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促膝長談

莫淺玥自個兒走到軟榻上坐下，拉著武輕語一起坐下：「輕語妹妹，姐姐不妨跟你說說心裡話吧，這些話，姐姐可從未對別人說過，姐姐自小跟在父親在邊境長大，父親戍邊多年，我也就在邊境待了多年，我雖然很少出府，但也經常站在閣樓里望著府外，豐城是晉國邊境，近年來頻遭外敵入侵，姐姐看了好多次外敵殺進豐城，燒殺搶掠。然後又離去，直到後來，我們的城牆修好了，修的更堅固，我們的軍隊經過多年訓練，終於強大起來，把外敵都擋在外面，這才免了百姓們的災難。也許是這樣的環境長大，姐姐也比其他女子堅韌許多。姐姐說這些，也沒別的意思，就想告訴妹妹，活著是多麼不容易，咱們其實沒必要，為了一時意氣，而大動干戈，在死亡面前，沒有貴賤，人人都會變成一抔黃土，何必呢？」

武輕語靜靜聽著莫淺玥的講述，她雖是寥寥數語，卻在武輕語心裡激起了重重波瀾，她以為，這天下所有的女子都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日讀著女訓，女誡，學著女工刺繡，要求高點兒的，學些詩詞歌賦，聖賢之道，然而武功，卻是萬萬不會碰的。打打殺殺，那是男人們才幹的事情。而莫淺玥的經歷，顯然顛覆了武輕語的認知。

她竟然會武功，不止如此，還見過死人，不僅見過，還經歷過生死。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難怪，對自己的挑釁她一點兒也不怕，甚至不惱。

難怪，在看著如畫被打的血肉模糊，她面不改色，依然淡定的講著規矩，甚至走近如畫，當著掌事姑姑的面，請掌事姑姑將打的半死的如畫帶下去。

跟這樣的莫淺玥不一樣，武輕語長在京城，她的父親就是史官，成日在宮裡記錄皇帝言行，朝堂政事，對於宮闈秘事，在一眾官員里，沒有誰比他父親更清楚。

所以她進宮之前，父親就千叮萬囑，要她各種注意。

可進了宮，她聽到的是如畫的各種恭維和讚美，畢竟只有她一個人住進了只有重臣之女才能住的淺雲居，而不是跟那些小官兒出身的秀女一起擠斜陽居。這樣的殊榮讓她昏了頭，忘了囑咐，此刻經歷了如畫被打，莫淺玥淡定自若，還有她的語重心長，她才發覺自己錯的多離譜。

「姐姐說的極是。妹妹受教了。」

「那就早些歇息吧，你沒有宮女伺候，晚上就跟我擠在一起吧。如霜，這回要辛苦你伺候我們兩個了。」

莫淺玥吩咐了之後，等了一會兒不見回話，發現如霜站在自己身後發愣，就又叫了一聲，如霜這才回神。

「奴，奴婢這就去。」

「去哪兒啊？你是被嚇傻了還是嚇蒙了？我說叫你費心伺候我們兩個，輕語的宮女還沒來。」

如霜這才如大夢初醒般，點頭：「對對，奴婢要照顧兩位小主。奴婢剛剛想事情忘了，姑娘別見怪。」

「還不伺候武秀女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