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極品鳥籠
葉落槐蹲在店鋪的牛槽旁邊，帶著護目鏡，吱吱嘎嘎地處理帶回來的樹根。心不在焉，眼前不停回放著早已離他遠去的曾經。認真問過老闆，確認她回來了，聽說更瘦了些，晒黑了些，氣色反而好過從前。
心裡像長出了一片綿延的春草，再也找不回前時的空寂與安然。他只是想看看她，躲在背後偷偷的看一眼……
猜想對方會聯絡他，這一年半載身邊的積蓄也快花光了吧？「拈花」的分紅都幫她存著呢，不知道該怎麼轉給她。
等著等著，再次失望了。失去了耐性，拿起手機給虎虎發了條微信，「最近見過豐悅么？我聽說，她好像回來了。」不願意找他拿錢，那邊柜上總要去一下的吧。
「我不知道啊？你聽誰說的？」虎虎直接語音。
「她肯定回來了，我以為她在那邊的店裡呢。」繼續打字。
「沒來過。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她回來了。」
「好吧，你忙，我這兩天幫你發貨。我這邊也挺忙的，就不專門過去了。聽說南鄉開通運達和元通了。」
「行，你問問吧。找著她，讓她給我來個電話，她走的這半年多，磊哥一直惦記著呢。」
「我盡量，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找到對方，如果她想見他，早就該出現了。
吃了婭婭煮的湯麵，趴在桌上有點犯迷糊。陸家阿姨突然到訪，怒氣沖沖的闖進店鋪，張口就罵，「姓葉的，你是不是人吶？娜娜挺著大肚子，你還真就不管不問了？」
「……」他不能說話，即便能說，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娜娜嚷嚷著退婚，是被你媽氣的！你一個大男人，就沒有一點主見啊？你早就該登門哄哄她，還真退婚呀？孩子馬上就要生出來了，你說往後怎麼辦吧？」
婭婭箭步上前，像只護崽兒的老母雞似的把落槐擋在身後，「你們這家人可真有意思！把落槐害成這樣，還好意思來呀？落槐已經不能說話了，你們還想咋嘛呀？你家閨女就是生個金娃娃，我們也不要了！」
「我沒問你，你算個屁！一個打工的，關你屁事？」
「打工的咋了？吃你家飯了？你給我滾出去！不看落槐的面兒，我認得你是個鎚子！」
老太太氣不過，上手就扯婭婭的頭髮。婭婭用力一推，對方倒在地上就不起來了……
落槐趕忙上前去扶，狠狠挨了一嘴巴。捂著臉愣了片刻，用盡全力把人架了起來。拿起手機聯絡大飛，不一會兒對方就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阿姨誒，我給娜娜打過電話了，現在就送你回家。」
「我不走！今天他必須得給我個說法，不然我就在這兒安家了。」捧著砰砰亂跳的心口，狠狠剜了一眼靠在窗台上的「啞巴」。
「怎麼個意思，這還沒完沒了了？」遇上胡攪蠻纏的，大飛瞬時失去了耐性。
「我閨女大著肚子，孩子是他的，我不找他找誰呀？」
「出了那天的事，您覺得還有可能么？落槐但凡還有一點念想，也不能喝葯啊？」
「他得負責！」
「您說吧，怎麼個負責法？可有一點我得跟您說清楚，結婚肯定是不可能了。」恍惚覺得陸媽是來談條件的，撫養費，誰叫人家懷的是『富三代』呢？
「我就想聽聽孩子生下來怎麼辦！」
大飛側目看了看落槐，會心地一挑眉，「您說吧，我聽著。」
「除去生孩子的費用不說，撫養費，奶粉錢，我家娜娜的誤工費……她這後半輩子總得有個著落啊！不然，我們老兩口死了都閉不上眼。」
「阿姨，我說句公道話啊，您可別生氣。退婚那會兒孩子月份還小呢，完全可以迴避眼下的麻煩。娜娜人長得漂亮，再找個人家還不容易嗎？」
「說得輕巧！一晃三十了，也沒個正經工作。跟這姓葉的在一起這麼些年，名聲都被他搞臭了。」
婭婭忍不住多嘴，「名聲臭了是因為當過網紅吧？賴不著落槐！」收到葉落槐鬱悶而無奈的眼色，趕忙住了嘴。
大飛憋著一臉壞笑，接著說道，「阿姨，您都把娜娜說成這樣了，您想沒想過落槐的感受？換了我都得想想，落槐憑什麼承擔這個責任啊？」
自知失言，趕忙換了話題，「你少說這些！倆人有了孩子，一個大男人，有沒有點擔當？」
「退婚了。不是我們不願意擔當，是你們家提出來的。退婚之後，你們要把孩子留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這會兒肚子大了，硬逼著認親啊？」
葉落槐沉默了許久，突然拿起筆在廢棄的圖紙上寫了幾個字，「孩子生下來，我認，我會負責把他撫養長大。」
陸媽一看，當即火冒三丈，「你把我閨女當什麼了？生下孩子就不要了！我早前怎麼沒看出你是這樣的畜牲啊？還覺得你人模人樣的！」
咬緊牙關，篤定的點了點頭，這就是他的決定了。過程可能會有些艱苦，亦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將來。可作為父親，他理應承擔下來。
拜託大飛把人送走，回到店鋪帶起護目鏡繼續手上的活兒。想給老爸發個消息，聊一聊剛剛發生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只覺得這孩子比他更可憐，從一出生就要離開母親。他曾想過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可他失敗了。陸蓮娜跟她的父母很像，什麼都想要，什麼都不肯放棄；只顧著自己的委屈，無暇理會別人的委屈……
買了一隻小鳥籠，給老董送他的鳥兒造了一個安樂窩。提勾上裝飾著南紅，籠門上鑲嵌著翡翠，食盤是清末的老民窯，還有一個青金石的小水盂。項上掛著念珠，手裡端著鳥籠，恍惚覺得自己越來越有紈絝子弟內味兒了。
顧少楓看著眼紅，哭著喊著要買只鳥兒，鳥籠子要跟他一模一樣的配置——別跟他談錢，俗！
專心為顧老闆打造了一隻極品鳥籠，這鳥籠一架上街，可惹出大事了，三天兩頭都是找他買鳥的，依稀覺得自己改行了——專業代購寵物。
照這樣下去，值得摸摸渠道，四下打問什麼地方批髮漂亮的鳥兒。樓下有個老玩家說相鄰的小城有座藝術館，後面有一條文化街，鳥啊，魚啊，蟲啊，各式各樣的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