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酸甜甜

酸酸甜甜

《恃寵為後(重生)》/晉江文學城正版獨發。

傳訊太監的話音剛落,椒房宮花廳的太妃、宮女俱都吊起了精神,容晞率眾先從主位起身,恭敬地向慕淮施了大禮。

太妃們的輩分雖然高,但同帝王仍是尊卑有別,自是也要依規矩對慕淮施以屈膝禮。

慕淮眉梢銳利,眼神凌厲又攝人,嗓音冷沉地命道:「都起來罷。」

容晞依言起身後,示意花廳中的宮女為慕淮在主位擺好圈椅,卻在心中納悶,慕淮怎麼突然過來了?

慕淮端坐於容晞身側后,用那雙深邃的墨眸冷冷地掃視了番在座的所有太妃們。

有的太妃,他都記不清長相和姓氏。

惠太妃略帶恐慌的再度落座后,那雙帶著皺紋的眼正閃躲著,有意避著慕淮冷冷的盯視。

她最是欺軟怕硬,從前便聽慣了慕淮的狠戾行徑,再一想起李貴妃和淑妃的悲慘下場,登時連看都不敢看慕淮一眼。

坐在惠太妃身側的王婕妤卻在淡淡哂笑。

她自是瞧出了惠太妃的局促神情,心中暗道著,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這闔宮諸人,誰人不知,新帝的性情最是乖戾狠毒,手腕也強硬的很。

而皇后容氏,則是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惠太妃自是也知道這些,卻跟腦子進水似的,還敢去招惹容皇后。

今日新帝來得巧,正好撞上了惠太妃對皇后講的這番陰陽怪氣的話。

但就算趕的不巧,新帝沒撞上,若這惠太妃真惹惱了皇后,那皇后只消在新帝耳側吹上幾句枕邊風,就有她受的了。

慕淮讓眾人落座后,便沒再言語。

帝王天生的威儀讓在場的諸人都不敢輕舉妄動,惠太妃覺出了新帝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禁打了個寒顫。

惠太妃連連沖王婕妤使著眼色,可王婕妤卻並沒有理會。

王婕妤心中清楚,惠太妃這是想讓她主動開口同新帝告病,她也好尋機跟著她回棠玉宮。

她早上稱病不想來,惠太妃卻不顧及她的感受。

到現在,她又憑何要幫她這一把?

王婕妤假意飲了口茶水,不再去看惠太妃半眼。

惠太妃恨恨地咬了咬牙,半晌終於顫巍巍地起身,先慕淮開口,對他道:「皇帝…本宮身子不適,就先回棠月宮了。」

見惠太妃正欲攜著宮女出花廳,慕淮的眸中透著寒氣,他沖太監使了個眼色,太監會意后便攔下了惠太妃。

惠太妃不得而出,心中愈發恐慌。

她耳畔響起了慕淮陰冷的聲音:「怎麼朕剛一坐定,惠太妃就要走?」

惠太妃被慕淮冷沉的聲音震懾住后,不得不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來皇帝今日是定要給皇后撐腰,他屬實是過於驕縱此女,就跟被迷昏了頭腦似的。

慕淮睨了惠太妃一眼,又問:「朕適才聽聞,惠太妃似是對朕為皇后修的寢宮不甚滿意?什麼叫做,皇后省下的銀子都花在了這寢宮上?」

惠太妃眼神閃爍。

她身後好歹有個世代為將的鄭家,雖說現在齊國還算太平,但中原的其它國家都在虎視眈眈。

若那時慕淮要用兵,也總得事先便拉攏好她的母家,李貴妃和李瑞一死,京中有勢力的將門便只有王家、尹家和她鄭家。

惠太妃料定,慕淮還是會給她些顏面的。

既然皇帝問她緣由,那她也想同他好好說道說道。

惠太妃面色悻悻,這番心裡也有了底氣,便道:「皇后管理後宮有方,皇帝你東巡的那兩月,便省下了一萬兩銀子。原本本宮和伺候先帝的那些姐妹都覺皇后出身不高,所以才如此節儉,也都對她的做法感到讚許。可今日本宮這一來椒房宮送賀禮,竟是發現皇后的寢宮如此奢靡,這…自是讓人覺得,皇后是將省下的這些銀兩都用在往宮裡添裝潢上了。」

