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車……嗯……

顧奈的最後一句話，完全打消了許默的顧慮。

最後，許默提了一個看起來有些『無理』的要求——「我在這段工作期間，並不需要嘉寧事務所跟我提供勞動報酬。」

許默這個要求，我們在場的三個人都始料未及，除了顧奈一臉淡然接受，我跟葛嘉寧都分別有各自的小情緒。

「你傻啊，為什麼不要錢。」我拽著許默的手，小聲嘟囔。

許默氣鼓鼓的應聲，「在辭職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絕對不會再要葛嘉寧一分錢。」

我嘆口氣，「你難道沒聽過那句話嗎？就算是跟全天下都過不去，也別跟錢過不去啊！」

許默抿緊唇，「我想為自己保留點尊嚴。」

不得不說，這真是個傻姑娘。

這頓飯吃的我們四個人都不太安生，直到出門，葛嘉寧還在拽著顧奈發牢騷,「你說她還是不是女人？以前看著跟小貓一樣溫順，說翻臉就翻臉，還不要我的錢，我偏給，氣死她！」

顧奈不回葛嘉寧的話，時不時回頭看我，笑容諱莫如深。

跟葛嘉寧還有許默道別，我有些疲憊的坐上顧奈的車，長吁一口氣，「今天的事，謝謝啊！」

「謝謝？就嘴上說說而已？」顧奈看著我，薄唇勾了勾。

我心慌了下，抿緊唇，「那你……想……」

後面的話，被顧奈火熱的吻係數吞進嘴裡，餘下的，是一車廂的曖昧。

我被顧奈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氣息不穩，伸出手，抵在他胸前，「這是停車場，你做什麼？」

「沒事，外面看不進來，你難道沒發現車窗紙換了嗎？」顧奈薄唇貼在我耳垂上，每說一句話，溫熱的氣息就撲灑在我臉上。

我側目，發現車窗玻璃果然換成了茶色，臉羞紅的問，「剛才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什麼時候換的？」

「就在剛才，咱們幾個在裡面吃飯的時候，我發簡訊讓李銘開著我的車去換的，怎樣？這個顏色喜歡嗎？不喜歡的話，回頭我讓李銘再換一個。」

這話聽著，怎麼就感覺這麼怪？

一個車窗璃的顏色，我喜不喜歡又有什麼所謂，又不是房間的顏色。

我胡亂想著，慌亂搖頭。

「怎麼了？」顧奈見狀，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不高興？」

「鬆手。」我厲聲，極力想從他手裡掙脫。

在力氣方面，我自認從來都不是顧奈的對手，所以，我這番舉動，在他眼裡，就像是一個小寵物想掙脫牢籠一樣好笑。

「白律師，前兩天我跟你告白了，剛才，我還幫了你的忙。」顧奈靠近我，沉聲笑。

「所以呢？」我一臉提防的看著他。

「所以，你難道不覺得，你應該對我做出點回報的事嗎？比如，以身相許，再比如，給我生個孩子……」顧奈聲音沙啞，我身子一個激靈，用力把他抵開一段距離。

「幫我，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又不是我求你的。」我深汲氣，「再說，你不也想著幫葛嘉寧嗎？」

聞言，顧奈輕嗤了一聲，收回身子坐回到駕駛位上，「誰要幫他？那孫子，自己連自己的感情都弄不清楚，我為什麼幫他？」

「那你是為了幫許默？」我挑挑眉，突然有種要高看顧奈一眼的感覺，覺得他似乎是做了什麼不得了的高逼格大事。

顧奈轉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沒吭氣。

許默到公司報道的那天，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她把李銘揍了，理由是嫌棄他呱噪。

講真，我也覺得李銘挺呱噪的，但是相對於許默的暴力行為，我也是不讚許的。

「白律師，過分了啊，你這是什麼朋友，我不過就是隨便問了她兩句，她直接上來對我就是啪啪幾巴掌。」李銘向我哭訴。

我嘆口氣，去看許默，她剛辦完入職，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椅上，鄙夷的看著李銘，「這是哪位啊？」

「許默。」我輕輕搖頭，覺得這姑娘有點過分。

許默不為所動，對著李銘做了個小拇指朝下的手勢，非常有氣勢的開口，「不要得罪我，懂嗎？不然，呵呵……」

「你給我等著！」李銘放下一句『狠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掉頭就跑。

李銘走了，我頗為無奈的走到許默身邊，倚著她辦公桌而坐，「姑娘，說說，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啊！我只想替你守著這一畝三分地，然後等你生完孩子就離開。」許默回答，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擊幾下。

