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想早戀

「你不懂感情，愛之深，恨之切，她那時年輕，思想偏激，自己得不到的，寧遠親手毀掉也不會便宜別人的。」

「如今她知道錯了，她最恨喬翠了，可知道她自殺后，卻給我起名喬翠，讓我替她活下去，對我更是照顧的無微不至。」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你敢說你不會犯錯？」

「說不過你，好了，你想讓我怎麼樣？」

「原諒媽媽，叫她一聲媽！」

「她對不起的是我舅舅，我原不原諒有用嗎？」

「你不知道你和爸爸多像，當初爸爸好像也說你原諒她，他才能安息的！」

「我有爹媽，真叫不出口，要不我叫乾媽怎樣？」

「行，乾媽也是媽，這樣她會好受點，現在就去！」

江秀不由自主的聽話過去，在晚婉門口喊了聲：「乾媽，我代表舅舅原諒你了！」

房間門沒開，但是裡面輕輕的抽泣聲消失了。

江秀再回到房間，妹妹已經不在他房間了，從隔壁扔過來牙膏和牙刷說：「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學呢，到時候我叫你起床。」

他這房間裡面沒有鬧鐘。

周六雖然上課，可是沒有早自習。

常年上學，生物鐘都固定了，早上六點，就是沒有鬧鐘，江秀一樣醒了。

可等他穿好衣服起床，外面還有起來更早的，妹妹喬翠在做早餐。

江秀可不會做飯，愛莫能助，習慣性的出去跑步。

不過，跑了一會，江秀就發覺不對，不同於早上還在睡覺的鄉村，城裡的人們都好早，人多，車多，根本跑不起來，他只好回家。

這一會，妹妹已經做好飯了，這裡廚房不是鄉下的灶火，材料也不是水和麵粉，做飯比他想象的快多了。

吃飯時，兩人都沒說話，江秀偷偷的感嘆城裡的生活好，蛋糕，牛奶，水果，都是在鄉下吃不到的好吃的，這裡竟然是早飯。

江秀本以為出門上學，就可以一個人走了，沒想到，妹妹還跟著他。

「你跟著我幹嘛，還有什麼事嗎？」

「我可沒跟著你，我也在六高上學！」

「什麼，你不是比我小兩歲嗎，怎麼和我同屆？」

「什麼兩歲，一歲半，我上了幼兒園直接上二年級的，也沒上六年級，確實和你同屆。」

「這麼聰明啊，那你怎麼不去一高？」

「離家遠，六高近！」

看來不是因為自己才去六高，江秀鬆了口氣，不再說話，專心走路。

可喬翠又好奇的問江秀：「唉，你昨天可是和三個女生一起出去，那個是我嫂子？」

「什麼嫂子，小丫頭懂什麼？」

「呵呵，是你不懂吧，你們男生都是木頭腦袋，我初中就有喜歡的人了，可惜他不上學了，以後也沒機會見面了。」

「真的？」江秀有點不信，他一直覺得同齡的同學都很幼稚的。

「當然，我們女生也許學習差，但是在感情方面可比你們懂得多，你可不要腳踏兩隻船，要不我肯定不認你這哥哥！」

「放心，不會的，我只想上大學，可沒心情談戀愛，你也是，好好學習。」

「不用你操心，我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的！」

喬翠就在隔壁班，不同於江秀在昨天之前不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她可一直知道自己這個哥哥，所以才會知道昨天江秀和夢迪三人一起出去玩。

「昨天是你帶媽去姐姐家的？」

「是啊，媽媽可不敢認你！」

妹妹這麼一說，江秀又有了疑惑，為什麼不敢認，僅僅是因為死去舅舅的意願嗎？

一定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原因。

他已經不是過去的天真孩子，一諾千金，有人遵守也只是因為違背諾言的代價更大，現在舅舅已經去世了，她怎麼可能對一個死人守諾？

周末很快過去，，在周一的晚飯時間，王丹竟然又過來找江秀了。

高中一樣有食堂，但是學校在縣城中心，所以不可能封閉，也就允許學生去校外吃飯的，兩人一起去校外吃飯。

吃飯時一切正常，兩人都不是有錢人，平分了飯錢。

吃完飯後，剛進校門，王丹忽然問江秀：「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她知道江秀是聰明人，不可能看不出自己的情感，初中和他一起學習到深夜，更是為了他改變志願來六高，就是傻子也懂自己的意思。

