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容池抓住他的衣袖，裝作害怕。

雲聖堯拍拍他的腦袋安慰，冷聲說道：「進來。」

程音淮推門而進，見到裡面的場景直接呆愣住，手握住門板不知道該不該動作。

「大師兄你怎麼不動了？」術一一把推開程音淮自己闖了進去。

只見屋內桌前正纏綿著一對身影。身材纖細的紅衣少年背對著他們，腦袋埋在比他高大一圈的黑衣男人身上。少年兩隻手用力抓住男人衣袖，能看到上面泛起青白的骨節，口中還在小聲嗚咽，像只被舔舐著皮毛的小獸。

這裡是瑤天仙境，用來幹什麼的大家都知道。可是他們之前查人的時候也沒有人這麼大膽，猝不及防看到這一幕，這群弟子各個面紅耳赤。

容池故意又蹭了蹭，感受著雲聖堯僵硬的身體，嘴角露出微笑。

術一回神，一想到能在這幹事的人的身份，他臉上帶上鄙夷：「呸，不要臉。年紀輕輕幹什麼不好，偏要出來賣身體。」

程音淮皺眉，正要呵斥，卻有人比他速度還快。

雲聖堯腰間長刀飛起，快如閃電撞向術一胸膛。術一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胸口一痛便倒飛出去，重重摔到地面之上，歪著腦袋吐出一口鮮血。

「別鬧。」雲聖堯按住少年腦袋，正面看向劍閣弟子。

程音淮看見他的臉，頭皮瞬間發麻，連聲告退：「不知是前輩，弟子叨擾了，這就帶人離開。」

說完，也不管躺在地上撒潑打滾讓給他報仇的術一，帶著弟子連忙撤出了屋子。

吩咐其他人去檢查別的院子，程音淮這才從剛才的衝擊畫面中回過神。

沒想到他這麼不走運，屋子裡的居然就是傳說中到達瑤天仙境的雲聖堯。要知道為了避免各派弟子不小心惹上這位，平時都會用留影之術讓他們記住雲聖堯的面貌。

旁邊還上書一行大字：警惕，見到此人趕緊逃開。

也就術一平時不學無術，仗著自己父親是劍閣長老無法無天，居然連這位都沒有認出來。

不過那位傳說中的天才居然也會來這種場所尋歡作樂嗎？想到傳說中光風霽月的雲聖堯，再聯繫今天的畫面，程音淮惋惜一嘆。

心魔真實害人不淺，竟然害得修真界奇才淪落至此。

「你不去辦事在這裡發什麼呆？」面容清麗的少女冷聲詢問。

程音淮恍惚了片刻，認出眼前人是雲階月地的大師姐，連忙擺手：「沒什麼，就在想事情？」

「想事情？」喻辛雨狐疑掃過他通紅的耳朵，聯想到這人老古板的性格，質疑，「聽說你們弟子在上三天遇到了硬茬？」

「你怎麼知道？」說完程音淮就了解原因了。這個術一，平時鬧事不安分也就算了，這會居然將事情鬧得人眾皆知。

看他這模樣就知道有問題，喻辛雨確定了猜想，向著雲聖堯他們房間走去。

「別去！」程音淮迅速拽住她的胳膊，對上少女不善的面容，想到她不喜歡與男人親近的性格，連忙放開解釋，「先跟我去找各位掌門，那位我們很難得罪。」

喻辛雨不理會，扯自己手腕。

程音淮就知道她不信，急中生智結結巴巴說道：「你……你就不怕給宋掌教惹麻煩？」

師父是喻辛雨的命門，她掙扎動作停了下來，說道：「希望你沒騙我。」

外面的吵鬧的動靜逐漸消失，雲聖堯抓住容池衣領把人丟了下去：「還不下來？」

如果沒有看到雲聖堯耳邊的紅色，容池還真以為自己被嫌棄了。

他紅著臉頰，假裝害羞比劃：「剛才那樣，沒關係嗎？」

雲聖堯剛才撫摸少年腰身的手指，如夢初醒：「別怕，他們不會帶你回去的。」

容池重重點頭，笑了起來：「我相信你。」

看著他的笑容，雲聖堯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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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音淮找各大掌門前，先讓弟子把外面亂吵亂叫控訴自己不幫忙的術一抓了回去，這才去見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眾人。

「你說你碰見了雲聖堯？」謝夢橋神色古怪揪了一把自己的鬍子，「還看見他和一個人抱在一起，行……那等事情？」

程音淮點頭速度都比平時快了兩分。

在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那可是雲聖堯，家人死了就冷心冷肺的雲聖堯，他居然找了個瑤天仙境的「仙子」開始尋歡作樂，這震驚程度不亞於第二天修真界就要毀滅了。

