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門打工

「告訴你也沒什麼，我喜歡語音老師，等上大學，她還沒結婚，我就追她當女朋友。」

王丹是漂亮，學習也好，可比起她姑姑，青澀的小丫頭還是比不過的。

馬曉惠吃驚的長大了嘴巴，但是真信了江秀的話，放心了，止住了哭聲。

同樣是班主任，差別真的有點大。

江秀在初三第二學期想轉班到語音老師班的，可是她沒答應，學生考前換任課老師是對學生不好的。

江秀的心思她看的清清楚楚，早早的和他說清楚了，除非他考上大學，要不她才不會和一個小屁孩在一起。

她更在意的是學生的前途，而不是升學率。

「要不你轉到語音老師班裡吧？」

「行，反正我現在成績夠了，再去考重點也來不及了，我還是堅持我的理想。」

「那就好。」

班主任期初不同意的，但是語音老師答應拿王丹換馬曉惠，班主任這才喜笑顏開的同意了。

專心學習，時間是過去很快的。

一個月很快過去，先進行的是體育考試。

江秀就是經過三年鍛煉，體育成績依舊不好，和優秀無緣，但是及格了，不會拖總成績的後腿，這就夠了。

更重要的是，他初中三年真的沒有再吃藥，身體健康，個子和江軍一樣高，恢復到了正常男生的身高。

他堅持三年的鍛煉沒有白費。

其他考試更是沒有問題，唯一有可能有問題的政治，在王丹那方法幫助下，也考到了七十八分。

最終，江秀的中考成績是五百二十六，輕鬆考上了六高。

王丹考到了五百一十八，聽說壓著一高的分數線考入一高。

文慧和英傑雖然沒機會考上重點高中，可是一樣考入了普通高中的重點班，將來還是有機會考上好大學的。

馬曉惠考上了工藝美，她確實很有繪畫天賦，語音老師幫她找了個培訓班，一個月就畫的有模有樣，再有她優秀的普通課成績，上個藝術類院校還是很容易的。

等通知書下來，取通知書時，小夥伴們終於有機會再聚在一起玩耍。

大家互相寫了同學錄，在鎮上照了畢業照，就是將來沒聯繫，這些也會是最美好的回憶。

暑假，叔叔教會了江秀和江軍游泳。

在開學前一星期，江軍再次被他舅舅帶去市裡上高中，江福還在寫暑假作業，江秀才有機會和叔叔單獨相處。

在當初的村口，叔叔看周圍沒人，小聲問江秀：「你爸媽還不知道你知道真相了吧？」

「恩，我就把他們當真正父母的，他們知道不知道都沒關係。」

「說句實話，和我比，你是不是覺得你父親很不稱職？」

「有點！」

「那你就錯了，其實他更稱職，同樣是供兩個孩子上學，我做不到，要麻煩江軍他舅舅。而你父親能做到，讓你衣食無憂。

而我，連江福和江軍過年的新衣服都要親戚買的，掙錢真的很難！」

江秀沒掙過錢，就沒發表意見。

但是可以說他的感受：「我有不少有錢同學的，可是他們一樣過得不好，對父母有怨言，比起錢，他們更想父母可以陪伴他們的。」

「你說的對，可是掙錢就是用時間來掙的，有錢，就沒時間陪伴，沒錢掙，才會有時間陪伴的，家長只能二選一的。」

江秀這下明白了，父親和叔叔就是兩個不同的選擇。

「你作為孩子，又懂得多，你說那個更好？」

「不能兩個都選嗎？」

「一般人當然不能，難道你想你父母分離，一個掙錢，一個陪伴，那隻會讓整個家散掉的！」

江秀有點為難，想了一會正準備搖頭，忽然有主意了。

「人都是會長大的，小時候我肯定選父母陪伴，長大后，我自己就可以面對一切，有沒有父母陪伴都一樣，但是我需要錢上學。」

叔叔聽了后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然後似乎做了什麼決定，問了句：「你是不是初中都不用人陪了？」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高中肯定不用大人陪。」

