗弟子。程飛揚借著化形神通,露出無害之姿,從這些森羅鬼器宗弟子的隻言片語之中,漸漸知曉了這幾日的宗門變故。一個月之後,乃是森羅鬼器宗十年一度的宗門大典,宗主命門下弟子趕赴各大宗門,相邀各路高手觀禮。森羅鬼器宗與血煞門素來交好,當日莫長空毀去程飛揚右臂的妖異血珠便是從血煞門中得來。不過因為莫峰等人的慘死,使得這兩大宗門漸生隔閡。此前莫長空趕到血煞門中,因為莫峰的死與血煞門長老起了爭執,兩大金丹期修士一場惡鬥,拼了一個兩敗俱傷。如今莫長空身負重傷,已返回宗門閉關休養。得知了這一消息,程飛揚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困擾多日的隱憂一去,程飛揚定下神來,便開始在洞中苦心修鍊,以期能沖開周身竅穴,直達築基之境。程飛揚如今的修為不過靈動大乘期,只不過在吸納了赤焰蹄雲獸的精血和莫峰的精血、真元之後,這一身雄厚真元比之許多築基期修士亦不遑多讓。島上有骨仆在外看守,一眾骷髏鬼將和血蝠也盡皆藏身於礦洞深處的地下洞穴之中。借著洞中涌動不休的磅礴陰寒之氣,數日後,程飛揚便隱隱察覺到在真元流轉之際,額前神庭穴中傳來了陣陣難以言喻的異樣感覺。這正是森羅鬼器宗長老傳授功法時,所提及的真元沖竅之法初成的徵兆。幽暗的礦洞之中,程飛揚強忍住心中的激動之情,收斂心神,緩緩運轉宗門呼吸吐納之法,不斷吸納這洞中的陰寒之氣。磅礴雄厚的陰寒之氣經妖異靈魄煉化,不斷化為一道道精純的真元,湧向額前的神庭穴中。雄厚真元沖入神庭穴中,這竅穴之中就產生了一團急速旋轉的氣流,這團詭異的氣流涌動之際,注入神庭穴中的雄厚真元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瞬時就被竅穴之中的氣流所吞沒。程飛揚咬緊牙關,強忍住神庭穴中傳來的劇烈疼痛,定心凝神,不斷引導體內的妖異真元衝擊神庭穴中的氣流。也不知過了多久,神庭穴中急速旋轉的氣流終於被雄厚真元狠狠破開。瞬時間,程飛揚只覺得腦海之中似炸開了一道驚雷,丹田氣海之中的靈魄也散發出了一陣陰寒之氣。萬事開頭難,一破開神庭穴,程飛揚體內的雄厚真元勢如破竹,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不斷衝破周身諸大竅穴。數個時辰之後,程飛揚終於破開了最後一處要穴。雄厚的真元在周身經脈竅穴之中運轉一個大周天,程飛揚緩緩睜開眼睛。剎那間,程飛揚只覺得眼前一亮,身處在昏暗無光的洞穴之中,此刻無需將真元凝於雙目要穴,便能清晰的看到這洞中的山岩石壁。沖穴之法大成,體內真元經妖異靈魄淬鍊,此時化成了一道道更為雄厚、恍若實質的妖異真元。新生的雄厚真元在程飛揚周身經脈竅穴之中緩緩流轉,不斷拓寬周身經脈,溫養諸大竅穴。程飛揚心中驚喜交加,恨不能仰天長嘯,自己終於成功突破壁障,直達築基之境。修成了築基之境,程飛揚的靈識為之大開,周身經脈竅穴為之脫胎換骨,四肢百骸之中更是湧起了一股龐大的力量。程飛揚屏息靜氣,緩緩運轉體內真元,將靈魄築基之後所產生的龐大靈識慢慢化出體外。下一刻,程飛揚就隱隱能感受到這島上一草一木的細微變幻。程飛揚驚喜萬分,體會到靈識大開之後的玄妙神通,忽然間,程飛揚心神一凜,外化的靈識竟隱隱察覺到數股龐大的氣息向小島急速湧來。不多時,島外的骨仆就傳遞來了一陣焦急之情。