惠太妃的話鋒一落,慕淮眉間漸變得陰鷙,他偏首看了一眼身側的容晞。

容晞的神色很淡然,並未因惠太妃說她出身不高,而面露慍色。

慕淮卻沒那麼淡定,他強抑著怒氣。

明明他的晞兒一直都在如此辛勤的管著後宮諸事,想替他分憂,也替他分了憂。

可如此吃力,非但不討好,落在這惠太妃的眼裡,竟成了她道貌岸然,貪昧銀兩。

真是豈有此理。

容晞見慕淮周身散著的氣場不大對勁,便沖他搖了搖首。

慕淮沒理會,嗓音愈冷地駁惠太妃道:「皇后乃後宮之主,住的寢宮亦代表著天家體面,朕無其餘妃嬪,乾元殿又是理政之地,平日自是常宿在皇后的殿中。」

這話已然向眾人表明,這寢宮也不是給皇后一人修的,身為皇帝的他也要住。

如此,誰再敢置喙半句,那真是腦子進水了。

慕淮言語咄咄,惠太妃的神情明顯語塞。

可慕淮卻依舊沒打算善罷甘休。

他又道:「東巡之前,朕便命戶部撥了修造皇后寢宮的銀兩,這兩月朕雖不在汴京,卻動用國庫往各州郡撥了許多銀兩,欲修水渠,建堤梁,亦設了許多窯穴倉廩。皇后這兩月省下的銀兩,都歸了國庫,也都添給了齊境之東的兩個小縣。」

這話一落,在場的其餘太妃也都覺,原是她們錯怪了皇后。

之前她們或多或少的因著惠太妃的挑撥離間,對容晞產生了不滿。

雖說她們不會如惠太妃那般沒腦子,敢當面給皇后臉色看,卻也都在暗地裡不喜這位長相冶艷穠麗的年輕皇后。

可新帝這麼有理有據的一說,她們才知道這剩下的銀子都去了哪裡。

慕淮的語氣沉了幾分,復迫問惠太妃:「試問,惠太妃你從哪聽來的,皇后是將這省下的銀子都用在了裝潢寢宮上?」

之前新帝同惠太妃講的幾句話,還存了几絲對長輩的敬意。

可這句話的語氣,就像是在朝堂上訓斥臣子似的。

可新帝怒,原也是有根據的怒,誰讓惠太妃她太不長眼。

旁的太妃都在不動聲色地看著惠太妃的笑話。

惠太妃面色訕訕,想起從前賢妃未生下慕淮時,只是個昭容,後來有了慕淮,才母憑子貴,亦仗著庄帝的寵愛升到了妃位。

皇帝的外祖父也只是個城門侍郎,從前還是她祖父的手下。

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惠太妃暗罵。

賢妃死的早,這新帝無人教導,也是個不懂規矩的。

幾年前這新帝還是個不能行走的瘸子,如今這一朝得勢做了皇帝,在長輩面前竟還如此的耀武揚威。

再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不也得看在他父皇的面子上,敬著點她們這些庄帝的舊人?

惠太妃的面色也沉了幾分,又對慕淮道:「皇帝,你母妃死的早,本宮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幼時本宮也抱過你。再怎樣,你也要念著些先帝對你的好,對本宮敬重些。」

容晞心中原本沒將惠太妃這樣的人太當回事,雖說她總愛挑事,卻是個頭腦蠢笨的,心思沒有那麼陰毒。

也知道惠太妃的母家勢力對慕淮很重要,就算她不尊她這個皇后,她也沒對她做些過分的事。

可惠太妃這句話,實在是太戳人心。

這話明眼人都能聽出來,惠太妃是在貶諷慕淮的母妃去的早,所以他才不尊長輩,沒什麼教養。

容晞不再緘默,正欲開口替慕淮解圍。

卻見,慕淮的唇畔竟是漸冉了笑意。

他嗓音低沉,語氣也平復了些許:「惠太妃既是提起了父皇,朕也覺,縱是父皇已不在人世,朕也屬實該為父皇再做些什麼,以盡孝心。」

惠太妃還以為自己的一番話讓慕淮良心醒悟了,心中正有些得意。

只聽慕淮又故作深沉道:「但朕政務繁冗,有些事,還得托惠太妃去做。」

惠太妃不解,問道:」皇帝想要本宮做些什麼?」

慕淮眸色深晦,語氣卻是平靜道:「朕欲在汴京城東修建皇家庵堂,父皇三年喪期未滿,惠太妃既是惦念著父皇,便去那庵堂為父皇祈福罷。」

惠太妃面色一變。

前朝便有這種習俗,若皇帝駕崩,新帝繼位,那先帝無子嗣的妃嬪便要到庵堂削髮為泥,去為先帝的魂靈祈福。

惠太妃有些結巴道:「這…這……」:

——「惠太妃難道不願為父皇祈福?」

慕淮復又沉聲問。

惠太妃自是不能實話實說,那可是大不敬。

可誰願放著宮裡的好日子不過,去那庵堂吃齋念佛?

