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秘聯盟

打手們打得更賣力了。

有血，直往九的喉嚨口沖涌，九用力咽下，怎麼都不吭一聲。他不敢讓小優發現，怕她一個沒忍住開了打，而使他們落到更加危險的處境。

「別打了，他會死的！」小優聽九的話，她不動，可她總要做點什麼，所以帶著哭腔哀求著。

可她的哀泣只是助長了打手們的氣餒，酒吧老闆更加肆意狂妄，「現在知道求我了，你早幹嘛去了？」

還有噁心的客人起鬨道：「把那個小美女扒光了跳舞，也讓我們爽一把。」

酒吧老闆哈哈大笑，「好主意，就把那女的給我拉出來，扒——」

也不知從哪飛來一個酒杯，杯口直接捅進了酒吧老闆的嘴裡。他根本來不得及反應，一隻大手緊跟著拍了過來，把整個酒杯都打進了老闆嘴裡。

酒杯被拍成了玻璃碎片，全部碎到了他的嘴裡，頓時鮮血直流。

酒吧老闆連痛嚎都沒能發出來，就直接痛暈了過去。那些打手一看老闆被襲，也不管小優和九了，紛紛朝那個系著紅圍巾的老頭子揮拳過去。

不過他們那點皮毛本事實在不夠看，拳頭還沒伸到人家的臉上，整個拳頭就被別人的手掌給包住，然後捏了個粉碎。只有倒地哀嚎的份。

七八個打手帶老闆，那老頭只用了不到四秒的時間就全收拾了。

能做到這一點的，恐怕只有基因人吧？

光是這麼一想，酒吧的顧客就嚇壞了，一窩蜂的往酒吧外面跑。生怕跑慢了會被基因人吃掉一樣。

「你們沒事吧？」那老頭來扶九和小優，九聽得很清楚，那不是老頭的聲音，而且他在「你」和「們」之間明顯停頓了一下，所以九斷定這個人是為了小優才出手的。

果不其然，那人伸出的兩支手，都是來扶小優的。

「哦，沒事，謝謝。」小優應付了一句，完全沒心思去看那老頭，她滿腦子都在擔心九的傷勢。

「他傷得不輕，得立即送醫院。」紅圍巾老頭說著就去背九，小優果然感激地朝他看了過來。只一眼，小優便認出這個老頭是易容的，真實年紀不過也就二十歲上下。

小優突然心頭一緊：他若不是獵手，就是跟他們一樣的通緝犯！

她必須趕緊帶九離開，不能跟這人摻合在一起。正想著託辭，酒吧的門突然開了，一隊警察沖了進來。小優從他們的姿態動作便能看出，他們全是為司令賣命的獵手。

小優只覺得一陣陣頭皮發麻。這時，帶隊的獵手開口道，「218—四！你讓我們好找啊。」

218－四？小優對這個通緝犯的印象還挺深，他是三年前出逃的獵手，畢業於訓練基地第218期，代碼是四。他的特點就是力量大，速度快，使用的武器是飛刀。

那老頭乾脆摘下了偽裝，露出了原本的模樣。國字臉，鼻直口方，很是有一股粗獷的硬氣，「你們太沒禮貌了，我叫老肆，不是什麼218－四。」

人類連自己喜歡的貓貓狗狗都會取上一個心悅的名字，卻給自己同類的基因人一個代號，多麼可笑。

「哦，你還想做人？問過你身體里的晶元了嗎？」帶隊的獵手把手一揮，他們來就是為了殺人——司令對叛逃的人，從不寬恕。

「等等！」老肆往邊上撤了一步，與小優他們拉開距離，「你們要殺的是我，讓這兩個不相干的人走。」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你的同夥？」其他人都驚慌跑走了，他們兩個怎麼都不害怕？獵手們向來不放過一個可疑的人。

「你見哪個流浪獵手被普通人類打成這樣的？」要不是看小優實在可憐，老肆也不會忍不住出手相救。如今打亂了閻羅女的計劃，他回去肯定要受罰了。

「呸！你們根本就不配獵手這個稱呼，你們背叛了司令，背叛了國家。你們這些狗雜碎！」獵手們才不管，來了就是要一通狂殺。

「沒想到你們連普通人都殺！」老肆支身應戰，沒有絲毫畏懼。也難怪歷來能逃脫的都是最頂尖的獵手，沒有非凡的膽量與實力根本無法擺脫司令的控制。

不過他專心殺敵，無法顧及小優，便叫他們躲起來。其實不必他叫，九也已經拉著小優避開了。他進來前就繞著酒吧看了一圈，這裡有個後門。等這些人戰到最酣的時候，他們就趁機逃跑。

