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營之旅(1)【6000】[VIP]
因為憤怒,胸膛起伏得劇烈,讓暖心覺得危險又窒息。她狠狠咬住唇,別過臉去推沉弦,「你走開!」.
「我走不開!」沉弦的每一個字都彷彿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一般,生硬得像石頭。
往常琉璃一般剔透的眸子,此刻蒙著一層濃濃的霧靄和燃燒的火焰,他看起來像一條噴火的龍,威脅壓迫著暖心,「昨晚你在哪?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手機要關機?」
暖心輕輕咬著下唇,沉弦的連番質問,讓她心虛的不敢抬目去看他。沉弦抬手要去挑她的下頷,她卻偏開臉躲開。
修長的指尖上是沉弦滾燙的溫度,暖心輕輕顫慄瞳。
開口,說話的聲音飄渺而無力,似空中流離的蒲公英,「你不是已經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嗎?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努力忍住要漫出來的眼淚。
沉弦臉色巨變,因為暖心的話,神情扭曲。他發泄的一拳狠狠砸在暖心身後的衣柜上餒。
被這樣歇斯底里的沉弦驚到,暖心打了個寒噤,觸到他鮮血淋漓的手背,只覺得胸口一緊,巨痛難當。
「沉弦,何苦為了我這樣?不值得……」說罷,淚已經刷拉拉流下來,止也止不住!
「你到底是有沒有心?有沒有把我真正放在心上過?」沉弦像頭受傷的狼,噴火的眸子逼迫的鎖住暖心,眼圈發起紅來,他狂躁的低吼,「我不是石頭,我的心也是血肉做的。你摸摸,它會難過,會受傷,會不爽,會吃醋,會在意!」
沉弦重重揪著暖心的手,擱到胸口上。「你摸摸!你摸摸它!」
難道在暖心心裡,他真的連句解釋都沒有資格得到?連個事實是怎樣,也沒有權利知曉?!
掌心下,沉弦的心跳得極快。因為巨大的怒火,他強健結實的胸膛起伏得很厲害。
暖心的掌心,貼在那兒。彷彿能觸碰到沉弦靈魂里的傷痛。
那些傷痛,宛若洶湧駭浪,沿著手心亦源源不斷的湧進暖心的胸腔,讓她的心不斷收緊再收緊,擰成一團。
「沉弦,你別無理取鬧!」暖心將被沉弦捏紅的手腕強制從他大掌里抽開來,急急的低吼。
她真不想傷害沉弦,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她又能怎麼辦?!他們的前方是看不到光明的死路,每一步都是荊棘,每一步走下去都能痛得讓人無法呼吸。
她又何苦將沉弦也拖下這樣的苦海?
「我無理取鬧?」沉弦眸光越發暗沉,風暴不斷的在聚集。
暖心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險,但她已經無路可退。
閉上眼,深吸口氣,彷彿再做一個艱難的決定。良久,睜開眼來,和沉弦冰冷的黑瞳對上,「沉弦,你喜歡我是你的事,但我喜歡不喜歡你,則是我的事!你不能因為喜歡我,就要求我必須忠於你,必須迎合你,必須不傷害你!你根本不是我什麼……唔……」
不待暖心的話說完,沉弦像被完全惹狂的雄獅,紅著眼圈,兩手痛心的捧住暖心的臉蛋,俯首張嘴一下子就咬住了暖心的唇。
他厭惡極了暖心這一連串的說辭!暖心的每一次字,都好似一把利劍一般,直戳沉弦的心臟,讓沉弦無所適從,甚至無法反駁。
暖心的唇被沉弦堵上來,能清晰的聽到他喉間恐怖的哼吟和痛心的哽咽。
暖心圈住沉弦的腰,去扯他身上的T恤,可沉弦不動。像瘋了似的,狂躁的在暖心唇上輾轉,碾得暖心的唇幾乎破皮。
心一橫,暖心水眸輕閉,揚手清脆的一耳光狠狠扇在沉弦臉上。
「啪——」的一聲,在宿舍里異常的尖銳和清脆。
沉弦幾乎是立刻鬆開了暖心,整個人僵在那,像化石一般,一瞬不瞬的望著暖心。俊朗,紅腫,浮出清晰的手掌印。
暖心也愕住,被自己的動作嚇到。好半晌只靠在衣柜上,怔忡的望著泛紅的手掌。
她竟然打了沉弦!
