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為獵手（下）

整整十二個小時的瘋狂殺戮，不能有一刻停歇，也沒有一口水喝，真的渴極了就喝自己的或別人的血。每一個人都在掙破自己的極限。

可即便如此艱難，仍有六個人存活了下來。他們滿身是血，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要不是還有一口氣在，與可怖的死屍完全沒有差別。

對於這樣的結果，總控官卻還是不甚滿意，「真是一屆不如一屆。」

倖存的人被抬去治傷，打補給。他們已經連一絲力氣都沒有了，就是美味的食物送到嘴邊，他們也張不動嘴巴去咬。就連喝水也要靠人來喂，他們連吞咽這樣簡單的動作都覺得無比吃力。

今天總算活了下來，可是明天要怎麼熬過去？

待他們的傷口處理完畢，就有警衛將他們送回各自的房間去。而這時的他們早就沉沉地睡了過去，實在是太累了。

小優全然不知自己是怎麼扛到最後的，失去雙親的痛處使她只看得到仇恨，她也以為只要是別人先對她動的手，她就可以面不改色地反殺回去。可經過十二個小時的血流成河，她親手結束了數條生命……縱然是在夢裡，她也不得安寧！

她的父母不該死，可被殺的那些選手就該死嗎？

看，他們來了，他們向她索命來了！

小優本能地還想拿弓箭嚇唬他們，可她的弓箭在她的手上化成了一灘血水，滿地的赤紅。她害怕極了，轉身就跑，卻被十三去截住了去路，「往哪裡跑？」

她趕忙回頭，跟十八撞了個滿懷，「六，我死得好慘哪，你們怎麼都不幫幫我？」

再轉身，無論轉向哪個方向，四周都堵滿了人，他們都來質問她：「六，我們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殺我？」

小優全身打顫，雙手更是抖得厲害，一個勁地澄清著：「不是我，不是我要做的，是……」

「殺了她！快殺了她！」十三猛的高喊一聲，所有的人都撲了過來。他們大罵著：「幫凶，殺了你！」

小優反抗不得，被扼住了脖子，快要窒息。就見一隻利箭穿了過來，幫她打開了一個缺口。是十二，她來救她了！

「快跑啊，六！」十二沖她大喊，把箭一支支地射來，為她避出一條路來。小優奪路而逃。

「十二……」小優終於抓到了十二的手，她的手很大很暖，很像是一個男人的手。再看她的側臉，也像是一個男人。不過，她就是她，小優放心地跟著她跑，還把她的手越抓越緊。

這一次，她們不要再分離了。

可是為什麼十二突然停住了，還掙開了她的手，「六，我不能再陪你了，你要自己走……」

「不！十二，別離開我！」小優如今已經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她不能再失去十二。

「六，活下去——活下去——」十二消失了，只留下紅手繩的絲線在空中飄蕩……

「十二！十二——」小優嘶聲叫著從睡夢中驚醒。

房間里的燈一下子亮到了白熾，坐在她床頭的啞佣急忙起身過來。這些天來一直是這個啞佣在照顧她，端茶倒水伺候起居，她總是盡心儘力，不敢有絲毫怠慢。

啞佣先是拍了拍小優，示意她不過是場噩夢。然後去倒了杯熱水過來，躬腰慢慢撫著小優仍在顫抖的脊背，嘴裡嗯嗯啊啊的，似在說一些安慰的話。

小優很快緩了過來，是生存的本能，也是她不忍心啞佣再為她操勞。

這個啞佣已經很大年紀了，單從她那蒼老的眼神便能知道。小優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窘境才能逼迫一個年事已高的人出來工作？聽說訓練基地的工資也不高，與他們的付出完全不對等。

「我沒事了，你休息吧。」為了讓啞佣放心，小優喝下兩口水后就躺下了。

她閉上眼睛，燈光再度暗下，可她卻睡不著。以前基地生怕他們浪費了一粒食物一滴水，什麼都限時限量，如今無論熱水還是美味都無限量循環供應了，她卻憎恨起來。她寧願回到過去，至少那時不必殺人。

然而，開弓哪裡還有回頭箭？

殺人這種事一旦開始了，就得一直殺下去，直到她被殺死的那一天。

實在睡不著，就把其他幾個人的優劣都在腦子裡過一遍，沒人知道天亮之後會與誰合作，總得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小優不禁又想到了十二，想起了自己送她的紅手繩——

小優猛的蹦下床去，那根紅手繩呢？她記得爆炸的時候，她一直把那截絲線拽在手裡，之後怎麼就不見了？

她在一覽無餘的房間里胡亂翻動，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又驚動了啞佣。啞佣一直阻止她，又是指牆上的虛擬時鐘，又是指她滿身的傷痕，試圖讓她多休息一會兒。

