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世
「大夫說了,要剋制,別傷著身子」,白謹容縮了縮,提醒著某人不要太猖狂。
「要剋制的是你,老子又傷不到」,林冬青扯開她的衣裳,手就鑽了進去,胡亂揉著,聲音便也啞了,「瘦了些。」
白謹容被她逗弄著渾身都出汗了,突然伸手壓住她的手,林冬青動了動,見她壓的堅決,瞪了她一眼,這才閉上眼睛,倒頭睡了。
敢情她還累著了,白謹容見她睡的沉,躺在旁邊,半點睡意都沒有。
她何必在乎林冬青的態度,只要完成任務,七世后,各投各胎,誰也遇不上誰。
可是,一想到那個夜晚,林冬青毅然棄她而去,就覺得心緒難平。
林冬青養了半個月,都是白謹容在照顧,她是女人這件事,黑風寨上下並不知情。
當初老頭子撿她回來時,就是當兒子養的,否則以寨子里那幫沒見過女人的流氓們,林冬青長不到十四,就要被糟蹋了。
等林冬青十四后,義父原本是要把她送下山嫁人去的,老頭子對自己養的崽驕傲得很,捨不得給寨子里的人糟蹋。
但是十四歲的林冬青聰明、武藝好,把孫狗、趙麻子、王虎等人治的服服帖帖的,老寨主就動了讓她來當家的心思。
只是還沒來得及多加思量,曲武就帶著軍隊來了,寨子里的人傷亡不少,再無後路,是以讓林冬青當上了大當家。
林冬青能動了后,就強撐著去茅房,每回要白謹容扶著她坐在盂上,羞煞她大當家的顏面。
天氣越來越冷,星月無光的寒夜裡,白謹容給她披著厚厚的襖子,扶著她小心翼翼的去茅房。
白謹容一手提著燈籠,一人攙著她,嘴裡還在碎碎念叨著,用盂方便些,屋裡又暖和。
林冬青比她高出一個頭,倚著她的肩膀,難得沒有罵她,而是慢慢的朝茅房挪去。
白謹容的肩膀很纖瘦,可卻有一種安穩的力量,這讓林冬青覺得很可笑,白謹容這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千金小姐,竟然讓她這個黑風寨的大當家覺得安穩。
看來真是重病容易摧毀心智,林冬青看著她纖細的脖頸,要是自己沒受傷,應該一手就能捏斷她纖細而白皙的脖頸...
臻首玉頸,彎成好看的弧度,散發著淡淡的馨香,她的側臉,嫻靜而溫柔的輪廓,林冬青口乾舌燥的舔了舔唇,頓時心猿意馬起來。
掐死她幹嘛,白瞎了一具好身體。
等回到榻上,林冬青就不老實起來,拉著白謹容靠過來,動手動腳的。
白謹容生怕她抻到傷口,兩手護住胸前,紅著臉說道,「大夫可說,行得了嗎?」
「老子又不跟他行,你管他做什麼?!」,林冬青張口就來,一副二皮臉的樣子,伸手就去脫白謹容的衣裳,把她抱在懷裡揉捏著,「怎麼的?你前些日子不是想的很么?」
白謹容的臉徹底臊紅了,推了她兩把,又怕碰著傷口,半推半就的就給林冬青送過去兩回。
林冬青抱著軟綿綿的白謹容,望著她潮紅的臉頰,濡濕的額發,還在微微顫著的香軟身子,頭一回覺得這個弱風扶柳的千金小姐並非一無是處么?
你瞧這腰,細的能掐斷似的,這胸、這嘴,生的都是剛剛好,又香又軟,好吃得很。
女媧造人,人有千百樣,有如她般,像個男子,英氣磊落,不遜鬚眉,不會女紅,只會舞刀弄槍,也有如白謹容般,生的嬌軟白嫩,弱柳扶風,卻也有她獨有的韻味。
林冬青攬了攬她的腰,把她摟在懷裡,低頭重重的啃了口。
等身子好些后,林冬青就更加肆無忌憚了,有時候白謹容端著葯、甜湯進去,一呆就半個時辰什麼的,也不許其他人進去,出來時,衣裙都特別整齊,頭髮重新梳過了,各種整齊。
寨子里有些老光棍琢磨出味兒了,就去扒牆角,貼著門偷聽,被比狗耳朵還精的林冬青罵跑了。
就連寨子里的大夫,也旁敲側擊的提醒著,要剋制些,讓白謹容實在是臊的慌,板著臉讓大夫跟林冬青說去,這事兒又不是她挑起的。大夫哪敢說,上回被林冬青扔的碗砸在額頭的傷還沒好呢?