上次光是聽凌靈說沉弦在家裡挨了兩耳光,她便覺得心痛、不忍。這樣清貴驕傲的翩翩公子,怎麼能遭受得住響亮亮的巴掌?這對桀驁傲慢的沉弦來說,無異於一場羞辱。
可,此時,她竟然做了這樣殘忍的事!
「我他.媽的就是個蠢貨!」受傷的低吼一句,良好的教養在這一刻都被怒極的沉弦拋到九霄雲外。
晃過神來,泛紅的眼恨恨的瞪著暖心。
暖心心下一緊,後悔的凝著沉弦。粉唇動了動,迫切的想說什麼,但胸口卻沉甸甸的像壓著棉花一樣,堵得暖心完全說不出半個字。
沉弦卻忽的側身,一腳狠狠踹在一旁的書架上。
一本本厚重的書頓時『嘩啦啦啦』往下落。暖心驚愕的望著沉弦,沉弦卻已經轉身,「砰——」的一聲狠狠甩上了門。
「沉弦!」暖心凄厲的叫一聲追出去,沉弦卻連一步都不曾停頓,大步衝下了樓。
望著那決然的背影,暖心無力的靠著牆,虛軟的滑落。
如果早知道,自己同沉弦會走到這一步來,暖心寧願,從一開始就不曾遇見他,不曾認識他
分割線
男生宿舍里。
沉弦躺在床上,睜著通紅的眼眶死死盯住天花板。又覺得自己太不爭氣、太窩囊,一把抓過枕頭將臉藏住。
探手摸了床頭的手機,像是要讓自己死心似的,摁著彩信打開來。那張照片又躍進眼裡!
明明知曉,這照片分明就是旁邊那該死的混小子故意陷害暖心才拍的,可沉弦就是忍不住要生氣。
想到剛剛暖心的態度,想到那個巴掌,心底的火氣「騰」就又竄了上來。沉弦抓過手機,從窗戶里奮力甩了出去。彷彿這樣尤覺不解氣,又抓了枕頭恨恨的扔出去。
「顧沉弦!你搞什麼!」宿舍的門被陡然推開。剛剛沉弦發泄的動作,都被教練收進眼裡。
年輕教官面色鐵青,雙眼狠狠瞪著沉弦,低吼一聲,聲音洪亮似打雷,「想造反是不是?!」「阿四!」揚錦懷一干人跟在教練後頭,一見沉弦的樣子就察覺出不對勁.
「現在別惹我!」沉弦沒力氣應付教練,只坐在床頭不動。
教官早看不慣沉弦的紈絝作風,一見沉弦這目中無人的樣子,便是暴怒。走過去一把就揪住沉弦的衣領,將沉弦從床上拎起來。
「放手!」沉弦漂亮的眉皺起來,望著教官,冷喝一句。
往常清潤的嗓音在此刻聽起來竟森寒至極。午後的陽光下,那雙漂亮的眸子亦不似往常那樣流光溢彩,只有滿目的冰冷和狂妄,讓人驚駭。
所有人皆是一愣,教官從不曾被人這樣挑釁威嚴,神色一凜,放開沉弦,掄起鐵臂就朝沉弦臉上揮過去,「你他.媽少給老子裝死!來了我這兒,就得服從!三天兩頭缺勤,你訓練個屁啊!」
「教官!」後面的三人低喝。知道教官這回是踩了雷區,剛想奔上去阻止,可沉弦已經像一頭野狼似的朝教官撲了過去。
沉弦滿腔的情緒正愁沒地方發泄,現下找了下手的地方。便是不管不顧,當下就同魁梧的教官扭打成一團。
羅呈陽和揚錦懷一見這形勢,就要撲上去幫沉弦,被黎潁川伸手攔住。
「搞什麼?!」羅呈陽瞪黎潁川。還不動手,萬一阿四吃了虧怎麼辦?
