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隔岸觀火
黃昏時分,偵察兵們美美的睡了一覺之後醒了過來。
就要分手了,偵察兵們知道戰智湛因為這一戰沒有擊斃那個越南「猴子」的什麼中將而耿耿於懷、鬱鬱寡歡。「鵟鷹」咬了一口壓縮餅乾,看了一眼獃獃發愣的戰智湛,關心的問道:「我說『駱駝』,這一仗雖然沒有達到目的,卻也把越南『猴子』嚇得夠嗆。……別生悶氣了,越南『猴子』那個什麼中將命大,再找機會幹死他不就完了。……」
「蒼鷹」接過話去說道:「是呀!……『鵟鷹』說得對,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我們又沒敗,只是沒達到目的。《商君書戰法》中說『王者之兵,勝而不驕,敗而不怨。』……一支軍隊不怕失敗,怕的是喪失戰鬥力。一支軍隊很難不失敗,難的是能夠從失敗中站起,繼續戰鬥。如果一個軍人認為自己完全掌握了敵情我情,就認為『知己知彼』,完事大吉,不再為失敗考慮了,可能失敗就在眼前,而且一敗塗地,連挽救的餘地都沒有。……」
「嘿嘿……欲解心頭恨,拔劍斬仇人!……」戰智湛放下水壺,心中恨恨的嘀咕了一句之後,嘆了口氣說道:「唉……『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蒼鷹」知道戰智湛光明磊落、心地坦蕩,堅鋼不可奪其志,似乎天生就是一個金戈鐵馬,馳騁疆場的「孤膽英雄」,有一顆忠心愛國的赤子之心。他雖然做事顯得有些不拘一格,但總是以國家的大事為己任,心裡裝著天下蒼生。「蒼鷹」點了點頭,說道:「嗯……『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士之大者,為國為民。』……分隊長,一會兒你去執行任務,我還給你去當『觀察手』。……」
「蛇雕」和「雕鴞」一聽,立刻豎起了耳朵,盯著戰智湛。「斑尾鷹」一拍懷中的「79狙」笑道:「我說『駱駝』,咱們這一中一美兩支狙擊步槍配合的多好,你去執行任務,我去給你當『二號』狙擊手。……我們兩個人一個唱『紅臉兒』,一個唱『白臉兒』,我們兩人『同聲相應,同氣相求。』一起殺得越南『猴子』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呵呵……」
「白尾鷂」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一眼十分曖昧微笑的「鵟鷹」。「鵟鷹」的肚子里暗自琢磨道:「嘿嘿……『咬人的狗不露牙!』……你們爭來爭去的,死『駱駝』該不讓你們跟著去,照就不讓你們去!……有的狗見了人呲牙咧嘴的,主動『顯擺』它的黃板兒牙,好像很厲害。其實,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條狗肯定不是什麼好狗。它的心裡真的很虛,就差尿了。越牛掰的人越低調,越沒本事的人越能裝蒜。……不管『駱駝』說什麼,老子自有一定之規。這也算是執行『老鷂子』交給自己的秘密命令了!……」
戰智湛知道這幾個戰友在想什麼,他笑了笑說道:「『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每有良朋,烝也無戎。』俺謝謝弟兄們的深情厚誼!……由於俺執行的任務性質特殊,還請弟兄們執行『老鷂子』的命令。咱們江湖最高禮節,這就告辭!……」
「蒼鷹」和「斑尾鷹」還想再爭,「鵟鷹」笑了笑說道:「我說『蒼鷹』、『斑尾鷹』,你們就別蘑菇了。……『駱駝』的的話就是命令,這也是『老鷂子』的命令。一切行動聽指揮,你們難道想不服從命令嗎?嘿嘿……官兒大一級壓死人呀!……」
「蛇雕」站了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鵟鷹」,乜斜著眼睛說道:「哎呦呵……我說『鵟鷹』,你什麼時候轉性兒了,也變得和弟兄們打起官腔來了?……」
