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九章. 劉松山

二百五十九章.劉松山

堡壘上的回匪，見清兵推著三門大炮進前，火槍土炮一個勁兒的往下轟，但是那火槍根本打不到，土炮打出的鐵砂也遠遠的就落了地，陳逸傑不緊不慢的看著手下安排好炮位，只是叫機槍隨時準備。這時候要是回匪聰明點，大舉出堡，他倒是有點擔心，少不得幾挺機槍要打壞幾根槍管了。

回匪沒有出來，炮位準備完畢，裝彈，瞄準。擊發，「轟……轟轟」「哐……哐哐」硝煙散出，堡壘厚實的堅牆頓時出現三個大坑。

「放！轟……哐……」炮擊在繼續，眼見得城牆大塊的土石崩塌飛散，還有隨著跌落城下的回匪，也有幾炮打進了堡壘，在裡面炸開。堡壘裡面人心惶惶，這聲音有點嚇人，震得腳下的土地直顫，城裡面不知道牆壘的損壞程度，只是看著那邊的城牆上大團的黑煙，和一陣陣的呼喊。不時落進來的炮彈砸得不是房倒屋塌，就是直接打進人群，淌出一溜血衚衕。

一頓實心彈，把牆壘打塌了半面，陳逸傑叫調來了他的開花彈，這可是觸發引信的開花彈，他手裡沒幾顆。叮囑炮手：「用心打！」

炮手呼呼地搖著高低機手柄，盯著標尺把炮口校準，肌肉賁張的彈藥手捧雞蛋似的捧著這枚開花彈，腳底下小弓步往前一跨，「哐?」推進炮膛，副炮手咔楞一關炮閂，旁邊炮長一聲喊：「放！」「轟！日……」

所有的眼睛都盯著遠處的城牆，「轟！」這東西就是好用，一下子就扎進土石牆裡，一聲巨響，整個一個大黑窟窿，陳逸傑大笑：「接著來！」

三輪炮過後，就轟塌壘壁。

「牆塌了！」堡壘裡外都再喊，裡面的回匪成群結隊的湧向缺口，準備死拼。陳逸傑把手往下一按，止住躍躍欲試的步營營官：「火箭彈！覆蓋缺口！」

「是！」嘶嘶的火箭彈拉開了一張火網，夾雜著燃燒彈爆炸彈，整個覆蓋缺口周圍上下內外，火箭彈直接落進人群，血肉橫飛，扎進城牆，燃起大片火焰，鑽進民宅，轟然炸開，煙火瀰漫。大股前來增援的回匪斃命，殘缺不全的屍體，焦黑猙獰層層疊疊的堵滿了豁口。

堡裡面已經大亂，不少人家開始舉家上吊投井，城破了，堡壘就完了，人也活不了了。清兵沿著街筒子開始屠城……怪誰呢？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的道理還時興吧？

平常時候，你就事兒了吧唧的不吃這不吃那，隨便說句什麼就覺得罵了自己祖宗八輩似的，好像全世界人都欠你們八百吊錢似的，覺得信了什麼魔教鬼頭就可以無法無天？就該早早的想著這時候。

另一處堡壘的攻擊，則派遣短炸炮助攻，清兵強攻登城，炮營以榴彈炮轟塌堡門，再用短炸炮吊擊旁邊寨壘上的回匪，趕來增援的回匪被炸死很多，無法靠近。清兵殺盡殘兵，一舉登城，回匪潰敗。

一連攻破回匪的五座堅寨。堡寨全被攻破。劉松山留下部隊駐守。

由於秦渠決口，王家高樓等六座寨堡，成為河西運道的必經之地。秦渠水溢影響到劉松山所部的糧食運輸，來自黃河以西的運糧隊都要繞道而行。王家樓和張家灘擋住了運糧隊的道路。劉松山命令劉錦棠率部將這兩處攻佔。

