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都是小老婆
小半個時辰后,靳容修坐在避雨的帳篷內看著到處勞作的相思。
儘管暴雨依然,但自相思說了那句話后他就轉移到臨時搭成的帷帳內,好好照顧自己。
相思將他放下前,還說了很多話,大意是若他敢亂動,她就給他一針,讓他雙腿徹底廢了。
靳容修當然不怕這種威脅。
他身邊長卿等一眾官員都在,剛才發生的一幕已經夠讓他們驚奇的,此時杵在他身邊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遵照著眼色行事。
靳容修與他們說:「那這些事就先交給我的側妃,各位可以與她講講。」
眾位官員:「還請七王爺放心,臣們一定會好好配合側妃娘娘的。」
相思當即說:「先拿工程規劃圖來讓我看看。」
眾位:「側妃娘娘你說的是.......?」
相思:「就是當初工匠畫的草圖。」
「哦哦。」
相思暗自笑,她得時刻記著她是在古代,不能說一些讓人家聽不懂的話。
片刻后,她拿到了那圖紙,一瞧當即頭都大了,這畫的什麼,與現代的設計圖幾乎差很多。
裡面有很多術語她都沒聽過。
相思尷尬地笑,避開所有人跑到一角落裡去,對著空氣:「袍哥,你在嗎?那個...幫幫我吧。」
「袍哥?喂,袍哥?」
相思這種舉動怪異極了,一眾人都望著她面面相覷,他們看不到相思面容,只是瞧見她像面壁思過一樣站在那裡。
可這次那神秘男子並沒有打算幫她。
相思喚了半天沒等到變化,自己嘔了氣,一轉身招來管主事的某位官員:「這裡什麼意思?你給解釋一下。」
「......」
相思的學習能力是快的,本來靳容修要幫她,誰想她見到他就擺手,直言讓他好好坐著。
這期間她吩咐人去府里拿了她秘制的葯給他。
一碗生薑水去寒,擺在他身邊。
說起建築這些,相思為何會懂還因為韓離,韓離雖然畢業於政法大學,但他家族企業是與建築打交道的,韓離畢業后就繼承了家中事業,並且在短期內做的風生水起。
相思平日里很忙,但一有空兩人在一起,她會在旁邊看著韓離工作,那些設計圖,那些學術上的東西,韓離都與她講過。
相思聽的久了,自然一般都懂。
在完全了解了這設計圖后,相思便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走到倒塌的地方看了看,從地上捏起一點沙土。
「王大人,這些河沙是哪裡的?」
「這些河沙都是由建造敕督辦的,怎麼了,郁妃發現了什麼不同?」
「嗯,可疑。」
相思找人裝了些樣本提回來,攤在靳容修面前說:「我雖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流沙難以定型,你看看,很明顯這段裡面填充的東西與之前那些有毫釐之差,這些混在泥土內縱然是打胚,也只是須有其表。」
靳容修沉眸瞧了眼。
他猛地一拍桌角,睨了眼眾人:「怎麼回事?!」
「稟王爺,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咱們修繕皇陵的所有材料都是建造敕一手督辦的,而這些都是太子殿下管理著,我們也不知道為何這東西會改變?」
「聽你們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授意的?」
「不敢不敢,七王爺,求你為我們做主。」
頓時跪了一地人,相思蹙眉看著他們,這幫人當然不可能承認,就算偷工減料以次充好,也是他們其中有人所為,而那人一定在想著若是沒確切證據,他是不會親自認罪的。
現在有一道難題擺在靳容修面前。
是得罪太子,還是得罪皇帝。
相思湊在他身邊說:「我還是先派人深挖一下到底這些流沙被使用了多少,你在定度?」
「嗯,也好。」靳容修比較同意相思的想法,便招了一些奴工跟隨著她在現場開始幹活。
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是先排查一遍那些還完好的,是不是會充進去這些不合格的流沙。
否則縱然這次不倒,等到建成后在出意外,就是欺君之罪。
靳容修與長卿說:「備筆墨紙硯。」
—
而此時,晉王所住的府內,也發生了一件事。
青兒與素兒本在錦秋閣中干著活,這時外面就來了一些人,青兒看過去,原來是碧螺院的齊韻錦。
齊韻錦帶著自己兩個丫頭,走了進來。
青兒喚了聲齊姑娘,齊韻錦顯得有些局促,問:「你家主子呢?」