「大媽，你不知道，那個對我很重要。」小優心裡明白那東西肯定丟了，可她就是不願承認。

睡覺！睡覺！

啞佣再三把小優往床上趕，現在沒有什麼比休息更重要。一旦體能不能好好恢復，進了籠子就是死路一條。

小優不聽她的，直到她的手裡被無意塞進了一小截軟軟的東西。小優立即躺進了被窩裡，是她手繩上的絲線！沒丟，啞佣一直替她保存著。

她偷偷朝啞佣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她是知道的，這個房間早被監控了。只是這截手繩線對她太重要，又想著不知活不活得過今天，所以才不管不顧了。

「十二！十二……」握著這一截手繩線，小優總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在夢裡，她不再懼怕那些被她殺掉的人，也能夠安安靜靜地坐下來聽十八哭訴，「六，我死得太冤了，我不就提了個疑問嗎？總控官就殺了我，我的手好疼啊……」

手好疼？

小優忽然記起十二離開她時，不停地擊打著她的手腕……

又忽然想起被父母帶離基地時，她的手腕劇烈地疼痛……

手腕，疼痛——

是晶元！

天亮起床之後，小優在餐廳吃了她這生最奢侈的一次早餐，終於不再是饅頭鹹菜，而是米粥油條牛奶麵包……就連他們平日最奢侈的雞腿也成堆地擺在盤子里，真可謂應有盡有。

總控官顯然對這樣的早餐早就習以為常了，她吃得非常優雅，還把吃剩的早餐隨手贈給了身邊的啞佣，這對啞佣來說更是難得的美餐。他們平時吃的比選手還要差。

「經過一夜的休息，大家都恢復得不錯，希望明早還能看到你們陪我一起用餐。」

這就是對勝利者的獎賞。

他們拿命去浴血十二個小時，不過換來一頓飽飯。

小優總是有意無決地去看向雞腿，卻一口也沒有吃它。

倖存的六個人再次分組，老天似乎故意與小優作對，她已經是這六個人里最弱的了，還配給她一個同樣殘弱的十五。半瞎配獨臂，還真是絕配！

「這回慘了，真的慘了……」十五滿心悲涼，進到籠子后仍是搖頭不止。

他昨天差點沒命，還是憑著身體底子好才硬扛了下來，他是六個人里傷得最重的，當然也恢復得最慢。原指著跟個強手搭檔，還能賭上一把，結果是跟昨天被他得罪的小優一組。看來是沒活的希望了！

「搖什麼頭？還不一定會死呢！」馬上就要戰鬥了，小優看著十五那副慫樣就來氣。

組都已經分了，再怨天由人有什麼用？他們越是慫，就越會成為其他兩組的攻擊目標，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他們眼下唯一活命的機會，就是跟別的組聯合幹掉另一組。

小優的心裡當然更偏向九那一組，昨天要不是他暗中聯合其他人幹掉十三，她就是第一個橫屍籠中的人。

不過，另一組顯然不想給小優這個機會。他們是基地里唯一一對活到現在的雙胞胎，本就心意相通，如今分到同組，更是如魚得水。

他們當機立斷，一邊朝小優與十五攻擊，試圖拉近距離開展他們擅長的近身搏鬥，一邊還不忘拉攏九，「來吧，幹掉這些垃圾，我們就能痛痛快快地比上一場了。獵手，本來就該在你我之間產生。」

口氣還真狂，彷彿小優他們只是正式比賽前必須清掃乾淨的沙土。

見他們越逼越緊，十五又慌又怕，朝他們連發數槍。小優厲聲喝止他，他們手裡都是遠距離殺傷武器，數量有限，絕不能浪費。

「不殺了他們，我就得死！」十五早已陣腳大亂，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小優很是擔心，一旦十五的子彈射光了，他的獨臂能替他抵擋什麼？

「來啊，開槍打我啊。」雙胞胎弟弟故意向十五挑釁，他們只要耗光十五的子彈，想怎麼殺他就怎麼殺他。

「別上當。」小優大喊著，已是自顧不暇。

她從一開始就完全處於劣勢，近身搏鬥在力量上拼不過男生，遠程射箭，她的視力下降后又嚴重影響到綜合實力。只有不遠不近的距離才對她最有利，她試圖去拉開這樣的距離，但對手緊咬著她不放，她的體力損耗嚴重。