惠太妃心中一急,伸手指了指周遭的嬪妃,道:「既是為先帝祈福,為何單讓本宮去庵堂,她們也都是先帝的妃妾,也無任何子嗣,為何皇帝不選他們去。」

王婕妤清麗的美目終於泛冷,悄悄地剜了惠太妃一眼。

沒想到惠太妃竟是蠢毒到,要拿她們這些先帝的嬪妃一同下水。

在場的庄帝妃嬪大多不得寵愛,對庄帝並沒有那麼多深厚的情感,沒有人會真情實感地想去寺廟庵堂為庄帝祈福。

容晞見在場所有太妃的神情皆是一變,且眸中都顯露了對惠太妃的嫌惡,方才瞭然。

原來慕淮,竟是使了一招禍水東引。

果然,慕淮順著惠太妃的話鋒,對在場的其餘太妃道:「惠太妃適才提議,讓你們也去為父皇祈福,朕覺惠太妃說的有理,不知諸位太妃太嬪對此有無異議?」

「皇家庵堂修建需要時日,諸位太妃太嬪還可在宮裡待到年節,待父皇喪期一過,還可回到宮裡安住。」慕淮又道。

在場的其餘太妃年歲都不小了,本想著庄帝駕崩后,她們能過些清閑的富貴日子,可一去庵堂,那便是無盡的清苦日子。

就算是只在庵堂待個三年,她們都嫌這日子又長又難捱。

但那些太妃卻不欲恨性情強勢的新帝,她們將心中的怨氣都撒在了那碎嘴的惠太妃身上。

若不是惠太妃,新帝怎會讓她們也跟著去庵堂祈福?

但這事卻又拒絕不得,諸位太妃太嬪只得齊聲答道:「嬪妾無異議,願為先帝祈福。」

花廳的太妃陸續離開,容晞心中清楚,惠太妃這番回去,再無好日子過。

其餘的太妃也不是吃素的,定會聯合起來,一同針對她。

原本容晞覺得慕淮性情驍急且暴戾,容易被憤怒沖昏頭腦。

但今日發生的事,卻讓容晞對慕淮有了轉觀。

惠太妃嘴臉可惡,慕淮氣歸氣,卻也能理智的想出對付她的計策,並未失了帝王的鎮重威儀,懟她的言語也句句在理,足以服眾。

可慕淮的時間和才能,屬實應該放在朝堂之上,或是用在疆場上。

怎可坐在女人堆里同這些太妃勾心鬥角?

容晞無奈地搖了搖首,但慕淮的這招禍水東引,卻也給了她啟發。

慕淮見那些討厭的太妃終於離了椒房宮,便將身側女人的縴手握在掌心中細細把玩著。

容晞清楚,慕淮回她這處時,往往是想放鬆放鬆,尋些樂子。

她縱是皇后,也不能總同言官一樣,盡對身為帝王的慕淮講些錚言。

容晞想起,前朝的許多皇后不受帝王待見的原由也是因著這一點,做正妻肯定會比妾侍為夫主想的更為深遠,但男人卻不一定喜歡女人這樣做。

釐清了這些道理,容晞知道自己不僅想坐穩正室身份,還想要慕淮的寵愛。

皇后說到底,也是帝王身側的女人之一,不可一味地擺端莊的架子,也要討帝王歡心。

或許日後慕淮有了後宮,她不再是獨寵。

但這幾年,她得努力成為慕淮心裡最重要的那個女人。

思及,容晞沒再多提適才的事,亦沒犯傻到去勸諫慕淮不該那樣對那些太妃。

慕淮牽著她,去了椒房宮的偏殿。

二人落座於羅漢床后,慕淮瞧著容晞極美的笑靨,卻覺得她那笑意絲毫都未達眼底。

上次帶她出宮玩樂時,她的笑意是真切的。

如今這笑,卻是帶著刻意討好的偽裝。

自這女人做了皇后之後,便無時不刻都在揣測著他的心思,他越寵縱她,她便越惶恐。

種種表現,還跟從前一樣,是在把他當主子伺候。

容晞知道何時該笑,何時該嗔,招招都稱他的心意。

可慕淮還是覺得,差了些什麼。

轉念一想,容晞還在他身側便好。

她做了他的髮妻,亦平安地生下了他們的孩子,他若再有別的要求,便是矯情。

這時令,檻窗外的日頭傾瀉在了羅漢床處,偏殿溫暖宜人。

容晞用纖白如水蔥般的玉指剝著澄黃的蜜橘,不禁讓人想起了那句詩詞——「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