小優看著這戰況，心裡擔心，「那個老肆一個人肯定不行，我們……？」

畢竟人家是為了保護他們才惹上這麻煩的，難道他們要袖手旁觀嗎？她仔細觀察了這些獵手的身手，如果她去幫忙，他們應該有六成的把握能贏。

九眉頭緊鎖，「再看看。」

因為一切都太巧合了，他們一受傷這個老肆就來幫他們了，老肆一救下他們獵手就來了。誰知道這個老肆是不是已經被捕，之後為了活命，所以配合獵手去抓其他的通緝犯呢？

人世太險惡，不能只看表面。

「可老肆怕是撐不了太久。」小優明白九忍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不暴露他們，可她真的不能眼睜睜看著搭救過自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她真的受不了。十二和老O已經成為她過不去的心坎，她不想再多一個了。

「別急。」九緊緊拉著小優，這姑娘什麼都好，就是太重感情。這是人性最閃耀的光芒，卻是暴戾人世最噬心的毒劍！

「還要等多久啊？」小優看到老肆腹背受敵，身上已經掛了好幾處彩，越發心急。

九知道硬拉肯定拉不住，便故意道：「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小優聽到這話不禁來了火氣，他們這一路走來，她是怎麼對他的他看不到嗎？居然這麼懷疑她？她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么？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九不是不想幫老肆，而是他要等到對方殺掉一個獵手之後，才能確定對方還是真的通緝犯。只有在這個前提下，才去考慮如何出手相助。

「你就這麼看我？」小優心裡的火氣越憋越旺。

「要不然呢？你對只見了一面的男人那麼好，我還能怎麼想？」九一邊說著，一邊真就泛出了醋意來。小優似乎真的很在乎這個老肆，以往她對別人都帶著幾分疏遠。

「做人要有良心，他剛剛救了我們！」小優氣到不想再與九廢話，乾脆切斷晶元信號，跳了出去。

九想去阻攔已經來不及了，心裡很是後悔不迭，原想拖住小優的反而刺激了她。

他也急忙跟了出去，小優急了，「誰讓你出來的？快回去！」

「你在哪，我就在哪。」別說只是受了傷，但凡九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小優獨自應戰。他們一向配合得很好，兩人的實力疊加后能發揮到最大。

「你——你得聽我的。」小優嘆氣。她深知九的脾氣，一邊把他護到自己身後，一邊奮力廝殺以求早點結束。

老肆還怕他們出來添亂呢，沒想到這兩人的身手竟不在他之下。那剛才都被打成那樣了，怎麼都不還手？

「哈哈哈，賺了賺了，原來三個都是通緝犯。」帶隊的獵手歡喜萬分，雖然不知道其他兩個人到底是誰，不過只要宰了帶回去一驗，就知道了。三個人，意味著三倍的嘉獎。

「賺了？你先有命活著再說吧。」小優說話的同時，就從袖口的扯下一支壓縮到最小的量子光箭，伸手一箭，便射死了剛才那個帶隊的。

「這小妞真帶勁！」老肆拍案叫絕，他只見過拿弓射箭的，還沒見拿背帶褲射箭還能射得這麼準的。

因為弓太大，無法藏在身上，所以九就建議小優去特製一條背帶褲，用有彈性的背帶來代替弓的作用，射程雖然不遠，但近距離射殺是絕對夠用了。而且她還學會了左右同時開弓，即使來的敵人多些，也不必怕。

「還看？還不趕緊動手？」九討厭老肆看小優的那種眼神，就像貓咪見到了魚，兩隻眼睛都發著光。

「放心，下批獵手到達之前，我們能搞定。」老肆在說「我們」時滿是欣賞地看了小優一眼，他在外面混跡的時間長了，對獵手的作戰實力以及習性都十分了解。

見他說得那麼輕鬆，九很是不以為意，「但願。」

老肆聽出了九的不屑，也只是笑笑。趁著九受傷不便的機會，他戰在最前方，與小優互相配合。倆人雖是第一次合作，卻很有默契。

小優一心只想殺敵，對此當然高興。

九看見小優沖著老肆笑，那心裡就別提多拐扭了，偏偏他有傷在身，數次想插到小優與老肆中間去，都被老肆給不露痕迹地給推了出來。九心裡憋了火，而小優並未察覺。

那一隊獵手很快被殺了個精光，老肆難掩得意，沖著九道：「我說能搞定吧。」

就在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個方才裝死的獵手突然躍起逃竄，那小子的速度很快，小優忙射箭去追，還是晚了半秒，她的箭射在了門上。

