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拼屍尋蹤
吃完晚飯後天色已晚,重案組回到了杞城縣刑偵大隊的技術科解剖室,胡悅表示要將這四百多屍塊拼起來。
「什麼!你要拼屍?這要拼到什麼時候啊。」蔣舟頗為震驚。
「沒辦法,現在線索太少,我這麼做目的是想看看兇手到底是怎麼碎屍的,為教授的分析提供點幫助。」胡悅說。
杞城縣刑偵大隊配合調來了三名法醫,三名法醫在胡悅的指揮下根據人體構造對屍塊進行分門別類,由於有多達四百多塊屍塊,是一項艱巨的工作,不是一時半會能拼好的,重案組隊員只好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值班的民警也在忙碌,他們在調查失蹤人口和整理收到襪子住戶的口供。
看到重案組進來,一個姓王的老民警上前彙報了情況和一些細小的發現,他就是第一個確定那些碎肉是人體屍塊的警察,也是他建議重案組前來協助調查的。
老王說:「根據早上發現的屍塊新鮮程度來看,死者是昨晚被殺后馬上就被分屍了,失蹤時間都不足24小時,所以在失蹤人口檔案里根本不會有他,我們已經派人密切關注今天報失蹤的案子了,但今天整個杞城縣裡只有兩起報失蹤的,而且都是女性,這跟死者是男性不符,我懷疑死者要麼是獨居的男人,朋友很少;要麼是失蹤時間不長,還沒有被身邊的親人朋友發現。」
「嗯,做的不錯。」侯文峰點了點頭。
「我們要不要上新聞向社會呼籲一下?只要他們身邊有朋友從昨晚到現在沒見到就可以來報案。」老王問。
「這案子涉及到許多未成年人,搞的那些家長怨聲載道,事情早已經傳開,相信杞城縣的百姓很快會把這案子當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既然這樣我覺得呼籲一下也未嘗不可,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態度,也讓杞城警方的壓力小一點,同時也能震懾兇手再次作案,兇手一晚上潛進了三十幾戶,足跡遍布了老城區,我相信總有目擊者的,希望呼籲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對於能提供有效線索的目擊者,建議給予獎勵。」蘇錦說。
老王回道:「蘇隊說的不錯,我明天向上反映一下。」
「還是我跟你們領導反映,省去你彙報的麻煩,也比你反映有用。」蘇錦說。
老王笑著點了點頭,接著他問:「對了,有個同事說下午看到你們在工業街出現?你們發現什麼了?有要幫忙的儘管跟我開口。」
侯文峰把自己的推測講了一遍,老王對侯文峰推測兇手是工業街上製作防護欄的師傅表示了贊同,他嘆道:「重案組的人就是不一樣,光憑在案發現場發現的細節和兇手的活動範圍就能推到這種程度,讓我很佩服啊,看來我們的辦案手法落伍了啊。」
「王警官,你這是在表揚還是在挖苦我們啊?」劉睿東問道。
「當然是表揚了,發自肺腑的,老實說我們杞城有史以來就沒發生這麼大的案子,許多同志平時都是處理一些小案子,養成了惰性,猛的讓他們遇到這樣的恐怖大案,都他媽緊張的腦子都木了,連平時在警校學的基本知識都給忘了,唉,慚愧啊。」老王說。
「王警官你不要妄自菲薄,對失蹤人口的調查和提出向社會呼籲這兩點就已經做的不錯了,而且我聽說是你在案發現場一下就分辨出了是人肉。」蘇錦說。
「唉,我完全就是靠一點點老經驗,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兇手再次犯案。」老王嘆道。
「這案子發生的時間不長,兇手還沉浸在殺人分屍帶來的快感中,而且他將屍塊裝進襪子放在小孩的床頭,卻不做其他事情,這當中還有挑釁警方的意思在裡頭,我相信兇手肯定知道警方在查這案子,看著警方摸不著頭腦的調查也能讓他產生快感,所以他短期內應該不會再犯案了。」侯文峰擺了擺手說。
重案組跟老王相談甚歡,夜很快就深了,老王跟同事交接班跟重案組告別後,大家才去了解剖室。
胡悅和其他三名法醫仍在拼屍塊,時而交頭接耳的探討意見,時而在顯微鏡下分析,非常的忙碌。
解剖台上一具人體骨架模型上粘滿了屍塊,已經初具雛形了,見差不多了重案組就等在旁邊了。
沒一會解剖室里居然響起了鼾聲,蔣舟坐在那竟然睡著了。
