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未知的陰影
歌薇走到這些畫的面前，目光異彩連連。
一股無法言喻的氣息從畫中瀰漫出來，詭異莫名的氣息若隱若現。
身為巫師學徒的她，看到這些畫的時候，心中竟生出了淡淡不安。
「讓我看看你的身體狀況。」歌薇看向戴克斯特。
諾曼臉上露出笑容，這意味著歌薇答應治療爸爸了。
戴克斯特臉上卻現出掙扎之色。
「不，尊敬的巫師大人，這個機會，還是給我兒子吧。」戴克斯特說完這句話，如同卸下了沉重的包裹。
「不要，爸爸！」諾曼搖頭。
只要他跟著歌薇走，成為巫師，自然就有希望解除身上的詛咒。
爸爸一旦失去這個機會，以後恐怕很難有機會了。
父子兩人互不退步。
戴克斯特忽然發現，諾曼表現出了不同以往乖巧的倔強。
父子兩人爭論的聲音此起彼伏，畫室內，一時熱鬧起來。
忽地，四下變得安靜。
父子兩人大眼對小眼，嘴巴張合，發現彼此不能發出聲音。
兩人扭頭看向歌薇。
能夠做出如此詭異事情的，自然只有這位號稱巫師學徒的歌薇了。
「煩死了！」歌薇的臉色陰沉下來，一股強大的威壓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
父子兩人感覺呼吸困難。
「如果你們再說話，我就割掉你們的舌頭。」歌薇的聲音冰冷異常。
這句話，讓父子兩人臉上都露出驚懼之色。
一直以來，歌薇溫和的外表。
讓他們忘記了，眼前的女人並不是普通人。
見兩人的眼神中的恐懼，歌薇一揮手。
父子倆如同回到水中的魚兒，大口呼吸。
「不要反抗！」這句話，是歌薇對戴克斯特說的。
不等戴克斯特回答，歌薇的眼睛變得異常幽深。
她的頭髮和衣裙無風動起來。
纖長白凈的手指在空中一晃。
五彩的粉末從歌薇手中揮灑出來。
歌薇嘴中不斷說著父子二人聽不懂的語言。
語言的腔調古怪，給諾曼一種奇特的感覺。
不過十幾秒的功夫，諾曼忽然看見爸爸身邊的空氣出現了一陣波動。
一條條細如棉線的油綠色細絲憑空出現。
這些細絲密密麻麻，有幾萬根之多，看得諾曼一陣頭皮發麻。
明明細絲就出現戴克斯特身邊。
戴克斯特卻沒有任何察覺。
無聲無息，細絲爬到了戴克斯特的身上。
不過兩個呼吸間，細絲將戴克斯特徹底的包裹起來。
油綠色細絲在戴克斯特身上不斷蠕動，就連鼻孔眼睛耳朵都鑽了進去。
諾曼睜大眼睛，驚恐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想提醒爸爸，卻發現嘴巴張開后，發不出任何聲音。
戴克斯特看兒子一臉驚恐看著自己，不由有些擔心。
只是看到歌薇冰冷的眼神時，立刻又將口中的話咽了回去。
十幾分鐘之後，無數的綠絲忽然迅速從戴克斯特身上褪去，消失在空氣之中。
四周的氣氛，卻沒有因為綠絲消失而變得輕鬆。
皺著眉頭的歌薇渾身散發著一股陰鬱的氣場。
她是屬於召喚契約系的巫師天賦。
剛才的油綠色細絲是一種名為細游的異界生物。
細游這種生物能夠對人體進行非常全面的觀察和探測。
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細游都能非常敏感察覺出其中的異常。
戴克斯特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他的精神上，出現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暗影。
當細游想探測那塊暗影的時候，彷彿受到了驚嚇，紛紛迅速逃回了異界。
細游這種生物，實際上是不會有什麼懼怕情緒的才對。
就算死亡，細游也從來沒有表達出懼怕的情緒。
它們像是精密的機器，只會如實反饋具體的情況。
可就是剛才，這些細游就好像孤身少女遇到一個色眯眯大漢一般，尖叫著逃跑了。
那塊指甲蓋大小的暗影到底是什麼？
歌薇是好奇的，應該說，每一個成為巫師對於未知的生物都是好奇的。
只是一種天生的契約親和本能，讓歌薇不要去碰觸那道陰影。
四周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此時，即使諾曼已經能夠開口說話，他也沒發出聲音。
至於戴克斯特，作為一個有閱歷的人，自然能夠看出歌薇現在心情很不好。
「呼~」歌薇長長吁了一口氣，平復心中的不甘。
本來，她以為很簡單的事情，似乎變得複雜起來。
如果她探明戴克斯特的詛咒是什麼，太過困難，她反而會放棄這場交易。
只是此時，反而勾起了歌薇的好勝心。
歌薇的目光落在那些畫上，嘴角勾起來。
有了這些畫，她一定能夠窺探一二。
做了決定，歌薇一揮手，角落的畫全部消失。
這一番舉動，讓戴克斯特父子看得目瞪口呆。
「將衣服全脫了，一點都不要剩下！」歌薇說的話，好像驚雷一般，在父子耳邊響起。
「我……」即便戴克斯特作為一個成年人，也登時窘迫起來。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歌薇皺著眉頭，隨即想起什麼，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微笑，「我今年都六十二歲了，都足夠當你媽了，不用不好意思。」
戴克斯特聞言，先是驚訝，隨即臉徹底紅起來。
不過，這由不得戴克斯特。
很快，諾曼便捂著眼睛，將手指露出一條縫隙，看著光溜溜的父親捂著重點部位站在畫室中間。
而歌薇，則是蹲在地上，不斷在地上寫著複雜的字元。
這些字，不是這個國家的文字。
雖然不認識這些文字，但看見這些字的時候，諾曼卻出奇地生出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一個個字元出現，相互勾連，最後形成一條線條。
這些線條以戴克斯特為中心，形成了一個繁複的法陣。
隨著法陣的完成，歌薇站起身，抹了抹額頭的汗水。
忽地，她朝著諾曼一指。
諾曼忽然身體僵硬，完全不能動彈，包括舌頭和眼睛。
他只能直勾勾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經過這段時間，戴克里特已經渡過了最初的心理障礙期。
可是看見美艷的歌薇看向他的時候，仍舊不免一陣窘迫。
歌薇的眼中，確是一陣漠然。
眼前的男人，和一隻沒有毛的動物沒有任何區別。
在父子的注視下，歌薇的雙手忽然多出了六把手術刀。
寒光閃閃的手術刀，讓父子倆看得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