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雀兒最後還是離開了，沒有了璇霄的庇佑，誰也不知道她的結局怎麼樣。

容池全程沒有阻攔。這件事情他確實是受害者，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是他開口說原諒雀兒。即便他並不生氣，只是有些失望。

「雀兒的事情是我的錯誤，你要是報復，我絕對不會阻攔，當然，我這裡有什麼，你也可以全部拿走。」璇霄心裡不好受，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看著雀兒離開的方向，卻還記得提醒他，「對了，你那個藥丸拿走吧，以後也盡量不要告訴別人你有這個能力。」

容池比劃：「藥丸你不用嗎？」

璇霄搖頭：「用不到了。」

用不了，什麼時候才會用不到？這話聽起來沒多大問題，細細琢磨卻有些自暴自棄。容池沒有怪她，也沒有拿藥丸，和她告別後就先與雲聖堯一起離開了。

現在的璇霄需要冷靜一下。

回去后，容池關上了窗戶，盯著自己抹了葯后完好無傷的手背發傻。他還是不懂，為什麼雲聖堯昨晚就忽然不理他了。

雲聖堯卻以為他被哄騙了還在傷心：「下次莫要隨便相信人了。」

容池歪腦袋，迷惑不解。

雲聖堯遲疑：「你不是因為雀兒背叛傷心？」

容池搖頭：「我們本來也沒有認識多長時間，璇霄對她很重要，為了璇霄做什麼都是有可能的，她在我心裡還沒有那麼重要的位置。」

雲聖堯想問他又如何看待璇霄，遲疑許久還是沒有問出這個感情偏向過於突出的問題。

「那你為何悶悶不樂？」

「我在想，你昨晚為什麼忽然不理我了。」

容池定定看著他想要個答案，結果雲聖堯被他看了許久沒有回答不說，腦袋忽然轉到一邊。陽光蔓延出的微粒中，容池勉勉強強看到了他已經藏起來的紅了一半的耳朵。

這是什麼毛病，不理會自己的原因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嗎？

容池開始繞著雲聖堯轉來轉去，他的臉轉到那邊容池就跟到那邊。

終於，雲聖堯受不了這麼幼稚的行為

事實真相是不能說出來的，他只能轉移話題：「你想知道璇霄的事情嗎？」

容池不鬧了，乖乖拎個小板凳坐在對面，等著雲聖堯解惑。他知道這幾個魔域對應的出了問題的人都是誰，也都知道他們的遭遇，但是更具體的，他們之所以會淪落到這個慘的原因，其實容池並沒有一個太清晰的分析。

他給的大多都是結果，然而世界早就已經補全了這些過程，至於天道這個小廢物，能力已經微乎其微了，讓它幫忙可能首先把自己給作沒了。

天道大怒：「你說誰小廢物？」

容池捧茶，淡定說道：「你啊。」

璇霄的事情，雲聖堯其實也並沒有了解太多的內情，但是當年這個事情鬧得太大，所以就算是他也有所耳聞。

「璇霄曾經是東洲白家家主的兒子，名為白流輕，他還有一個妹妹，名為白染希。」

容池早就知道這點，為了避免被懷疑，連忙裝作驚訝睜大眼睛：「白流輕？」

「對，白流輕，這是璇霄曾經的名字。」雲聖堯點頭，略有些驚訝反問，「你不奇怪他是男子？」

容池搖頭：「我和雀兒是平時伺候的人里離他最近的。」

得到了解釋，雲聖堯心裡反而更加吃味。

是的，吃味。

他也是剛剛才發現，從昨晚開始就不正常泛酸的心臟里究竟是個什麼情緒。

容池對於璇霄的照顧，與他的親近，都讓他在感情最混沌的時候有些不適。現今心情明朗，雲聖堯也稍稍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容池揪揪他的衣袖催促：「還有呢，其他的呢？」

雲聖堯心神微動，繼續講述。

白流輕與白染希是對龍鳳胎，然而他們的母親懷孕的時候，白家糟了敵人的襲擊，白流輕的母親不慎被下了毒藥，寒毒入體，白夫人耗費了許多的醫師精力才撿回了一條命，只是她的孩子卻也同樣危在旦夕。

這個時候有人便給白夫人一個提議，將毒素逼到一個孩子體內，保下另一個孩子。若是這樣還有一線生機，若是猶豫，恐怕兩個孩子都要出事。

被逼無奈之下，白家主終於做了選擇，那個承受了所有寒毒的孩子就是白流輕。

幸運的是他居然成功承受了毒素活了下來，因為他是極陰之體，一定程度上抵擋住了寒毒的入侵。不幸的是，這些寒毒依舊留存在他的身上。

兩個誕生下來的孩子命運完全不同。白染希白雪可愛，從小就是家裡的小公主，然而白流輕卻不一樣。毒素遍布全身，滿身爛瘡，即便白家人將伺候他的下人換了一波又一波，卻仍然免不了外人恐懼的眼神。後來白家求上了謝夢橋，謝夢橋以自身靈力逼出白流輕身上的毒素。不過這只是將一些不重要的毒素逼了出來，更多的卻已經與白流輕完完全全融合。在這之後，白流輕身上的爛瘡雖然沒了，臉上卻還是有一道道疤痕，看起來極為可怖。

容池情緒低沉：「他是因為這個生了心魔嗎？」

雲聖堯搖頭：「雖然命運不公，不過他家人對他還算愛護，白流輕原本只是心情偏激，孤僻。事情的轉折在白染希出事……」

事實上，作為承擔了毒素的那一方，白流輕不僅沒有恨白染希，這兄妹倆的感情反而很好。

白家並沒有隱瞞當初的選擇，也告訴了他們毒素的選擇是隨機的。白家主和白夫人因為愧疚，雖然會更照顧白流輕一點，卻不敢與他太過親近。

反倒是白染希，從小便極為懂事，知道哥哥幫自己承擔了毒素以後，有什麼好的都先想著白流輕。

雲聖堯語氣平靜：「謝前輩說，那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容池垂眸：「那後來呢？白染希去哪裡了？」

雲聖堯冷淡說道：「死了。」

白染希作為最愛白流輕的妹妹，自然不會只為白流輕提供情感上的關懷，事實上自從她懂事起，就一直在積極尋找治療白流輕的辦法。年僅十五歲，白染希就已經醫毒雙修，在這方面擁有的知識堪比幾百歲的老傢伙，同時，她積極與謝夢橋聯繫，找尋治療白流輕的辦法。

在兄妹倆17歲那年，終於，白染希找到了治療白流輕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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