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丫鬟

朱嬤嬤聽了便笑起來，朝左右打趣道：「原來二小姐是護妹心切，看來二小姐誤會了。」她說完，看來眼她身邊的另外一個嬤子，那嬤子從側部走出來，手裡還端著一筐藥材。

朱嬤嬤站在一旁，「看看，這些都是上好的補藥，二小姐別不識好人心。」

秦煥警惕的看了她一眼，上前去將那嬤子葯框里的藥材審視一遍，又拿起來聞了聞。

看起來確實無異。

朱嬤嬤看秦煥這麼警惕，略微嘲諷的說：「二小姐這麼緊張幹什麼，你現在是皇後面前的紅人兒，府中上下誰敢得罪您啊。」

朱嬤嬤陰陽怪氣的語調讓秦煥聽了由為不爽，她哼聲笑了聲，將手上藥材丟回葯框里，反問道：「母親讓你來的？」

「呦，二小姐當真聰慧。」朱嬤嬤笑得雙眼都眯成了縫，但秦煥看著她笑，卻總覺得渾身不舒服，只想快些打發走她。

「替我謝過母親，你們可以走了。」秦煥皺著眉頭，毫不客氣的下了逐令，但這朱嬤嬤好似沒聽到似的，站在原地不動，秦煥見狀不耐煩的說：「還有什麼事？」

朱嬤嬤道：「這不，今日老爺訓斥了主母照顧不周，主母自然要根多思多慮一點。」她說著笑嘻嘻的指了下她身後三人，彎腰笑道：「夫人這回特意挑了幾個做事的好手，給您送過來，這幾個，都是夫人還未曾用過的。」

秦煥掃了眼她身後的三人，她根本不相信高氏會這麼好心，以高氏的心性，別說只是被秦鎮北說了一通，就算是皇后當面訓斥一番，她也未必會對她秦煥有好心。

秦煥冷聲道：「藥材替我謝過母親，下人就不用了，我自己應付得來。」

朱嬤嬤似乎算準了她會這樣說，於是不慌不亂的回答道：「您是秦府的小姐，這些事情，哪能讓您做，若是老爺知道了，恐怕又要責備夫人了，到時候，夫人也會責怪他們幾個照顧不周。」

在朱嬤嬤身後的兩個丫鬟，年紀看上去和秦深差不多大，生得也瘦弱，一聽會被責罰，眼裡的淚水都包不住了。

秦煥掃了朱嬤嬤一眼，「你這算是威脅？」

「老奴哪敢。」朱嬤嬤依然笑著。

高氏一向不怎麼把下人當人看，她對付府中家奴婢子的手段，秦煥也不是不知道。

或許是那兩個丫鬟，年紀身形，都和秦深有些相仿，秦煥也不願意就這樣把她們交到高氏手裡。

高氏想這麼一出來，她倒也想看看，高氏還能有什麼手段，能搞出什麼幺蛾子。

她看向朱嬤嬤道：「既然如此，那便留下吧，朱嬤嬤你可以走了。」

朱嬤嬤這才對人一鞠躬，笑道：「老奴告退。」

等到朱嬤嬤退下，秦煥才重新打量了眼前三人，兩個小丫鬟身上背著包裹，嬤子手上也端著葯框，便道：「先去把側房把東西放下，然後到正院房內來見我。」

三人應了聲就下去了，秦煥轉身快步回去，加緊將冰火草最後一點處理工序完，放到藥罐里藏起來。

側房一角，扎著雙柳髻的丫鬟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悄摸著從側房后的窗戶翻了出去，那丫鬟左右四顧無人，貓著身子走到秦煥房間後面，從懷中拿出一個軋好的小人，小人背面貼著張紙，上頭規規矩矩的寫了什麼。

