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7 章 太后驚厥

楚嫿正在侯府之中同張太醫見面。

張太醫精神矍鑠，只是這幾個月為了太后的病情費盡心思，此刻見到楚嫿，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

至於她和離的事情，張太醫恍若未聞。

「太後娘娘本就年紀大了，前段時間夏秋交際，皇城之中風雨變幻，太後娘娘屢受打擊，後來又強撐著身體給各宮娘娘立規矩，心力交瘁已在預料之中。」

太后原本就是腦腫瘤頭疼，這種病情楚嫿都不敢說根治，後來見她精神見好，這才慢慢放下了心。

可這數個月來，容貴妃「流產」，皇後身亡，夜璃禹「叛國」，端王夫婦被刺殺、婚變……諸多事情發生在一起，太后儼然已經支撐不住了。

「那日本是風和日麗，太後娘娘見過眾妃之後，恰逢禁軍傳回消息，說是沒有發現端王與楚小姐的消息，只尋到了兩具屍體……」

「屍體？！」楚嫿怒然變色。

張太醫讓她稍安勿躁，聽自己說完，「這事後來查清，卻是一樁烏龍，禁軍找到的不過是兩具無名野屍，不知怎麼的就傳成了您跟端王。」

楚嫿冷笑，「怕不是烏龍，而是有人故意設計罷。」

眾人誰不是這麼猜測的呢？可沒有證據。

「太后驟然聽聞，當即驚厥昏迷，皇上大怒徹查此事，處置了誤傳消息的禁軍，」張太醫頓了頓，又道，「楚小姐可知，當初帶著禁軍去支援您跟端王的那位副將在半月前始終了？」

楚嫿錯愕，這件事她不知道，也沒人說過，「失蹤？！」

張太醫嘆氣，「究竟是不是失蹤誰也不知道，或許是太后被誤傳的消息驚厥病危，他是害怕了才畏罪潛逃也未可知。只是這人已經找不到，有意無意也都無從查起！」

「荒唐！」楚嫿拍案而起，「此人故意帶錯隊伍，致使我跟王爺被一路追殺，幾次險象環生，而今卻消失不見？難道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禁軍已經回來了，都被皇帝斥責罰俸，首領失蹤，法不責眾，皇上也是無可奈何。」

太后病危，皇帝何嘗不想嚴懲兇手呢？可是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找到那個副將啊。

楚嫿臉色難看，「那太後娘娘呢？她……她還好嗎？」

「太後娘娘已經醒來數次，只是現在……」張太醫苦笑，「聽天由命了。」

楚嫿聽到這裡，再也坐不住了，「不行，我要入宮一趟！我、我不能就在這裡等著消息，太后也許還有救呢？！」

雖然她也知道，腦腫瘤複發幾乎是沒有挽救的餘地。

楚嫿狠狠咬牙，那個副將一定有問題！而且這消息是怎麼傳到太后後宮的？這後宮之中定然有人故意傳遞消息！

淑妃，還是德妃？！

不可能是容貴妃，她還要靠著太後生活。而賢妃、靜妃沒有這個膽子……一定是淑妃跟德妃中的一個！

楚嫿想到這裡，禁不住心生恨意。

為了爭權奪利，竟然這樣對待一個可憐的老人家，她們當真下得去手！

張太醫其實也有意請她入宮，只是又擔心她正因為和離之事心煩意亂，此刻見楚嫿這憤懣擔憂的模樣，立刻放下了心。

「若要入宮，明日即可。」

楚嫿跟他說定了，待送走張太醫，立刻去尋姚氏說起此事，「娘親，太後娘娘當初護持於我，她如今病危，女兒無論如何都要入宮一趟。」

姚氏見到張太醫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她拉著楚嫿的手，溫和道：「你有這等孝心，是太后沒有看錯你，要去便去就是。明日娘親也跟你一起入宮。」

「娘親也去？」楚嫿吃驚。

「娘親怕你入宮被人為難，」要是眼底劃過冷意，「娘親沒什麼本事，可好歹也是當朝一品誥命。」

楚嫿心下一暖，緊緊握住她的手，「娘親，謝謝您。」

姚氏微笑，「說什麼謝謝，娘親這一輩子可不就是為了你么？咱們是跟皇室斷了親戚，可做人卻要恩怨分明，不可因私廢公才好。」

「那楚馨的事情還在調查，我們現在行動會不會有什麼影響？」楚嫿多問了一句。

「咱們是正常入宮，又不是出去亂走，」姚氏笑道，「何況楚馨多半是被人利用投毒，現在不過關在大理寺里等此案結束，叫她漲漲教訓就出來。」

楚嫿聽著不太對，微微挑眉，「該不會是……」

姚氏點頭，輕描淡寫道：「她自說是上街的時候有人給了她一種藥水，灑了就會腹瀉，她竟信了。如此愚蠢，居心險惡且險些損及武安侯府，這次讓她知道什麼叫做輕重，往後就免了重蹈覆轍。」

姚氏知書達理，大方得體，這次可見是觸及她的底線了。

楚嫿暗暗咂舌，忙轉移話題，「娘親，那夜璃淵……」

「夜璃淵若退嫁妝與賠償，咱們只取自己應得的一份，其餘兩份侯府盡數捐給各地善堂，侯爺說了，為咱們的嫿嫿後半生跟下輩子祈福，」姚氏從容輕笑，「咱們侯府不是富可敵國，但也絕不會貪圖皇家半分絲毫。」

楚嫿其實還想問問夜璃淵的事情，按理說，他今日該要來退還嫁妝，二人合該最後見上一面才是。

但姚氏卻緊跟著岔開了話題，楚嫿也只能順著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翌日，楚嫿收拾妥當，同姚氏一起乘了馬車入宮。

宮中景色一如從前，並沒有多少變化。馬車停在廣場，四周禁軍儼然，許多生面孔如急行軍般嚴陣以待。

楚嫿感覺到了壓力，這皇宮裡，有種一觸即發的壓力。

「走吧。」姚氏牽著她的手，「別到處看。」

楚嫿忙斂下視線，走了片刻，途徑御花園時，姚氏卻再度停了下來。楚嫿下意識抬頭，神色微微一怔。

紅牆碧瓦的宮牆，兩條高挑沉靜的身影靜靜佇立，牆角嵌入的老驥伏櫪雕刻隱入花盆底部。

楚嫿感覺得到，姚氏的手在緊握，就像擔心有什麼人回過來搶走她，帶著微微的恐懼。

楚嫿下意識反握。

就在這時，一聲慘叫突然打破了所有寂靜。

「不要，啊！救命……淑妃娘娘，淑妃娘娘饒命啊！我不是故意的，啊！！」

宮道盡頭，染血宮女踉蹌跑出，侍衛獰笑上前，一把攥住她的頭髮，狠狠撞上牆壁。

「賤人，你再跑一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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