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買魚
下了馬車，季老太太多給了幾個銅板，喜得車夫連連說了好幾句吉祥的話，這令老太太心情更好了。
三人坐上了渡口的船，搖搖晃晃過了渡河，回到松川鎮，季老太太就連忙去找老頭子說話去了。
清凈陪著舅娘洗完籃子里的鮮果，聽到舅娘說了，「小凈就端到你表哥的書房去，清川也該到了吃茶點的時候。」
「外祖父那邊呢？」清凈問。
「我剛好有事同婆母說，就由我端過去吧。」
清凈知道舅娘是有意在支開自己，內心嘆了一口氣，便乖乖地端著果盤來到了書房。
還沒推開門，就能聽到清川脆生生的讀書聲，她的心情頓時變好了。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表哥呢？」
清凈將果盤放在清川的左手邊，好奇的環顧四周，確實沒有看到第二個人影。
「出去啦，上午有人來找，大表哥換了一身衣服就和別人走了。」清川拿起一顆白桃咬著吃，說話的時候含糊著。
「舅娘不喜歡錶哥經常出門去，估計又要說表哥了。」
清凈拿出手帕來，給清川細細擦了汗，「你吃慢一點，桃子就得要細嚼慢咽的才行，不然胃會難受。」
等清川吃完一顆桃子，抬起頭問她，「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我看你一直在發獃。」
清凈不欲多說，只是搖了搖頭，「快看你的書吧，別胡思亂想。」
這話反倒沒讓清川安靜下來，對方饒有興趣的猜測道：「你肯定是抽到不好的簽了，有一次三嬸去燒香拜拜，抽到簽回來后，一直在罵，大家都說肯定是簽不好。」
「你這孩子一天天都在學什麼呢？」清凈嘆了一口氣，「沒有的事，再不看書，我就出去了。」
清川說出了一個結論來，「你就是在擔心自己嫁不出去。」
氣的清凈將果盤又端到了廚房灶台上，不去理睬清川在後面大喊大叫。
她覺得自己要被這小孩給氣死了。
季家的人皆是悶悶不樂的過完一個下午。
到了傍晚，季卓然回到家中，看到家裡氣氛不對，第一反應便是解釋，「娘親，我這次真是探討義理去了，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廣文館的夫子。」
清凈看到舅娘隨意的點點頭，很明顯的，對方不是在想自家兒子的學業問題。
那就是還停留於上午在寺廟走廊聽到的大德師父的一番話。
季卓然反應過來，連忙走到他娘親身邊小聲詢問，「你們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解的事？」
舅娘欲言又止，「沒什麼，就等你回來吃晚飯了，對了，你今天去了哪裡？」
季卓然：「……」
清凈和清川直接笑了出來，清川更是笑到去抱住了季卓然的大腿，「哈哈哈，大表哥，你是不是太餓了，說話聲音小，舅娘沒聽到。」
笑聲引來眾人的注目，幾個大人也被清川的舉動給逗笑，季何氏終於反應過來，尷尬地安撫了兒子哀怨的小眼神，「剛剛在想事情，行了，回來就去洗臉洗手，馬上開飯了。」
吃完晚飯，一家子坐在院子乘涼，季卓然悄悄地問清凈，「你們上午去拜拜，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清凈搖了搖頭，「不知道，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她見到大表哥一臉懷疑的神情，不想多加解釋，感覺說多了，越描越黑，索性就閉嘴了。
這事，在清凈看來，就是過去了。
她想要回三元村了。
……
隔幾天，季何氏見清凈從寺廟回來愈發顯得安靜，便有意帶她出去散散心。
「小凈陪舅娘去買些魚回來蒸，中午，咱們就吃一頓蒸魚。」
清凈早在昨天就開口說想要回家一趟，然而外祖一家再三挽留，沒得辦法，她只好又住了下來。
看到季何氏眼裡的期盼，清凈自然不好拒絕，起身去廚房替舅娘拎來籃子。
兩個人是走路去渡口的，路上舅娘仔細問了清凈，「舅娘看你認字極快，何不再住一段時間？好好的將其他的書也給學了，省的以後自己學吃力。」
如果可以，清凈自然也想多學幾本啟蒙書，但現在所有人對她小心翼翼的態度，令她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她想了想，開口解釋，「我擔心家裡的果子酒，也不知道賣出去了沒。」
舅娘拍了拍她的手臂，「別擔心，賣不出去的話就帶到松川鎮來，我爹認識許多文人學子，他們喜歡喝酒吟詩作對子，肯定會買的。」
「可釀出來的酒，不知合不合世人的口味。」清凈是真的愁這個，畢竟她的酒方不是這個大周朝出產的，而是來自據說是二十一世紀的年代。
季何氏不覺得這個是問題，「等你回去，將酒捎來一壇，給你外祖父鑒定一下，不就知道了，你這孩子，就是喜歡將事情悶在心裡，這樣不好，只會讓我們更加擔心。」
清凈經她這麼一說，著實不好意思，捏了捏袖子，對著舅娘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舅娘。」
季何氏跟著笑了出來，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渡口，得知這裡的魚蝦賣光了，正要發愁，有人說了，「去碼頭那裡，李家開大船出去打撈了，估計會有收穫。」
聽得季何氏連連感謝，拉著清凈急急往碼頭趕了過去，「希望過去的時候人不多，要是人太多，我們也擠不進去。」
然而還沒到碼頭，就聽到吆喝的聲音，「不要急，慢慢挑，魚是剛落網的，新鮮著呢，放到隔天都沒問題。」
「放到隔天都臭了，李當家你手腳快一點，急著去買豆腐回來熬煮魚湯呢。」
季何氏看到一團人圍著李家的攤子，心裡發憷，「這樣恐怕擠不進去，要不咱們分兩頭，看誰先佔得位置。」
她一說完，清凈手裡的籃子就沒了，相對的，掌心多了一串銅錢，緊接著舅娘說了，「要是你佔到位置，就直接買了。什麼魚都行，新鮮的就可以。」
清凈手掌緊緊握著一串錢，緊張地點頭，「嗯，好的，那我去那頭排隊。」
季何氏看她沒問題，這才往另一頭去擠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