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很好，只是少了你 中

懵懂青春歲月，少不了忽然而生的悸動，缺少的，只是一種衝勁，為那一抹悸動而不顧一切的衝勁。

即使明白了喜歡，終究也只是喜歡。

她，仍是坐在那裡，倩影如畫，而你只是從以前的不經意間抬頭欣賞，轉而為心心念念的惦記，但她與你的距離卻從未改變。因為，眾目睽睽之下，你始終是不敢出手把那幅畫摘下，攬入懷中。

高中三年，簡單而不平凡。

簡單三年，是一支支耗盡了油墨的筆芯，是一場接著一場勞心勞力的考試。

對於學渣而言，考試，永遠是不那麼讓人開心的，而一場又一場的考試，著實讓人鬱悶。

但是，作為學霸，對於考試，林啟從來不慌，甚至還有點小期待。只是，這份期待，不再是為了自己鶴立雞群的成績而生出的單純的滿足感，在這份期待中，多了一個人。他期待，期待她目帶不甘的盯著成績單，期待她注視著他高居榜首的名次而想到他，期待她因為他那碾壓眾人的分數而俯身仰望......

轉眼，又是一年。

高二，她學文，而林啟在老師的殷勤目光下，卻也是選擇了文。儘管，在高一時，林啟獲得了省數學聯賽的一等獎。

「林啟，你那麼厲害，為什麼選擇文科？」

高二如願，又是同班，而在開學的第一天，葉杏紅卻是主動找上了林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畢竟，林啟的成績，是真的讓人望塵莫及，而老師們亦對他有著殷切希望，但他卻「自甘墮落」固執的選擇了文科。所以，與林啟同窗數載且求知慾頗強的葉小杏同學，也是很想知道林啟這項選擇後面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你呢，為什麼選擇了文？」

林啟沒有即刻回回答，而是面露微笑，含帶著溫柔的反問了一句。

林啟沒有注意，在用這種語氣方式與葉杏紅說話時，他心頭，劃過了一抹熟悉的感觸。

「因為比不過你啊！」

葉杏紅俏皮一笑，脆聲道。

「比不過，你就不敢比了？」

林啟詫異，因為在他印象中，葉杏紅從來不是那種輕易認輸的小姑娘。

「不敢比，不敢比，都四年了，從來沒贏過你一次。本來想著，選擇文科，就不需要生活在被你林一哥支配的恐懼下，萬萬沒想到......」

葉杏紅自嘲道。

林啟：「......」

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林啟感覺自己被「啪啪啪」打臉了，賊疼賊疼，打他臉那廝，名為命運。

「好了，輪到你說了。」

場面一度很尷尬，還好，葉小杏同學還記得自己來找林啟的目的。

「大概，是因為......」

一句話，一個字，有時卻是值千金，重萬鈞，或許有的人，有一句話，埋葬在心裡一輩子，卻也是沒有勇氣說口。

而有些話，即使是再膽大無畏之人，也需要豁出去全部的勇氣，才勉強說出口。

「因為什麼？快說吶！」

林啟越是糾結，葉杏紅愈是好奇。呵，女人。

「因為你！」

此聲，如洪鐘，響徹行雲。此聲，耗盡了林啟的氣力，只願，一生有你。

「不會吧？為了壓我一頭，你還追著我不放？」

當然，這是一句笑話，很冷很冷，林啟沒笑，雙眸如火，凝聚為兩束炙芒，灼燒人心。葉杏紅很慌張，小臉彤紅，一時不知所措。

......

怦然心動，一時而已。

日子，大多數時候總是平平淡淡的，林啟與葉杏紅之間的曖昧糾纏，並沒有發生類似於言情小說中的那些狗血劇情。他與她，在高二結束的時候，就是於這平平淡淡中走到了一起。

若是要挑出他們之間的發生的發生波折，也是有一些，例如來自同齡人對葉杏紅隔三差五的表白，又例如葉杏紅隱隱約約透露出的家世，一度讓林啟產生了退卻的想法。

只是，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與他，在高二結束的時候，終於走在了一起。

「在一起，又怎樣，你們又不能馬上回家結婚生孩子，照樣得規規矩矩的去上學。」這是蘇中秋知道林啟與葉杏紅之間的關係后，暗含嫉妒的不屑。

聞言，當時林啟只是笑了笑，他不與學渣一般見識。看，他搖搖晃晃的樣子，好像一條狗。

......

「林啟，你家裡來人了！」

「誰？」

「說是你二伯。」

二伯？林啟爸爸是是家中老幺，其上有兩位哥，大哥名為林世嚴，二哥名為林世寬，自稱他二伯的人，當然是他二伯林世寬。只是因為他父親脾氣火爆的原因，其實他家與他們關係卻不是很親密，所以，林啟琢磨不到，嚴世寬突然找他，是因為什麼。

「你父母發生車禍了，你母親腿被碾壓斷了，你父親也傷到了手！」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橫空而來，讓林啟心亂如麻。

父母，從有記憶到現在，他與他們一同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不到一個月。若說爺爺奶奶在林啟心中有著至深的位置，那他的父母，在他心中的印象，卻總是模糊的。但是，血濃於水，他還是擔心，希望著他們平平安安。

「他們現在在哪？」

「在醫院，在滬市的醫院！你不用過多擔心，他們會沒事的。」

會沒事的？

而後的事實證明，二伯林世寬這句話純粹是安慰人的。

當他再見到他的父母時，他發現，他的母親，裝上了假肢，行走成了難題，而他的父親，少了一臂。

人生總是不易，生活還得繼續，上學依舊重要。

高三不長，但這一年於林啟而言，是最勞累，他要學習，要照顧身體不便的父母，也要為家裡的柴米油鹽而操勞，更要為了維持父母的醫藥厚著臉皮向親人們到處借錢。但是，這一切，他都沒有告訴她，因為他希望她眼中的他，還是那個雲淡風輕隨手即可拿下年級第一的那個人。

是的，他做到了，即使是在這般困境下，高三一年，他仍霸佔著年級第一，以及聯合大考中市第一的位置，從未動搖。

她問他高三累不累，他只是笑了笑道：不累，因為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