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預感
大舅季佩琛在許家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帶著清凈他們釀的葡萄酒家去。
當時所釀造的葡萄酒皆都還沒賣出去。
許清野說了，「你當時叮囑，二次發酵口感會更好，第一次發酵完，我們試喝了一下，口感還不錯，但想到你說的，如果口感會更佳，想必賣出的價錢會更高，所以就再等了一個月。」
這一等，清凈他們就回來了。
清凈跟著大堂哥來到釀酒的後院，看到酒已經都裝到木桶里了，她遲疑著問道：「這口感當真可以么？」
許清野的妻子張氏進來看到清凈疑惑的表情，覺得好笑，「你自己釀的酒，沒喝過？快來嘗嘗。」
說完就給她舀了一半碗酒，邊舀邊解釋，「當初你說，不能經常開蓋，我們就給專門拿出一壇來試喝。想來是差不了多少的。」
清凈雙手端著瓷碗，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微澀，她小時候是跟著外祖父喝過小米酒，因此可以斷定這次的釀酒算是成功的，因為確實喝出了酒糟味道來。
放下瓷碗，清凈還是一臉的茫然，口感和她記憶中描述的不太一樣，缺少了醇厚這個特點，是不是當中出了哪個差錯呢？
難不成是陳釀的時間不夠？
許張氏看她神情沒有一點欣喜的趨勢，不由得慌了，「難不成是沒有釀好？」
清凈搖了搖頭，「是釀成了，可總覺得口感要更好才對。」
許清野聽到這裡，笑著替她解惑，「應該是要時間沉澱才行，一個月前喝的和現在喝的，口感相差十分大，現在的會更好一些。」
這個時候，院門推開，三嬸娘風風火火趕了過來，「清凈，哎呦，小臉更白了，越來越漂亮了。這酒怎麼樣，可以賣了嗎？」
重點是最後一句，清凈真是無語吐槽，「三嬸，我們正在商量呢，看是現在賣出去，還是再等等。」
三嬸許田氏聽到最後一句，急了，「哎，都可以喝了，怎麼就要再等等，按照三嬸的意思，趕緊賣出去最好。你們家不是還急著賺錢去還債嘛？」
這話說到清凈的心坎去，本來猶豫不定的她，立馬點頭了，「三嬸說的是，先把這批酒賣出去才是。」
說的三嬸喜笑顏開，「還是清凈聰明，不像你大堂哥，死腦筋一個，早先一個月讓他賣，還非說要等等，這等是個什麼盡頭哦。」
許清野冷著一張臉，也不去管他三嬸嘲諷的話，自發的去檢查每一個酒桶。
清凈嘆了一口氣，她三嬸說話當真是容易得罪人，倘若要是她去賣酒，那可能一壇都賣不出去的，幸好賣酒是由三叔去，清凈安心不少。
約定要去金河鎮的日子之後，清凈就帶著清川回自己家，看到父親不在，便去織布房找娘親，「爹呢，我出去的時候，不還在家么？」
「你爹最近找了一份短工，對方包了中午飯，一天工錢有四十五文，算是高的了，這不出去幹活了。」
清凈蹙眉，坐在她娘親身邊，「是做什麼活？」
許季氏溫柔地笑著解釋，「張家院和三元村的交界處，經常因為地界問題而有糾紛嘛，現在解決了，有戶姓沈的人家，買下那塊地，是用來建造莊園的，現在兩村的人大多沒什麼事，就都去當短工了。」
清凈聽到姓沈，立馬想到沈虛懷來，她搖了搖頭，覺得不太可能，沒多想，就拋開這些想法。
「那有說建到什麼時候能完成么，爹在鎮上的活計還能要回來么？」
「你這傻孩子，那活既然已經辭了，就沒有再要回來的道理，莊子建兩三個月左右吧，你不必操心你爹的事，他自有主意的。」
清凈擔憂地開口，「娘，我是擔心哥哥的筆墨紙硯沒錢買，可怎麼辦？」
許季氏摸了摸她的臉頰，笑得溫婉，「你這孩子啊，真的太會操心了。
原先咱們的日子是過的艱苦了一些，不過也是有存下一些錢的，現在都用來起房子了，雖然是欠了一些，但爹娘算過了，三四年就能還清的。」
「你哥平常會幫人家抄書，那些錢，我讓他自己存下，原來還想說用來當聘金的，」許季氏搖了搖頭，「現在只能先拿出來救急了，以後會好的，就不用擔心了。」
清凈覺得她娘親過於樂觀了，正在鬱悶不已，就聽她娘在問，「你們的酒釀得怎麼樣了？你三嬸天天過來催著拿出去賣呢。
聽你三嬸的意思，如果賣得好的話，他們也要起新屋子，到時好給清恆說親事。」
清凈是直接翻了個白眼，「娘，清恆才多大，三嬸那是隨便說說的，但房子他們應該是會起。」
因為落差太大了。
兩邊都是茅草屋子，就中間一個青磚紅瓦，對比太過突兀，清凈小聲說了句，「我覺得大伯他們也會起的。」
許季氏性子溫婉，不代表她不諳世事，相反的，對於人情世故，她有自己的見解，聽到清凈的說法，並不覺得奇怪。
「前幾天和你大伯母聊天，她問咱們家的磚瓦哪裡預定的，恐怕是有意要蓋新的房子。」
清凈由不得擔憂起來，「娘親，你覺得他們是不是對這酒抱著極大的希望，否則怎麼一個兩個都想起新房呢？」
「應該是有抱一部分的希望吧，娘親也是天天盼望你們這酒能賣得好，」許季氏笑了笑，「不過賣酒的事很難說，但你大伯和三叔家應該是深思熟慮過的。」
緩了一下，她才繼續說下去，「就像娘親剛剛說的，咬牙起個新屋，三四年還完錢，算一下，還是滿划算的。主要是兒女還能說個好親事。」
說完看了一眼清凈，眼裡情緒不明，「女兒啊，娘有意給你招贅，你會不會怪爹娘。」
清凈搖了搖頭，「娘親，女兒的婚事自然是由你們說了算，不過，」她艱難地開了個口，「女兒覺得自己的婚事或許很難成。」
許季氏皺眉，「你聽誰亂說的，是不是楊家的人找過你？」
「不是的，這是女兒自己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