「九，我們——」九的同組很著急，他們必須趕緊做出選擇，不然看著他們不行動，電擊懲罰又要來了。

九笑嘻嘻地打斷他的話，「我們當然是跟強手聯合了，那樣打起來才有意思嘛。」

十五隻剩最後一顆子彈，聽到這話嚇得倉惶大叫，「你們欺負人，太欺負人了。」

小優也是心底一慌，氣憤不已，「呸！想恃強凌弱就直說。」

「優勝劣汰，本來就是生存法則。」雙胞胎哥哥高興極了，他們在攻擊小優的時候，還擔心九那一組會偷襲他們。

「六，拿命來！」九的手用力一拋，他的劍就直奔小優而去。

「受死吧。」雙胞胎哥哥準備與九來個兩面夾擊，共同置小優於死地，畢竟她還有點實力，只要她一死，十五根本不足為懼。

小優也是一臉嚴峻的表情，似乎怎麼逃也逃不過。

可就在那劍要刺到小優的時候，她突然一個閃身，劍尖就刺入了雙胞胎哥哥的肩頭。也幸虧他反應靈敏又時刻保持警惕，不然一條胳膊就被九給削掉了。

「你們，你們陰我——」雙胞胎哥哥掄刀砍斷九的劍，九及時將他的劍收回。

小優想趁機去偷襲哥哥，但沒有成功。這對雙胞胎非常不好對付，聽說他們送進基地時是五胞胎，現在一路過關斬將，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哥，你沒事吧？」雙胞胎弟弟一見哥哥受傷，就丟下十五奔了過去。

「沒事，破了點皮。」哥哥其實傷到了骨頭，但他不想讓弟弟傷心，更不能讓外人知道他的傷勢。弟弟一邊給哥哥包紮止血，一邊痛罵九和小優。

九完全不聽，嘻皮笑臉地只顧說他的，「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憐香惜玉。咱們現在就剩下『六』一個女的，我怎麼捨得對她下手呢，是不是？」

「有救了！有救了……」十五激動得要哭出來，他狂奔到九的身邊去。

「為什麼選我？」小優在中級營與九相處了三個月，對他的劍法比一般人熟悉，所以當他把劍刺來時，她就知道他的目標不是自己，可他想不明白九選擇她的真正原因。她很怕這是一個陷阱，畢竟在生死面前，誰都不能完全相信。

「真話太殘忍，你還是別聽了。」九又是那副流氓相道，然後不緊不慢地剝了顆棒棒糖放到嘴裡。

呵，他一個大男孩，居然對棒棒糖情有獨鍾，基地還慣著他這種嗜好，准許他父母託人帶進來。難怪他總是叼著棒棒糖的棒子到處跑，糖吃完了，連棒子都不放過。

「我偏要聽。」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小優不能放心合作。

「今天幹掉那組強的，明天再幹掉你們就容易多了——」九嘻笑著甩來一個「這都不懂」的飛眼。六個人里對他威脅最大的兩個人就是這對雙胞胎，只要把他們幹掉，那麼不論日後與誰一組，他都是安全係數最高的那個。

好精的算盤！

不過小優根本沒有更好的選擇，她看了看十五，朝九道：「合作可以。不過得你們主攻，我們從旁協助。」

九上下掃了小優一眼，「可以啊，半點不吃虧啊。」

小優微微聳肩，「怎麼樣？不同意我們就去找他們。他們肯定更想滅掉你們。」

「六——」十五急了，他可不想跟那對雙胞胎合作，他們可比九狠多了。

「喲，六，你都學會訛人了。」九問小優，「剛剛你不也動手了嗎？他們會信你嗎？」

「就如你剛才說的，他們幹掉了你再殺我們就容易多了。而且那致命的一劍，是你刺的。」小優很沒良心地說。剛才要不是為了解她之困，九才不必出手。

「成交！」九氣哼哼地答應，女人哪，一個個都是白眼狼。不過他可有個要求，「一切聽我指揮。」

「沒問題沒問題。」十五生怕小優再惹九生氣使合作告吹，趕緊應承下來。

九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雙胞胎兄弟給分開，不然他們二人合體，實力比單人疊加還要高，很難對付。

小優和十五負責挑釁誘敵，九和同組想辦法從中間把他們切開。

「絕不能分開！」雙胞胎哥哥很明白一旦他們兄弟二人從攻擊轉為防守狀態，合則生，分則死。

他們狀態如此堅決，小優他們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能成功，最後小優連發三箭，加上九提劍切入，才將二人強行分開。

雙胞胎一心想要再次合體，可是哥哥被九和十五纏住，弟弟被小優與九的同組牽制，根本脫不了身。

眼見著就要被各個擊破，哥哥心裡萬分著急，他不能讓這兩組人金誠合作。

「我才明白為什麼你選十五來幫你！」哥哥故作神秘的笑笑。其實九這麼分配無非是因為弟弟的實力較弱，小優在與其近搏鬥的時候不至於太吃虧，他和十五力量都比較大，來對付哥哥正合適。

「快死了還有這麼多廢話？」九察覺到哥哥的意圖，就想封住對方的嘴。

他出劍越來越快，對方以一敵二，自然害怕露出空子被抓，更多的只是嚴密防守，但他還是找出機會去與十五說話，「可憐你都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

