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累放手

此刻的顧奈有些不對勁，身子下意識的向後蜷縮。

「就這麼個地方，你能退到什麼地方？」顧奈薄唇輕抿，笑出聲。

「顧……顧總……我昨天晚上……真的喝多了。」我喃喃開口。

顧奈低著的頭未動，「喝多了就能對別人為所欲為？那是不是我要是喝多了，也能對你為所欲為？」

顧奈的話讓我難堪，他說的沒錯，喝多酒，不是借口。

其實我也很好奇，為什麼在昨晚喝多之後，會對顧奈抱有什麼態度，按理說，我不應該這樣才對。

我不由得蹙眉，顧奈抬起另一隻手，指腹在我眉心抹過，「現在知道愁了？以後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我如實回答。

顧奈捏著我下巴的手一松，看向我，「以後如果你還敢喝成昨晚那個樣子，我就直接辦了你。」

我，「……」

我要是真喝成昨晚那樣，還指不定是誰辦誰！

顧奈看著心情不錯，沒跟我怎麼計較，只是再三叮囑我在外面不準亂喝酒，我想，他估計是擔心我對別人也酒後亂性。

早餐，如同往常是顧奈做的。

我坐在餐桌旁，吃的心驚膽戰。

「顧……顧總……」我結結巴巴開口，忍了一早上的話，在腦子裡高速運轉了八十圈。

「直接叫我名字。」顧奈不悅的開口。

「好，顧……奈，那個昨天晚上，許默呢？」我問。

「被葛嘉寧帶走了。」顧奈回答的自然。

我，「……」

這個消息真是讓人心發慌。

「你放心吧，不會有什麼事的，就算是昨天晚上他們發生了跟咱們兩一樣的事，我想，你那位朋友也不會像你一樣驚慌失措。」顧奈輕笑。

「你什麼意思？」我溫怒，總覺得顧奈話裡有話。

「你朋友喜歡葛嘉寧，難道不是嗎？如果昨天晚上真的發生了什麼，你朋友正好可以、以此來要挾葛嘉寧跟她在一起。」顧奈低沉著聲音笑。

我，「……」

雖然說顧奈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是我聽在耳朵里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許默是什麼樣的女孩子，我比誰都清楚，如果不是因為她真的喜歡上了葛嘉寧，我想，她絕對不會做這樣自降身價的事。

我正愁眉不展，顧奈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低睨一眼，按下接聽。

「嗯？嗯，我們在吃早餐。」

「很融洽，除了她有點……害羞。」

「畢竟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受法律保護的，我們是夫妻，跟你們不一樣。」

「是嗎？那不是正好合你意？」

……

顧奈跟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兩句，笑著切斷了電話。

「是我們老大？」我試探著問。

「嗯。」顧奈回頭，說完，喝了口牛奶，「看來，是我低估你朋友了，剛才葛嘉寧打電話，他們昨天晚上的確發生了跟咱們一樣的事，但是你朋友根本沒有要訛他的意思，反倒很淡然的遞交了辭呈。」

我一臉驚愕，顧奈伸出手抹了抹我嘴角的麵包屑，「還好，我提前跟你領了結婚證，不然……」

顧奈後面的話沒說，笑的意味深長。

我心底咯噔一下，幾乎是一瞬，轉身跑去卧室找手機。

許默是那種很自立的姑娘，她愛上一個人坦坦然然、落落大方，但是她如果決定要放棄一個人，也會如此。

許默電話撥通的那一刻，我屏住呼吸，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沒事吧？」

「沒事啊！」許默沒心沒肺的回應，「該吃吃，該喝喝。」

「聽說，你遞交了辭呈。」我直言不諱的說。

我跟許默的關係，親密的形同親姐妹，所以，我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定然是要跟她說點什麼的。

「啊！」許默笑著應聲，「是啊，我決定去旅遊，把祖國的大好河山都走一遍，感受下人世間的美好。」

許默說完，頓了會兒，又開口，「白首，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不缺的就是錢。」

許默的家庭，比我要好的多，所以，當初她非得跟我擠在一家小律師事務所工作，我還一直在自作多情的想她是不是因為捨不得放下我這個姐妹，現在想來，是我想的有點多。

「你真的甘心就這麼離開？我剛才聽老大給顧奈打電話的意思，好像是……」我喃喃的說，被許默打斷，「好了，白首，我不是你，沒你那麼好的命，能碰到像顧總那樣的男人，我啊，一輩子就是單身的命。」

面對許默這句話，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想跟她說，誰在年輕的時候還不經歷幾個渣男，但是轉念一想，在想到葛嘉寧也算不得是渣男后，把想說的話噎了回去。

