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先驅(三)
方才那個和巴恩斯交談的男人始終保持著安靜。他用眼睛靜靜地凝視著這個表情鮮活的寶寶,目光之中帶著一些深沉的顏色,卻也並不是不友善的。
這孩子看起來還是小小的一隻,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她今年應該有兩歲了,但是看起來比同齡的孩子要小一些。
可是饒是這樣,這孩子的表情始終是鮮活的,快樂的就彷彿是只小鳥兒,整天都在「嘰嘰啾啾」。
看得出來,她之前的人生之中受到的那些苦楚,都沒有在這幼小的孩子的心靈中留下什麼痕迹。
定定的將奧莉薇亞看了一會兒,男人撇開了目光。
貨已經送到,斯塔克工業的工人就不必再停留。
霍華德從錢夾之中抽出了兩張最大額的美元鈔票,隨即對他的員工笑道:「感謝你們老夥計,去酒吧喝杯酒,享受一個快樂的下午吧。」
霍華德促狹的向兩個員工笑了笑,神色之中帶了一點男人都懂的諱莫如深。
斯塔克工業的董事長這樣的平易近人,倒實在是讓這兩位偶然幫了他忙的員工有些吃驚。
方才假裝堅持不住要把箱子摔在地上的男人笑了笑,沖著霍華德微微微躬身,而後就帶著他的同伴一同走出了這座別墅。
他們兩個人一直走了很遠,直到斯塔克和史蒂夫那兩座並立的房子都變成了模糊的小點之後方才停了下來。
走出這一塊或多或少帶著斯塔克標誌的區域,兩個男人才在路口停住。
「走吧兄弟,我們去酒吧放鬆一下。」胖乎乎漢子拉住了同事的肩膀,只不過他的同事卻搖了搖頭,於是兩個人就此在斯塔克加別墅的路口分別。
胖乎乎的漢子一個人鑽進了酒吧,方才和巴恩斯搭話的那個男人的手則插進了褲兜里,從中取出了一枚硬幣。
這一枚硬幣在他的手指上靈活翻飛,就彷彿成了他軀體中的一部分,竟然絲毫不受地心引力的影響。
此刻那男人的大手把玩著這小小的硬幣,好幾次這硬幣都有搖搖欲墜的跡象,可是最後卻彷彿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粘在他的指尖。
一枚普通的硬幣自然做不了什麼,可是如果這個硬幣在埃里克·蘭謝爾的手中的話,就可以隨時變成殺人的利器。
埃里克·蘭謝爾是一個變種人,掌控磁場就是他天生的能力。
變種人這個身份並沒有給他的生活帶來多少便利,相反的,這種特殊的能力既像是他一切不幸的開端,又像是神明對他最後的眷念。
如果沒有這變種能力的話,埃里克·蘭謝爾應該和他的母親一樣死在納粹的軍營之中。
可是他偏偏在那屍山血海堆積,每天都要死人的軍營之中覺醒了這種能力。從此以後,埃里克·蘭謝爾開啟了一段說不上是美好的人生。
亂世人不如狗,走過戰爭的人回頭看一眼,還真的說不上是那些早早就被戰爭碾碎的人幸運,還是他們這種被苦難反覆蹂I躪卻苟活下來的人幸運。
戰爭終止在1946年,和許多習慣了戰鬥卻要另謀生路的戰士一樣,在納粹名面上分崩離析的時候,埃里克·蘭謝爾漂泊到了美國,在異國他鄉開啟了一段尚且算是平靜的生活。
他在斯塔克工業成為了一名工人,除了這裡的薪資待遇最為優渥之外,埃里克·蘭謝爾就像是一頭蟄伏下來的野獸。
他靜靜的等待著時機,卻也能在平常人的生活之中隱匿自己的蹤跡。如今埃里克·蘭謝爾尚且不清楚自己要走上一條怎樣的道路,所以就選擇融入進普通的生活之中去,然後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霍華德·斯塔克無疑是走在了時代前列的人,哪怕埃里克·蘭謝爾作為一個普通的工人並不能時常見到他們董事長,但是身處在霍華德逐漸構建的這個商業帝國之中,埃里克也能漸漸的知道普通人是多麼的不容小覷。
霍華德·斯塔克明明是一個沒有絲毫特種能力的「普通」人,可是埃里克不得不承認,如果有一天一個平常人將改變這個世界,那麼這個人的絕對不會是美國總統,而會是霍華德·斯塔克。
埃里克在斯塔克工業的日子過得尚且算是順遂。在斯塔克工業之中,只要踏實肯乾的人總是可以養家糊口。
在這風雨飄搖的年代里,「養家糊口」這四個字都變得更加沉重了起來。
而能夠給普通人提供養家糊口的機會,誰又能說資本家是單純的剝削者呢?
