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權衡利弊

其實，舒琨也看出黃雲捨不得臨煙，畢竟他傷重這些時日，多是臨煙照顧他，這一點，他不得不承認。

他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黃雲，畢竟他與衛雨珂還有方銘三人鮮少來醫館，更別提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了。

將黃雲叫到一旁時，他曾叮囑的便是與臨煙有關之事。

「我知道你的傷已經好了，不想離開只是不舍那姑娘。」

舒琨的樣子像個什麼都能看透的老者，黃雲的心思全都瞞不過他。

他知道黃雲不像方銘一樣，什麼話都能與自己相談，於是只能將話說得直白些，好讓他自己留些時間去悟。

黃雲也不是不清楚，當初老先生好心留他在此修養，若是自己的傷好了，這醫館之內便是住不得了。

至於臨煙的主意自然也是打不得的，畢竟兩人萍水相逢，她又怎會願意跟著自己一同離開。

她與老先生相依為命，哪怕是她同意了，自然也有那不允的。

況且這一路上危機四伏，不知何時就會遭遇埋伏，帶上臨煙一起上路，豈不是置她的安危於不顧？

「我……」

聽到舒琨那番話的時候，黃雲腦中一片空白，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他不知是該反駁舒琨，還是該誇讚他說得不錯，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曾做下打算。

「既知不能帶她上路，那便忘了此事。」

舒琨知道，該想到的黃雲也都想到了，自己也不需多說，但該勸的也應該提上一提。

他的意思，便是讓黃雲忘記在此經歷的種種，心中可以存留對老先生與臨煙的感激，但卻不能因此而停滯不前。

黃雲有些不解，難道讓自己忘記這醫館里度過的數日，忘記臨煙的淺笑，忘記老先生的慈祥……便是舒琨所謂的權宜之計嗎？

「我懂了。」

自嘲的笑了一下，黃雲的神色便又回歸了平靜。

面對這樣的狀況，最終犧牲的還是自己，畢竟那些都是大事，只有自己的想法是最不被看中的。

黃雲轉身打算離開，卻被舒琨拉住。

「若你真與她兩情相悅，到時有所作為了再來此娶她，豈不是更好？」

舒琨的話輕輕落在他的耳畔，倒是讓他又重拾了半分信心。

或許這也是不錯的方法了，畢竟去留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只有回京完成了他們的大計，才能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你願意跟我走嗎？」

想到這裡，也不知為何他的腦中竟冒出了這樣的想法，最可怕的是，他一個恍惚，竟還將這話問了出來。

聽黃雲如此問，臨煙自然是一愣，隨後便又低下了頭。

她並非是不願回答，相反，此刻的她是在極其認真的思考著，或許在她心裡，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一件事。

「我……」

臨煙剛想回答，卻又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把原本的話咽了回去。

「你不必回答，不過是一句玩笑話。」

見臨煙不再開口，黃雲也緩過神來，連忙解釋這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話而已。

其實他不希望聽到臨煙的回答，不論是與否，他都不願聽到。

若是臨煙願拋下老先生，陪自己共赴這場巨大的陰謀，自己也不能將她帶走，若她不願離開，倒也成了自己自作多情。

原本臨煙只是糾結該如何回答，如今被黃雲制止，臉上卻浮現了一絲失落。

像是後悔方才沒有堅定一些，將自己的想法全都表達出來。

「我很快就離開了，到時你要去送我嗎？」

黃雲情緒也很是低落，兩人的態度使得這屋子裡的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

這話題是兩人此時最不願提起的了，可他們彷彿不似平日一般，那些輕鬆的事全都說不出來，或許他們能聊的，也就只有此事了。

臨煙眉頭皺得更加使人心疼，她用力點了點頭，卻又接著停住。

見她輕緩搖頭，黃雲便知道了她最終的答案，那便是不去了。

他並不怪她，去與留不由自己做主，而送自己離開時是否能控制情緒，這或許也不是臨煙能做得了主的。

「好……我知道了。」

黃雲還勉強擠出笑容，讓臨煙看得心中像是堵了什麼一樣，呼吸都不通暢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要去忙。」

最後看了黃雲一眼，臨煙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後院。

她也不知道為何會變成如此模樣，畢竟兩人相識時就很是荒唐。

一個不能下床的傷者，一個體貼入微的醫者，兩人相處起來總是很有趣的，哪怕會有意見衝突之時，但最多的還是感激對方的陪伴。

黃雲一言不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就像是兩人剛開始熟絡起來時一般。

至於客棧里的三人，也一直在討論這個問題。

尤其是衛雨珂，她看黃雲與臨煙相處時的狀態，便知兩人有意，自然不忍心看他們就這樣分開。

只可惜眼前沒有個兩全之計，否則他們也不會如此憂愁了。

「真的不能兩全嗎？」

衛雨珂一臉愁容，但也無法，畢竟臨煙是不可能隨黃雲一同離開的，而黃雲也無法繼續留在此處。

可若真是看兩人就此分開，幾人還都於心不忍，畢竟難得有個瞧得上黃雲的。

雖然這只是玩笑話，但臨煙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體貼姑娘，性子又甚好，不像那些不好相處之人。

再者說來，這兩人皆有意，也實在難得。

舒琨不言，只對著衛雨珂搖頭，該想的他都想了，可事實便是如此。

至於方銘，自然理解黃雲的心情，畢竟他與斐紅玉也是如此，雖然不像黃雲與臨煙一般顧慮太多，但也與他相差不大。

雖然方銘身為舒琨的護衛，也算不上地位低下，但斐紅玉算是那斐家大小姐，兩人到底還是算不上門當戶對。

好在方銘與斐紅玉兩人都明白對方的心意，而黃雲與臨煙不過是見到對方時暗自欣喜而已。

「如今趕回京中才是正事，至於他們，要看黃雲能否解決了。」

舒琨顯得有些嚴肅，當初衛雨珂也提議快些回京，可在得知黃雲與臨煙兩人的事之後，便改了一副態度。

其實他也很支持黃雲與臨煙，但不該被此左右。

況且他也叮囑黃雲，若能讓臨煙等他功成名就再來迎娶她，那便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