戰智湛也對「鵟鷹」一反常態的話直犯嘀咕。但是他無暇細想,笑了笑說道:「『蛇雕』,『鵟鷹』說的沒啥不對的。兄弟們都很辛苦了,屬於疲憊之師。尤其是你和『雕鴞』、『蒼鷹』,更是在越南『猴子』的原始森林裡追俺追了十了天。如果你還認是第四分隊的兄弟,就聽俺的命令,帶著『雕鴞』和『蒼鷹』隨著『鵟鷹』和『白尾鷂』、『斑尾鷹』去追「老鷂子」歸隊!……」
「蛇雕」還想再爭,忽見「鵟鷹」向他直擠眼兒,遂滿腹狐疑的對戰智湛說道:「那……那好吧!……分隊長,你多保重,我們在基地等你平安歸來!……」
戰智湛深知,自己和戰友們這一分手,此生此世恐怕再難見面。「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戰智湛勉強抑制住淚水,十分誇張的笑了笑,整理好武器裝備,依依不捨的和偵察兵們逐個兒擁抱之後,頭也不回的轉身沒入黑暗的叢林之中。
「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蒼鷹」的眼睛濕潤了,他默念著譚嗣同的這首《獄中題壁》,和淚流滿面的「蛇雕」對視了一眼。
「蛇雕」再也忍不住了,他轉身一把揪住「鵟鷹」的衣領,嗔目怒道:「我告訴你『鵟鷹』,別說你那個什麼狗屁分隊長前面還有『代理』兩個字,就是沒有,你在老子眼裡也什麼都不是!……『駱駝』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小心著我這輩子和你沒完!……」
「蛇雕」本來希望「鵟鷹」和他翻臉,甚至動手打一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鵟鷹」笑嘻嘻的拿開他的手,學著戰智湛的口吻說道:「瞅你個『損色』,跟誰倆『急頭掰臉』的?啥也不是那伙兒的!……我說『蛇雕』,你怎麼死腦瓜骨?你想跟『駱駝』去,可人家拿命令壓你,你難道真的想『裝犢子』抗命不成?嘿嘿……『駱駝』負有『特殊使命』,老子也肩負著『老鷂子』的秘密命令!……你把手拿開,聽我的命令!……」
「蛇雕」愣了,獃獃的望著「鵟鷹」。「鵟鷹」得意洋洋的說道:「『老鷂子』命令!他對『駱駝』這個狗傢伙那是相當的不放心!……命令咱們與『駱駝』分手之後,不用追趕『老鷂子』他們。命令咱們暗中跟隨『駱駝』,保護他!……我說『蛇雕』,你知道不知道什麼是『暗中保護』?哼……就憑你死皮賴臉的跟著他,那叫『暗中保護』嗎?要不說還是人家『老鷂子』深謀遠慮,詭計多端!要不他能當部隊長呢。『老鷂子』還特別囑咐咱們要注意保持和『駱駝』的距離,別發生誤會,『駱駝』那個狗傢伙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蛇雕」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鵟鷹」說道:「真的假的?……我告訴你『鵟鷹』,你可別蒙我這個老實人!你說的『老鷂子』這個命令我怎麼不知道?……」
「鵟鷹」瞪了「蛇雕」一眼,嚴厲地說道:「我哪兒有閑功夫蒙你?嘿嘿……咱們兩人雖然級別相同,但是這就是『代理分隊長』和『非代理分隊長』的區別了!……『蛇雕』,你執不執行命令?……」
「蒼鷹」聞言笑了。他拉了一把「蛇雕」,對「鵟鷹」說道:「我說『鵟鷹』,咱們都是一個鍋里攪勺子的戰友,還分什麼彼此?『事不三思終有敗』,你是咱們這六個人中職務最高的,我和『蛇雕』、『雕鴞』雖然是第四分隊的,但是服從你的指揮。只有在你的英明領導下,咱們這支隊伍才會有戰鬥力嘛。……」
見「鵟鷹」瞪著眼睛看著自己,「蛇雕」無奈的嘟囔了一句:「服從命令聽指揮!……」
「鵟鷹」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一下「蛇雕」,拿出地圖和軍用「ZBZ-80式」指北針重新確定方位。這種「ZBZ-80式」指北針裝有羅盤、距離估定器、里程機構、俯仰機構及坐標梯尺等。具有指向、測距、量角、地圖比例尺測距等多種功能,剛剛裝備部隊沒有多久,這款性能優異、功能全面的器材十分實用,遠比「62式」指北針先進,是前線偵察兵的最愛。