10月22日，劉錦棠所部乘夜襲擊，攻破王家高樓堡寨，又北行八里，抵達張家灘。

話分兩頭。馬化?在派人參見劉松山時，暗中派出部屬馬萬春，指揮陝西回匪楊文治、禹得彥等部再次攻擊固原境內的三營。

雷正綰、簡敬臨、周蘭亭各部剛剛擊敗黑城子的綠林軍，於10月12日在頭營合兵迎擊回匪，將回匪擊退，追到何家溝，斬殺楊文治。

第二天，乘勝攻破李旺堡。預望城和半形城的甘肅回匪為之震動，向清軍請降。陝西回匪的各位首領，暗中約定所部，從鹽茶廳西奔長流水、打拉城，企圖前往會寧與安定，與河州的回匪會師。

左宗棠令黃鼎和馬德順所部從黑城跟蹤追擊。兩支部隊於10月18日冒雪行軍，於10月20日黃鼎和馬德順率騎兵越過鹽茶廳，追到西安堡。見堡寨上空仍有炊煙，知道回匪離去不久。

馬德順率領騎兵急追四十里，在西安堡追上了回匪。停馬四望，只見前面是一片平川，布滿了帳篷。回匪在平川上架設帳篷，延伸幾十里。

回匪沒料到湘軍這麼快追來，驚嚇之下，婦女和小孩號哭奔逃。黃鼎和馬德順的騎兵馳入帳篷群內，一通砍殺，大破回匪，追過黃家園，回匪潰不成軍。馬德順所部斬殺五六百人，黃鼎所部和呼敦的騎兵追到，又殺一千人。

馬德順率輕騎觀察地勢，遭遇埋伏，受傷陣亡，哨官張顯揚同時斃命。

10月22日，黃鼎兼統馬德順所部，火速奔赴打拉城。從寧安撤出的回匪已經入城防禦。黃鼎所部呼喊攻城，殺傷甚多。回匪首領陳林、馬正和、余彥祿折回新堡子。

黃鼎率部回頭攻擊，崔偉、馬生彥、白彥虎等部便更向西進，奔赴會寧。10月21日攻克打拉池，清廷下詔褒獎。雷正綰和黃鼎得賜上方珍玩，馬德順得到優厚的撫恤。

黃河以北的陝西回匪奔入賀蘭山，張曜率部在巴彥浩特以南約五十里處的福因寺將回匪擊敗。阿拉善王將此事奏報清廷，清廷令金順和張曜所部乘勝追擊，又令左宗棠派部隊兼顧蒙民居住地。

不久，金順與張曜所部到達黃河以北，然後率部南下。納萬元的甘肅回匪聯合陝西回匪在漢渠集迎戰。金順和張曜所部從東繞擊，大敗回匪。

回匪奔向納中閘，金順和張曜所部追趕到龍王廟以南，拔除了回匪在東南面的所有堡壘。金順和張曜所部分別駐紮漢渠集東面和南面，搗毀四座寨堡，全殲駐守寨堡的回匪。

10月25日，黃鼎率部攻克同心以南的新堡子，陳林與馬正和返奔長流水。

天下大雪，雷正綰所部從同心城出擊，周蘭亭率部從四百戶出擊。陳林等人先將眷屬送回金積堡，向曾傳理請降。馬化龍又代他們向劉松山請降。

雷正綰和周蘭亭所部進駐寧夏北端的黃渠橋，簡敬臨和張福齊所部進駐韋家堡，與劉松山部會師。

左宗棠令雷正綰、簡敬臨、周蘭亭所部從半形城進軍長流水，派黃鼎部將徐占彪部會同楊世俊的騎兵趕赴會寧，以攔截向西敗退的回匪。又調張福齊所部移駐黑城子，留下陝西清軍周紹濂所部進駐固原。

10月29日，雷正綰所部來到長流水，回匪大為驚駭，連忙撤走。雷正綰揮師追擊，在馬家河灣擊敗回匪。陳林等首領率部返回金積堡。當天，徐占彪所部進駐會寧。

這時，張貴率綠林軍余部襲擊會寧北川，遭到徐占彪部出其不意的打擊，兵敗投降。徐占彪偵知崔偉等部已通過馬家堡，便星夜追蹤，趕到狄道十八盤。黃鼎所部也已追到，偵知回匪已進入河州，便下令回師。

這時，河州的回匪不時派出遊騎兵，襲擊渭源、伏羌和禮縣。南路軍將領湯聘珍、李耀南指揮傅先宗等部，接連擊敗**遊騎兵。

左宗棠派道員曾傳理趕赴固原，安撫各堡投降的**，令黃鼎分兵駐紮安定、會寧與靜寧，以鞏固省城防禦。雷正綰部與周蘭亭部會師北進，簡敬臨部與張福齊部分別進軍半形城和韋州堡，以保護運道。

