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丫頭是「紅娘」
元昭和鄭媽媽當然不認是他們二人勾結起來,霸佔了鍾氏的嫁妝。
平西侯府的人沒有證據,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
周伯事後在回趙家村的時候,路過一座橋,失腳跌進去淹死了。
元鍾靈低頭略沉思了下,看向周伯:「周伯,我打算讓你回一趟京城,你待如何。」
周伯一愣:「這是太太的意思?」
「不,這是我的意思。」元鍾靈說道,拿出兩張銀票推到桌子的邊緣:「務必要小心,悄悄走,悄悄的回。」
周伯想起京城,想起平西侯府那些親人,心頭不由一陣火熱:「老奴一定好好給姑娘辦好這件事。」
送走了周伯,元鍾靈撐著下巴,下意識地掏出那一隻綠油油的竹節玉墜子在掌心把玩,忍不住對進門的金蝶笑:「真可愛,要不是想著把自己最喜歡的送給救命恩人,我就自己留著玩兒了。」
金蝶很天真:「自己喜歡就留著啊,你喜歡的送給謝將軍,謝將軍要是不喜歡,不是白費了這墜子了?」
元鍾靈訝異地看著金蝶:「小傢伙,你可聰明的很呢。」
金蝶被誇的紅了臉,嘻嘻一笑。
元鍾靈嘆息,不虧是前世的那個,能圓滑自如的幫她處理各種紛亂人事和雜事的金蝶姑娘。
元鍾靈回了元府。
進了垂花門,迎面看見要出門的元昭。
「父親。」她低頭行禮,老老實實的。
元昭臉色陰沉,想起剛才蔡管事的話,他臉上神情很不好看:「買了什麼東西,就花了六百多兩?」
元鍾靈抬頭看看他:「爹,很多嗎?娘讓我看上什麼了,就隨便買。」
元昭啞口無言,看元鍾靈一臉懵懂天真的樣子,哼了一聲:「你遲早要被你娘給教壞了,家大業大,也不是你們這麼敗家的,銀子能是天下掉下來的嗎?」
說完,一甩袖子就要出門。
元鍾靈眼底滿是輕蔑,絲毫不在意元昭的態度。
回了正院,把東西給鍾氏看了看,鍾氏稀鬆平常的樣子:「水頭很不錯,六百兩也就只能在余州府買得著,要是到了京城,這價也跟白撿似的。」
打發了元鍾靈回去,鍾氏要歇午覺了。
回了房,元鍾靈小心的將墜子放進荷包里,交代從一:「給你家主子送去,雖然不值多少錢,也是我一點心意。」
想著,想起鍾氏的病容,這件事也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她將早寫好的信,也一同交給從一:「我聽說軍營的軍醫傅先生是一位出神入化的神醫,請謝將軍幫我問問,能不能請他老人家來元府替我母親治病。」
她知道鍾氏是被戚姨娘或者元昭的毒給害死的,但是她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毒,這些年鍾氏因為久病不愈,中間也換過幾次大夫,都說她是先天體弱,後天失與調養。
既然適於調養,那就好好調養,可是這一年年的葯喝下去,身體卻是一年比一年虛弱。
如今站起來走幾步路,都要叫人扶著喘氣。
從一接了荷包,領命去了。
元鍾靈嘆息一聲,撲在桌子上,拿起筆,無聊間,在紙上描繪起謝允之的畫像來。
軍營里。
謝允之隨手接過荷包,一指長的綠翡翠竹節玉墜子滾落在他的掌心裡,水潤清透。
難道,這就是緣分?
他忍下心頭異樣,打開了信。
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事。
「告訴她,傅先生會去的。叫她放心。」
翌日,元鍾靈去老太太房裡問安。
元水柔已經在了,笑著親手給老太太梳頭,還時不時地說著調皮話,把元老太太哄得身心舒暢。
元老太太對著鏡子,正笑的一張老臉菊花開了一樣,見著元鍾靈,便沒好氣:「你就是不如你姐姐貼心,這天不亮,你姐姐就來了,還有三丫頭,誰像你這樣懶。」
元鍾靈看了一眼旁邊,元水茵怯生生地站著一邊,笑也不敢正大光明的笑,就眼裡浮現點光,嘴角彎下去一點點,低眉順眼的樣子。
「二姐姐好。」她上前小心地行了禮。
元鍾靈點頭,以姐妹之禮回她:「三妹妹。」
對元老太太日常比如元水柔的嘮叨,充耳不聞:「你姨娘最近身體怎麼樣?」
元水茵生母芳姨娘,原名芳草,是鍾氏貼身的大丫頭。
前世的她後來才知道,當初鍾氏與元昭能私奔成功,鍾氏身邊的貼身丫頭芳草是出了大力的,比如幫著傳遞消息,守門望風。
兩人私奔離開京城以後,也是這芳草自始至終地緊跟在鍾氏的身後,忠心耿耿、誓死相隨的。
鍾氏對芳草也不錯,不過,後來她出生以後,她娘鍾氏被大夫斷定不能生了。
鍾氏就讓芳草伺候了元昭,沒多久就懷上了,鍾氏打定的主意是芳草如果生了兒子,就跟她的兒子一樣了,芳草對她一心一意,不擔心這兒子養出來會是一隻白眼狼。
鍾氏凡事都想的美,芳草的肚子卻天不從人願,生出來的是一個女孩兒,便就是元水茵了。
芳姨娘也如鍾氏一樣,生產的時候,傷了身子,也是常年病著。
鍾氏瞧著她可憐,還要伺候她,十分體恤,讓她安心養病,沒來由戚姨娘一個姨娘錦衣玉食的,自己抬起來的姨娘卻不如戚姨娘有臉面。
芳姨娘有鍾氏貼補,各種首飾,衣料,藥材的補貼,過的日子是很滋潤。
可是因為不被元昭喜愛,戚姨娘也不拿她當回事,也從不找芳姨娘麻煩。
芳姨娘的院子倒成了元府唯一的一方凈土了。
她只管她帶著女兒元水茵自己個兒關起門的過日子,在鍾氏氣恨元昭狠心,在戚姨娘想法子陷害鍾氏,這兩個妻妾斗的你死我活的時候,方姨娘那院子一直都清清靜靜的。
元水茵也如方姨娘一樣,是一個脾氣很好,性情溫柔的孩子,她也把元水茵當親妹妹一樣的關照,當年她嫁了魏東平,自己的日子都沒有過好,也費心費力的替元水茵謀划好她的終身大事,叫她躲過了被戚姨娘母女踐踏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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