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鴻門宴
手上的傷並不嚴重,抵達醫院后,醫生簡單做一下檢查,最後幫忙開了點燙傷藥膏。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我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低頭小心翼翼是的給自己上藥,許默坐在我旁邊,看我一眼,蹙眉,「白首,你沒事吧?」
「沒事兒,我能有什麼事,不就是燙傷嗎?我都活這麼大了,又不是沒被燙傷過。」我淺笑,一語雙關。
許默低頭,沉默了會兒,開口,「或許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顧奈對你怎麼樣,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
「嗯。」我應聲,心不在焉。
在塗抹的過程中,我一直在想這人是不是就是犯賤,別人對你好的時候緊巴巴的追著你,但是你總是不屑一顧,但別人轉頭走了,你又心揪的難受,這副樣子給誰看呢?
一個硬幣大的燙傷,我塗抹葯作用了多半個小時,許默一直陪在我旁邊沉默不說話。
過了良久,我起身,吹了吹手上的燙傷,笑笑,「好啦,回去吧。」
許默抬眼看我,「你確定?」
我低眉順眼的盯著地面,不確定的應聲,「嗯,我確定。」
許默嘆口氣,「行吧,隨便你。」
我跟許默並肩走出醫院,剛到醫院大門口,就碰到了顧奈跟一臉嬌羞笑容的陳小諾。
看到我跟許默,顧奈愣了下神,問,「怎麼了?你們倆誰的舒服?」
「是白首,她……」許默開口回答,被我打斷,「沒什麼,來醫院看個熟人。」
聽到我回答,顧奈眉峰蹙了下,沒吭聲,看了下身側的陳小諾,溫潤如玉的說道,「走吧,我陪你進去挂號。」
陳小諾溫柔的點了點頭,沖我跟許默笑了下,算是打過招呼。
顧奈跟陳小諾離開,許默氣得跳腳,直勾勾的盯著陳小諾的背影,「一看就是朵白蓮花,賤人,這種女人最會哄男人了。」
說完,許默回頭看我,「白首,不是我說你,身為一個女人,該服軟的時候就服軟,尤其是面對顧奈這樣優秀的男人,你一個沒看住,就會有別的女人把他勾搭走。」
聽著許默的話,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我是不是該如實跟她說,在我跟顧奈的事件中,我從來都不佔主導位置,一直以來都是他帶領著我走,走到哪一步都是他說了算。
許默在我耳側喋喋不休,我聽著耳朵刺耳的疼,嘆口氣,「好啦,別再說了,你不是不想回公司嗎?咱們去喝點?」
許默回頭睨我,總算停止咒罵,瞪著我恨鐵不成鋼的說了一句,「也就是你好,脾氣主要是換作我,早衝上去撕她臉去了。」
我沒回答許默的話,徑直走到馬路邊去打車,站在樹蔭下,苦笑——如果撕破臉能解決問題的話,我也去撕破臉了,可現實是撕破臉一點用處都沒有,不僅沒有用處,也許還會讓自己難堪。
所以想想,何必呢?
許默選擇的喝酒的地方是她經常來的一家酒吧,裡面的服務生都跟她挺熟了,見她進門熱情的打招呼。
「默姐,有段日子沒見了,最近去哪兒發財了?」
「發財?我最近窮的就差去要飯了。」
「默姐,每次見您都這麼幽默,你要是去要飯,那我們該去哪?」
「想去哪兒去哪兒唄,我也攔不住。」
許默跟服務生對話,臉上漾著笑,說完,做服務生打了個手勢,「老規矩你懂的。」
服務生笑了應聲,「默姐,您找地方坐,隨後就到。」
服務生離開,我笑著對許默說:「你倒是哪兒都有熟人。」
「那是,沒辦法,年紀大了晚上的時候總需要找個地方消遣,我不像你呀,有男人可以抱,我晚上的時候可是孤枕難眠,只能到這些地方排解。」許默把自己說的特別可憐,我無奈的看著她笑了笑,搭眼,在角落裡尋了處空地,拽著她坐過去。
服務生果然沒對許默說假話,我們坐下不久就端著酒上來了,各種各樣的酒,擺放在桌面上笑著問,「默姐,這幾款都是我們酒吧新到的,你嘗嘗哪種好喝。」
「我不是跟你說了要老規矩嗎?怎麼?這是給我推銷酒呢?」許默掀起眼皮看服務生,半真半假的說。