「喂喂喂,醒醒,你怎麼什麼地方都睡得著,打鼾這麼大聲影響胡悅玩拼圖了。」劉睿東說著就推了蔣舟一把。
蔣舟揉了揉眼睛才重新打起了精神。大概在凌晨三點多的時候最後一塊屍塊被粘上了,當重案組看到這具屍體時非常震驚。
胡悅皺眉說:「如果用五星來作為殘忍評價標準的話,這名兇手的殘忍指數絕對是五星!你們看到的這具屍體是粘在骨架模型上的,但可以推測出當時碎屍的慘烈,兇手剖開死者胸膛掏出內臟,割掉生殖器,切掉手指,切掉頭顱,最重要的是他把死者的骨頭一根根的拆卸下來了,然後對剩下的肉進行規則的碎屍,變態恐怖的手法簡直滅絕人性,屍檢等於在一步一步恢復兇手碎屍的景象,我等於體驗了一把兇手是如何碎屍的,讓我汗毛都豎起來了,太殘忍了!想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什麼樣的屍體沒見過,這次是我從業五年來第一次對兇手的手法豎起汗毛,教授這些對你有幫助嗎?」
「暫時無法分析兇手的行為,但你的工作並不是無效的,對偵破此案具有重大意義。」侯文峰搖了搖頭說。
「教授,你也太官方了吧……。」胡悅苦笑道。
「還有其他發現嗎?」蘇錦問。
「有,根據屍塊的切口我們確定了兇器是一把角磨機,那位法醫同事已經找了把樣品過來。」胡悅指了下一個法醫,接著就從化驗台上把角磨機拿了過來。
蘇錦拿在手上看了看,這種角磨機相當輕便,單手就能操作,主要原理跟切割機差不多,角磨機也是利用高速旋轉的薄片砂輪對金屬構件進行切割、削磨。
「老大,沒錯了,這玩意下午我在工業街也看到那些師傅使用,他們用這玩意對防護欄拋光,用羊毛輪。」劉睿東說。
「似乎有點不對啊,如果是用角磨機,那麼在高速旋轉下切割,屍塊截面上應該有燒灼的痕迹,血液會凝固不會流出來了,但我沒有發現這種情況啊,襪子里的血跡化驗過沒有?」侯文峰疑惑的說。
「教授真聰明,襪子里的血是分屍后刻意滴上去的,是屬於死者的血跡,兇手分屍之前還做了一件事……。」胡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侯文峰打斷了「他把死者的血給抽了?」
「答對,這個兇手的變態程度超乎了想象,把屍體當做玩具一樣玩。」胡悅皺眉說。
大家沉默不語了,如此變態的兇手讓大家心情沉重,在蘇錦的示意下大家才悻悻地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重案組再次便裝來到了工業街,正當他們要接著昨天的任務繼續展開調查的時候,民警老王打來電話彙報了一條重要線索,這條線索讓重案組所有人都振奮不已。
民警老王為了尋找案子中可能遺漏的線索,一大早就對收到兇手襪子的住戶進行了第二次盤問,不過這一次老王多盤問了一個對象,那就是孩子,因為他想到直接面對兇手的是孩子,沒準從孩子嘴裡能知道更多的線索,雖然孩子當時絕大多數在熟睡,但也有可能沒睡著,或是半睡半醒,一切都有可能,老王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才多盤問了孩子,這一問果然讓他發現了線索,他在走訪到第五名住戶的時候,住戶六歲的兒子濤濤說一個聖誕老人從窗戶爬進來了,濤濤看過一些關於聖誕老人的動畫片,知道聖誕老人喜歡爬煙囪、窗戶什麼的,所以當時他並不感到害怕,聖誕老人將一隻襪子放在了他的床頭,當聖誕老人注意到濤濤沒睡著盯著他后,他就用手輕撫濤濤的額頭,讓他閉上眼睛乖乖睡覺,到天亮才能看襪子里的禮物,聖誕老人還給濤濤輕聲哼唱了聖誕歌,濤濤就這麼睡著了。
濤濤的父母得知當晚還發生過這樣的事,嚇得魂都沒了,夫妻倆緊緊抱住了濤濤又摟又親,慶幸濤濤的劫後餘生。
重案組在老王的帶領下到濤濤家了解了情況。
「兇手果然跟小嵐猜的一樣,扮聖誕老人!」劉睿東驚道。
「濤濤很幸運,如果他不聽兇手的話,沒準……。」秦嵐小聲道。
「應該不會吧,我覺得這兇手對三到十歲的小孩是不是有特別的癖好,戀童癖?教授你認為呢?」劉睿東自言自語。
「暫時不下結論,我先要讓濤濤做個拼圖,大概了解兇手的樣貌。」侯文峰說。
「濤濤才六歲,能表達的清楚嗎?而且當時還是漆黑的三更半夜……。」蔣舟詫異道。
「試一試就知道了。」侯文峰微微一笑,似乎充滿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