晏淮一喃喃：「這瑤天仙境的人真這麼奇特？」

宋音華狠狠剜了他一眼，晏淮一立即閉嘴。

宋音華說道：「我倒是覺得這其中肯定有詐，不如去看看那能迷倒了雲聖堯的人究竟有多厲害，要是雲聖堯真那麼喜歡他，正好讓他勸雲聖堯與我們一齊抵禦修真界的危機。」

「這樣不妥。」謝夢橋搖頭不贊同，「他不喜歡人太多，這樣吧，我去交涉一番，看看他的目的，到時候再與大家討論。」

他一向靠譜，眾人也沒有什麼有異議的。

謝夢橋告別眾人，收起臉上第一人的穩重表情，愁眉苦臉嘆了口氣：「這讓我怎麼和星闌交代呢？」

懷著忐忑的心情，謝夢橋敲了雲聖堯的門。

「誰？」男子冷淡的聲音。

「是我，謝夢橋。」

半晌，屋門被人打開，雲聖堯冷臉站在屋內，掃了一眼確定外面沒什麼人之後，這才說道：「您進來吧。」

他讓開路，謝夢橋走進去，眼睛向屋內略微掃了一眼，尋找那個可能在的小情人。

桌前坐著一個紅衣少年，謝夢橋一看到他的臉，呼吸驟停，靈氣霎時間從周身四溢。

容池！他怎麼會在這裡！

「怎麼了，前輩？」雲聖堯懊惱之前為什麼沒有讓少年離開，過去拍了拍容池腦袋，親密說道，「你先去後面休息。」

容池乖乖點頭，沖著謝夢橋笑了一下，這才去了裡面。

謝夢橋被迎著坐了下來，半晌才神情恍惚說道：「剛剛那個少年……」

「是個身世可憐的孩子，不小心被賣到了這裡，等到完成我的任務，我就送他離開。」雲聖堯寒刀出鞘，撫摸刀身，話語中殺氣四溢。

謝夢橋更恍惚了。

不是啊，你醒醒，他就是你要殺的人！

雲聖堯收刀：「前輩看到他似乎很驚訝？」

「是……不是。」謝夢橋慌亂解釋，「只是今天有弟子說你和別人……我有些驚訝過來看看，沒想到卻是真的。」

雲聖堯也跟著略有些窘迫。本來只是不想更多人看到少年的臉，最後因為自己拖累他，卻不想反而被當做長輩的謝夢橋知曉了這件事情。

「我的身份特殊，要是被人知道他和我有牽連，恐怕我出事之後會有人找他的麻煩。」雲聖堯語氣逐漸溫柔，「我已經為他找好了去處，瑤天大會之後，若是有機會，還望前輩能幫我送他去那裡。」

容池心情複雜起來。

他躺在床上假裝休息，其實一直偷聽他們的對話。

原來前段時間雲聖堯忙了很久，除了躲著他，還去給他安排了後路。

「艹，我越來越可憐他了。」天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了髒話，「而且你就這麼肯定謝夢橋不會揭發你的身份？」

「當然不會，他是最想保護修真界平安的人，雲聖堯的性命同樣，這兩樣加在一起，他就和我是站在一條線上的。」容池努力忘掉剛才的對話，假裝淡定說道。只是隨意放在枕邊的手卻默默抓住了上面的邊角，把花紋都給揉皺了。

送走了謝夢橋，雲聖堯揉著額頭回來，這才說道：「你不用擔心剛才的人會將你的事情說出去，他是我的一個長輩，人很好，我已經拜託了他，等到瑤天大會結束便送你離開。」

容池抿唇：「那你呢？」

「我？」雲聖堯幫他捻好被角，「我若是無事，便會去找你。」

這話怎麼聽怎麼像flag，容池認真比劃：「我不想你受傷。」也不會讓你出事的。

雲聖堯只當他的話是玩笑，順從點頭以後，便去了外間。

容池抿唇，閉上眼睛假裝休息，腦海中和天道交流努力忘掉剛才的話題：「明天璇霄的心魔就要出問題了吧？」

「嗯。」天道說道，「你讓我盯著雲霄，好像她明天要做點小動作，好借著璇霄的手將你害死。」

「璇霄的心魔確實要解決，不過他的問題不破不立。至於雲霄……」容池嗤笑：「沒事，她沒什麼腦子，後天是花燈綻放的時候，正好用她支開宋音華。」

他可不想難得的休息時間遇到那位冷臉的掌教，那實在是太掃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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