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就在高順感嘆小女孩兒妖孽時,呂菁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世事哪能盡如人意,她也不過是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而已,卻不代表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待嚴氏按要求簡單寫好書信,王弛笑著看了一眼,出人意料地道:「如此,就派夫人一個親人去請軍侯回來吧。」
嚴氏一怔,又聽他繼續道:「如此,想必軍侯就更不會懷疑什麼了吧。我也相信,去的人肯定不會拿一府的人命冒險。」
嚴氏再看了一下王弛,確認他沒開玩笑,心中一喜,環視一圈。小弟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正被父親擁在懷裡。見自己望去,嚴父正欲開口,就聽一旁的長子道:「姐姐,我去吧。」
「你就待在這裡,我去!」嚴父突然轉頭急聲呵斥,嚴羽和嚴氏都是一呆。
「你年紀大了,動作不麻利,還是讓你大兒子去吧!」王弛開口介入。
嚴氏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既是自己兄弟,總會告知呂布具體情況。也不知道這幫人犯了什麼傻。
呂菁看著眼前這一幕,沒有開口,心中不住的思量:他們放大舅出去只是為了更好的將呂布誘騙回府?那何必多此一舉,寫什麼信。自己要不要阻止大舅出去?畢竟,她之前並沒有說內應的事情。
還沒想明白,只見嚴氏趁著王弛等人「不注意」,正打算輕聲交代一句。
「綉娘!」「大舅!」
兩聲同時響起,嚴老爺子和呂菁對望一眼,見老爺子眼中滿是擔心,呂菁若有所悟。
嚴氏嚇了一跳,想說的話也咽了回去。
「我想起來了!」呂菁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繼續道:「這兩個叔叔,我和爹爹今天早上在來得酒樓附近見過,當時爹爹還說看到你也在酒樓里。原來舅舅和他們是朋友啊!」她指了指王弛和周倉。
之前沒有對魏續說出內應的事情,並不是出於對大舅個人的維護,而是為了嚴氏,維護嚴家。她想在事情揭破前儘力補救,避免呂布對嚴氏及嚴家有太深的芥蒂。不僅是親情,更是對她以後的發展不利。不過,這點小心思現在明顯給營救帶來了的麻煩。
眾人臉色各異,王弛周倉若有所思,考慮接下來的安排;嚴氏一臉不可置信的退了兩步,指了指正尷尬又緊張的兄弟,想要質問卻從還未徹底從震驚中清醒,不知從何說起;嚴老爺子嘆了口氣,將懷裡的小兒子摟的更緊一些。
只有嚴斌看著這個一向疼愛自己的大哥,紅著眼眶,顫聲問道:「剛才……大哥……是故意……叫住我的……」
他雖然小,平日貪玩了些,卻不是傻子。自己剛準備偷跑,就被大哥一聲叫破,被擒住狠狠打了一頓。
「菁兒,你爹爹當真看到我在酒樓?」嚴羽顧不上其他,對於呂布,他向來害怕,此刻更有一種被惡狼盯著的恐懼在發酵,趕緊向呂菁求證。
這便是承認了。嚴氏癱坐在地上,不住的流淚。這些人能夠悄無聲息就潛入呂府,原因另在自己兄弟這裡。她怎麼對得起呂布!
王弛看著抱著嬰孩兒的小女孩兒,心中湧起一陣怪異的感覺,隨即甩開念頭,對明顯慌亂的嚴羽道:「嚴兄弟,莫慌,就算見到你在酒樓,也不代表他知道我們的關係。」
「話雖如此,可我……」他頓了頓,道:「我還是不去送信了。」
王弛內心暗罵一聲「廢物」,嘴上卻勸道:「你不去,何人可去?我們雖然在太守府上也有安排,可他們職務低微,單獨怕是難以成事。借著報信的機會,周倉他們幾人會趁機混進去。待你同呂布走後,周倉他們便裡應外合,屠盡太守府!」最後一句,帶著狠厲,還有威脅。
看來他們的準備不夠充分,力量也不是很有優勢。呂菁暗自思忖,否則直接高舉義旗,振臂一呼,直接殺上太守丁原的府衙,哪裡會搞得這麼麻煩。
事實上,王弛等人確實行動倉促,力量準備不足。他們受到的指派本是三月,哪裡想到昨日便收到緊急號令,說是提前了。而且,朝廷下令圍剿各地信眾的海捕文書怕也快到了。他們是在和官府搶時間。
至於呂菁,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正在她沉思之際,王弛又看了她一眼,環視一周,終於想起哪裡怪了。太冷靜了!就算是不懂事的孩子,難道不會被害怕的情緒感染嗎?