十五大罵，「你胡說什麼？」

他是協助九主攻的，就等著對方露出破綻，好將其斃命。

哥哥笑了起來，「他們這麼分配，就是讓你來做替死鬼！以為要殺我們兄弟不需要代價？你們至少得死一個，那個人就是你！」

「放屁！十五，別聽他胡說。他是想殺你。」小優聽了就都想開罵。這對雙胞胎果然陰狠。

「我不會上當的。」十五當然更願意相信九和小優，畢竟他們曾救過他一命。不像這對雙胞胎，只聽說他們害人，還沒聽說他們救過誰。

「不拿你的命當誘餌，九怎麼殺得了我？」哥哥在拚命動搖十五。

「我們也可以拿你弟弟的命當餌。」小優不能讓十五再聽他胡說下去，不惜朝弟弟的腳面射了一箭。近距離射箭的好處除了射得准以外，還可以把寶貴的箭給取回來。

不過對方很不簡單，忍著腳上的巨痛，給了小優一刀。刀尖劃破了她的臉。

看起來只是一條細細的小口子，血卻不斷從裡面湧出來，彷彿決裂的堤壩一樣。小優的身前，很快一片血紅。弟弟見了，得意地哈哈大笑。這樣一來，很是振奮了一下雙胞胎兄弟的勢氣。

「媽的！划哪不好，划我女孩的臉？」九氣得大罵，揮劍急砍。他不能過去報仇，就想儘快解決哥哥的性命，結束這場廝殺。

雙胞胎哥哥連連閃避，還不忘繼續挑唆，「你的女孩？原來你們早就好上了！看來你們是一早就商量好的，十五真可憐，被你們騙得真慘……」

若十五是這些人中最強的，他未必能聽進這些話。可是現在，行差一步就攸關生死，他真的很焦慮，不禁要將這些話在腦子裡過一遍。這一想不要緊，越想就越覺得有道理。

他的猶豫，看進隊友們的眼裡簡直急到不行。

小優更是大叫，「別聽他的，沒那回事！」

她差點把九喜歡十二的事情給抖落出來，可那是九的隱秘又事關十二，一旦被總控官聽到還不知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所以她絕不能說。

「十五，不如加入我們，我們三對三一定能贏。不然我死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雙胞胎兄弟不會放過一絲機會。

「十五，我們才是一組的。他們會害你，我絕不會！」小優很急，一旦十五中招被殺，他們三對二未必有勝的把握。

「別說了，你們都別說了！」十五頭痛欲裂。

小優不敢吭聲，心裡越發擔心。

就在這時，雙胞胎弟弟突然發起攻擊，直奔小優的命門而去。

「小心——」九驚呼一聲，生怕小優有事。九的同組趕忙營救，卻不防那弟弟猛的轉身，提刀一個回劈，原來他真正的目標是九的同組！

可惜這時九的同組再想撤身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硬生生接下雙胞胎弟弟那一刀。

這一刀下來，非死即殘。偏偏以小優當時的位置，無力阻止。

「媽的！」九一聲咒罵的同時，揮劍直擲那弟弟的要害。

他瘋了！看到九把唯一的武器拿去救同組，十五不禁駭住，這不是找死嗎？

雙胞胎哥哥等的就是這一剎，只要幹掉了九，他們兄弟二人就再無敵手了。他的刀快准狠地砍下，鋒利的刀鋒斬斷了九的頭髮，離他的腦袋只有不足半毫米——

嗖的一聲，一支箭直穿哥哥的腦仁！

雙胞胎哥哥當場斃命，應聲倒地。而九的劍也同時刺穿了雙胞胎弟弟的胸膛，他連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就咽了氣，兄弟倆共赴黃泉。

砰——

緊接著九的同組也倒下了，儘管九使出全力來救他，可他還是被砍中了。

他的雙眼一直望著九，眼神複雜，卻始終保有那麼一絲感激，他在地上痛苦地抽搐掙扎……

「快救人啊！快救人——」九和小優驚聲疾呼，換回的卻是一場電擊懲罰。

正是這場廝殺最精彩的時候，誰讓他們停下的？

可小優與九不管，即便要遭受電擊他們也盼著能救回同組的命。

「沒用了，他已經死了。」十五的聲音在他們身後幽幽響起，他用自己唯一的手替九的同組合上了眼睛。

小優和九停了下來，獃獃地看著猙獰的屍體，滿地的鮮血……

籠子里頓時靜得可怕。

啪——啪——啪——

高高在上的總控官拍著手掌站了起來：「你們三個還真是令我感動，看來情誼很深哪。這樣吧，也別等明天了，最後活著出來的那個就是獵手了。」

她重新坐下，逼迫最精彩的部分立即上演，「來吧，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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