這小丫鬟動作的麻利在柳樹下刨了一個坑，將懷中的小人埋在了柳樹下。

做完后警惕的看了四周並無人發現，才快步的回到了房內，隨著另一人一起往後院走去。

秦煥將藥材收拾齊了，喚來冬末。她們姐妹之間和冬末雖有主僕之分，但也有姐妹之情，府中的下人，現在除了冬末，秦煥沒一個可信的。那三人又是高氏指派來的，就算是無辜可憐之輩，她也信不得她們。

冬末今日著了身青綠色的碎花長衣，上衣下裳是一體裁的，雖說不上精緻，但卻也落落大方。

待到三人來了，依次跪下行禮，冬末才好生打量了一番，隨後搖了搖頭。

冬末在秦府的日子比秦煥和秦姝還久一些，原先是服侍母親的，故而見過的高氏身邊的人也要多一些，見她搖頭，秦煥便知她也未見過這幾人。

秦煥不說話，手上捧著茶，悠悠的用茶蓋拂去茶麵上熱氣，房間里一時寂靜了下來，跪著這幾人連大氣也不敢出，秦煥都明顯聽出他們在剋制自己的呼吸。

其實這出，是在她見過兩次皇後娘娘后得出的，身為主位，在下人面前，說話比不說話要讓她們惶恐得多。

秦煥垂眸掃了一眼，跪著的人，額頭貼著地面，一動不敢動，這寂靜的氣氛甚是逼人，一個丫鬟許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甚在微微發抖。

秦煥拂熱氣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喝了一口茶，「起來吧。」冬末看這三人被嚇著了，也盈盈笑道：「倒也不用緊張，我們姑娘是個好人。」

三人諾諾的站起來，始終低著頭，秦煥便道：「都將頭抬起來。」三人依言將頭抬起。

年紀稍長的嬤子，看起來三十上下，面容精瘦，看上去很淳樸伶俐，像是鄉下做農活的婦人，另外兩個丫鬟，瞧著和秦深差不多大，約莫十三四歲，模樣生的規矩，只是身形稍瘦削了些。

「你們都叫什麼名字？」秦煥問。

那嬤子小心答道：「回姑娘，我們還未有名，朱嬤嬤說，要待姑娘賜名。」

秦煥捻著茶碗的邊緣，瞧了這三人一眼，又看向冬末，隨後才向那兩個丫鬟緩聲說道：「我的院里有我的規矩，冬末比你們都來得早，日後也要聽她安排，要喚她聲姐姐，明白嗎？」

兩個小丫鬟剛剛大抵是被嚇著了，現下說話的聲音都小了幾分，細聲道：「奴婢明白。」

秦煥點點頭，道：「那賜你們二人，夏初，秋落之名。」

二人恭聲應了，秦煥才看向候在一旁的嬤嬤，笑道：「嬤嬤年長，便以姓相稱即可，嬤嬤姓什麼？」

嬤嬤有些不安攥緊衣袖，在府中，只有大嬤嬤能以姓相稱，雖然她現在是秦煥院里唯一的嬤嬤，但…嬤嬤略思索一番，咬了咬牙，回道：「老奴姓林。」

「那以後便叫你林嬤嬤了。」秦煥笑著說道，隨後給冬末使了一個眼色，冬末會意，拿出一個朱漆木盒來，裡頭是兩隻玉釵，和一對玉鐲子，冬末一一將其賞了下去。

「我用人，只講究一個忠字，為奴若忠，賞賜自然是少不了的，在我名下當差，這些算是些小恩賞，日後你們若能立功，身份，地位，賞銀，都是少不了的。」秦煥話鋒一轉，眼色一凌：「不過，若是讓我發現，有人做了背主欺上之事，到時候在脖子上，留下碗口那麼大個疤，可就全都是咎由自取了。」

夏初和秋落要稚嫩一些，險些被秦煥的氣勢嚇得摔了玉釵。

兩人忙將玉釵握緊，唯唯諾諾的答道：「是。」

秦煥點點頭，揮揮手吩咐道：「你們要做的事情，冬末會交代。還有，若非得我允許，你們，不得靠近我和三小姐的房間，也不可靠近葯蘆。」

「是。。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