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雨欲來（4）
屈誠縉和秦玉潔待在操場的一個角落裡聊天。
屈誠縉：「你何苦為了我得罪張老師……」
秦玉潔：「我早就看不慣他了！哪有這麼教學生的？」
下課鈴聲響起。張老師氣沖沖地走進辦公室，將課本往桌上一摔：「這課沒法上了！氣死我了！」
班主任趙老師停下手裡的活，抬頭看著張老師：「怎麼了？」
張老師：「還不是你班裡帶出的好學生！居然在課堂上公然跟老師叫板！」
趙老師：「啊？你說誰啊？」
秦玉潔和屈誠縉從門外悻悻地走進。
班主任趙老師意外地盯著屈誠縉。
張老師：「趙老師啊！這是您班上的學生，我也不好說什麼，就交給你，你看著辦吧！」
趙老師：「不好意思！張老師……我來處理……」
張老師離開后，趙老師先看著屈誠縉：「聽說你們倆今天大鬧語文課堂了？」
屈誠縉：「趙老師，你別怪玉潔，是我不對……沒能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
趙老師：「哎！再過幾天就要期中考試了，張老師對你們苛刻了點也是可以理解的！老師有錯可以好好跟她溝通，在課堂上叫板就不對了……」
秦玉潔：「老師……我錯了……」
趙老師：「要放學了，你們快回去吧！」
屈誠縉：「張老師還要我背課文呢……」
秦玉潔：「她說今天背不出來就不準回家吃飯……」
趙老師：「好了，不吃飯怎麼行？你們都回去吧！張老師那有我呢！」
二人點點頭，正欲離開……
趙老師叫住秦玉潔：「玉潔，你先等等。」
屈誠縉離開，趙老師又看著秦玉潔問：「你和屈誠縉關係很好嗎？」
秦玉潔點點頭：「我們在初中就是同學。」
趙老師：「那你應該更了解，他的中考成績可是咱班前幾名啊！怎麼我發現他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秦玉潔也深以為然：「對對！老師您說得很對！我也發現屈誠縉近來有些怪怪的……可我問了他幾次，他都說沒事……」
趙老師沉吟道：「嗯！那你就多關注關注他……要是發覺他有什麼不對勁的，一定要及時告訴老師！」
秦玉潔點點頭，急忙追出去，趕上屈誠縉：「誠縉！你等等我啊！」
屈誠縉止步，回頭看一眼秦玉潔，放慢了腳步繼續向前走……
秦玉潔氣喘吁吁地追上：「怎麼走這麼快！我發現你近來老是心神不寧的……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啊？」
屈誠縉一驚，有些警惕地盯著秦玉潔：「你說什麼事？」
秦玉潔一愣，笑道：「沒有……我瞎猜的！要是有什麼困難一定要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的！」
屈誠縉搖搖頭：「謝謝你……可是……沒人能幫到我……」
秦玉潔皺眉：「你不說出來怎麼知道我不能幫你？」
屈誠縉還是沉吟著：「真的沒什麼……」說完掉頭跑開。
秦玉潔欲追又止，疑惑地看著屈誠縉：「哎！誠縉！這人怎麼回事？好像著了魔一樣！」
屈誠縉跑回家，一推門，見父母已經開始吃飯。
母親：「噯？怎麼今天回來這麼晚？快來吃飯了！」
誠縉看一眼父親，一言不發地坐下埋頭吃飯。
父親：「文英，明天單位派我去省城出差……」
誠縉一愣，急忙問道：「要去幾天？」
父親：「最少三天吧……」
母親：「周末就能回來吧？」
父親：「差不多吧……」
屈誠縉盯著父親看了良久，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跟那個女人的談話：
「聽說咱們單位下星期有一次去省城學習考察的機會，你去嗎？」
夜裡，誠縉躺在自己房間，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睡。他在日記里寫道：「父親要出差三天，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他這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了……」
