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世

第六世

「你敢瞧不起老子?!」,林冬青拍案瞪眼,「識字多了不起啊?!能打能殺嗎?!」

「過來不過來?」,白謹容聲音一軟的喊道。

林冬青磨嘰的坐她旁邊,喉嚨鼓動了下,吶吶道,「小娘皮聲音真嬌軟,跟能掐出水似的。」

「哪個字不認識,指出來」,白謹容的側顏好看,身上散發著好聞的馨香,林冬青心裡一熱,就把她攔腰抱起,「哪個字都不識,老子就會弄你。」

白謹容低呼了聲,就被扔到榻上,林冬青俯身壓了過來,「別,別,我還疼著呢?」,白謹容還沒從昨夜的瘋狂索取里緩過來,連忙求饒道。

林冬青得意一笑,「怎麼,現在肯服氣了,剛不還挺厲害的么?」

白謹容能屈能伸的抓著她的衣襟,乖巧的求饒了,「大當家,放過我。」

看著她乖順的模樣,林冬青捏了把她的臉,啞著聲說道,「今兒就先放過你」,話音剛落,拍了拍白謹容的臀,「好好歇著,晚上再來。」

白謹容哀嘆了聲,趴在榻上埋著腦袋,不肯理她,林冬青突然笑了笑,「過兩日我要下山換些糧食和炭回山,就順便把你那丫鬟送下山去。」

「我跟你下山」,白謹容坐起身說道,「誰知道,你會不會背著我偷偷把丫頭給賣了?」

「老子是那種人?!」,林冬青抬手作勢打她,「小心把你也賣了!」

白謹容緩慢眨了眨眼睛,「我自小就留在府里,也沒出去玩過,現在又成日留在黑風寨,無趣的很,我想跟你下山」,她知道林冬青吃軟不吃硬,拉著她的袖子說道,「人家想多跟你待一陣子。」

「有什麼好獃的,膩歪!」,林冬青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會是想趁機逃跑吧?」

「我的人都給你了,還逃哪兒去?」,白謹容負氣,「知道了,你在乎我,不想我出門!」

林冬青差點跳起來,「你一個小娘皮,都是老子的人了,還在乎你?!行,帶就帶!跑了老子重新搶一個回來,還愁娶不到媳婦?」

「我累了,你出去罷」,白謹容不想跟她說話了,跟少根筋的人說話,費勁兒。

兩日後,白謹容跟玉露擠在裝滿貨的馬車上,還跟她從前坐的馬車不同,就是一個板車,堆滿了換東西的雜貨,兩人灰頭土臉的擠在裡面,塵土撲面而來。

「不是想下山么?老子這就帶你下山」,林冬青騎在馬上,得意的笑道。

要不是這具身子太孱弱,白謹容早就把林冬青踹下馬,然後自己騎馬。

「小姐,玉露捨不得你」,玉露紅著眼,愧疚的說道,「夫人臨行前讓玉露好好照顧小姐,是玉露沒有照顧好小姐。」

白謹容無所謂的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事情已到這種地步,就不必多說了,等進城后,我給你些銀兩,你就拿著自行謀生去罷,別回白府,就當我死了,免得丟我爹的臉。」

「怕什麼,等老子發達了,帶著你回白府光宗耀祖!」,林冬青湊過來,悶聲悶氣的說道。

白謹容白她一眼,偷偷把身上的銀子塞給她,「找個好人家安頓下來,過自己的日子。」

玉露含淚點頭,進城后,就帶著包袱走了。

白謹容一直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盡頭,又數了數黑風寨的人頭,確定沒人跟著她,這才放下心來。

「就知道你信不過我」,林冬青不是滋味的說道,「走罷,還看什麼看!這輩子你都得留在黑風寨」,話是說的狠,但林某人畢竟是有些不高興了,板著臉,看啥都不對勁,把黑風寨的弟兄伙罵的噤若寒蟬。