「鵟鷹」確定了自己的方位之後,指著地圖對偵察兵們說道:「『駱駝』已經去了越南『猴子』的『塗台機場』。這裡離越南『猴子』的『塗台機場』北側的407高地大約七公里,我們需要在午夜時分到達『塗台機場』的407高地。咱們出發后,『蛇雕』你和『雕鴞』、『蒼鷹』為前衛。我帶著『白尾鷂』和『斑尾鷹』為後衛。……407高地的山下就是那座二層黃色小樓,我們可以居高臨下,監視那裡的……」
聽「鵟鷹」說到這裡,「蛇雕」忍不住低聲嘟囔了一句:「『陽乖序亂,陰以待逆。暴戾恣睢,其勢自斃。順以動豫,豫順以動。』……」
「蛇雕」說的這一段話是《三十六計》中,第二套「敵戰計」中的第九計「隔岸觀火」的原典。直譯是隔著河看人家著火。比喻對別人的危難不去救助,在一旁看熱鬧。《三十六計》和《孫子兵法》那是基層指揮員培訓的必修課,所有的基層指揮員倒背如流可能鮮有其人,但是背的滾瓜亂熟那還是都能做到的。至於活學活用的如何,那就看個人的悟性了。
「鵟鷹」自然知道「蛇雕」說這話的意思。「蒼鷹」怕他和「蛇雕」再起爭執,急忙勸說道:「『蛇雕』,『良言一句三春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鵟鷹」這一次錯誤的估計了戰智湛的行軍速度,以至於他和其他五個戰友連夜趕到越南「猴子」的「塗台機場」北側的407高地后,並沒有發現戰智湛的蹤跡。「蛇雕」難免又發了一頓牢騷,責怪「鵟鷹」自作聰明,讓戰智湛失了蹤。
原來,戰智湛並沒有急著直奔越南「猴子」的「塗台機場」。他左手持「80式」衝鋒手槍,右手拎著日本軍刀,砍斷枯枝斷葉,撥開茂密的蒿草,在越北的亞熱帶叢林中走了四五公里之後,忽然懶勁兒大發,就挑了一個乾燥的山洞,一覺睡到天亮。
戰智湛醒了之後,打開「65式」水壺,吃了一塊壓縮餅乾,把「八一杠」、「XM21式」狙擊步槍和日本軍刀牢牢地固定在「78式」背囊上,拎著「78式」背囊走到山洞口。戰智湛收回了他昨晚設置的「詭雷」后,伸了一個懶腰,深深地吸了一口雨林濕潤的空氣,走出了山洞。哇,簡直太舒服了!今天還真是一個難得的好天。
突然,戰智湛聽到了一絲異常的響動,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戰智湛覺察到三個越南「猴子」從左右和山洞頂三個方向向他撲來。戰智湛拔槍已經來不及了,他深吸一口氣,猛地一個左勾拳,隨著「哎呀」一聲,將一個越南「猴子」打得口噴鮮血,幾個筋斗滾了出去。戰智湛的拳頭還沒收回來,突覺背上又有一人撲上,手臂如鐵,猛然扼住了他的頭頸,同時又有一人抱住了他的雙腿。
戰智湛心中暗罵:「他娘的!……戰智湛呀戰智湛,你的警惕性也忒低了。『稀里馬哈』的一個沒提防,這就被越南『猴子』纏住了!哼……想活捉老子咋的?……沒門兒!……」
戰智湛毫不驚慌,使出了小巧陰損的「斷骨擒拿手」,快如閃電般反過來抓住扼在自己頸中越南「猴子」的那隻手。順勢一扭之下,「喀」的一聲,那人的指骨早斷。接著,戰智湛右臂奮力前伸,拉得那個越南「猴子」的脖子露了出來,接著,左手拇指和食指猶如鋼勾,疾如閃電般向上伸出。隨著那個越南「猴子」一聲悶哼,戰智湛捏碎了他的喉頭。接著,戰智湛順手把那個越南「猴子」扔了出去。戰智湛扔出了越南「猴子」,右手半秒鐘也沒有停,在大腿上滑過,已經拔出了「54式」手槍,頂上了子彈。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腳下一輕,原來那個抱住他雙腿的越南「猴子」正在奮力想把他抱起來扔下斜坡。戰智湛身子一晃,「54式」手槍無法對準那個越南「猴子」。戰智湛急忙拿樁想站穩,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個越南「猴子」的蠻力很大,戰智湛的身子一歪失去了重心。
戰智湛情急之下,手中的「54式」手槍直接砸向那個越南「猴子」的腦袋。那個越南「猴子」一歪頭,「54式」手槍的槍炳咋在他的左肩上,那個越南「猴子」一聲悶哼,但咬緊牙關,戰智湛只覺得腳下一空,就和那個越南「猴子」兩人抱成一團,順著斜坡向下滾去。
