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個清楚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范夫人驚恐不安地道。
「婆婆,媳婦都說過了,只想當個明白鬼,想要知道為什麼?」宛娘緊緊地盯著范夫人道,又往前走幾步。
「好,好,你別過來,我告訴你。」范夫人忙點頭說道。
然後范夫人顫顫微微的說道:「生欣兒的那一年,瀚正剛述職回了京城,我們原本在江南好好的,可是回到京城就全變了。就是那一年,我懷著欣兒,他卻為了那個女人!我們開始爭吵,欣兒早產後來我也顧不上她,就把她送去了鄉下。"范夫人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那年萬嬤嬤來的范家,從此瀚正就平步青雲,但條件就是要幫萬嬤嬤收集一千個鬼童,我們要幫她去探聽哪家有婦人懷孕,哪家有小孩子降生,你那日衝進來正好撞見了她在做法,準備試試用鬼童吸取凡人的壽元,這事要是被傳出去,我們都要被抄家滅族的,萬嬤嬤說最穩妥的辦法就變成死人。」
范夫人抬起頭,哀求地說道:「宛娘,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
「那個女人?」宛娘輕聲地說道,」那個女人是誰?欣兒也算是你親生骨肉,為何你要對她如此不堪?」
「哎,欣兒是我們欠她的,頭幾年我恨她,覺得因為她才讓瀚正又把心思放在了那個女人身上,後來是因為不想她攪到這裡來。」范夫人嘆口氣,滿面愁容道,」要不是陳家那個丫頭多管閑事!」
「到底公公和那個女人發生了什麼事?」宛娘追問道。
范夫人突然滿臉恨意地說:「他們做出那些不知羞恥的事情,卻偏偏連累我們。他們!」突然就嘎然而止,只見范夫人立在屋中,怒目圓睜,一眨不眨,雙腳直立,站著一動不動,好象被人點中了穴道,又好象化成了一塊石頭。
「婆婆?」宛娘忙急步上前,抬手摸了摸范夫人的脖子和鼻息,猛得將手收了回來。
輕聲喚道,「你們都出來吧。」
只見兩個人影從屏風後面和床后鑽了出來,定睛一看原來是范疆和扣兒,宛娘對著范疆說道:」你母親突然心血阻滯,已經沒有了呼吸,你可自己去看看。」這時宛娘的聲音儼然就是殷蝶。
殷蝶急步走到窗邊掀起了帘子,只見范夫人站在那裡,臉色已變成了暗青色。
「啊「,扣兒驚叫一聲,」她!她怎麼死了。」
「母親?!母親「范疆也撲到范夫人身邊,搖了搖她的身子,范夫人依然身體僵硬地立在原地。
「這!少奶奶,這要如何是好?「扣兒退到殷蝶的身邊問道。
「范大少爺,你母親的話你也聽到了,相信你也明白你母親的死與我無關,范夫人的死希望你可以儘快找人驗屍,特別是看看心臟和腦內。」殷蝶對著扶屍痛哭的范疆道。
「姜少夫人,此事我明白,你們還是快些離開吧,我一定會想辦法查個清楚的。」范疆一邊用袖子擦著眼角一邊哽咽地說道。
殷蝶把頭髮撒開,簡單用細帶扎了起來,披了件黑色的披風,拉開了屋門,只見靈彩站在房外,那個范夫人帶來的丫環正昏睡在門邊。
「少奶奶,奴婢看了下,四下沒有人了。」靈彩道。
「將這個丫頭抬進屋裡吧,呆在外面會凍壞了。」殷蝶說道。
靈彩和扣兒把那丫環抬進了屋裡,放在床上,之後主僕三人便匆忙下山,坐上馬車往城裡而去。
「少奶奶,是誰殺了范夫人?」扣兒心有餘悸地說道:」怎麼就這麼死?」
「應該是在她的腦子裡埋了什麼,她想要說出來什麼,卻突然就要了她的命。」殷蝶沉吟道。」只是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那現在怎麼辦,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扣兒問道。
「現在先不急著管她是誰,眼前的事得先解決了。」殷蝶從袖子里拿出了那個小瓶子看了看,抬頭對靈彩說道:,」靈彩,我有件事要你去辦。」
寺廟裡的主持也慌忙趕了過來,看著這一院慌亂不知所措的范府眾人,道了句:」阿彌陀佛。」
范疆神色凄然地正在整理范夫人的遺體,見到主持,便起身迎了上來。
「范施主,不知范夫人這是發生了何事?」主持忙問道。
「在下也不得而知,在下來接家母就發現她變成了這樣。」范疆掩面而泣。」不知是誰如此歹毒,殘害家母。」
「范施主還請節哀,本院從未發生過如此惡劣之事,范施主可有懷疑之人?」主持望了望這間屋子。
「這屋子因為離大殿太遠,常年都沒有人住,不知范夫人何故會來這裡?」主持問道。
范疆望向那個跟在范夫人身邊的丫環。
暈倒的那個丫環忙說道:」夫人只說有人要見她,來到這夫人就自己推門進去了,奴婢只是在外面等著,也不知為何就暈了過去,醒來夫人就去了。」說完又開始嚶嚶地哭了起來。
「今日廟裡可有何可疑之人?」主持問著身後跟著的幾個沙彌。
「稟主持,小僧今早在殿前掃地時,有一丫環模樣的施主來問范夫人有沒有來,與她同路的是一位穿著華麗的小婦人。」一個沙彌說道。
「這個小婦人,你可有見過?」主持問道。
「我見過,她是來見我的。」只聽背後穿來了方丈沉穩老邁的聲音。
一眾人忙回身給方丈行禮,「師傅,你怎麼來了。」主持忙道。
"我聽聞出了事,便來瞧瞧。」方丈說道,一路走到了范夫人的棺木前,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願施主能放下嗔怨,贖卻罪孽,重返極樂。」
又轉身看向范疆道:」范施主,節哀,是非因果皆有因由,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可惜世人總是不願相信,范施主你可明白?」
「在下多謝方丈指點,范疆自當緊記。」范疆拱手道。
方丈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這時,只見一個男子帶著幾個小廝快步走了進來,看見范疆,急聲喝道:」江兒,這到底怎麼回事?」
范疆轉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父親,范瀚正來了。
「父親。」范疆又把剛才的一番話重說了一遍。
「這廟裡就這般大,進進出出也就這些人,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線索?」范瀚正大聲說道。」我走之前見過姜少夫人,她難道不可疑?」
「方丈說姜少夫人是來找他的。」范疆看著他父親說道,心裡突然湧起范夫人死前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