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假裝陌生
離開後面的密林時,赫拉達一直在監視著他。
他們又走了很久,直到看見老婦人的身影,一如既往的頭髮花白,且脊背凹陷。
三隻耳和阿臃點到為止,行禮之後,才道:「老祖宗,此女便交給您了,我們現在就去老大那邊復命。」
老婦人沉默寡言,只是瞥了沈微生一眼。
沈微生識趣的跟著她走。
他們生火做飯,挑水洗衣,一上午都沒閑著。
很快沈微生就有點體力不支了。
老婦人給了她一塊饅頭,讓他坐在一邊吃,以補充精力。
就這樣循環往複,沈微生在白鷺灣已經有一周左右。
這天,老婦人照舊一大早來到房間里叫他起床。
沈微生卻發燒了。
自從他懷孕一來,身體就嬌弱之極,任何風吹草動似乎都能撼動他的身體。
伸手撫著小腹,沈微生已經汗流浹背,止不住的大喘氣。
很快肩膀↑傳來一陣輕輕地拍打,聲音中帶著擔憂:「姑娘,你怎麼樣。」
沈微生支支吾吾,便是到了這般田地,只能緊咬齒關,不去多說任何一個字。
半晌,老婦人去採藥去了。
沈微生趴在床上已經昏睡過去。
夢裡,他整個人渾渾噩噩,就如同墜入冰窖一般。
接著,刺入髓腔般的刺痛傳來。
沈微生意識到不是做夢,衝破黑暗的限制,猛地睜開了雙眼。
頓覺脊背發涼,牽扯著之前的傷,很痛。
但明晃晃的手銃抵在他的腦門更讓他發顫。
他連忙坐起身子,眼中被恐懼填滿,壓下心中的疑惑用他前去。
走到一個井旁邊。
沈微生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不在跛著腳,甚至比他都高上一分。
赫拉達對他的敵意非常的大。
沈微生裝了甚久的可憐把戲好像在他眼裡不值一提。
「你以為你一直假裝不開口說話,我就會信你?可笑的自做聰明!可惜我偏偏不上當,殺不了牢里那男的,我便換個人宰。「
沈微生死死的靠著枯井的邊緣,把地上的泥土都抓鬆了,他拚命的搖頭。
赫拉達的手指扣動著手銃陰鷙的看著沈微生,用非常緩慢的雎朝語言說話:「求饒是我最願意看的把戲,但出現在你這張臉上,太奇怪了。真以為白鷺灣上的人都是酒囊飯袋,看不出你們的企圖?別對我有怨言,要怪就怪你是雎朝人,那裡的人我見一個殺一個,呵。」
沈微生覺得赫拉達此人難纏至極,他又只能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耳朵,搖了搖手。
表示自己又聾又啞!
很明顯的,赫拉達就想將他殺之後快,丟到井裡。
現在是避開所有人行動的。
且,沈微生各種哭鬧的把戲,在他這通通不好使。
沈微生真後悔他剛才說自己又聾又啞。還不如直接說自己瞎好了。
現在根本無法發出任何的求救讓其他人幫自己。
他只能用哭這一種方法!
發出聲音而不被懷疑。
這也許是沈微生人生二十八年來,哭的最多的一年。
沈微生從剛開始的哽咽到最後聲音逐漸遞增。
就在赫拉達忍不可忍,想要一彈.崩了沈微生的時候。
眯眯眼突然趕到,打斷了他,眯眯眼用了極快的語速說著當地的方言。
好像是什麼很急的事情。
赫拉達凌厲的目光掃向沈微生,手銃被他偏離打空,發齣劇烈的刺耳聲音。
再一次讓沈微生哭的梨花帶雨。
沈微生逃過一劫,可卻得到了讓她幾乎心死的消息。
那就是姣兒,定是出了什麼事。
這一次,沈微生既要裝聾又要作啞。
只能擺出一些手語。
眯眯眼乾脆一邊說方言,一邊比劃:「木屋裡被咱們抓回來的那個當官的已經硬抗著不吃不喝好些天了,撐不住…」
赫拉達道:「這與我殺人有何干係。」
眯眯眼沉聲道:「這女娃娃畢竟也是他們那邊的人,我們能看的出來,那當官的對老人和孩子以及女人是有些惻隱之心。況且你瞧這女娃,長的多標誌,看起來就跟雎朝人長的很搭。左右那當官的不能死,不然白鷺灣就徹底完了。」
上次送湯?這次送水?
這到底存著什麼陰謀。
這些沈微生已經無暇去想了,他只是想快點見到梁姣絮。
重新回到木屋的時候,這裡的一切都沒變,照舊悶熱,讓人透不過氣。
這次眯眯眼打開房門,直接讓沈微生進去。
只見眼前的男人依靠在牆角,面色蒼白到了幾點,便是有著傲然的姿態,也像是落了霜一般。
沈微生端起一碗水,剛才和赫拉達對峙的時候,他的整個手都被擦傷,皮肉上還沾著沙礫。
此刻真的是疼痛難當。
咬了咬牙,沈微生是勉強拿住碗,卻還是撒了。
赫拉達很是敵意眼前這個男人。同時也不放心沈微生。
只是在用沉冷的眼神來回掃視。
眯眯眼醜話說在前頭;「跛子,你最好淡定點,這姓沈的必須活著。活著配合他們,比死了有意義。」
赫拉達吐了髒字,緩了半晌才讓沈微生繼續。
沈微生不能呼喚也不能開口。只能去觸摸眼前男人的臉,卻沒什麼反應。
眼前的男人是梁姣絮,如果是平常的時候,他們最熟悉彼此,一定能認出對方的氣息。
可是如今梁姣絮防備太高,甚至不接受任何人的饋贈。
沈微生將碗放在梁姣絮嘴邊,她一動都不動。
沈微生很是真的很擔心,沒有辦法。
赫拉達已經無法忍耐了。他拿著刀架在沈微生的脖子上:「喂他。」
假意為了活命,沈微生只能將水灌進嘴裡,去貼梁姣絮的嘴。
撬開他的牙關,送進去一些水。
同時他們身體相貼,沈微生只能抓住她的手,悄無聲息的放在小腹部,以此來告訴姣兒,便會為了他和孩子,也要活下去。
這一口下去之後,眯眯眼看見梁姣絮睜開了眼睛,蒼白無華的臉上帶著一絲破碎的難受。
她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連痛苦不都不見。
眯眯眼見狀,示意沈微生繼續。
沈微生又用同樣的方式吻住梁姣絮,他的舌尖劃過她的齒縫,和她未曾動過的舌.交.纏,似乎在懲罰她。
哪怕沈微生知道在這種時候梁姣絮只能對他表現出厭惡。
可是她決絕與冷意極重的眼睛還是讓他一顫。
索性,沈微生閉上了眼。
可心還是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