滾動中,那個越南「猴子」魂飛天外,嘴裡發出狼嚎般絕望的叫聲,他的右手死命抓住戰智湛的子彈帶,左手攥著戰智湛持「54式」手槍的右手腕就是不放手。正所謂,「一人拚命,百夫難擋,萬人必死,橫行天下!」戰智湛十分惱火,可是他又沒有什麼好辦法,那個越南「猴子」看起來要和他以死相拼了。
驀然,戰智湛發現已經滾到了斷崖處。他急了,腦子「轟」的一下,也忘了什麼見招拆招,掄起左拳,用拳頭猶如搗蒜般狠命地捶擊越南「猴子」那張醜陋的臉。可是那個越南「猴子」十分兇悍,任戰智湛怎麼打就是不放手。他死死地拽著戰智湛,奮力朝斷崖下滾去。戰智湛和那個越南「猴子」「眼目前兒」的打法就是戰場極為慘烈的「肉搏戰」了,如果把戰場上的「肉搏戰」也想象成見招拆招「文縐縐」的打法,那是金庸金大俠他老人家的武俠小說看多了,中毒太深。什麼是「肉搏戰」?「肉搏」!「肉搏」!「肉搏」就是首先要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唯一的目的就是把對方乾死,也就是要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至於手段嘛,就不必那麼講究了。什麼「摳眼睛」、「咬耳朵」、「薅頭髮」、「擰鼻子」,或是什麼「黑虎掏心」、「猴子偷桃」、「觀音坐蓮」,沒人指責你所用都是專挑下三路的陰損手段,也沒人笑話你的招式不夠瀟洒。這個時候比的,就是誰最後能把敵人幹掉,自己生存下來,其它的純屬傳說。
自然了,要是你沒幹死敵人,反而一不小心讓敵人給乾死了,那是你技不如人,怨不得別人。你只能怨自己,怨自己在訓練的時候沒有練得一手既保命又殺敵的過硬本領。也就是說,要拚命也得有本事呀!明代著名將領戚繼光在《練兵紀要》中寫道:「士兵只要能夠將其平時所學的武藝在戰場上用到『十之一二』,就能在白刃戰中取勝。」
那個越南「猴子」和戰智湛扭打著,翻滾著,一起滾下了斷崖。幸好,斷崖只有不足三米高。劇痛使越南「猴子」放鬆了抓緊戰智湛子彈帶的手。戰智湛忍著渾身的疼痛翻身騎在他的身上,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右手奮力下壓,想把「54式」手槍的槍口對準那個越南「猴子」的腦袋。
一個優秀的偵察兵,即使是在生死關頭也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突然,戰智湛聽到斷崖上方的草叢中傳來「嘩啦」、「嘩啦」的撥草聲。他不由的一愣,感覺到危險正在一步步向自己逼近。戰智湛正想凝神傾聽,沒想到身下的越南「猴子」趁著他的注意力被轉移的瞬間,腰胯不失時機的猛地一拱,企圖把戰智湛摔下身去。
自幼習武的戰智湛,參軍后又久經訓練,豈能上越南「猴子」的這種惡當。戰智湛雙腿用力,借著越南「猴子」的力量輕輕抬起了屁股,把越南「猴子」企圖把他顛下身去的力量化解於無形。幾乎是同時,右手的「54式」手槍對準越南「猴子」的腦門兒。
「啊……」儘管戰智湛掐著那個越南「猴子」的脖子,垂死的那個越南「猴子」還是慘叫出了聲音。幾乎是同時,「啪」的一聲巨響,戰智湛扣動了「54式」手槍的扳機。接著,他翻身滾下了那個越南「猴子」的屍體。
僅僅是相差零點幾秒的時間,山坡上的越南「猴子」向戰智湛這個方向「噠」、「噠」、「噠」一頓亂槍打來。緊接著,又是幾棵手榴彈飛來,「轟」、「轟」的在戰智湛身邊爆炸,炸起的泥土蓋了他一身。手榴彈爆炸過後,戰智湛縮著脖子抖了抖泥土,渾身上下摸了摸,幸運的是沒有負傷。他心中暗自慶幸,琢磨道:「嘿嘿……只要沒負傷老子就有本錢和山坡上的越南『猴子』那幫『癟犢子』幹了!……老子得先把背囊搶回來!……」
