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世
等白謹容把衣裳穿好后才回到屋子裡,就看到林冬青在被窩裡撅著屁股生氣。
「今日我尋到一個有趣的玩意兒,你要是不要,那我就自己玩了」,白謹容從包袱里摸出個兩個小竹簍來。
林冬青在被窩裡蠕動兩下,探出一個小腦袋,眼睛亮亮的,好奇的問道,「什麼好玩的?」。
白謹容神神秘秘的拿到床上,打開裡面各裝著一隻蛐蛐兒,「選一隻」。
「蛐蛐兒啊,我九歲時就不玩的東西」,林冬青掃了眼,「兩隻都是下等貨色,差的很」。
「怎麼會?我看這隻小的就很厲害,老闆說它是常勝將軍呢?對不對,阿福」,白謹容說道。
「阿福?!哈哈哈,真土」,林冬青抱著腿說道,「我從前有一隻紅袍大將軍,那個頭,氣勢,打遍天下無敵手的」。
她掃了眼白謹容選的阿福,「你這隻體弱,後腿無力,肯定受過傷,不如那隻厲害」。
白謹容把籠子給她,「那我可不信,咱倆斗一回,你若贏了,明日不必幹活」。
林冬青一聽就來勁兒,「嘿,你這是自尋死路!」。
兩人各自把蛐蛐兒放在竹筒里,拿著草撥著,顧頭不顧腚的裹著被子,撅著屁股斗的很起勁。
「阿福咬它!!」
「金常勝,跳起來咬它!」
「唉唉,你擋著我了!」
「你過去點,別擠我,你家阿福不要臉!」
兩人鬧著鬧著就打在一起,竹筒里蛐蛐兒叫著,兩人在旁笑著倒在一邊。
林冬青看著白謹容笑容燦爛的臉,莫名覺得沒那麼討厭了,她的領口微敞,露出些許春光。
林冬青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莫名的臉紅了,被子一拉,「睡了!小孩子才斗蛐蛐兒!沒意思!」。
白謹容把蛐蛐兒收好,戳了她被子底下的腰,「怎麼樣?明天再來,今晚你可是輸了」。
「來就來,看我金常勝咬斷你阿福的腿」,林冬青腦袋探出來,把白謹容一抱,「你比羅衣好抱些,軟軟的」。
白謹容故意問道,「那你想抱羅衣還是抱我?」
林冬青猶豫了,「抱著你,比較好睡覺」,她蹭了蹭白謹容的懷裡,「可是我過得好辛苦」。
白謹容抱住了她,握著她柔軟的小手捏了捏,「今日的柴劈的不錯」。
「我用布裹了手,就沒有受傷喲」,林冬青得意的說道,「衣裳我也沒洗壞了」,說著說著,林冬青又委屈起來,「你到底要把我關在這裡多久?我想家了,想我父母了」。
「若是放你走了,我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你願意嗎?」,白謹容這些日子把林冬青身上的嬌縱習慣改了不少,但她知道,這一切都是林冬青被迫的,她不確定林冬青回到王府後,會不會故態復萌?
「為什麼?你可以跟我回去,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對你既往不咎」,林冬青的眼睛冷冷的,說著的話,顯然兩個人都不信。
白謹容把臉埋在林冬青幼嫩的頸窩裡,輕聲說道,「我從沒想過,還能這般跟你親近」。
上一世臨死的慘烈,如此深刻而窒息,仇恨和背叛,濃烈的讓人喘不過氣,讓這一世這種清貧而溫馨的美好,顯得彌足珍貴。
「若是能跟你在一起,吃再多的苦,我都不在乎的」,白謹容抬起頭,眼神溫柔的望向林冬青,試圖得到一些回應。
「才不要吃窩窩頭」,林冬青白眼一翻,抱著她的脖子就睡了。
美人計,沒有用啊,白謹容幽幽的嘆了口氣。
慢慢的,林冬青越發乖巧,不吵不鬧的,雖然也不樂意做活,但在白謹容的威逼利誘下,勉強做的像點樣了。
白謹容便愈發鬆懈了,回來后也不防著她,只把院門一鎖,就去廚房忙著去了。
有時夜裡抱著睡時,她能看到林冬青的眼睛亮亮的,幾世與她相處,自然明白,林冬青的眼裡開始有她了,指不定心裡也有了。
若是林冬青肯拋棄王府的榮華富貴,跟她踏實過日子,改掉一堆壞毛病,就能破除這個惡念了。
白謹容沒想到這一世倒是輕鬆,不過是清貧些,累些罷了,比起前幾世的刀光劍影,瘋魔恨念,能平平淡淡的化解惡念,真是好極了。
白謹容高興的哼起了小曲兒,勤快的摘著菜,突然後腦勺一陣劇痛,滿頭金星,回頭就看到林冬青兩手握著一根木棒,驚慌的望著自己。
自作多情了,狗東西根本心裡就沒有自己,白謹容如此想到,歪頭栽了下去。