黎潁川悠然自得的環住手臂,「他有氣沒處發,讓他發泄了倒好。別回頭把氣灑咱們頭上,還得費精神和他練身手。累!」
揚錦懷忘了眼地上扭打成一團,不分上下的兩人,也覺得黎潁川說得有道理。便聳聳肩,拍拍兩人,「走,咱們出去,讓他們鬧。」
三人沒心沒肺的下去替沉弦撿手機。羅呈陽一打開手機,望著屏幕上的照片,愣了一瞬。
「靠,難怪阿四發神經!」羅呈陽罵了一句。
揚錦懷唇角抽搐,「我就說胸大的女人容易水性楊花,阿四還非不信。」
「這跟頭栽得大了。」黎潁川搖頭嘆氣。看來,這段時間,他們兄弟幾個是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分割線
晚上的《刑法》課程,是兩個班的大課。
暖心同沈唯一尋了位置坐下。
唯一邊啃零食,邊望著暖心,「你昨晚到底去哪了?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麼。」
「我沒事。」
「我知道你肯定有事,而且肯定和四少吵架了。」今天晚飯的時候,那四個人都有默契的不同她們坐一桌,唯一便懂了。「你不想多說,我就不多問了。不過,我今天聽羅呈陽說,下午四少和他們教官狠狠打了一架。晚上晚飯的時候,你見著沒?他臉上、手臂上全掛著彩咧。你肯定沒看見,你根本沒抬頭看他一眼。」
聽唯一這麼說,暖心心裡狠狠一疼。沉弦到底在搞什麼?怎麼會和教官打架?對方可是特種兵出身,他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誒,暖暖。那人不是上午才抱過你嗎?現在怎麼又和單單好上了?」身後,有八卦者拍暖心的肩膀。暖心一愣,突然不敢回頭去看。
沈唯一哼了一聲,掰住暖心的臉讓她回頭去看。
暖心一愣,抬頭就見著王絡單美滋滋的挽著沉弦進來。教室的燈光,晶瑩透亮,清晰的映出王絡單含羞帶笑的亮麗面容。
而沉弦一襲白衣似雪,將整個人襯得越發乾凈貴氣,纖塵不染。
敏感的沉弦,彷彿察覺到暖心的目光,視線跟著投射過來,四目相接,沉弦的臉色頓時冷了幾分。
暖心漂亮的眸子劃過一絲慌亂,連忙拍開唯一的手,別過臉去。
「誒,別說。單單同他站在一起還真挺配的。也是,兩人都是高幹出生,門當戶對咧。」有人議論開來。那群來學校訓練的**,永遠是大家議論的中心。
「可不是。估摸著這兩人會成了!」
「那暖暖……」話到這兒,大家都有默契的沒有再說下去。
沈唯一將零食嚼得卡茲卡茲響,偏過腦袋要反駁兩句,讓暖心摁住。「她們說的都是實話,你別窩火。」
一整晚,暖心都心不在焉,完全沒有聽到老師在台上說什麼內容。
沉弦和王絡單兩人就坐在不遠不近的角落裡,只要暖心稍稍一轉目就能將兩人的一舉一動收進眼底。
暖心看到沉弦低著頭在教王絡單習題,王絡單崇拜的眼神,和當時他幫自己解數學題時竟一模一樣。
忙垂下眸子去,心底無法遏制的湧出濃濃的苦澀。
到此,自己同沉弦就算是真正結束了。這樣,也好……真的,不要難過……這樣的結局,對於他們來說,也許是最好的
分割線
周五的晚上,暖心在房間里收拾行李。明天便是班上的露營活動,雖然只是簡短的三天兩夜,但到底還是要帶些換洗衣服的。
蹲在地上將衣服從柜子里拿出來,一件白色T恤落進眼底。暖心眸子一縮,差點落下淚來。
漂亮的細指從一排排衣服上掠過去,最終頓在那件T恤上。原本沉弦要一起去露營,暖心本想順便將這件衣服帶去還給沉弦,可現在顯然是沒有機會了。
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暖心打算將衣服壓進櫃底。此刻,丟在床上的手機卻忽的大聲作響。
暖心只得放下衣服去接電話,聽到唯一咋咋呼呼的聲音,暖心就笑,「都這麼晚了,你還這麼大叫,當心吵到你爸媽。」
「我不叫不行!暖暖,我同你說,我剛給班長掛了個電話,他跟我說,明兒四少也會去,他把名報在王絡單那兒了!」
暖心一愣。「山上的房間就剛剛好是30間,和咱學生數量恰好對等。人家帶家屬,都是兩人睡一間。現下四少去了,準是和王絡單睡了!」.