戰智湛飛快的拔出「80式」衝鋒手槍,手指一動,打開了保險。他四周觀察了一下,發現右側有一個土坑,就匍匐著爬了過去,然後慢慢的探出頭去觀察。「AK47」突擊步槍那種特有的槍聲是很容易分辨的,尤其是槍口的火光可以讓戰智湛輕易的識別出共有兩個越南「猴子」。因為用槍的人都知道,「老毛子」生產的槍彈的火光和煙霧都比較大。我們國家生產的槍彈火光和煙霧就小很多。「美國佬」和其它西方國家的槍彈和我們的比較接近。
「噠噠噠」!「噠噠噠」!「AK47」突擊步槍的槍聲是那麼的冷靜,這明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打出來的節奏,只有經過嚴格訓練的人才可以做到,顯然是戰智湛剛才幹掉的越南「猴子」的戰友。借著「AK47」突擊步槍槍口的火光,戰智湛發現一個越南「猴子」躲在一個土丘的後面,他的左手舉處,「噠噠噠」!「80式」衝鋒手槍一個短點射,那個越南「猴子」消失了。也不知道是否擊中了,不過,戰智湛對自己的槍法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個時候,實戰經驗就起決定性作用了。在南疆前線,我們有好多參加實戰的年輕戰士在第一次擊倒越南「猴子」之後,以為越南「猴子」已經被擊斃了,會極度興奮的站起來。他會想:「上前線都幾個月了,還沒見過越南『猴子』長什麼樣。今兒個親手擊斃了一個,真是太棒了,得看看越南『猴子』長什麼樣,也沒白來前線一趟。……」
殘存的越南「猴子」發現了戰智湛的位置,「AK47」突擊步槍的子彈立刻轉移到戰智湛這裡。刻苦的訓練和久經戰火的磨練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作用,反應都是下意識的,戰智湛下意識的一低頭,子彈擦著他的臉打在了土坡上,「噗」、「噗」作響,留下一股焦臭味。
「他奶奶的!……好懸!……」戰智湛的臉受到「AK47」突擊步槍子彈彈尾烈焰的炙烤,好久好久,還火辣辣地疼。戰智湛急忙翻身換了一個位置,對面那個越南「猴子」顯然沒有發現,射擊的目標還在戰智湛原來的地方。
戰智湛根據那個越南「猴子」「AK47」突擊步槍的槍焰又打了一個點射,不過他確信沒有打中,那個越南「猴子」顯然也已經轉移了射擊陣地。沒有太多的猶豫,戰智湛馬上又換了一個位置,因為受過系統訓練的人是可以憑藉聲音來判斷對方的位置。不出所料,那個越南「猴子」又是兩個點射,子彈準確打在戰智湛剛才的位置上,槍口的火光基本上看不到了。
戰智湛不禁暗罵了一句:「他娘的!……老子今兒個遇到『茬子』了!……」
戰智湛必須速戰速決。他意識到時間拖得越久,越南「猴子」來增援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且自己的「80式」衝鋒手槍對陣對方的「AK47」突擊步槍,火力上吃虧。越南「猴子」的援兵要是到了,他就更被動了。戰智湛必須儘快解決這個很具有威脅的越南「猴子」,否則很難脫身。這時,對面的那個越南「猴子」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沒有再射擊,他肯定也在尋找戰智湛這個目標的具體位置。
利用這個間隙,戰智湛觀察了一下戰場周圍的情況,右邊是個石頭密布的土丘,有幾個冒煙的地方,肯定是剛才越南「猴子」的手榴彈留下來的,是一個不錯的隱蔽地方,在那裡一定可以觀察到那個越南「猴子」的藏身之處。
可是,怎麼才能運動過去呢?忽然,戰智湛看到了被他一槍斃命的那個越南「猴子」的屍體。戰智湛心中一動,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他取下后腰上的繩子,飛快的做了一個套兒,按「草原孤狼」教他的方法,向那具越南「猴子」的屍體頭部套去。只不過戰智湛的水平實在不怎麼樣,連套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戰智湛屏住呼吸,暗呼佛祖保佑,再一次甩出了繩套。
就像是佛祖真的在暗中保佑他,這一次果然成功了。戰智湛拽了拽繩子,感覺到套牢后,就立即拖拽起那具越南「猴子」的屍體。對面那個越南「猴子」上當了,「AK47」突擊步槍的子彈馬上轉移到戰友的屍體上。子彈打在了屍體上「噗」、「噗」作響,戰智湛暗想自己如果在越南「猴子」的屍體旁,這麼近的距離,就算有越南「猴子」的屍體阻擋也一定可以打穿,然後打中自己。