自從回匪佔領靈州以後，清廷屢次下詔，詢問起釁情形。左宗棠由於靈州城尚未收復，沒有即時陳奏。至此，劉松山所部屢次告捷，清廷仍然不放過靈州的問題，仍然懷疑是劉松山激起民變。左宗棠不得不上疏陳述原委，再次為劉松山辯白。

陳逸傑上次奪回餉銀，不但清廷沒有褒獎，反而多加限制，倒也清閑。放任清軍和回匪一嘴毛的咬，新常勝軍整天操演值勤。不過陳逸傑倒是帶著新兵侍衛做了劉松山的顧問，看著劉松山一面讓人在背後寫黑材料，一面還得咬著牙死拼，陳逸傑真是替他叫屈。口風也探過幾回，劉松山沒應沒許，只是把劉錦棠叫來過好幾次，也對陳逸傑透露，如果可能還請他幫襯劉錦棠一把。

陳逸傑應了，心裡暗自思忖，當初賀總督只叫留心劉錦棠，恐怕就是這個意思了。

劉松山所部攻克高樓各寨以後，馬化?又派漢民送來大米，寫下狀紙，保證永不反覆，而隻字不提繳出馬匹和武器之事。劉松山收下大米，計算價格，給予銀兩，而不受降。

在此之前，劉松山所部已經攻下顧家寨，回匪各部更加緊張。現在馬化龍見禹得彥等人的陝西回匪都向劉松山遞交了保證書，便託人向左宗棠請求暫緩進軍。劉松山令馬化龍先交出馬匹和武器，再議安撫之事。馬化龍交出一批朽槍和瘦馬，打算應付過去。其實他命令部隊晝夜修築壁壘，挖掘濠溝。

劉松山知道這是緩兵之計，便派出營夫割草，觀察馬化龍所部的動靜。馬化龍果然派出大部隊抄襲湘軍，依傍敬家莊的兩座寨堡列陣。劉松山命令騎兵和步兵夾擊，燒毀兩座寨堡。於是，吳忠的回匪趁夜掘開秦渠，逼水東流，打算灌淹湘軍軍營。

劉松山命令各部分別攻克壩西的寨堡，開挖溝渠，迫使大水西流，回匪多數溺水而亡。劉錦棠又率部攻克溝東的寨堡。

秦渠水溢影響到劉松山所部的糧食運輸，來自黃河以西的運糧隊都要繞道而行。王家樓和張家灘擋住了運糧隊的道路。劉松山命令劉錦棠率部將這兩處攻佔，毀掉七座寨堡和兩座壁壘。

這樣一來，馬化龍更加震驚。他請金積堡的漢民到湘軍軍營請求安撫。劉松山無法明察馬化龍的真實意圖，便做好進攻的準備。他把駐防花馬池和定邊的四營兵力調來協助，雙壽的吉林騎兵也已開到。

馬化龍見湘軍增兵，於10月26日派漢民到湘軍營中，獻出十萬斤米糧。

劉松山說：「必須先交出馬匹和武器，才能辦理安撫。說幾句好話，給一點小利，是沒有用的。」

馬化龍遲遲不動。於是，劉松山下令進攻金積堡旁邊的七座寨堡，10月27日，劉松山分兵五路，部署疊陣，令部隊銜枚前進，各部都有後續部隊跟進，以阻擊其他堡寨的**援軍。全部攻克金積堡東北面的馬家寨等寨堡，擊殺一千七百人，搜得馬化龍叫馬重三抵抗湘軍的書面命令。

此前，靈州的官民長久受制於馬化龍，直到劉松山進兵下橋，扼制永寧、洞口，金積堡頓時失去地險。馬化龍令部眾叛變，佔據靈州城，以為湘軍會回師救援，他就得以收復兩渠的險地。可是，劉松山不為所動，日夜攻取各堡。

10月31日，馬化龍請求延期，暗中將靈州的眷屬轉移到金積堡，帶領陝西的回匪入城協助防守。

劉松山獲悉馬化龍的計劃，決定先攻靈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