暖心只覺得一陣暈眩,手一軟,手機差點跌到地板上。
「喂,暖暖。你再和四少這麼冷戰下去,王絡單真的要捷足先登了!」
暖心頹敗的坐在地上。偏著頭,將臉埋在床單里。聽到唯一在那邊替自己操心,好半晌才找到聲音,「隨他吧。他們……本來就應該在一起。」
斷了電話,暖心摸臉上,竟然已經淚流滿面。
呵呵,哭什麼吶?既然同沉弦不可能,自然就要大方的放手!將來,對方即便不是王絡單,也會是其他任何人。同王絡單在一起更好,至少,已經過了他父母那關。自己應該大方的祝福他才是!
心底一次次這樣告誡自己,可那一夜,暖心還是一夜未眠到天亮
分割線
翌日。天氣晴好,彷彿為了方便大家的露營,連陽光都沒有往日的毒辣。
暖心背著包出現在校門口時,班長正在忙著清點人數。暖心低著頭,故意不去看人群,只埋頭往唯一那邊靠。
「班上的人都到齊了,還有誰的家屬沒到的沒有?」點了數,班長仰頭問。
「有!」王絡單舉手,雙眼焦急的往路上掃,邊同班長說:「班長,再等一會兒。他應該馬上就到了!」
班長低頭看一眼手錶。「行,那再等個五分鐘。你給打個電話,看看到哪兒了!」
暖心望著王絡單掏手機,顯然,那邊電話是沒人接,王絡單極其敗壞的將手機收了回去。
暖心的視線下意識也往路上掠去。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希望沉弦出現,還是不出現。如果沉弦來的話,至少,這三天兩夜她可以隨時見到他。可一想到晚上,沉弦要同王絡單睡在一起塊兒,心裡便發涼。
「來了來了!」王絡單激動的嚷開。
大家的視線,都朝路邊看去。一輛計程車緩緩停下,沉弦單臂背著旅行包彎身出來,披著萬丈金芒,只懶懶的掀眼皮掃了大隊伍一眼,便又垂下視線去。
那一眼,已經足以讓班上的女生尖叫。沈唯一花痴的要哈拉,卻因為沉弦身後突然竄出來的人影頓時垮下臉去。
只見羅呈陽輕快的同沉弦並肩走過來。
班長掃一眼兩人,「誰是王絡單同學的家屬?」
「阿四!這兒!」王絡單興奮的朝沉弦揮手。
暖心心裡擰得痛,這一瞬才覺得兩者相較,她是寧可沉弦不要出現的。
哀哀抬目,沉弦的視線竟遠遠的隔空朝暖心投射過去。暖心心下惶然,擔心沉弦看清楚眼底沉積的傷痛,慌忙別過臉去。
卻聽到沉弦沉著嗓音,不帶任何情緒的開口:「是我。」
暖心悄然握緊了沈唯一的手。沈唯一嘆口氣,安慰的捏了捏。
「那麼你呢?是我們班誰的家屬?」班長把注意力落向羅呈陽。
羅呈陽咧嘴一笑,笑容璀璨,陽光無害,「我是沈唯一同學的男朋友。」
「去你的!別敗壞我的行情!」沈唯一瞠目大罵。
羅呈陽厚臉皮的吹了聲口哨,朝沈唯一靠過來,「拜託,現在是淑女的天下,你這種野蠻的女人哪有什麼行情?被破壞行情的也是本少爺!」
PS:露營進行中~~╭(╯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