待容晞將橘瓣遞到男人的唇邊后,慕淮低首吃下了那瓣橘子。

蜜橘的味道,同他心裡的滋味一樣。

酸酸甜甜的。

仔細一品,還稍帶著淡淡的澀。

容晞喂完他橘子后,便笑意溫柔地用絹帕擦著男人的唇角。

她眉眼精緻,專註的模樣很是恬美。

慕淮不欲讓自己沉浸在心中的那點澀意上,便彎指颳了下小皇后精緻挺.翹的鼻頭,溫聲道:「勞皇后隨朕去趟乾元殿,幫朕磨墨。」

容晞溫馴地應了是。

去乾元殿的路上,二人並肩各乘一輦。

容晞從華袖中抽出了塊絹帕,她邊捻著那帕子,邊食指微彎,將其抵在了唇畔。

適才她心裡有了算計,她和翟太后的私仇樁樁件件地擺在眼前。

翟太后在這世上活一日,插.在她心頭上的那根芒刺就拔.不出來。

容晞坐於華輦上,瞥了一眼身側矜貴俊美的男人。

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這個男人予她的。

她若想籌謀些什麼,也自是要藉助這個男人的力量。

可她想讓慕淮幫她做的事,很可能會觸及他身為帝王的底線。

縱是男人再怎麼寵愛她,她若越過這條線,慕淮很有可能會不容她,甚至會動殺心。

慕淮近日對翟太后的事,也是頗為糾結。

他也瞥了一旁的容晞一眼,問道:「看朕做甚?又動什麼鬼心思了?」

容晞被戳破了心事,卻細聲細氣地回他:「皇上不看臣妾,又怎知臣妾是在看您?」

慕淮蹙眉搖了搖首,低沉的嗓音帶著無奈的縱容:「愈發牙尖嘴利。」

容晞沒再多言,她狀似不經意地又仰首看了看汴京湛藍的天際。

為了不臟慕淮的手,還要除掉翟太后,她或許真得做回禍水。

*****

這日巳時前,慕淮在乾元殿中查驗了從各州郡呈遞上來的防旱成果。

他東巡時,將防旱的要務給各地的官員都布置了下去,回來后亦命戶部撥了銀子,近日又派工部的官員去各地負責督造。

但慕淮做事謹慎,還是對那些地方官不大放心,怕他們會昧朝廷的銀兩,想著過陣子還要再派些僉都御史到各郡縣去監察一番。

卻見格柵漏窗外,天色已然不早。

便覺該回椒房宮,陪著小皇后入睡了。

慕淮憐惜容晞身體嬌弱,雖說興緻總是旺盛,但卻會有意的拘著自己,並不敢總是太放肆。

今夜他便準備單單純純地陪著女人入睡。

汴京入冬后,容晞的手腳總是冷冰冰的,他每夜都會替女人焐著。

政務暫磬,慕淮至了椒房宮后,卻發現那女人今夜竟是沒在殿門口親自迎他。

按說宮人一早便會提前告訴她,他會何時至此。

慕淮心中覺得奇怪,卻也沒過多詢問旁的宮人,想著可能是女人身子疲倦,便先於他睡下了。

他輕聲慢步地走近寢殿後,卻發現容晞非但沒睡,衣著打扮還格外怪異。

只見那靡顏膩理的嬌小美人雖穿著素白的寢衣,卻又外罩了件雪狐坎肩,並未如平日一般,披散著長發,反倒是梳了個雙環髻,發上也纏了些毛絨絨的飾物。

瞧著倒像只小狐狸精。

慕淮搞不清這女人又在同他玩什麼花樣,便沉眉斥道:「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容晞卻未對他的斥責感到懼怕,反是邁著小步走到了男人的身前。

她走到了男人的身前,雪狐坎肩上柔軟的毛也在無意間蹭過了他的手背。

容晞眼尾冶紅,模樣溫馴又乖順,瞧著又像只雪白的兔子。

慕淮強自克制住,想將這磨人精抱在懷裡揉.搓的念頭,又語氣故作微沉地問:「朕在問你話,怎麼不回?」

容晞怯生生地掀眸,看了男人一眼。

曳曳的燭火下,慕淮的頸部線條明暗相織。

容晞適才瞧見,他的喉結微滾了一下。

她將他的喜好摸得很清,慕淮果然是個惡趣味的人。

容晞眼波微轉著,仍故意露了副怯生生的神情,卻倏地將嬌小的身子往眼前高大男人的懷中撲了撲。

她用纖細的胳膊環住了男人的腰,身上雪白的毛將男人蹭得很癢。

他心中卻是更癢。

慕淮終是受不住,還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毛絨絨的腦袋,低聲問道:「為何突然撒嬌,有何事要求朕?」

他嗓音沙啞,眸子也盡染了深晦。

容晞這時再度掀眸,稍帶著誘意看向了男人隱忍清俊的臉。

隨後她踮起了腳,亦將柔唇附在男人的耳側,呵氣如蘭地喃聲道:「皇上…臣妾雙膝上的淤青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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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老狗:真可愛,想r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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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你們應該能看出來,容容許多時候還是把老狗當成老闆,並不知道老狗重生后對她的愛是無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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