程飛揚急忙以化形神通隱匿修為,接著安撫下有些暴躁不安的地獄犬小黑,快步趕到了洞外。這些日子,森羅鬼器宗弟子在亂星海中搜尋赤焰蹄雲獸無果,已然返回宗門,也不知此刻直奔小島而來的究竟是何方神聖。程飛揚衝出了洞外,就看到不遠處浮現了一團詭異紅雲,不等程飛揚發話,這紅雲之中就響來了一個陰沉沙啞的聲音。「你是何人?」這紅雲之中的修士怕是大有來頭,程飛揚不敢怠慢,連忙恭聲答道:「晚輩乃是森羅鬼器宗弟子,不知前輩今日到訪所為何事?」程飛揚話音剛落,空中的那團紅雲就閃過了一道妖異紅芒,接著猛然沖向了小島之上。只見一名修士從紅雲之中猛然躍出,揚手之間紅雲便驟然消散,瞬時化成一件血色道袍,下一刻,十幾名身穿道袍的年輕修士運轉輕身提縱之術,跟著血袍道人落足在了孤島之上。帶頭的那名血袍道人神情冷峻,眉宇間露出了濃濃殺氣,望著程飛揚厲聲問道:「小子,這幾日可曾看到你森羅鬼器宗那頭宗門靈獸路過此地?」程飛揚心中一凜,這血袍道人居然會問起那赤焰蹄雲獸的蹤跡,莫非這些人是血煞門弟子?程飛揚不敢怠慢,連忙點頭道:「回前輩,此前我宗門弟子確是駕馭靈獸來過這裡,不過之後便趕赴血煞門送信。此事我已向門中師兄稟報,不知前輩為何會有此一問?莫非前輩是血煞門的高人?」血袍道人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暗中查探了一下程飛揚的修為,當即心生疑慮。「我等正是血煞門弟子,你既是那那森羅鬼器宗門下弟子,為何會如同凡人一般,體內毫無真元波動?」程飛揚見這血袍道人面色不善,連忙說道:「唉!一言難盡。晚輩因觸犯門規,便被宗門長老困於這孤島之上受罰。」此前從森羅鬼器宗弟子口中得知,那莫長空與血煞門長老反目成仇,程飛揚心生一計,嘆息道:「晚輩與宗門長老莫長空的孫兒結怨,前些日子,那老賊殺上門來,狠心廢去了晚輩的一身修為,我這右臂也是被那老賊以陰毒之法所廢。今日有幸得遇血煞門眾位前輩,還望前輩開恩,帶我離開這亂星海孤島。」聽聞莫長空之名,血袍道人和一眾血煞門弟子臉上果然閃過了惱怒之色。血袍道人冷冷一笑,「莫長空這老賊生性狠毒,你既與他的孫兒結怨,他自然不會輕饒於你。不過如今莫長空的孫兒已死,也算是得了報應,那老賊也為我宗門長老所傷,你若真是那森羅鬼器宗弟子,大可不必擔心。」「師父,這座島上曾有一處礦脈,當年確是為森羅鬼器宗所佔據。只是如今這礦脈早已廢棄多年,看來這小子真是那森羅鬼器宗弟子。」一名身材矮小的年輕道人打量了一下小島四周,恭聲回稟道。血袍道人緩緩點了點頭,接著對程飛揚冷冷道:「當日你宗門小輩之死,莫長空那老賊還膽敢將這筆爛賬算到我血煞門的頭上,森羅鬼器宗之事,我血煞門自是不便插手。」血袍道人不願與這森羅鬼器宗小輩多做糾纏,對著一眾門下弟子冷冷道:「細細搜尋這島上的一草一木,看看有沒有異常之處。」一眾血煞門弟子齊聲領命,隨即就在島上搜尋了起來。糟了!此前森羅鬼器宗弟子以為莫峰等人是為血煞門所害,並未搜尋島上的廢礦。如今這群血煞門弟子細探之下,也不知洞中的地獄犬和一眾亡靈生物能否瞞過這群血煞門修士的耳目。程飛揚心中大急,只是一旁的血袍道人似在暗中留意自己的神色,程飛揚自是不敢流露心中的焦慮之情。程飛揚心念一動,急忙在心中命地獄犬小黑不可貿然與入洞的血煞門弟子交戰,當務之急還是要立刻趕去封住亡靈生物藏身的地下洞穴。