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博心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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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說來話長,許康軼在十三歲那年春天,有一天晚飯時一時興起,到底是小孩子,多吃了一些還沒完全烤熟的鹿肉,之後半夜就突然間的吐血不止,眼看著血成盆的端出去,沒幾個時辰就氣若遊絲,虛弱的快不能活。

虞妃病急亂投醫,恰好梅絳雪的父親梅玄在京城的愛仁堂內,宣梅玄進澤親王府診治,梅玄診治后稱可能是胃裡有創面,又吃了硬物刮傷了血管,才血流不止,唯有服用止血的藥粉下去,禁食七日,方有可能活命。

而此止血藥粉有刺激性,吞下去之後短時間內會刺激創面產生應激反應,短時間吐血更多,許康軼當時的情況,吐血更多只有死路一條,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梅玄提到有一種輸血療法,如果不同人的血液能夠相融,就可以用特製消毒后的軟管刺穿手臂皮下血管輸入體內,可幫助度過難關。聽到有辦法,虞妃當即開始令下人甚至御林軍開始排隊驗血——反正許康軼吐血盈盆,做成人血豆腐都幾個人管飽了,也不怕原材料不夠,結果沒有一個能夠血液相融的。

梅玄這才發現許康軼血型過於特殊,可能萬里無一,他突然想到愛仁堂里最近來的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富家男孩。

這個男孩癥狀也怪,據說以前是每年五月或者六月入夏時候就鬧一次高燒,之後渾身刮骨療毒似的疼痛三五日,人扒皮抽筋都沒這麼疼痛,牙都咬碎過,可能骨子裡有什麼胎毒熱症,家裡也富裕,遍求天下高人無葯可解,更可怕的是一年比一年嚴重。

只有一個在雲南請來的老苗醫,稱這是生長時身上胎帶來的熱毒,二十歲之後長大成人,便不治自愈了,但是這種疼法,再熬一年都難,後來老苗醫給想了個主意,讓孩子的父親每年五月初在毒發前就給孩子輸血一次,癥狀便能緩解到可以忍受的程度。

沒想到去年的時候,男孩父親死了,家人看著這一顆獨苗,不禁擔心男孩今年挨不過去,就千里迢迢的帶到了京城的愛仁堂,尋找相融的血型——至今也是沒有找到。

梅玄想到之後馬上著人驗兩個孩子的血型——果然相融。

來求醫的富家本來不想輸血給別人,也可以理解,畢竟人家也是十三四歲的孩子,進京是來治病的,倒是這個男孩聽到了,連給誰輸血都沒問,挽起袖子就把血奉了出來,算是及時雨一樣,吊回了許康軼一條小命。

梅玄給許康軼治療完畢,回到家中剛想感謝富家男孩和家屬,家屬還沒有說話,小男孩倒沉著臉穩重的說道:「倒不用謝我,世間之事想要得到,必先要冒一些風險,我這種血型至今未見過,偶爾碰到一位,我也求之不得,如果今天另外一位小公子死了,那我就當就沒這事,不過他既然活了,勞煩梅大夫去幫我問一下,可否每年五月初為我奉血一次,直到七年後我不再需要為止,每年五月初我進京輸血。」

梅玄聽了,又好氣又好笑,心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個可是金枝玉葉的四殿下,以後可能貴不可言,憑什麼每年為你傷一回龍體;再說就算今天答應你,明天反悔了當沒這回事,你連去找誰都不知道,他剛想張口拒絕——

那個男孩倒像是看出了他的意思,明眸一閃,將手背在身後說道:「梅大夫幫我們問一下則可,看那邊答應不答應,不需要馬上回復;再者就算是他們答應了不作數,我也不過是每年在京城白等數日而已;最後血型既然是稀有,那就是對我們雙方都很珍貴,萬一日後對那位小公子也有用呢。」

梅玄被這麼個小孩說的啞口無言,感覺小孩說的也有道理,又進宮回稟了一次,四殿下許康軼一向早慧,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並且讓梅玄傳話,每年五月初一至初十來京城等血,一直奉至七年後。

後來梅玄漸漸的將家中生意交給了梅絳雪來打理,幾年前取血這個事就自然落到了梅絳雪的手裡了。以前都是梅絳雪去澤親王府取血,今年情況特殊,四殿下是秘密回京,就把取血的地方換成了愛仁堂。

梅絳雪看了看許康軼的臉色,輕輕嘆息著搖了搖頭,四殿下心性堅韌,勸是沒有用的。其實在她看來,取血的和用血的,雙方都不認識,四殿下完全沒有必要遵守小時候的承諾,直接不回京讓那個吸血鬼等幾天自然就明白什麼意思了。

不過她也是一手托兩家,知道等著輸血的那位如果沒有血,發病的話可能一天都熬不過去,真是吸血鬼碰上了二傻子。

果然,許康軼淡淡的開了腔,他說話總是那樣,好像一潭怎麼吹都不會起波瀾的水,沒什麼語音語調:「算了,天下蒼生,都以活著為先;對我只是舉手之勞,他既然千里迢迢每年都來等血,說明還是不可或缺;我既然在京,也不多這一遭事;我一會馬上要走,請梅姑娘儘快。」

「…」特意在太原沒有修養幾日趕回京城的舉手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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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康軼是個傻子罷,病體難支還在無緣無故的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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