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禦敵

在狹窄的小巷裡，前後各出現了兩個打手，手持五、六寸的尖刀。這種刀可砍，可刺，可削，也便於攜帶，殺傷力極強。在墨門，也是一種常見的武器。必定不是人人都可配一把王八殼子。

子寒眯了眯眼，下意識得將小不點拉向身後，側過身，將其完全護住，扎穩了步，作出了半防禦，半保護的姿勢。

穆林月背靠著牆，看著眼前這個還不算高大的身影，同樣眯了眯眼。嘴角扯起一抹優雅的狐度，她不會承認被感動到了。

四人步步逼進，凌子寒全身緊繃，如同守獵的豹子，隨時準備出擊。一隻溫暖的小手，推開了他張開的左側胳膊，在他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時，一抹小巧的身影，迅速得沖了出去。

雖是剛及人腰的人兒，出手卻相當狠辣，一招之間，已奪下一人的尖刀，並順勢扎進了那人的腹部。突如其來的襲擊，造成了一時的靜寂。

五人都有些目瞪口呆得盯著那個小不點，直到傷者發出哀嚎，才喚回人們的神智。

可那個始作蛹者卻沒有給他們過多的時間感嘆。退一步，躍起踢向傷者的胸口，將其打倒在地，一刀插進他的胸口，狠狠一推，轉眼間，一條生命沒有了。

一切再次靜止，三個打手再次望向穆林月，雖然眼睛從未離開過，此時卻多了一絲恐懼。

穆林月用袖子抹了抹臉上濺上的血滴，不愉快得皺了皺眉。她不喜歡血，不喜歡血腥味。如果有可能她決不願如此血腥得解決一個人的生命，只是這具身體太小，力量也太弱，沒有別的辦法。

身高與力量的缺陷，在此時是制命的，如不是偷襲，若想除掉一個，必定大費周章。而此時，她成功了，也同樣威懾到了另外幾個，解決起來就更容易些了。

她不能暴露，會給娘親和師父帶來許多麻煩的。想到這，穆林月不耐煩得撇撇嘴，退到凌子寒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袖。

「快點解決，我餓了，想回家吃飯。」

四人聽了這話，嘴角不由同時都抽了抽。

「好的。」凌子寒伸手揉了揉剛到他胸口的小腦袋。穆林月彆扭得偏到一旁，剛要炸毛，那人已沖了出去，與右手過的兩個打手纏鬥了起來。

穆林月邁著小短腿，慢慢走向左邊的一位，對他勾了勾手。左二看到了，卻不由退了一步，剛才的那一幕太嚇人了。怎麼辦?他也餓了，也想回家，想吃飯，想做個乖孩子，可現實不由他想。

在這個人猶豫時，穆林月已揮刀襲來。求生的本能，讓左二揮刀擋了一下，看到自己居然能擋住小屁孩的進攻，不由信心大增。

「媽的。老子拼了。」他大吼一聲，開始胡亂得揮刀，也逼得穆林月一時半會無法近身。

右一右二這邊也戰得心驚。這個半大的小子，手上握著的匕首，雖短小殺傷力也驚人，加上其不要命的打法，也讓兩人束手無策。雖仗著身高，力量給他造成了幾條不大不小的外傷，卻也一時半會拿不下他。

穆林月看著那個不斷揮刀的左二，改變了策略。只是利用自己的靈活，不斷躲閃，尋找機會。左二在恐懼與劇烈運動中，體力下降很快，逐漸慢了下來。

就是現在，林月毫不猶豫刺出了尖刀，正中他的後背，卻並沒有扎透，在她再想發力時，一道破風正向她襲來。而此時她力量用老，想要躲開已無可能。咬牙間，她盡量前傾，微晃著想要避開要害。

一切不過是瞬息之間，疼痛感並沒有傳來，反而是一具溫熱的身體撞在了她的身上。一股大力順勢助她把尖刀徹底插入了左二的身體，回過身，卻見是那個半大小子，左肩上擋下了右二刺來的尖刀，與此同時他的匕首也扎入了對方的心臟。

原來，小巷中本就空間鋏狹小，兩方人馬打鬥時，不知不覺中戰成一團。右二存了想偷襲穆林月的想法，被凌子寒發現了，不顧自己擋下了那一刀。

「為什麼?」穆林月的聲音有些冷，她扶著這個半大小子靠著土牆坐下，問道。

她不喜歡欠人人情，不喜歡被人護著，更不喜歡讓人為了她受傷。她獨來獨往慣了，不想背負任何東西。

她盯著凌子寒看，這是今夜相遇以來，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男孩。平短的頭髮，一張餓鬼的面具，擋住了半張臉，露出來的臉色，此時已是一片慘白。

「為什麼?」穆林月追問了一句。小手在袖子里緊緊得攥著，心裡不停得猜測著他的答案。會是「你幫了我」，會是「我們是盟友」，會是「我不想欠你人情」，會是這些嗎。

「沒有什麼為什麼，下意識得就做了，如果……」沙啞的聲音傳來，喚回林月的思緒，一陣咳嗽聲，讓她不情願得伸出手，替他拂了拂胸口，她絕必不承認是關心他，只是想聽到答案。

「如果一定要問為什麼，可能是做哥哥的想要保護弟弟吧。」

穆林月聽完，神色更加古怪起來，咬了咬下嘴唇，撇了撇嘴。轉身拉開彈弓，對著正在逃跑的右一就是一黑球，火光傾刻間就吞掉了他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