「許默，你就不能再考慮考慮嗎？」我心裡有些難受。

許默不吭氣，半晌，苦笑著回了句，「我已經考慮好了，白首，你不知道，暗戀一個人，實在是太苦了，苦到我承受不住。」

許默說的苦，我的確不知道，畢竟，我長這麼大以來，唯一動過心的人就是蕭銘，在那個時候，也是他追求的我。

掛斷許默的電話，我坐在床邊久久失神。

顧奈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我這幅傻樣子，呆到不行。

「跟許默打完電話了？」顧奈問。

我點點頭，不置可否。

「其實，我覺得葛嘉寧那小子其實是喜歡許默的，只是，他那個人，太後知後覺，你要是心疼許默，不如，我們幫幫她？」顧奈提議，邁著修長的腿走到我身邊坐下。

我後來才懂什麼叫『陰謀家』，就比如顧奈這種，他明明是設局讓我一步步掉進他挖好的陷阱，偏偏要拽上許默跟葛嘉寧當墊背，還找了一個那樣美好又冠冕堂皇的理由。

因為心疼許默，我很欣然的接受了顧奈的提議，所以，就有了晚上那場飯局。

顧奈做東，包廂內，菜還沒上全，我們四個人大眼瞪小眼。

我看著氣氛尷尬，在桌下推攘了顧奈一下，顧奈垂眼，大手把我的手包裹進去，「別鬧！」

我，「……」

誰鬧了？

這是什麼氣氛，自己心裡沒點數嗎？不是說好要給兩人調節關係嗎？

我看向顧奈的眼神里寫滿了詢問，顧奈淺笑了下，當著其他兩人的面，颳了下我鼻尖，「我跟白首準備要個孩子，所以，豐威娛樂法律顧問那塊，還希望你們倆能幫幫忙。」

「我能幫你什麼？你可別想著我會去你公司，給你當法律顧問，我告訴你，免談！」葛嘉寧直接拒絕。

許默幽幽的看我一眼，估計是深表懷疑，但沒說出來，抿抿唇，「我已經辭職了，而且，以後也不一定還會做律師這行，怕是幫不到什麼。」

兩人話落，恰好服務生端著剩餘的菜品進門，顧奈什麼都沒說，讓服務生倒酒。

葛嘉寧跟許默都是心生悶氣的人，不吃菜，一個勁喝悶酒。

「你看，你們一個是我的朋友，一個是白首的朋友，在我們倆人生大事這個關鍵時刻，你們倆總不能掉鏈子吧？」顧奈伸長手臂，給我夾了一筷子菜放在面前的小碟子里，優雅勁十足。

葛嘉寧斜顧奈一眼，「憑什麼你生孩子，讓我別掉鏈子，我到現在連個媳婦都沒有，你生孩子的時候有考慮過我這個單身狗的感受嗎？」

聽著葛嘉寧的話，我心裡免不了暗暗鄙夷——這是一套什麼破理論，我們生不生孩子，考慮他一個單身狗什麼感受？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先把自己嚇了一套，無論如何我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肖想跟顧奈生孩子。

思及此，我心虛的看了眼顧奈，好在他並沒有察覺到我心裡想的小九九。

「我先去趟洗手間。」我起身，跟顧奈小聲說了句，走出包廂。

出了包廂，我長舒一口氣，揚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白首。」包廂門再次打開，許默從裡面出來。

「你怎麼出來了？」我回頭，看著許默。

許默走上前，挽住我手臂，往洗手間走，走進去，嘆口氣，「你真的準備跟顧總要孩子？還是在演戲給我跟葛嘉寧看？」

我看許默一眼，想坦白，但是想到她對葛嘉寧的感情，汲氣，「我是真的準備跟顧奈要孩子，昨天晚上你不是也跟我說了嗎?能遇到一個像顧奈這樣疼我的人不容易，我要懂得珍惜。」

聞言，許默點點頭，「那倒是，像顧總那樣的男人，現在社會是真的不好遇到了。」

說完，許默抿唇，「那我幫你吧！」

我嘻笑，「真的？」

許默抬手戳了下我額頭，「真的！你說你這個人，以前也是挺高冷的，怎麼自從跟顧總在一起后，變得這麼孩子氣？」

「有嗎？我怎麼不覺得？」我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不知怎麼，聽完許默的話，我突然腦海里冒出了那句——好的愛情，就是讓一個女人變成孩子。

重新返回包廂，我把許默的決定跟顧奈說了下。

顧奈難得一臉親切的笑意，「那就麻煩許律師了，那回頭咱們簽一份合同，到時候你還是以嘉寧事務所律師的身份簽約。」

「顧總，我還是以個人的形式跟豐威娛樂簽約吧，我不想……」許默開口，說至半截，被葛嘉寧打斷。

葛嘉寧身子倚在座椅靠背上，一臉戲謔的看向許默，「許律師，你以為，豐威娛樂那麼大個公司，會跟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簽約？」

許默咬牙，轉頭看向葛嘉寧，「那既然如此，葛律師跟顧總關係那麼好，為什麼不親自上陣呢？」

葛嘉寧被問的語塞，臉色尷尬的回了句，「因為我很忙啊！你以為都跟你一樣閑。」

許默輕嗤，「那既然如此，就麻煩葛律師閉嘴。」

葛嘉寧，「許默，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抱歉啊，葛律師，我已經在貴事務所辭職了，所以，現在，沒必要對您卑躬屈膝。」許默一字一句回應。

我從來沒見許默跟葛嘉寧頂過嘴，想來，也是真的心裡累及了，想放手了，才會說出這番話。

葛嘉寧被許默氣的不輕，險些發作，被顧奈制止，「許律師，關於這點，實在是抱歉，這是公司規定，您看，要不，您就為了白首委屈一下，只要等白首生完孩子，我保證，一定幫您跟嘉寧事務所解約。」

顧奈說完，怕許默還有顧慮，又補了一句，「其實，這件事也沒什麼，您想想，您每天是在豐威娛樂工作，也不在嘉寧事務所，你們兩人實質上，是沒有任何交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