可他今天一起吃飯不情不願，而且還是以前的分開付錢。

就是他沒錢，也可以先一起付，輪流來啊，這明顯是不想和自己在一起。

江秀沒有猶豫馬上開口：「不是，我們還小，等你考上大學，我肯定追你！」

可是王丹有點不滿這答案：「我怎麼聽說你喜歡我姑姑，不可能和我在一起？」

「誰和你說的？」

這話江秀只和馬曉惠說過，她認為王丹是情敵，顯然不可能告訴她。

「你姐姐啊，她可是支持我們在一起的，你叔叔不是也說學校的感情才最純真嗎，你這樣兩個都拒絕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丹不傻，她是從她姑姑口中知道這些的，但是她清楚的知道真要說開，兩人就絕無可能，但是這樣一說，江秀肯定不會承認。

「我那是騙馬曉惠的，想讓她好好學習，她是我們的好朋友，你們關係也不錯，我不想因為我，讓你們關係鬧翻。」

「現在馬曉惠不在這學校，我們這樣在一起對她不公平，這樣，你要是成績能比我高，或者考上軍校，我就和你在一起。」

「行。」

王丹答應了，但是快到教室時，又問了一句：「我和她你究竟喜歡誰？」

江秀猶豫了一會說：「都喜歡！」

「混蛋！」

旁邊剛好是喬翠路過，聞言馬上贊同：「說的沒錯，他昨晚在我家住呢！」

夢迪和這個愛學習的表妹關係不好，所以王丹不認識喬翠，聽到這話傷心的跑開了。

江秀想解釋，可是張張嘴，沒開口，他是懂感情，但是真不想談，他想上大學，不想早戀影響學習。

「你怎麼回來這麼早？」

「不回來這麼早，怎麼看到這出好戲，看來哥哥你是喜歡那個戴眼鏡的女生？」

「小丫頭懂什麼，回去好好學習！」

江秀可不想和妹妹談這些，回教室寫作業去了。

可是怎麼也靜不下心來，滿腦子都是王丹哭泣的樣子，還有當初馬曉惠淚眼婆娑的容顏。

李冬直到晚自習快開始才回來，江秀給他讓位置時，發下他咯吱窩裡藏的有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