初中叔叔陪伴的是少，但是嬸嬸，語音老師，白娟老師，各種小夥伴都是更好的陪伴。

如今，江秀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再也不用任何人陪伴就可以去面對一切風雨。

也許就是電視上說的翅膀硬了吧。

「我明白了，等你上高中，我也要出去打工！」

「江軍小姨她們在廣州那邊打工，掙了不少錢，我要去給江軍他們掙學費了。」

「叔叔你沒必要出門吧，高中學費不多啊？」

「是不多，可是大學的學費多，我要讓我們家一門四個大學生！」

叔叔可不是說說，他雷厲風行，甚至沒有等到江秀開學，就聯繫好親戚出門了。

高中開學時間和大學一樣，他怕走晚趕上學生高峰，那就沒車坐了。

出門前，叔叔竟然在所有人面前哭了，他非常戀家，很想一輩子待在家鄉的，但是為了這個家，他願意出門打工。

幾天後，江秀一樣去高中報到，開始了他的高中生涯。

鎮上是有高中，但是那只是普通高中，二十年前只有兩個升學名額，現在也沒好到那去，一年能有十個考上重點的都謝天謝地了。

不論是六高，還是一高，都是在城裡的。

高中一樣要自己準備學生桌，江秀本準備接著用初中的桌子，但是他沒本事把桌子從家裡搬到城裡，從家到城裡有20多公里，拖拉機根本走不了那麼遠。

還好，高中是有高三學長畢業的，就和江秀可以把自己的桌子給其他親戚孩子用一樣，城裡也有一個遠房親戚把桌子給江秀用。

沒有叔叔陪，江秀就一個人去學校報到，現在的他已經可以一個人搬桌子被子了，在姐姐的幫助下輕鬆完成了報到。

開學第一天，班主任老樣子排座位，因為都是考上來的，沒有多少成績差，所以座位是按個子高低排的。

結果江秀悲劇了，學習好的學生一般都不喜歡鍛煉的，和小學的江秀一樣，所以他竟然成了班裡的高個同學，被排在了倒數第二排。

這真是瘸子裡面挑將軍啊！

江秀哭笑不得，他一米五九，一米六都沒到也能算高個？

同樣搬書本，也是江秀的活，一直身體弱小的他被當成了大勞力用了。

城市孩子可沒機會幹農活，江秀看起來比所有人都健壯。

「喂，哥們，你怎麼這麼積極，跑慢點，可以少搬一輪！」

這是江秀的新同桌，李冬，個子一樣很高，但是有點瘦，成績也不錯。

不過身體就不行了，就搬了一趟書就氣團噓噓的跑不動了。

「你不懂，以前我個子和第一排的女生一樣的，沒想到我有一天會和英傑一樣厲害！」

對，現在江秀感覺自己在班裡的位置和英傑一樣，是體育優等生。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啊！」

「這麼說你不怎麼鍛煉了，那你怎麼長這麼高？」

「吃的好啊，我媽天天讓我喝牛奶，現在更是一直給我買核桃吃，說是補腦！」

嘚，又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

江秀雖然沒減慢速度，但是聊天也耽誤事，等兩人回去時，確實不用他們再去搬書了。

書本發完后，江秀有點無語：「怎麼還是九門？」

「高二才文理分科！」

不同於初中，坐後面就無法學習，高中教室相對比較小，人也沒有誇張的一百多，再加上前面都是小低個，江秀可以正常看黑板。

而且不同與初中，高中的黑板比較乾淨，能考上重點高中的，可沒有壞學生，理解能力也不是初中生可比，根本不用手把手教，黑板老師很少用的。

真有要考的重點，老師也會故意放慢速度，讓同學記課堂筆記。

課堂筆記大多都是學生聽寫，而不是抄黑板。

認真學習，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過去了一星期，周末放假也不同於初中，高中是兩個星期才會回去兩天，中間的一個周末，周五周六下午會上兩節課，不上早晚自習，周日則會補下個星期的課。