機會到了,戰智湛翻身出了土溝,一連串的戰術動作到了土丘中。岩石很好的隱藏了戰智湛,對面那個越南「猴子」「AK47」突擊步槍的子彈緊跟著追了過來,打得戰智湛周圍碎石四濺。但是,戰智湛終於發現了對面那個越南「猴子」的位置,那個越南「猴子」隱藏在一塊石頭的側面,他在開槍的同時也發現上當了,但是零點幾秒鐘的時間對於一個身經百戰的偵察兵來說已經足夠用了。時間緊迫,瞄準已經來不及了,戰智湛習慣性的雙槍並舉,僅憑「肌肉記憶」左右開弓,連開數槍。對面那個越南「猴子」又不見了。
突然,對面「啪」的又是一槍。這一槍明顯不是打向戰智湛,從聲音判斷,和戰智湛使用的「54式」手槍槍聲很像。戰智湛一愣,卻聽到對面那個越南「猴子」用越語痛罵起來。戰智湛的越語是個「二把刀」卻也聽明白那個越南「猴子」是罵人「打黑槍」。那個越南「猴子」的罵聲未落,「啪」、「啪」、「啪」一連又是幾槍,那個越南「猴子」罵聲消失了。
戰智湛的腦子就算再笨,也明白是有人在暗中相助了。但是,戰智湛可不敢貿然站出來。他對空曠的叢林中大喊道:「對面是哪位高人在暗中相助?……俺『駱駝』感激不盡!……」
四周一改剛才激烈的戰場氣氛,出現了死一般的寂靜。戰智湛心中不由得暗自嘀咕道:「『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晴天朗日的大清早,不會真的有神仙下凡,暗中相助吧?……難道是『鵟鷹』、『蛇雕』他們幾個臭傢伙沒歸隊,始終在暗中尾隨著自己?……不對!不對!……要是這幾個臭傢伙,才剛的槍聲應該是『八一杠』才對!……」
戰智湛索性不去想了,免得頭痛。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襲擊他的是增援「塗台機場」的廣寧省隊第244團二營四連的半個班的越南「猴子」,而暗中相助他的卻是越南「猴子」情報總局三部,也就是行動部的七個行動特工。他們奉情報總局三部部長黎成龍少將的命令,在裴元英少校的率領下趕赴「塗台機場」,執行「隔岸觀火」的計劃。廣寧省隊第244團二營四連的半個班的越南「猴子」在返回「塗台機場」的途中發現了戰智湛的蹤跡,他們過於貪功,見戰智湛只有一個人,就想捉一個「全須全尾全大腿兒」的俘虜,這才在山洞口埋伏下來。也算戰智湛命大,這幾個越南「猴子」如果上來就把戰智湛擊斃,或是擊傷,戰智湛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裴元英少校一行七人趕赴「塗台機場」途中,聽到槍聲急忙趕了過來,恰好遇到戰智湛遇襲。裴元英少校估計,被困的中國兵肯定就是前往「塗台機場」的「利劍部隊」一員。按照情報總局三部部長黎成龍少將「必要時幫一把」的絕密命令,裴元英少校這才下令擊斃了那個正和戰智湛鬥智斗勇的廣寧省隊第244團二營四連的那個越南「猴子」。
戰智湛十分清楚,這場短暫的戰鬥,山那邊越南「猴子」「塗台機場」駐紮的越南「猴子」肯定已經被驚動,沒準兒正在來援的路上。好在戰智湛皮糙肉厚,他顧不得渾身的疼痛,匆忙爬上了山坡,來到了山洞前。萬幸的是,他的「八一杠」、「XM21式」狙擊步槍和日本軍刀還牢牢地固定在「78式」背囊上,一件兒也不少。戰智湛並沒有走上前去,提起他的「78式」背囊就走,他相反就像是受過驚嚇的一頭白毛狐狸,圍著他的「78式」背囊繞了好幾圈,又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遍,直到確認越南「猴子」沒在他的「78式」背囊上動什麼歪腦筋,布設個「詭雷」什麼的,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戰智湛重新踏上了前往越南「猴子」「塗台機場」的路,今天,戰智湛要去為梅笑然復仇。不報此仇,妄為男子漢頂天立地於人世間!