林冬青慌張的扔下木棒,拿了劈柴的斧子,得虧著白謹容逼她劈柴,否則她這一輩子都不會碰斧子這種東西。
門鎖劈開,林冬青拔腿就跑回王府,自是引起王府一番騷動不提。
她只是點了一隊侍衛,說道,「立刻去西市巷尾老梧桐樹旁邊那戶人家,把人給我抓來!」。
侍衛領命而去,林冬青才癱軟倒下,見著寧王和寧王妃急急趕來,哭著撲倒在他們懷裡。
「此事莫要聲張!誰敢將郡主今日之事說出去,杖斃!」,寧王滿臉陰沉的喝道,露出難得的鐵血手段。
寧寧王妃拉著林冬青回到屋子,抹著淚不說話。
「母親,我沒事,那擄我的是個姑娘,只是吃了些小苦頭罷了」,林冬青說道。
「你父王怕毀了你的閨譽,沒敢在城內大張旗鼓,只是派人暗地裡尋人,沒想到,你竟被人藏在那裡,我的兒啊,苦了你」,寧寧王妃心疼的抱著林冬青,「今日你就這般模樣從王府正門跑回來,就算再壓,怕是閨譽也毀了,今後還怎麼做人啊!」。
寧王板著臉進屋,看到她穿著一身布衣,兩手紅紅的,頭髮因狂奔而散亂著,跟個市井小民似的。
這是他的寶貝女兒,可是,今後,他的小冬青就要成為京城的笑話,他寧王府的光耀門楣就有了污點!
「歇著吧」,寧王府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寧寧王妃抹著眼淚,勉強笑道,「原本打算把你多留幾年再嫁人,如今看來,得儘快盤算了,寧王府是留不得了,早些嫁出去罷」。
林冬青不懂,她人好好回來了,可母親卻比她沒有回來還傷心,言辭間隱約還覺得她是不是不回來比較好?
林冬青生氣了,「母親,我不嫁人!」
「哪有不嫁人的,胡說!」,寧寧王妃說道,「往日我們就是太嬌慣你,才會惹出這些事來,此事你願不願意都得嫁」。
等到寧寧王妃走後,林冬青回到自己屋子,就見蝴蝶哭著迎上來,「羅衣呢?」,林冬青問道。
「受了責罰,挨了板子,休養著」,蝴蝶剛說完,就見羅衣一瘸一拐的走進來,抱著林冬青哭道,「郡主總算是回來了」。
林冬青讓人去請了侍衛統領,得到的消息是白謹容跑了。
林冬青不悅的拿了茶杯,猶豫了下,那精緻的瓷面,活靈活現的繪著靈獸,這個杯子…
羅衣握過了她的手,輕輕一摁,「郡主不開心么?」。
杯子應聲而落,發出清脆的響聲,林冬青愣了愣,解氣的笑道,「如今我想砸就砸了」。
「都拿過來給郡主出氣」,羅衣吩咐道,林冬青砸光了一套青瓷祥瑞獸杯,才讓羅衣伺候著沐浴更衣。
院子里的人都在,林冬青讓請過來看雜耍,看完又撕了不少綢緞,才滿意的上榻睡覺。
屋裡燒著地龍,暖呼呼的,高床軟枕,羅衣的氣息跟白謹容的不同,懷抱也不同,林冬青在羅衣懷裡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郡主若是不困,我便再找人進來耍樂」,羅衣柔聲說道。
林冬青眨了眨眼,「不用了」,她從羅衣懷裡鑽出來,背過身睡著,悶聲悶氣的說道,「羅衣,明日吩咐下去,讓府里的人都出去找一個人」。
「找誰?」,羅衣問道。
「那個噴火的雜耍」,林冬青捏了捏小拳頭。
「是那個雜耍…」,羅衣不敢在府里提林冬青被擄的事,只小心問道,「得罪郡主了?」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林冬青想了想,披著長發,赤腳下榻,「磨墨」。
羅衣磨墨,林冬青拿著筆,在紙上寥寥數筆就勾勒出白謹容的容貌身段,熟練的彷彿這些早就記在了心裡。
羅衣默默的看了林冬青一眼,「郡主少有作畫,更別提畫人了」。
「吩咐下去,照著人像找」,林冬青把筆一扔,想了想,「我要活的」。
羅衣看著她手上都是凍瘡,心疼的抓過她的手,輕柔的上著藥膏,說道,「能讓郡主吃了苦頭的,何必留著呢?殺了才是解氣」。
林冬青低頭看著掌心劈柴留下都薄繭,又想起那人手腕那麼深的傷痕,蜷了蜷手,哼道,「自作自受的人」。
自林冬青回到王府後,不但故態復萌,而且變本加厲,府里的名貴東西都被砸的差不多了。
王爺寧王妃不說,府里人不敢說。
王爺寧王妃此時沒心情管林冬青,一門心思想著壓下郡主失蹤的事,再儘快給林冬青找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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