「主子她出去了。」
「出去了?姐姐昨天不是身體不適嗎,那她好點了嗎?」
青兒眼珠一轉,想起相思臨走時與她說過的話——
她說若是有人來找她,就盡量多與她說點話。
青兒忙請齊韻錦進屋,「齊姑娘你來找我們主子有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擔心姐姐,過來看看。」她見相思不在也不願坐了,直接站起來:「既然姐姐沒在,我也就先回去了。」
「別,姑娘來了都來了,等等吧,說不定我家主子馬上就回來了。」
「姐姐是去哪裡了?」
青兒搖頭:「不知道,主子一般去哪裡都不會與我們說的,大概是怕我們跟著讓她礙手礙腳吧。」
「礙手礙腳?莫非姐姐去見什麼人了?」齊韻錦面上帶著笑,但心中卻胡思想開,她是知道郁相思與睿王的關係,又從藍氏那裡聽到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當初郁妃大鬧,也正好印證了那些傳言。
傳言郁妃一直心慕的是睿王,卻因為睿王妃不容其他人,所以睿王便將府中的所有妾室都遣散了。
郁妃這才被逼無奈,下嫁給晉王。
齊韻錦這一問,青兒忙捂了嘴,一副我什麼也沒說的表情。而這樣更加堅定了齊韻錦心中想法。
郁相思真的是去見什麼人。
正當她坐著時,院外又出現一行人,這幫人比齊韻錦排場可大了,前後小廝丫鬟,將自己搞的像正妃一樣。
藍氏笑著就進來了。
青兒與素兒相視一眼,心中瞭然。
藍氏一瞧齊韻錦也在裡面,不禁想起昨晚王爺宿在她那裡,臉色一拉,冷潮熱諷起來:
「齊妹妹瞧著精神不錯,這侍候了王爺的人就是不一般,怎麼,齊妹妹不在碧螺院歇息著,也來關心郁妃姐姐的病了?」
「藍姐姐。」
齊韻錦一見到藍氏就有些慫,她一般不會與她正面交鋒,之前都是柔柔弱弱的,一副任她欺負的樣子。
她沒想到,原來不止她關心郁妃的傷,連藍氏都來了。
可她來這裡是很奇怪的。
齊韻錦見藍氏一來就想走,剛從凳子上站起來又被藍氏拉住手笑:「妹妹要走?姐姐剛來你就要走,你這是擺明了不願意見到我?」
「不是,是我在這裡待了一會兒了。」
「那再待一會兒又何妨。」
藍氏走進屋內環看一圈沒發現相思,青兒見禮:「我家主子她出去了,並不在閣中。」
藍氏驚訝:「呦,這下雨天的,你家主子這麼情致嗎,專挑這種時候出去?」
青兒不答。
藍氏卻沒想走,往旁邊一坐四處看,問著青兒:「你家主子昨兒是怎麼回事?身體好了嗎?」
「就是大夫說的那樣,雖然喝了葯,但我家主子身子弱,並沒有完全好,卻比昨日強多了。」
藍氏:「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郁妃姐姐要被撐死了呢。」藍氏說完后哄然一笑,惹得屋內其他人也笑了,她捂著嘴瞧青兒,小丫頭氣的兩個小拳頭攥起來。
素兒不動聲色的給藍氏倒了杯茶,「主子喝茶。」
藍氏瞄了眼素兒長得挺水靈的,問了問她幾歲,什麼時候跟著相思這種問題,素兒對答如流,末了不忘加一句,喝茶。
青兒知道了什麼,低頭一笑。
藍氏與她的小廝丫鬟都喝了那茶,她也口渴了,覺得茶氣挺香,喝了一杯又一杯。
齊韻錦始終坐在那裡不說話。
藍氏不知道為什麼,也不說走,一直坐在那裡等相思,一邊與齊韻錦聊天,青兒與素兒見兩人都在,也不敢去別處幹活,而是候在那裡聽著吩咐。
不知等了多少時間,相思遲遲未歸。
藍氏身邊一個婢女突然湊到她身邊說了什麼,藍氏勾唇一笑,這才站起來:「行了,我是不等了,郁妃姐姐這出去一趟竟然不知回來了,再等下去我該困死了,回去了。」
她裝作困頓的樣子,站起身醒醒神。
齊韻錦早就想走了,見藍氏終於要說走,她也不留。
青兒與素兒站在房檐下恭送這幫人,藍氏裝作一副要好的樣子去挽齊韻錦的手,齊韻錦尷尬地躲了躲。
偏偏在這時,相思與靳容修已經走進府內,並且,兩人同打一把傘,瞧著十分親密的樣子。
在皇陵忙活了幾乎一天,相思要累死了,臉上身上都是泥土,她也不在乎,跟在靳容修旁邊。
男子的手握住她的腕,一路從外面回來,他方才說,送她回去。
兩撥人,就在錦秋閣外相遇。
藍氏一咬牙,眼中多有嫉妒,齊韻錦眉心微蹙,只愣愣的盯著靳容修攥住相思的腕子。
他向來沒有如此對過她。
然而他卻,那樣飽含深情的看著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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