白謹容也是羞憤的很,這個林冬青,腦子一根筋,除了罵人啥也不會說,不懂風情,百般笨拙莽撞,但偏偏在榻上倒是跟個風月老手似的,兩三下能給她撩的魂兒都沒了,跟個大鐵塔似的,想要推,也推不開了。
兩日前,孫狗從外面回寨,跟林冬青說了一下午話,之後林冬青在屋子裡待不住,成日拄著拐杖在黑風寨里轉悠,表面神色淡然,實則心急如焚。
搶回來的那一批財物勉強夠黑風寨的人過冬,但是從城裡回來,遇到伏擊,損失五匹馬。
當時那幫子流氓給馬餵了放巴豆的豆餅,馬拉的腿軟,給那幫人拉走了。
後來,孫狗回去打探消息,想帶人去把馬給偷回來。
你說一幫山賊就靠著騎馬到處搶劫,沒了馬,還搶個什麼?
結果,他們的馬被賣了!
那可是黑風寨精心飼養的良駒,膘肥體壯,吃的比人還好,日行千里,能連續跑好幾日,是他們能夠成功偷襲周邊村落的依仗。
尤其是林冬青的那匹追風,是她自幼養大的,感情最深。
聽孫狗說,追風那夜挨了兩刀,但是活下來了。
這個仇,當然要報,但不是現在。
千金易得,良駒難求。
當前最重要的事,是要把五匹馬給找回來。
在林冬青養傷的期間里,黑風寨里的人都出去找馬,直到前幾日才傳回消息來,不好的消息,那五匹馬,被賣給了曲家軍。
這下林冬青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管賣去哪裡,到底都能搶回來,但是要做了曲家軍的軍馬,可就難了。
「能搶一回,還不能搶兩回嗎?!」,孫狗拍桌子說道,「大當家!咱們能搶一回秦李村,就能搶第二回!」
趙麻子附和道,「陳武託人傳消息回來了,說是關外的胡人餓瘋了,一直在邊境搶東西,前兩日說是燒了一整個村子,屍橫遍野的,曲家軍估計這兩日就要出關打胡人去!」,他看著林冬青,「這就是我們的好時機!」
「現在關外雪大,路難行,此時出關打仗,並不明智」,林冬青沉吟道,「再者,吃了一回虧,秦李村肯定有所防範,並不容易得手。」
「防範又如何?軍隊出城,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殘,咱們上回的鐵腕手段,早就把他們嚇破膽了,看到咱們還不嚇得屁滾尿流」,孫狗得意的大笑,「乖乖的把馬送回來。」
「說起來,還是王虎糊塗,鬧得當時一團亂,連偷馬的事也忘了」,趙麻子到底謹慎些,看了眼林冬青,「新購置的良駒不會上戰場,得先馴服,追風可能在秦李村裡。」
想起追風,林冬青的心裡就難受,她警告的看了眼孫狗,「我說過,只搶東西不殺人,誰再敢亂殺亂來,王虎就是你們的教訓!」
孫狗斂了笑容,低頭應了聲,「大當家,那咱們是,去還是不去?」
「去!」,林冬青起身,「收拾東西!」
臨走前,犯難了。
寨子里就剩兩匹馬了,丟的可是五匹馬。
「要個女人」,孫狗說道,「咱們的人飛鴿傳書說,今早曲家軍就出了城,現在城裡加強防範,來往都要盤查詢問,之前我們露過臉,恐怕不好混進去。」
「這女人要有點膽色,別被發現,還得會騎馬,可以多帶匹馬回來。」
林冬青望著身後來送的寨子人,本來寨子里婆娘就少,還要騎馬的,能有人?
「你就是放屁!寨子里的女人,誰會騎馬?!」,林冬青脫口罵道。
就聽得身後傳來一聲柔柔的聲音,「我會。」
林冬青回頭,就看到白謹容站在人群里,山風拂過她的髮絲,柔柔靜靜里又透著一股堅韌。
林冬青咬著牙,神色變幻,終是伸出手,「來!」
白謹容伸手搭在她掌心,只將她輕輕一帶,人已到馬上,白謹容倉皇的轉頭,唇瓣擦過她的下巴,大庭廣眾的,耳根就紅了。
「你不怕嗎?」,林冬青對這些小動作沒有在意,沉聲問道。
白謹容抿了抿唇,前幾世那些慣說的好聽話。
你若死了,我也不活;
只要有你在,我不怕;
她明明知道此時說出去,必能打動林冬青的心,讓她心裡有她、在意她,更容易化解她的惡念。
可她就是說不出口。
「或許是命」,林冬青並沒有等到她的答案,策馬而去。
是啊,她怕不怕,林冬青根本不在意,因為,她是唯一的人選,別無選擇。
所以,那些好聽的話說出來,只覺得諷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