戰智湛邊行進,肚子裡邊邊暗自琢磨:「他娘的!……這仇咋報呢?……」
復仇是人的一種本能,戰智湛也不知道想了多少個報仇的方法,都被他自己否決了。戰智湛忽然想起來他曾經給梅笑然講過的一個故事來:「從前有個小和尚,為人處世總是不拘小節,認為小節無關緊要。有一天,老和尚問小和尚『下大雨和下毛毛雨,下哪種雨容易打濕人的衣服?……』小和尚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當然是下大雨了!……』老和尚搖了搖頭說道『但是在生活中,最容易打濕人們衣服的,往往是毛毛雨,而不是大雨。……』小和尚感到不解的問道『大雨的雨量大,毛毛雨的雨量小,容易打濕衣服的怎麼會是毛毛雨呢?……』『因為天一下大雨,人們很快就會警覺,帶了傘的便會撐開傘來擋雨,沒帶傘的便會跑到房檐下避雨。……但如果下的是毛毛雨,人們難以感覺,或是感覺到了也無所謂,認為這點小雨不足以打濕衣服,於是仍然毫不在乎地在雨中行走,不知不覺間,便淋濕了整個衣服……』」
這個故事告訴人們一個道理:「毛毛雨看上去很小,但如果不引起注意,不引起警覺,就會在有意無意間打濕『衣服』。毛毛雨之所以容易打濕人們的衣服,是因為人們放鬆了對毛毛雨的警惕。」戰智湛的腦袋瓜子猛然開竅了:「要消滅越南『猴子』『影子部隊』的四連,沒必要追求一役聚殲。正像毛主席他老人家教導的那樣,憑著老子手中的這桿『XM21式』狙擊步槍,『SilentDeath』,給他來一個『零敲牛皮糖』戰術,讓越南『猴子』在不知不覺之間『淋濕了衣服』。……」
戰智湛又想起來金庸金大俠的武俠系列小說中,往往都有主人公形形色色報仇雪恨的故事。金庸金大俠並沒有把復仇渲染成一種值得尊敬的行為,也沒有將復仇與正義等同起來,因為就復仇本身而言,很難有正義與非正義之分。像《倚天屠龍記》中的謝遜,他的復仇未免有點喪心病狂,這是因為謝遜的心理逐漸被仇恨打壓、扭曲,使他成了不可自拔的殺人狂魔。而《天龍八部》中的蕭峰蕭大俠之父蕭遠山也是一個典型的復仇者形象。當年在雁門關外,蕭遠山一家三口遭到中原群雄的屠殺,繼而使得一家三口命運巨變,生死離散。十分有意思的是,蕭遠山這位復仇者最後竟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有些出人意料。
戰智湛心中最佩服的就是《天龍八部》中的蕭峰蕭大俠輾轉尋找「大惡人」報仇的經過了,當真是大英雄、大豪傑所為。還有一位恩怨分明,光明磊落的豪爽俠士,也就是《書劍恩仇錄》中的「奔雷手」文泰來也讓戰智湛大為心折。而郭靖郭大俠「為國為民」的胸懷雖然是戰智湛素來所敬仰,但他總覺得郭靖郭大俠在對待「父母之仇」、「恩師之仇」的問題上懷有「婦人之仁」。「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在這一點上,戰智湛也不喜歡《倚天屠龍記》中的男主人公張無忌。包括《碧血劍》中的男主人公袁承志。但是,《碧血劍》中的暗線主角金蛇郎君夏雪宜卻讓戰智湛拍案叫絕。金蛇郎君夏雪宜是金庸金老先生筆下邪魅到了極致的人物,他亦正亦邪、敢愛敢恨的性格,楊逍、黃藥師、楊過在他面前就黯然失色了。
在金庸金大俠的武俠系列小說中,戰智湛的心中所認可的「大俠」,無外乎就是《天龍八部》中的蕭峰蕭大俠,《神鵰俠侶》中的郭靖郭大俠以及《飛狐外傳》中的大俠胡斐了。就是《笑傲江湖》中的「真小人」「青城派」掌門余滄海,也給戰智湛留下了深刻印象。戰智湛今天要像余滄海給兒子報仇那樣,殺得越南「猴子」膽兒寒、肝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