血煞門門主此番為了給森羅鬼器宗一個交代,不惜興師動眾,命門下子弟在亂星海中搜尋那森羅鬼器宗靈獸的下落。此前森羅鬼器宗長老莫長空在血煞門中氣焰囂張,與血煞門長老拼了一個兩敗俱傷。而這血袍道人正是那名與莫長空對戰的長老門下,這築基期修士心中滿是怨氣,又不敢違背門主之命,便帶著門下弟子隨意在亂星海中搜尋,不曾想竟找到了程飛揚的頭上。程飛揚此時心中思緒飛轉,這血袍道人既然能帶著門下弟子在這亂星海中來去自如,這一身修為必定是在築基期之上。自己初成築基之境,若是吞噬了這血袍道人的精血、真元,定能使得自己修為大進。修鍊妖異神通的亡靈法訣之後,程飛揚的心境也變得有些暴虐嗜殺,望著血袍道人的身形,心中的殺意難以抑制的緩緩湧起。就在此時,礦洞之中傳來了一陣劇烈的轟鳴聲,隨即就響起了血煞門弟子的驚呼。血袍道人臉色一變,望向程飛揚的眼神中流出了凌厲之色。程飛揚心知這定是地獄犬小黑奉命封住了通往地下洞穴的入口,臉上卻故意流露出了驚駭莫名之色。劇烈的轟鳴聲過後,沖入礦洞之中的幾名血煞門弟子神色凝重,跑出洞外向血袍道人回稟:「師父,這洞穴深處似有些怪異,居然莫名坍塌了。弟子不敢貿然深入,還望師父定奪。」血袍道人冷冷瞥了程飛揚一眼,厲聲道:「除了你之外,這洞穴之中莫非還另有他人?」程飛揚連忙搖頭,「這孤島之上,除了晚輩之外,絕無他人。」「那為何這洞中會有如此大的動靜?」程飛揚苦笑道:「晚輩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如今我已然是一個廢人,又如何敢對前輩欺瞞?」血袍道人略一思忖,隨即沉聲道:「既如此,你就隨我等一道,入這洞穴一探究竟。」「遵命。」程飛揚不敢遲疑,連忙帶著血袍道人和一眾血煞門弟子進入了礦洞之中。一進入了幽暗的山洞之中,濃烈的殺意再次湧上了程飛揚的心頭,右臂的森然白骨更是隱隱為之顫動。殺了這血袍道人,滅了這一眾血煞門修士,自己便能將這些修士的精血、真元化為己用,實力必定會為之大增。程飛揚暗自咬破了嘴唇,強忍住了心中的殺意,提醒自己這血袍道人絕非莫峰之流,萬不可大意輕敵。程飛揚借著手中靈石散發的微弱光亮,帶著血袍道人和一眾血煞門弟子,不多時便來到山石坍塌的洞穴最深處。「就是此地嗎?」血袍道人神情肅穆,望著一片狼藉的坍塌之處,此時竟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一旁的血煞門弟子回稟道:「師父,就是這裡。此前我與幾位師弟在洞中聞聲趕來,就看到此處山石坍塌,弟子似乎……」「吞吞吐吐的做什麼,有話就說。」血煞門弟子不敢遲疑,急忙說道:「此前山石坍塌之際,弟子似乎隱隱看到一頭妖獸被埋於這亂石之下。」「妖獸?」血袍道人神色有些異樣,接著神色一凜,轉身望向了程飛揚,「我且問你,這洞中是否有妖獸?」血袍道人目光如炬,似要看穿程飛揚的心中所想。程飛揚鎮定自若,臉上流露出了決然之色,「妖獸?前輩,這洞中若是有妖獸,我的小命怕是早就難保。沒有,絕對沒有。」血袍道人似察覺到了什麼,揚手化出了一面古色銅鏡,冷冷道:「待我以陰陽鏡查探一番,若是這亂石之下真有那妖獸蹤跡,你這小輩絕難逃一死。」「前輩,請!」程飛揚一臉坦然,全然無懼血袍道人的威脅,只是在垂首之際,眼中閃過了一道凜然殺意。如今別無選擇,唯有拚死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