周五兩節課結束，江秀還在寫作業，他在過道坐著，只有李冬一個同桌，李冬回家了，他家就是城裡的，沒有夥伴陪江秀玩，他只能如此。

就在這時，後門窗戶忽然有人叫他：「江秀，林江秀！」

他回頭一看，沒人啊，從後門出去，後面忽然伸出一雙手捂住他眼睛：「猜猜我是誰？」

「姐姐是你啊，怎麼喊我江秀？」

是夢迪，她一直喊江秀小弟，弟弟的。

「那可不是我喊的，是王丹！」

江秀這才注意到王丹也在，以為她們兩個從一高過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一六班？」

來學校前，江秀都不知道自己分在那個班，上學后兩人可沒聯繫，所以她應該是不知道自己在這個班才對。

「我不知道，王丹知道啊，她也是六高的，找三天才找到你的。」

聽到這裡江秀奇怪的轉頭問王丹：「你不是去一高了嗎？」

王丹臉紅著說：「我，我聽說你在六高，改志願了！」

「好了，好了，你們班好多人看著呢，走，我帶你們出去玩，高考還有三年呢，不差這一會，城裡你們還沒來過呢，我帶你們去電力廣場玩。」

「電力廣場算了，你知道工藝美高中在哪嗎，再叫上馬曉惠！」

「知道，聽說蘇浩也在那裡！」

蘇浩差一分上重點，本來想復讀的，後來工藝美給他寄了通知書，他就去工藝美了。

「姐姐你怎麼會去一高？」

「你們都在六高，我當然也想來這，可是我爸爸說一高更好，考大學幫不了我，就非要我去一高，我也沒辦法，不聽話高中都沒得上！」

不同於義務教育的初中，高中可不是義務教育，所以這裡學校是有捐錢就能上的說法，類似私人的盈利學校，具體模式江秀也不懂。

幾人來到工藝美，只找到了馬曉惠，蘇浩出去玩了。

沒有英傑，沒有蘇浩，和三個女生一起玩，江秀很不自在，總感覺氣氛有點不對，還好晚上還要回學校，幾人沒有玩太晚，送走了馬曉惠和王丹后。

夢迪要江秀跟著她去家裡做客。

初中江秀就在夢迪家裡住過，也就沒和她客氣，不過到她城裡的家裡後有點後悔。

「忘記和你說了，我姑姑和表妹也在！」

忘記個鬼，她明明是故意的，要不怎麼進門才說？

夢迪的老家是鎮上的，可他爸的生意和媽媽都在城裡，所以他爸才會兩地跑，讓他在鎮上上初中，如今她到城裡，這裡的人當然很齊了。

「叔叔，阿姨好！」姐姐的父母江秀很熟悉了，進門后馬上高興的打招呼。

至於另外的舅媽和妹妹，江秀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了：「舅媽，妹妹，你們也在啊？」

晚婉臉上有點失望，但是還是笑了笑說：「你好，這就是你哥哥，喬翠，叫哥哥！」

「哥，哥！」

這妹妹和當初的江秀一樣不情不願，但是還是叫了，江秀點了點頭，有點奇怪的看了妹妹一眼，她怎麼叫這個名字？

「弟弟，城裡房價貴，我們這就三間房，你去姑姑家，就在樓上，那裡沒人，你隨便住！」

江秀抬頭看了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學校宿舍關門了，只能點頭答應。

「好！」

這姐姐是把他賣了啊！

跟著晚婉來到樓上，進門后，江秀才發現，這裡好像就她們母女兩人。

「你，你丈夫呢？」

「去世了啊，就是你舅舅，要不你怎麼叫我舅媽？」

「啊，你不是說你又嫁人了嗎？」

「我也想啊，但是後來發現有了喬翠，沒結成！」

這下江秀知道為什麼這妹妹這麼不情願，還是開口了，她就比江秀小一歲多。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親哥哥，能不開口嗎？

「我舅舅知道喬翠嗎？」

「他可不知道她女兒喬翠，只知道去首都找那個喬翠，結果回來就想不開了，算了，我不和你說，你和你妹妹說吧，她什麼知道，比你還聰明。」

看到江秀，晚婉就能想到自己的丈夫，心裡難受，強忍著淚水進房間了。

喬翠看了眼媽媽緊閉的房門，沒有過去，帶著江秀到旁邊的房間說：「這裡是你的房間，你一直沒住，但是媽媽打掃的纖塵不染！」

「那她為什麼不去找我？」

「她答應爸爸不見你的，就是現在見到你，也是你來見她，也許爸爸不愛媽媽，但是媽媽真的很愛很愛爸爸，可是爸爸到死都在恨媽媽！」

「既然這樣，她，她當初為什麼要逼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