夜裡,林冬青去客棧要了一間下房,裡面很小,她抱著大刀說道,「我在下面守著,別想逃。」

「小是小點,睡也睡得下,外面冷」,白謹容出聲說道,「別凍著了。」

林冬青揉了揉鼻子,「黑風寨的兄弟們都睡山神廟呢?看你是女人,才給你開了間房,我可不能寒了他們的心。」

「你也是女人」,白謹容瞪她,「你不跟我睡,跟你的兄弟去山神廟睡?」

「是啊,婆娘哪日睡不得」,林冬青頓了頓,揉了把她的臉,放軟了聲音,「回去后給你,別急。」

「誰急了?!你胡說什麼呢?」,白謹容漲紅了臉,就見林冬青一本正經的湊到她耳邊,「會餵飽你的,餓不著。」

這回白謹容是徹底沒臉了,砰的關上房門,臉皮都臊紅了,啐了聲,「臭不要臉的。」

林冬青辦事很麻利,因著搶來的東西畢竟來路不明,容易引人注意,所以黑風寨幾個兄弟各自行事,拿著東西分頭去換銀兩,再購置糧食、生活必需品。

差不多一天時間就辦的差不多了,到了下午時候就打算回黑風寨了。

林冬青叫了個人跟著白謹容,四處轉了轉,然後買了一盒胭脂,就匆匆拉著走了。

「都說那家福來酒樓的荷葉醉雞很好吃,我想吃」,白謹容饞了,到了黑風寨成日都是粗茶淡飯,沒滋味。

「今日在城中出現,已經引起注意了,要連夜回黑風寨,不然,會被人盯上」,林冬青拍了拍脹鼓鼓的包袱,「小心別人眼紅。」

「你們是山賊還怕被搶啊」,白謹容氣笑了,就那麼一股執念,「我就想吃。」

林冬青瞪她一眼,拿了銀子,「孫狗,去買兩隻醉雞回來,小心點,別惹事。」

孫狗斜斜看白謹容一眼,咧著黃牙的嘴一笑,「大當家,我要有個這麼水一樣的婆娘,要啥咱都給。」

「多嘴!還不快去!」,林冬青有些惱怒的吼道,「娶婆娘,娶婆娘!除了想著娶婆娘,你還能想點啥!速去速回,我們在城外枯樹那碰頭。」

「就想著女人咧」,孫狗笑著吹了口哨,往酒樓走去。

這一來一回,等出發時,天都快黑了。

夜路不好走,林冬青一肚子火,剛想罵人,就見罪魁禍首坐在板車裡,拿著一隻雞翅吃的很香。

「千金小姐,吃個雞也吃的那麼斯文好看的」,林冬青哼了聲,不由得多看她兩眼,白謹容舉著雞腿遞過來,「冬青,你吃。」

「吃屁!」,林冬青腿一夾馬肚,快走兩步,冷著臉走了。

白謹容一頭霧水的收手,嘟囔著,「不吃就不吃,還罵人。」

半隻雞給了白謹容,剩下的幾個兄弟分著吃了,看林冬青沒吃上,所以白謹容才給她雞腿,結果被這個不識好歹的人碰了一鼻子灰,還不知她到底在氣什麼。

出城走山道,路過山鬼林,林冬青耳朵豎了豎,突然舉高大刀,讓隊伍停下來。

「孫狗,照一下前面」,林冬青說道,

孫狗剛舉著火把走上前,就哎喲一聲,掉進陷阱里了,在網子里不斷掙扎著。

「果然有埋伏,滾出來!」,林冬青怒吼道,一邊跳下馬,把孫狗拉上來。

「沒想到還挺機警」,林子里窸窸窣窣的走出來十幾個人,「還以為你們這群不知哪兒來的窮酸土鱉們會連人帶馬的跌進陷阱里,就不用爺爺們出手了。」

那十幾個人是當地人,手裡拿著刀槍棍棒的,一看就是地痞流氓,不成氣候。

跟黑風寨這種在刀口舔血的人不同,這些地痞流氓都是些好逸惡勞的半吊子,林冬青沒放在眼裡,長刀一出,在黑夜裡的眼神鋒利,「不想死,就趕緊滾。」

那幫地痞流氓被她的氣勢嚇到了,就見黑風寨的兄弟都紛紛抽出藏著的武器,熟練的架勢,一看都是練家子,頓時就有點慌了。

咕嚕,白謹容的肚子響了聲,隨即就翻江倒海的翻湧起來,讓她著實很尷尬。

與此同時,其他黑風寨的兄弟們都臉色古怪,捂著肚子,拚命的抽氣。

「哈哈,貪嘴誤事,吃了老子的巴豆,還敢嘴硬!」,那流氓一看頓時心定了,得意的說道,「錢財貨物和女人留下,否則老子打的你們屁滾尿流!」

一群人哄然大笑,林冬青望著孫狗等人已經握不住刀,艱難的撐著,臉色微沉,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喊道,「你們先走!我斷後!」

她長刀一揚,馬兒仰身嘶鳴,立在地痞流氓跟前,眸光如炬。

孫狗、趙麻子幾人翻身上了馬,拖著板車就往回跑,地痞流氓們一哄而上,射出一支箭,朝著拖著板車的孫狗射去。

孫狗慘叫了聲,從馬背跌落,趙麻子急急拉著孫狗,兩人一馬就往回跑,但孫狗早就憋不住了,頓時一灘黃泥從褲子里泄出來。

地痞流氓們把林冬青團團圍住,她卻不斷回頭,看著落下的一板車的貨物還有坐在板車上臉色難看的白謹容。

真的不行了,白謹容捂著肚子,再耽擱下去,她真的要丟盡顏面了。

這張貪吃的嘴啊,活該。

林冬青看白謹容臉都白了,滿頭的虛汗,唇上都是牙齒印,也無心戀戰,踹飛了跟前的兩個人,從馬背下來,騎上拖著板車的馬,兩腿一夾,帶著板車朝著跟孫狗他們相反的方向一頓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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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世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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