果不其然，到了第四天的晚上，父親依舊不見人影，手機也一直打不通。母親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恐慌，四處詢問著父親的下落……
「喂？……對對！我是老屈的愛人……」母親守著電話機，心焦地翻著電話簿，逐一打電話詢問著：「他不是出差去了嗎？……什麼？你早就回來了？不知道？……哦……那我再問問其他人吧……」
母親繼續撥打電話：「喂？是馬主任嗎？……對對！我是老屈的愛人……什麼？出差只有三天？」
馬主任電話里的聲音：「是啊！老屈給我打電話請的假，說他有點事，暫時回不來——我還以為他回家了呢？怎麼……他沒跟你說么？」
「哦……那我知道了……」母親瞬間怔住，緩緩地放下話筒，忍不住抽噎起來……
一夜悄悄過去。熟睡中的誠縉突然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
母親的聲音從外傳來：「這個時候你死回來幹嗎？」
父親的聲音緊接而來：「你就盼我死在外面是不是？」
誠縉一驚，瞬間蘇醒過來，慌忙起身穿上衣服，奔出房間，看到還穿著睡衣的母親正和剛進門的父親吵架……
母親：「哼！你死在外面倒還乾淨了！鬼混這幾天，看來你也不打算要這個家了！」
父親：「誰鬼混了？你血口噴人！」
母親：「我血口噴人？好！你敢不敢跟我到你們領導面前對峙？問他有沒有派你去出差？敢不敢？敢不敢？」
父親：「有什麼不敢？只要你不嫌丟人！」
「好！你有種！」母親徑直走到電話旁邊撥起號碼……
父親一陣慌亂：「你給誰打電話？」
母親：「你們馬主任！」
電話接通后，母親調整一下情緒，轉換為平和的語氣說話：「喂？馬主任嗎？我是老屈的愛人……我想問問老屈他到底回來了沒有？……他這兩天沒去上班嗎？」
馬主任電話里的畫外音：「哦……他是向我請過兩天假，說是家裡有事……怎麼他還沒回家嗎？」
母親狠瞪一眼父親：「哦……這樣啊！那或許就是在回來的路上吧！我就擔心他出什麼事……那打擾您了，馬主任！」
「說！你說啊！我看你還能怎麼編？」母親掛斷電話，怨怒地看著父親，「以為別人都是傻子？！」
「好……好！既然你已經認定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父親正欲出門，卻跟曉霞迎面撞上……
曉霞笑迎著：「屈叔，您在啊！你們……」
母親一時情緒不平，抱住曉霞大哭起來：「曉霞……」
曉霞震驚地看著母親：「阿姨……您這是怎麼了？別著急……您慢慢跟我說，到底怎麼了？」
父親煩躁地奪門而出。正躲在房間竊聽的屈誠縉也一起跟到門外，看到父親正蹲在牆角，默默地抽煙……
誠縉出門，緩緩挨近，淚眼汪汪地看著父親……
父親：「小縉……怎麼還沒去上學？」
誠縉：「爸……這幾天你到底去哪兒了？」
父親頓了良久：「爸以後再告訴你……」
誠縉：「不……我在單位……有好幾個晚上，你都沒回來睡覺……你到底上哪去了？」
父親驚訝道：「怎麼會不在？爸爸就在單位打牌啊！」
誠縉：「我好幾次半夜醒來上廁所，你都不在……那天晚上，我還看到你上了計程車……你到底去了哪裡？」
父親一愣，鎮定地看著兒子：「難道你也不相信爸爸嗎？」
「相信……」誠縉突然吼道：「相信你騙我！」說完哭著跑開……
父親急忙追出：「小縉……」
此時，母親正跟曉霞哭訴她的委屈：「想當年，為了跟他在一起，害得我眾叛親離……誠紳到現在都沒能原諒我……到頭來卻落到這個下場……這是報應！報應……」
曉霞：「阿姨……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吧……今天這事還是您太衝動了！您直接就打電話問領導，讓屈叔的面子往哪擱呢？」
母親：「面子？他要是要臉就不會幹出那種事！」
曉霞詫異道：「他幹了什麼？他不是出差去了嗎？您知道他幹什麼去了？」
母親：「是！我知道他就是出去鬼混！有人給我打電話報信……」
曉霞驚訝道：「電話報信？誰？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