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嘶……」容池沒忍住呼痛。
雲聖堯這才意識到自己下手重了，連忙放開右手去看他的手腕。原本的白皙手腕上現在一圈紅色，看著就異常刺眼。
「抱歉。」雲聖堯懊惱。
這麼一會，璇霄那邊已經有了變化。數道光芒從四面八方飛入蓮花燈盞，燈盞合起的花苞微微舒展開花瓣，燈芯的位置，一個小人從上面誕生。
那人長發披散，看起來只有一個模糊的虛影，然而仔細看去便會發現，無論身形還是裝扮，居然與平時模樣的璇霄差不多，只是璇霄的身形更加高挑一些。這個整體更為纖細一樣。
隨著小人的出現，花燈在璇霄手中升起，他小心地籠罩著那點燈芯，目光渴望而又愧疚。
台下諸人被陣法控制住，只能被迫看著璇霄的一舉一動，腦子裡滿是霧水。
璇霄像是怕嚇到小人一樣輕聲呼喚：「小染？」
燈芯化作的少女捧著心口，沒有絲毫反應。
「小染！」璇霄又呼喚了一句，卻還是換不來少女清醒。他赤紅著雙眼，直接割開自己的掌心。鮮血如水，直接沒過燈芯，染紅了少女虛白的影像。
璇霄卻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樣，雙眸由紅色轉為黑紅，看起來更為可怖。
太清凌絕奇卷忽然竄出幾根虛擬的鎖鏈鎖住了璇霄的胳膊腿彎，冷鐵的光澤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生寒意。
楚秋卿抿了口茶，動動耳朵：「有些不好。」
晏淮一啐道：「你說這話能不能放下你杯子，都不好了你還挺悠閑。」
璇霄完全沒有在意身上的變化。鮮血注入燈芯，血色少女的身體逐漸凝結，隱約已經能看出優秀的五官，然而再好看的人，若是全身通紅也就變得可怖起來。
血色少女睜開眼睛，一點點從燈盞上走了下來。原本只有手指大小的人開始變大，最後凝聚為只比璇霄矮了半個頭的少女。
「小染，去看看，誰是害了你的人。」璇霄神色溫柔，彷彿不是對著一個全身赤紅的不祥之物。
少女神情獃滯點點頭，向著下面的賓客席位飄去。
「別……別接近我啊，我根本不認識你。」最前方的賓客嚇得兩股顫顫，身體不能動兩隻眼睛都要飛出外面試圖遠離少女。
少女，也就是白染希的魂魄湊到他面前，血色雙眸直勾勾盯著快要嚇尿的男人半晌，晃晃腦袋，遠離這人開始走向下一個人。
男人鬆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而其他正在被接近的人已經開始緊張起來。
氣氛沉靜到近乎可怕。
今日賓客數百人，光是要觀察完這些人都要許久。少女走進一個人，繼而搖頭，被選中的人緊張后鬆了口氣，還未被選中的人則是心中忐忑。
這姑娘選人一看就是有規則的，按理來說他們不認識對方應該不害怕才是。可是舞台之上的璇霄隨著少女的搖頭表情越來越可怖了，一看就知道等會會有不好的情況。
到了這個時候，在場諸人心中不由得開始痛罵起容池。
搞得花里胡哨把它們全都引過來，結果現在璇霄發了神經，這就算了，明明身邊跟著一群大佬，結果現在居然沒一個人管他們的。
然而不管他們怎麼罵容池，那種煎熬依舊在繼續。
少女查完下面的額普通賓客，開始向著包間走去。
直到現在，查了這麼多人也沒見她點過頭，顯然是還沒有找到那個人。
雲聖堯早就已經坐了回去。
殺死容池的事情不急，他暫時就不打擾璇霄了。
無法解脫的痛苦只有他們這種人才會清楚，那是一種怎樣悲哀的感受。
很快，少女走到了容池他們這個包間。隨著魂魄接近，容池能明顯感到屋子裡的氣溫逐漸下降起來。
雲聖堯塞了塊玉石到他手裡，溫潤的觸感很快便驅散了周身的寒意。
這陣法也就能控制住下面那群人，容池沾了雲聖堯的光，也不用故意裝作行動力被控制。
在這一方面，雲聖堯總是很心細。就是這些小細節，總是能讓容池想起設置雲聖堯這個角色的初衷。
神情恍惚了片刻，容池再醒神抬頭一看，一雙血紅雙眸直勾勾盯著他。無機質的冷淡彷彿下一秒就要舔舐他的脖頸。
猝不及防受了這麼一下，容池手一抖，手中的玉石差點就這麼掉了下去。
這也太嚇人了。經常這麼來他這心臟可受不了。
不過這麼一湊近，容池也能看清楚少女的模樣了。白染希和璇霄的相似其實並不在面貌上，而是那種情態。
確定這個房間沒有要找的人以後，白染希就抽身離開了，一點都不留戀。
很快，白染希檢查完所有的賓客，回到璇霄身邊搖了搖頭。
璇霄不敢置信：「為什麼會沒有？」
這結果容池也看到了，用手比劃：「會不會那個人修為不夠，沒資格進來？」
雲聖堯搖頭：「當初依靠白染希身上的痕迹，謝前輩與一眾人推斷出兇手最起碼都有築基大圓滿的修為，否則白染希不會毫無還手之力。」這麼多年，那些人也該到了金丹才是。
這次能來到瑤天仙境的客人，很多都是光顧過這裡又或者為了容池來的人，怎麼說也能把那群人囊括進去。
現今白染希卻一個都沒有指認，要麼就是兇手早已死亡，要麼就是對方知道了璇霄的意圖，估計沒有來。
台上的璇霄也意識到了這點，呆站著喃喃自語：「為什麼會找不到了，我謀劃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
「艹，老子忍不下去了。」有人受不了這一個多時辰的折磨，沖著包間大罵道，「容池，你不是創造了我們嗎，究竟什麼人害得他你不清楚？」
容池內心小聲逼逼：「這大兄弟不講武德，我那書也就寫了幾十萬字，他當我皇帝的起居郎呢，事無巨細都得給你寫上去。還不止一個皇帝。」
天道翻白眼：「還不是你的爛攤子。」
這人的問話自然沒有人應答，璇霄卻是被提醒了，如同找到了目標。
他如今已經心魔徹底入體，滿腦子除了容池知道誰害死白染希之外再想不了其他。
璇霄飛向假容池的包間。身後鎖鏈輕響幾聲，從四面八方飛來數道白光，直接鎖向他的胳膊，腳腕。驟然一拉，璇霄飛到一半從天空掉落，砸入人群之中。
「陣法反噬開始了。」楚秋卿放下茶杯，眉頭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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