「糟了！」只要留下一個活口，他們之前的隱忍和廝殺全都白費了。

「不用擔心。」老肆卻像沒事人一樣，一臉輕鬆地來安撫小優。九就是看不慣他那副自以為是的模樣，沒好氣地道：「那人是追不上了，要不是你衝動就惹不出這些事——」

「所有的事我一個人扛！」老肆很有氣勢地打斷了九。

「但願你扛得住」九怒聲回了一句，便去拉小優。他不想再與這群人有半點瓜葛，而小優卻不是很想離開，視線一直在老肆的身上逗留。

「走啊！」九看在眼裡氣在心裡，強行拉著小優就往前去。還沒走兩步，酒吧的門就開了，迎面而來的竟是剛才那個跑掉的獵手。

九本能地護著小優往邊上一閃，那個獵手則直直地往前一倒。他已經死了，殺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老肆的同夥。

「我們沒來晚吧？」老肆的同夥足有四五個人，看身手也是一等一的獵手。想來他們是在逃脫司令掌控之後，為了躲避追殺和通緝，而抱成了團。

「來的剛好，我的兄弟。」老肆熱情地與他們每個人擁抱，顯然他們之間的感情很好。所以在老肆說了小優和九是朋友之後，他們就真的不再抱有敵意，還與小優他們互報了姓名。

老肆和他的夥伴，行動利落，一把火燒了那隊獵手的屍體和整個酒吧。

在衝天的火光中，老肆帶著小優他們從容的撤走，之後趕來的獵手和人類警察，只能巴巴地對著大火，除了大怒著全城搜捕外，沒有一點辦法。

而老肆他們，既然有膽量放火，就有辦法藏匿。他們對自己對手的特點了解得十分清楚，所以很會鑽空子。九本來還想怪他們衝動魯莽，卻發現他們有目標有手段，是個在社會上如雷貫耳的神秘聯盟。

「燒了好，燒了乾淨，不然那些獵手的屍體被弄回去就會被加工成食物，給訓練基地的基因人吃。」老肆搖頭嘆道。

「你是說我們在基地吃的食物都是……？」小優才給九上了葯，看著那些傷痕心裡就不舒服，現在又聽到這些，只感到心啊胃啊都擰在一起，一陣陣噁心。

「食物從來都是給人類享用和揮霍的，成本不低，司令怎麼捨得拿來飼養我們？」老肆不想告訴小優不止有死人肉，還有人類殺滅的老鼠蟑螂之類的，再混合著穀殼秸稈這些人類不吃的東西，通過加工，做成食物給他們這些基因人吃。

所以他第一次吃到給人吃的飯菜時，才會覺得那麼好吃，那麼香。

「司令他自己怎麼不吃！」小優說的不過是氣話，逃亡的這一路她早就明白了，就算她能揭露司令的罪行，審判他的也是人類，他們基因人並沒有資格。

「總有一天，他會自食其果。」老肆他們就在為這一天而努力。所有傷害欺壓他們基因人的人，都會付出血的代價，只要他們基因人能團結起來。所以他很誠懇地邀請小優，「你要不要加入我們？我會——」

「不！」九替小優一口回絕，「我們不想跟你們扯上半點關係。」

「你能不能有點禮貌？我沒問你。」老肆也是越看九也越覺得不爽，他總覺得這個人有點怪。

「我警告你，你還有你的聯盟，都別打小優的主意！」九很不客氣。他們的合作只是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很短暫，也不會有下一次。

「我們怎麼了？」老肆的夥伴聽九那麼說，很不開心，他們願意吸納小優是看得起她，可不是什麼逃亡獵手都能夠進入他們這個聯盟。

「人類為什麼那麼害怕基因人，你們心裡比我清楚。」九無法掩飾心中的憤怒，本來普通民眾和基因人的關係沒那麼緊張，都是因為這些流浪獵手的存在，他們為了達目不惜濫殺無辜，結果被司令利用，肆意製造恐慌。不然怎麼會弄成現在的局面？

「那是他們殘害基因人，他們該死！」之所以會弄成今天這樣，不都是人類的錯嗎？有錯，就該受懲罰！

「你們連無辜民眾都不放過，難怪會淪為當局者口中的『暴徒』！」九不想用這兩個字來形容這些人，可事實上他們就是。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暴徒！暴徒！說一百遍，你們也是暴徒！」