埃里克·蘭謝爾並不關心這些,他在斯塔克工業的流水線上工作,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
這一天,埃里克的同事很興奮的跟他說有一樁好差事,他們兩個可以去爭取一下。
原來是霍華德·斯塔克要找兩個身強力壯的工人幫他搬一個箱子。
這是很輕省的活計,而且報酬又優厚,整個車間的人自然都想要爭上一爭。
埃里克本來不想往前湊,但是他忽然聽說他們要搬著這個箱子並不是去霍華德家,而是去他的鄰居家。
一個曾經也幫過他們董事長搬運箱子的人告訴過他的同事們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霍華德的這個鄰居,很有可能是大名鼎鼎的美國隊長。
這個猜測並不是空穴來風,因為上一次這工人去霍華德鄰居家的時候就看見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男人身形魁梧,周身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氣質,雖然看著有些面生,但是卻讓人心生好感。
而另一個男人,這個工人一眼就認得出來他便是美國隊長最忠實的助手詹姆斯·巴恩斯。
所以眼前這個金髮碧眼的強壯男人是誰,其實答案已經不言自明了不是么?
一時間,這個推測讓從小就崇拜美國隊長的工人險些尖叫出聲。
一個人想要保守秘密實在是一件艱難的事情,更何況史蒂夫並沒有要求那個人保密。所以在斯塔克工業的這間車間里,很快就傳遍了「美國隊長和他們董事長是鄰居」的消息。
也正是這個消息,讓埃里克決定往史蒂夫家走一趟。
埃里克·蘭謝爾幾乎是在納粹軍營之中長大。他對納粹恨之入骨,在他走出那個人間地獄之後成為了反抗納粹的一支神秘力量中的一員。
作為變種人,埃里克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而在埃里克的消息網中,他知道美國隊長有了一個孩子。
其實說埃里克是通過自己的情報網知道奧莉薇亞的存在這件事並不准確,埃里克幾乎是親眼看見奧莉薇亞誕生的。
在美國軍方製造奧莉薇亞的時候,埃里克正巧遭了一些人的算計,被關在奧莉薇亞出生的實驗室中。
說起來也是可笑,美國軍方明明也是在反抗納粹的,可是對與他們一樣同樣反抗納粹的變種人們,美國軍方始終還是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態度對待著他們。
所以在剛剛取得戰爭勝利的節骨眼上,軍方就能對與他們並肩戰鬥過的變種人出手,將埃里克這個隱形的變種人領袖囚禁在實驗室中,對他進行研究。
這個世界上最講究因果循環,埃里克討厭人類,其實也並非是沒有道理的。
埃里克算不上是多麼喜歡小孩的人。可是被關在美國軍方實驗室的那些日子裡,他親眼看見奧莉薇亞誕生。
這個孩子的誕生並非是父親和母親的結合,而是從血液之中被人「製造」出來。
埃里克清晰地聽見實驗室的人一邊製造她,一邊懷著惡意的稱呼她為「小怪物」。
埃里克他一路走來,聽過太多的人稱呼他們變種人為「怪物」。可是既然把他們視作是怪物,為什麼又要對他們露出那種彷彿看到了財寶一樣的眼神呢?
人性本就是自私和貪婪,人類一日不承認變種人的地位,一日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從這些「怪物」身上攫取利益。
埃里克聽軍區的人說他們將用美國隊長的血製造一個孩子,然後這些人惡劣的笑著,又抽了埃里克的一管血注入到了那個培養皿中。
埃里克不知道自己的血在這場實驗之中會產生怎樣的影響,可是他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小生命的誕生,又親眼見證者那些軍方的實驗人員對著幼小的生命進行一項又一項的檢測,最終不情不願的承認這個小生命的平凡——雖然她出生的方式一點都不正常,可是和美國軍方期許的不一樣,他們用人類最強的基因,甚至摻入了變種人的基因,可是最終得到的只是一個普通到弱小的嬰兒。
那一瞬間,埃里克說不上自己是怎麼樣的心情。
他並不覺得這個實驗室中誕生的孩子跟他有什麼關係,卻在聽說這孩子沒有變種能力的時候微微有些失望。
可是隨即,埃里克卻又由衷的慶幸這個孩子在軍方眼中並沒有什麼價值。
她「沒有用」,所以不用背負那樣沉重命運和別人的貪婪。
如今埃里克再見到奧莉薇亞的時候,這個小的已經飛快地成長起來。和剛出生的時候連哭聲都細弱的樣子相比,奧莉薇亞更加的健康、漂亮又快樂。
可以看的出來,寶寶被養的很好。
埃里克臉上沒有什麼情緒,嘴角卻忍不住微微的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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