呂菁一抬頭,正對上王弛審視自己的目光,暗叫不好。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的目光明顯不善。
呂菁馬上轉身走到嚴氏身邊,一手將她虛扶起來,然後將懷裡的小妹遞到她懷裡。
王弛看著她動作,半眯著眼睛,輕聲說了一句:「是聰明的孩子。」人沒有動,他暫時還沒想好怎麼處置這個女孩兒。張白騎給他的任務之一,就是儘力收服呂布。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從後院傳來。
「是杏兒!」呂菁一聽,就朝後院衝去。王弛對周圍人吩咐一聲,「看緊咯!」追了上去。後院安排了幾人看押著丫鬟僕役,能有啥事?不過,他從女子的叫聲中,大概也猜出來了。
呂菁尋聲過去,一群人抱頭蹲在地上,被集中看押在中間的廳內。五個持刀的大漢互看一下,露出淫~笑,忽見到呂菁,剛想動手,就見她被身後的渠首抓住了胳膊。
「怎麼回事?」呂菁聽著隔壁屋子裡傳來杏兒的哭喊聲,拚命往前奔,卻被死死的拉住。聽到他淡定的問怎麼回事?你他媽的真不知道!「放手!」
「沒事,呵呵……」一個人打著哈哈,卻被王弛一瞪,改口說道:「你也知道,謝老三看到漂亮丫頭就……做兄弟的也不好攔著!」說完,還憨厚的笑了笑。
王弛皺眉,這種事情他是不齒的,教中一開始也禁止。不過,兄弟們為了大業,豁出性命,平日里壓力很大。若是為了一個女人就去責罰自己人,難免離心,慢慢也就不再約束了。
裡面忽然傳來一記響亮的耳光,哭喊聲突消失。
「你們這些禽獸!」呂菁怒吼道,左手拚命揮打,只是身形太小,沒有任何作用,她又努力往前奔。
王弛有些煩躁,放開手。呂菁沒有預警,狠狠的往前衝出去,撞在門沿上,額頭撞破流下鮮血也顧不上,順勢推開門。
地上躺著一個少年,腹部插著一柄劍,只看得到劍柄,地上滿是鮮血,身子還在不住的抽搐。正是她前些日子收留的那個少年,徐器。
床邊,一個壯漢,光著屁股,正在抽動。而身下被壓的,是已經被撕破衣服,光著身子,已經被打暈的杏兒。
那人剛才已經聽到屋外的聲音,顧著自己先爽沒有理會。聽門打開,還以為老大進來,趕緊提起褲子,不料剛轉身,一個人便撞上他肚子,只聽道一聲「去死!」隨即一陣劇痛接踵而至,發出慘叫。
呂菁衝到那人身後,取出一直藏在袖中的匕首,連刺了好幾下,才被那人一掌拍開。至於理智計謀什麼的,已經被剛才的一幕點燃的怒火,燒成灰燼。
進來兩人,一人從后扣住她的右肩,將她壓住,另一人狠狠的扇了她兩巴掌。另外二人衝過去扶住向下滑倒的賊人,其中一個見兄弟傷勢太重,怒而對呂菁道:「我殺了你!」說著便提起刀,走近呂菁,欲殺了她替自己兄弟報仇。
「誰怕你們這些孬種!」呂菁毫不示弱的大喊。這個破世道,她也是受夠了!一直小心翼翼而又憋屈的活著,又能換來什麼?心中忽然浮現出嚴氏,呂布,蔡琰的容貌!
不行,我不能死。看著極速過來的砍刀,她咬牙,將身子使勁往下一壓。
「咔呲」一聲輕響,只有呂菁自己聽到,是自己用力下蹲時造成右臂脫臼。又聽到「鐺鐺」一聲,是金屬交擊的聲音。
呂菁冷汗直冒,抬頭一看,原來是王弛將刀格擋開了。
「你不是不怕么?」王弛看著她,冷笑道。心中卻委實震撼,自己若是不替她擋,她拼著右臂不要,也能暫時躲的過去。
「我且問你,貪官污吏魚肉百姓,奸.淫.擄掠,所以你們說,蒼天已死,朝廷和貪官,他們都該殺,可對?」既然想要活著,就得想辦法減少他的殺意,呂菁忍痛說道。
「小娃娃倒是知道的不少,你說的不錯。」王弛不知她何意,但是因為對這小孩感興趣,所以還是耐心的答到。
「我爹爹勇武無雙,卻從不欺壓百姓,只是打胡人,保護百姓,那你們為何要欺負我們?」
「他只是窮苦百姓家的孩子,為了讓弟弟妹妹都吃飽飯才求到呂府做事,你們為何要殺他?」呂菁忍著疼痛,用還能動的左手,指了指已經不動的徐器,問道。
「杏兒也是窮苦家的孩子,家裡遭了災,為了家人能度過難關,被賣到呂府。我們不曾欺壓他們任何一人,你們高喊著黃天當立,難道竟是要干那些魚肉百姓、奸.淫擄掠的壞人才幹的事情嗎?」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王弛原本是信奉聖賢的讀書人,只是生活遭遇巨大打擊,信教后信仰變化。此時內心雖然有波動,卻不會輕易動搖。
「靠這樣一群乘著爆亂,發泄私慾的人,能成大事?我不相信。」呂菁冷笑。
「夠了,小丫頭!你又知道些什麼,莫不是以為讀了幾本書便知天下大事!你若不是呂布的女兒,哪裡還有命在!休要聒噪!」說完,便拉著呂菁的左手,將她往前廳拖去。
忽然,慘叫聲陸續響起,繼而金屬交擊之聲大起。身手敏捷的兵卒陸續從黑暗角落衝出來,展開攻擊。
「該死,怎麼會這樣!太守府的那群混賬東西都死了么,居然沒有派人報信!」王弛一手將劍抵住呂菁脖子,一邊靠著邊角尋找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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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老家,全部是手機碼出來的,手指都凍僵了。還有,我的文是happyending,這就是最大的傻白甜。其他的地方,我希望放到那個時代,更真實走一遭。重生到漢末,註定不可能一番風順。不經歷風雨怎麼成長!不經歷考驗又怎麼確定真愛!一眼萬年,從此深愛,不離不棄!不好意思,我不信這種。至於呂菁,是個現代人並不代表她就是精英。她其實同你我一樣,也只是干著普通工作的普通人,難免犯錯失誤,請大家給時間讓她成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