眼見著九和老肆的夥伴們要打起來，小優和老肆急忙來拉勸。

「就少說兩句吧。」小優是覺得九的反應有點太過激烈了，他真的對人類有著非常的親近與尊重。別看他不讓她去營救花兒父母，恐怕他的心裡比誰都內疚都焦急吧？

「本來就是他們——」九看了看小優，沒有把下面的話再說出來。他捨不得讓小優為難，哪怕是一絲一毫的為難。

「小妞，我就問你的意思。」老肆不甘心。比起在外面單打獨鬥，肯定是加入他們更有保障。

「是小優，不是小妞。」小優不知道老肆是發音不準，還是就喜歡那麼叫她。不過她想對方可能是誤會了她的意思，她之所以願意跟他們一起撤離，除了他們的撤離方法迅捷有效之外，更重要的是有事想請他幫忙。

小優道：「我好不容易才逃離司令的控制，不想再被人管束。」

她聽他們提起閻羅女，言語中都是敬佩之情，便知道那個人就是他們的領袖。他們是一個嚴密的聯盟，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計劃的。她不喜歡那樣的生活。她習慣了和九相依為命，而九又總是讓著她。

「你們聽清楚了吧？」九就知道小優不會棄他而去。

「別這麼快拒絕，再好好想想。」老肆雖然有點失落，但他始終覺得小優加入他們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小優覺得她還是求到自己想的東西，儘快離開的好。

「什麼事？」老肆很樂意為她效勞。

「你們是怎麼取出晶元的？」小優從一開始就注意到，老肆在面對獵手時完全不在意晶元，這說明晶元對他不存在任何威脅。

「晶元一旦植入就再也取不出來了，除非有司令的特赦令。不過，我們可以令它處於長期的休眠狀態。」老肆心底的失落在不斷加劇，難道小優就是為了這個，才跟他親近的？

「可以教教我嗎？」小優與九太需要了，不然他們的行動就會受到很大限制。

「這不大好吧？為了找到這個辦法知道我們的聯盟死了多少人嗎？」老肆夥伴們的意思很明顯，不是他們的人，沒資格獲得這個福利。

「可以！」老肆卻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老肆，你這樣不合規矩，閻羅女知道了會不高興的。」夥伴們都勸他，本來他為了小優提前出手就已經犯了錯，現在又為了她再次犯規，實在太不理智了。他平時可不是這樣的人哪。

「難做的話就算了。」小優雖然很需要，卻不想強人所難。畢竟大家萍水相逢，他沒有義務幫助她。

「為了你，不難做。」老肆說著就去握小優的手，被九緊張地一把扣住了手腕，老肆輕笑著把九的手推掉，「這個操作有不小的難度，只能我親自動手。」

「沒事的，阿翼，我信他。」小優不僅放心地把自己的手腕交給了老肆，還厚著臉皮求他幫九也弄一弄。老肆當然不願意，「小妞，我只為你一個人破例。」

「你們太會佔便宜了。」老肆的夥伴們也很生氣，「知道這會害老肆受到什麼——」

「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說個沒完。」老肆滿不在意地打斷了那些人的話，然後朝小優笑了笑。

小優回以一笑，不過眼見著沒希望，她便想早點離開，畢竟她和九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道：「謝謝你，老肆。我欠你的人情，我一定會報答。」

「還真是現實，利用完了就走。」老肆的夥伴們諷刺道。

「我們不同路，免得耽誤了你們。」九拉起小優就走，要不是警察與獵手們全城搜捕，他們沒辦法出去辦事，他才不會跟這些人呆到現在。

「等等。」老肆改變了主意，他願意幫九使他的晶元休眠。因為這是讓小優留下來，給他多看兩眼的唯一辦法。他捨不得放她走。誰知道下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

「老肆！」夥伴們快被老肆給氣死了，他是年輕一輩中最被閻羅女看中的，進入聯盟之後屢屢立功，如今卻為了一個女孩接連犯錯，這是要犧牲掉他的大好前途嗎？

「不用說了，閻羅女那裡我自會解釋。」

「謝謝，我欠你兩份人情，會一份不少的還你。」小優不白拿別人的，還與老肆擊掌為誓。

九很不情願，可又不能浪費小優為他求取的機會，更重要的是，如果他被晶元掣肘就會嚴重拖累小優，所以他只能接受。

他以為老肆不會給他好好弄，會暗中讓他吃苦頭，沒想到對方半點也沒為難他。九不禁要真摯地說句：「謝謝。」

「我都是為了小妞。」老肆在意的只有小優，他要的不僅是小優的感激，更是她的感情。他心底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女孩一定會跟他發生點什麼，而且這天會來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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