聽到許默的回答，我有些感動，而且，還有那麼一丟丟覺得自己做的不太厚道。

「許默，你還喜歡咱們老大嗎？」我試探著問。

我覺得這件事我有必要問清楚，如果她已經不喜歡了，我就如實告訴她，讓她選擇自己想走的路。

但是如果她還喜歡，那我就悄悄幫她一把。

許默斜我，「他現在是你的老大好嗎？又不是我的老大，跟我有半毛錢關係。」

我嘴一撇，「好吧，那既然你不喜歡他的話……」

「白首！」許默打斷我的話，「喜歡這種事，哪有說不喜歡就突然不喜歡的，只不過，不想再讓自己受傷罷了。」

許默說完，唇角勾了勾，「我還是羨慕你啊，你教教我啊，到底是怎麼馴服顧總的，你看顧對你，服服帖帖，讓我看著都眼饞。」

「是嗎？」我反問，當局者迷。

自從有了許默到公司幫我，我們倆每天的工作好像就是擠在一張辦公桌上逛某寶。

律師這個行當，在一個娛樂公司，著實起不到太大用處，除了打官司侵權之類的，幾乎就是個閑職。

「白首，有句話，我不知道該文不該問。」許默看著我，表情很是隱晦。

能讓許默流露出這種表情的，應該不會是什麼好話，我雙手托腮，準備好洗耳恭聽的架勢。

「我聽說啊，就是聽說，顧總的初戀回來了。」許默沒說完一句，就故意停頓一下，然後細細觀察我的表情。

「初戀？」我重複，一臉懵圈。

我從來沒聽說過顧奈有什麼初戀，再加上，顧奈說過，從高中開始心心念念的就是我，難道……他初中時候就談戀愛了？

見我默聲，許默也看出我壓根不知道這件事，伸出手，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拍，「沒事姑娘，其實這真不算是什麼大事，你想想，顧總都三十了，能說連個女友都沒交過嗎？

交過女朋友屬於正常，沒交過女朋友才屬於不正常。」

我，「……」

許默說的話，分開來講，我都能聽得懂，但是連貫在一起，我就聽不懂了。

看我被她繞的有些懵圈，許默收回手，疊加在桌面上，「白首，你現在是不是有點難過？」

「好像，是有那麼一點。」我如實回答。

我這性子，在朋友面前坦誠的很，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許默笑的有些猥瑣，「還說你不喜歡顧總，都難受了，還說不喜歡？」

「難受就是喜歡？」我詫異。

「白首，你不會是這兩年當律師當傻了吧？」許默一臉鄙視的盯著我。

「貌似，有點。」我坦然。

自從許默跟我說了顧奈初戀的事，我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下午，這個消息在李銘口中得到了證實。

「是啊，你難道不知道嗎？顧總的初戀啊，就是最近特別走紅的那個影星陳小諾啊！」李銘臉上寫滿了誇張跟崇拜。

我，「……」

其實，對於李銘嘴裡的這個消息，我算不得很震驚，畢竟顧奈的身份在那兒，能夠跟他匹配的女人，定然不會是什麼上不得檯面的無名小卒。

見我一言不發，李銘走到我面前，揚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怎麼不說話？」

「哦，沒什麼。」我胡亂應答，轉身準備離開。

李銘在我身後撓頭，一臉不惑。

原本，我是想加快步子回辦公室，沒想到，好巧不巧，正好碰到顧奈跟一個女人有說有笑的朝我這邊走來。

我臉色一僵，進退兩難，率先打招呼，「顧總好。」

按著顧奈以往的性子，他肯定會停下步子跟我說幾句，但是今天並沒有，只是微微頷首，然後繼續邁步離開。

看著顧奈跟女人離開的背影，我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是感覺心揪的有點難受。

回到辦公室，許默正叼著根煙站在窗前居高臨下的看風景，聽到動靜，回頭，「你剛才去哪兒了？」

「顧奈的前任，是眼下當紅影星。」我開口。

許默頓了下，叼在嘴角的香煙一顫一顫的，「啊？」

「許默，你說，我跟顧奈，是不是特別不搭？」我驀然開口。

許默一臉懵逼的看著我，「姐，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我回身，笑出聲。

許默僵在原地看了我許久，等到我走到飲水機前沖咖啡，她才回過神來說了句，「我說你對顧奈動心了，你還嘴硬說沒有，現在呢？」

我，「……」

的確，這個打臉速度是有點快。

我沒接許默的話，雙手抱著咖啡杯走到落地窗前，低頭睨窗外的風景，顧奈跟女人相擁的場景落進我眼底。

霎時，我心底一直緊繃的一根弦斷了，我下意識張皇失措的退了幾步，手裡剛沖好的熱咖啡順勢撒在了身上。

「白首！」許默在我身後驚叫。

我倒吸一口涼氣，手背上燙出一大片紅。

「你這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許默蹙著眉問，說完，嘆氣，「好了，我不逗你了還不行嗎？那個女人的確是顧總的初戀，但是兩人現在接觸只是因為工作的關係，聽說，好像是顧總準備投資一部新戲，準備用她當女主角。」

許默的話，並沒有讓我心裡釋懷多少，有些堵。

手上的燙傷很快腫起幾個連成片的小水泡，許默蹙眉，拿著我的手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白首，咱們直接去醫院吧，我怕是會留疤。」

我點頭，抿唇。

許默開車載我到醫院，途中，李銘給我打了通電話，問我跟許默去了哪裡，我如實回答，李銘先是驚愕了下，然後問我嚴不嚴重，最後問我有沒有跟顧奈說。

「就是一點小傷，沒事的，不用跟他說，許默陪著我。」我淺笑承應。

李銘在電話那頭『嗯』了一聲，還想跟我說點什麼，被許默一把奪過電話直接掛斷。

「你跟那個娘娘腔有什麼好說的。」許默對李銘成見挺大，梗著脖子，專註開車。

我垂眼，盯著自己的手看了會兒，想——也不知會不會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