服務生回以微笑,「哪敢啊,您說什麼就是什麼,這些酒都是我們老闆送的,老闆說了您可沒少在我們這兒消費,有好東西自然的想著您。」
不愧是做服務行業的,嘴就是甜,我深深的看了許默一眼,發現她正處於一臉蒙圈的狀態,壓低聲音問,「你不會不認識這家酒吧店的老闆吧?」
許默嘴角噙笑,回話,「我是不是該說你猜對了?我還真不認識。」
聽到許默的回答,我淺笑,「這就尷尬了,會不會是鴻門宴?」
許默卻沒我想的這麼多,直接拿過服務生端過來的酒,啟開,倒在杯子裡面,抬手,咕咚咕咚喝了兩口,「這個酒不行,有點辣,不太適合我們女人喝。」
服務生聞言,忙把許默喝剩的酒收起,殷勤的推薦另一種,「默姐,您嘗嘗這個?」
許默就像個酒場老手,接過服務生手裡的酒嘗了一口,吧嗒了一下嘴,「這個還行,味道清香,入口也不嗆喉。」
聽著許默的話,服務生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果然什麼都逃不過您的眼睛,你現在喝的這種酒比剛才那個足足貴了三倍多。」
「剛才那個多少錢?」許默歪著腦袋問。
服務生伸出三個手指頭,「這個數!」
許默撇了一下嘴,「三塊?三十?還是三百?」
服務生悻悻的收回手,「默姐,您又跟我開玩笑,咱們這兒的酒哪有那個價位的?您跟我說的這個價位是對面超市吧?」
「那你就直接跟我說價,讓我猜我要是能猜的出,還以為你在這兒給我推銷酒,我早就蹭了你的工作讓你失業了。」許默嘴下不饒人。
聽到她的話,服務生倒是也不惱怒,笑盈盈的回答,「三千!」
「三千?你跟我開什麼玩笑?這個是三千,那另一個豈不是得九千?」許默咋舌。
服務生也調皮,應了一句,「默姐,您數學學的真好。」
許默眼一搭,粗口,「滾蛋!」
我從來沒有想過喝一頓酒需要花這麼多錢,頓時有些心疼,扯扯許默的衣袖,小聲嘟囔,「要不咱還是算了吧,去別的地方喝?」
許默看著我笑,「這小子忽悠你呢,你以為真的這麼貴?」
許默跟服務生臉上都夾帶著笑,讓人分辨不出真假。
最後服務生離開,許默拿著那瓶她覺得味道還不錯的,就給我倒了一杯,「你嘗嘗,我覺得這個味道不錯。」
「九千大洋,味道能不好嗎?想想我都肝兒疼,這都夠得上我兩個月的工資了。」我邊說邊端起面前的酒杯淺酌了一口——果然,一分錢一分貨。
許默在這家酒吧簡直混成了VIP,來來往往的服務生沒有一個跟她不熟的,不僅如此,剛才那幾瓶酒也的確就是這家酒吧老闆送的。
接連喝了三瓶之後,我跟許默都有些醉意,我擺手,「不能再喝了,再喝的話都要回不去了。」
許默不以為然,「剛才喝的那瓶酒都是人家老闆送的,咱倆總不能白喝人家的就走吧?這要是傳出去,我許默以後還能不能在這家酒吧混了?」
聽許默這麼一說,我覺得也是這個道理,咬了咬牙,擺手,讓服務生告訴調酒師調了兩杯酒精度數比較低的酒。
最後這兩杯酒就相當於是醒酒了,我跟許默一人一杯,許默低頭抿一口,抬頭看我,「白首,你跟顧奈我是說都準備要生孩子了嗎?怎麼又出了這檔子的事兒?」
我抬頭,看著許默,回答的有點心虛,「估計是感情不太穩定的原因吧!」
這樣的回答著實不太走心,許默也不是傻子,怎麼會聽我這種鬼話?,笑了笑,「白首,你不會是心疼我,想撮合我跟葛嘉寧吧?」
呵呵,你還真猜對了……
但是這樣的回答,我只敢在心裏面想想,嘴上卻沒敢說,硬著頭皮,回了一句,「沒有的事兒,你覺得我像有那麼大無畏精神的人嗎?再說了,你不是都說了嗎?不喜歡咱們老大了,你都不喜歡了,我還在撮合你們幹嘛?」
聽完我的回答,許默點了點頭,「也是,我都不喜歡了,如果你還硬要撮合,那你不是腦子有病嗎?」
許默這句話說的我有點扎心,我還真就是腦子有病,居然想出這麼一個辦法。
或許是因為許默這句話讓我心裡有些不痛快,喝完手裡這一杯之後,我又跟服務生要了一杯。
許默看看我,自覺自己也不能落了下風,沖服務生招手,直接又點了一提,沖我擠眉弄眼,「今天咱們倆竟然都出來喝酒,一定要喝好。」
我垂眼,看著服務生拿過來的一箱酒,覺得腦殼有點疼,抬手捏了捏眉心,吐字不清的說:「許默,我第一次發現你居然是個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