兩人同桌一星期，已經混熟了，江秀沒有客氣，直接伸手搶了過來。

「手電筒啊！」

「手電筒那有這麼小，這還有充電的地方！」

「你就當它是能充電的手電筒，晚上用來看書的！」

宿舍晚上會熄燈，江秀和李冬不是一個宿舍，不知道這情況。

「上課也沒見你這麼用功，晚自習后都九點半了，這時候加班加點看書幹什麼？」

「你呀，枉你這麼聰明，不懂了吧，課外書啊，借你一本看看，晚自習前還能看一會！」

江秀接過書本一看，名字很奇葩，什麼雞皮疙瘩系列。

這是一本恐怖小說，就是在學生無數的教室中，江秀依然看的起雞皮疙瘩，真的很恐怖。

「你，大晚上敢看這？」

「當然不敢，晚上有晚上看的書，就不給你看了，免得教壞你！」

李冬猥瑣的笑了笑。

江秀這下懂了，不就是那些有色小說，他才不會看，要看去看語音老師多好。

雖然不贊同，可是李冬這行為給江秀提了個醒，他可是要當作家的，不看課外書怎麼行？

「你在那借的書，下次帶我一起去！」

「行，晚自習一起去，我正要還書呢。」

晚自習后，兩人來到附近的一個書屋，整個屋子都是書。

「這裡一般書押金五元，新書十元，丟書想再借就要賠十五，不過你一次押五十就可以辦會員，不要押金，丟書再抵，一本書一天一毛錢。」

江秀不僅有父母給的錢，還有乾媽給的錢，五十塊錢是小意思，很快付了五十塊押金，租了四本書。

李冬看看江秀租的書，再在看看自己的，忽然有點慚愧。

江秀的四本書是四大名著，而他看的是什麼壞蛋是怎麼樣煉成的！

四大名著內容可不少，江秀超過半個月都沒看完，不得不再去重新借了一遍，那裡還真沒有看名著的人，沒人和他搶。

要當作家，不僅要看，還要寫，江秀也試著寫，可惜交上去語文老師都是兩個字評語，跑題。

高中作文，只能寫散文，議論文的，什麼詩歌，小說，都不適合考試要求。

又一個周末，江秀主動去找王丹。

這丫頭後來通過姐姐知道自己誤會了，但是自己確實被江秀拒絕了，就沒有再找江秀一次，但是江秀找來，還是想出來見見的。

「你還和你姑姑有聯繫吧，能不能幫忙把這給她，讓她給我改改，指出我那裡寫的有問題？」

江秀遞過去了一個日記本，不是他的日記，而是他抽空寫的文章。

「我能先看看嗎？」

不是找自己，王丹有點不樂意，怕是給姑姑的情書，提了個要求。

「可以。」

「那好吧，還有，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姑姑也來城裡了！」

「她調城裡了？」

「沒有，想調城裡的老師太多了，姑姑和白老師他們準備來城裡開補習班，不當在編老師了！」

在編老師是不允許開補習班的。

可是不在編老師要開補習班，一樣要被教育部管的，手續很不好辦，更重要的是，不一定有人上，也不一定賺錢。

家長是捨得給孩子花錢，但是也不會花冤枉錢，教不出成績，沒有家長願意掏錢的，就是掏了，也會告這些老師的。

「能帶我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姑姑也對你念念不忘呢，不過我要先和姑姑說下，你明天再去！」

王丹到沒拒絕，她覺得自己的情敵只是馬曉惠，自己姑姑比兩人大十幾歲，等自己長大，和姑姑一樣漂亮，他肯定會回心轉意的。

兩個老師的補習班，在新開的六小附近，隨著出門打工的人增多，好多家長都沒法陪著孩子上學，只能送到城裡上學。

可是不是所有人城裡都有親戚的，於是只能給孩子找住的宿舍。

那附近的補習班就成了最好的選擇，有老師照看孩子，家長也放心。

甚至這都不能算補習班了，而是托教，算是孩子們的第二個家。

周末，小學生是會回家住的，托教部沒多少人。

江秀在這不僅見到了白老師，還見到了當初的音樂老師，還有王友輝，甚至這托教部就是王友輝牽頭建立的。

「班主任好！」

王友輝教學不稱職，做班主任也不稱職，但是他做這什麼托教部老師，非常稱職，他也從來沒把江秀當敵人，只是小江秀自以為事罷了。

「我可不敢當，你這是考上秀才了啊！」

「是啊，現在你懂得估計比我們都多了！」音樂老師也發出感嘆，他們都是讀完初中讀的師範，沒機會讀高中的。

見過兩位男老師，江秀才終於見到語音老師。

不同於兩位男老師在聊天打屁，這兩位似乎還在努力學習，她們學歷高不是沒道理的。

「小鬼頭來了啊，你們聊，我去做飯！」

「語音老師，你在看什麼啊？」

「看你寫的東西啊，錯別字連篇，你物理那麼好，怎麼會想寫作呢？」

江秀的理想在初中時可沒和她說，所以語音老師不知道。

「我，我有點怕死，想記下所有的一切，這樣就是死了，也不會無聲無息！」以前江秀這理想還只是萌芽，但是看了舅舅的日記，他的理想前所未有的堅定。

要是舅舅不會寫東西，他的死就真的無聲無息了，完全不可能讓江秀這個親生兒子知道當年真相。

「嘻嘻，怕死，看不出來啊，你不是一直天不怕地不怕嗎，行，記住這個地址，以後給我寫信就行。」

「可這本子信封裝不下啊？」

「你傻啊，不會少寫點拿來，光寫多是沒用的，你這些大部分是流水賬，狗屁不通，我都不想改，剛你來才做做樣子的。」

「啊，那你現在改變主意了？」

「對，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有夢想，我怎麼會不支持你呢，加油！」

江秀沒有留下吃飯，妹妹她們還在等著他呢。

王丹出門相送。

「江秀，住宿舍沒地方晾衣服，托教部有好多床的，你晚上住這吧！」

「不了，我在城裡有洗衣服的地方。」

「要是我姑姑留你，你是不是就留下了？」

再次被拒絕，王丹有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