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抓刺客
好好乾?她挑了挑眉。如果讓季麟知道她是來複仇的,不知表情還會如何。
但她還是恭恭敬敬地說:「是,多謝季總管提點。」
說完,她便不再和他客套,掀開紅帘子走了進去,蕭臨的房間溫暖如春。
蕭臨正懶洋洋地躺在貴妃榻上看書,旁邊插著一隻綠梅,香氣混合著暖氣撲過來,雲綰清覺得自己幾乎要沉醉在這裡了,蕭臨抬了抬眼:「過來。」
雲綰清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王爺。」
「我是來問你的。」蕭臨合了書,「怎麼抓線人,想好沒有啊?」
「王爺。」雲綰清害怕地道。「奴婢愚鈍,實在想不出啊,您饒了奴婢這頓板子吧。」
「板子就免了,」蕭臨淡淡地道,「你不過是一個秀才家的女兒罷了,想不出來也是情理之中。」
旁邊的香爐還在沉沉地燃著香,雲綰清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謝王爺體恤。」
蕭臨「嗯」了一聲,「好生學著吧。」
雲綰清在一旁輕輕替他磨著墨,在這種暖洋洋的氣氛中她都覺得自己要睡著了,偶然間瞟見她削平的肩膀,蕭臨又想到了那刺眼的紅痕,就覺得腦子突突地疼。
「你肩膀上的傷疤,是怎麼回事。」
雲綰清道:「小時候貪玩,被家裡的菜刀砍的。」
也是了,那個女孩的傷到底在哪裡,他真的記得清楚嗎,碰巧只是位置有點相似罷了。他太多慮了。
他舒了口氣。雲綰清在一旁手腳輕快地磨著墨,蕭臨淡淡地說:「今天晚上,你跟著我,你要好好學學。」
雲綰清略一遲疑,隨即道:「是。」
蕭臨要她幹什麼?
得到了他的重用,她應該高興是吧。
看著他那一截白皙的脖子,她想著,不知自己的功力練到什麼程度,就可以手刃他了,儘管練功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內的燈突然滅了,雲綰清驚慌得有點想要尖叫,蕭臨卻按住了她,然後說;「跟著我。」
雲綰清惶恐地看了他一眼,夜色中還可以模糊地看見一切,她跟在蕭臨後面,悄無聲息地出了房間。
房間再右拐,就有一個小角門。
走廊上的銅爐在滴答滴答地滴著水,那一刻雲綰清感到害怕,下意識地想抓緊他的手,卻不敢。
「怎麼了。」蕭臨淡淡地說。
「沒事…..沒事的,王爺。」
「這點就害怕的話,就別做本王的親信。」蕭臨話中帶著淡淡的威脅意味,不知不覺中,西角門到了,暖黃的光透了出來,讓人感到稍微溫暖了一些,只有幾個小廝在那站著。
蕭臨淡淡地道;「季麟呢,他沒來?」
「回王爺。」小廝小心翼翼地說。「季總管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所以就沒來了。」
蕭臨「嗯」了一聲,對雲綰清道:「你在這站著,什麼都不需要做,好好看著就可以了。」
雲綰清一愣,蕭臨已走了過去,她在走廊里找了個溫暖的角落站著。
蕭臨其實心裡比誰都清楚,紅浮沉湖,放火燒府,有些人已經耐不住手腳了。
要是不早日找出來的話,以後有的他熬。
蕭臨首先將一個牌匾狀的東西丟了出去,雲綰清抬頭一望,屋檐上的樹枝還一片綠意,有個東西已經在凄慘地叫了一聲,然後蕭臨自己躲在了角門邊,吩咐那幾個小廝藏了起來。
雲綰清覺得心怦怦直跳,空氣彷彿都凝固了,耳邊的叫聲越來越刺耳了,屋檐上的那叢綠意越來越顯眼,雲綰清只看見一個紅色的東西飄過。
像是絡子,又像是飄紅。
「快,動手!」她看見蕭臨一聲低呼,緊接著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迅速竄過去,那個竹竿上頂著的似乎就是那個紅色的東西,雲綰清死死咬著唇,卻見一把刀子抵在自己的后腰。
刀子涼涼的,砍破了她的衣裳,貼近了她的皮肉。
她腦子一片空白。
鋒利的刀子慢慢切割著皮膚,她緊咬著牙,因為過度緊張額頭開始出汗,身後一個黑影沉沉地壓下來,用著渾厚的嗓音說:「她只是一個丫鬟。」
這是要放棄自己的意思么?雲綰清後背汗如雨下,只覺得後背像密密地爬滿了蟲子,她怔怔地盯著前方,她覺得,來者的刀應該是抵住了她腎臟的位置。
從走廊上趕來的蕭臨卻斜斜地一笑:「阿清閃開!」雲綰清張嘴,一愣神,血糊糊的液體噴到了她的臉上,她顧不得去擦,她死死地睜大了眼,看著背後那具無頭的屍體倒下去。
蕭臨拿著刀走上來,嘴角洋溢著邪氣的笑容,那具無頭屍體軟軟地倒在了走廊上,脖子切開,頭顱更是飆出了幾十米遠,直接滾到走廊外的草叢裡去了,雲綰清看著,張了張嘴,卻沒敢動。
「怎麼。」蕭臨借著柱子擦了擦刀子。「嚇傻了?」
「沒。」雲綰清只覺得腳軟,挪不動步,血液直往上涌,有些費力地才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奴婢第一次見到殺人,不習慣。」
蕭臨已經輕聲從走廊那裡跑過去了,冷冷地撂下幾個字:「膽子不錯。」
季麟也從她身邊走過,略帶暖意地看她一眼;「清丫頭,王爺是看好你呢!」
那些人已經開始悉悉索索地行動起來了,也不知道線人抓到了沒有,雲綰清扶著柱子,腳還是很軟,有人從她身後把屍體拖下去,還有人在清理地板上的血跡,漸漸地,已經沒人管她了。
雲綰清覺得,天是不是該亮了。
最後幾個小廝把屍體放在一個擔架上,抬了出去,還有侍衛從草叢撿起那個人的頭顱,被浸染了血跡的玉蘭花還開得正妙。她剛想走,身後就有一個聲音叫她:「阿清,王爺叫你?」
她怔怔地道;「現在?」只覺得眼前一片迷糊,那個人影飛速地從她臉邊躥過去,她動動腳,無論怎麼說,她現在已經可以走路了吧。
但是,當她離開柱子的時候,卻發現後背貼著一張紙條,後背還帶著黏糊糊的血跡,彷彿那個活人的氣息還殘存在她臉頰上,她只覺得快要呼不過氣,她怔怔地將紙條從後背揭下,後背黏糊糊的。
紙條上寫著五個字:清河酒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