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差距
雖然夜色黑暗，但我們身處的這個位置，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河底之中，捲起一個巨大的旋渦。
其中的陰氣濃郁程度，我見所未見。
陰風在我的臉上拍打著，劇痛無比，那股陰寒簡直深入骨髓。
數不勝數的鬼影邪祟，在中央旋渦中盤旋，密密麻麻看不到盡頭。
哀嚎聲……慘叫聲……呼喊聲……
就在這旋渦的正上方，楊如玉踏空而立，神情漠然，不為浩蕩聲勢所動。
跟下面的漩渦比起來，她的身影顯得那麼渺小，但從另外一方面看，她又是那麼的恐怖強大。
「明月當空，萬鬼齊鳴！」
一聲輕喝，顯盡英武之氣。
緊接著，楊如玉已身凝陣，自己周邊呈現出鬼域，逐漸放大，籠罩整個河堤。
旋渦中的邪祟見此狀，猛烈地從漩渦中掙脫出來，一道道黑影沖向了她。
「呵！」
楊如玉嗔聲冷哼，只是揮一揮衣袖，就將一道道沖向她的黑影擊散。
「她……她究竟是誰？」
周永昌見識到楊如玉的實力，不由得發出驚嘆。
老鬼頭此時的有幾分得意的語態，想周永昌介紹：「你可曾聽說，帝姬之名？」
周永昌臉上血色盡散，一副驚訝的表情：「老鬼頭，你怎麼找到這麼硬的後台？」
「嘿嘿嘿……是小娃娃與她有福氣罷了。」老鬼頭壞笑一聲，拍了拍我的肩膀，瞥了我一眼。
之後，我問過周永昌，關於帝姬之名。
周永昌向我解釋說，帝姬並非歷史上的什麼公主，而是一位大帝之女，葬於神陵，乃是一方神明。
本來就是傳說中的人物，真真假假，沒想到切實存在。
河堤之中的鬼潮，日積月累，已然成了氣候。
萬鬼群集，眾靈聚勢。
但即便是這樣，也無奈她何。
這時候，楊如玉取出手中閃耀著紫色光芒的鎮魂符。
鎮魂符發出一股強烈的吸力，將一道道邪祟鬼影，如數吸入其中。
此時的鎮魂符，光芒耀眼，猶如神明降世。
整個旋渦支離破碎，迅速分解，萬鬼同泣，逃無可逃。
「你這歹毒的女人!」
「若不是我剛經歷雷劫，本體虛弱，你們全都得死！！」
冥王栗菊的咆哮聲，竟然從河底傳了出來。
原本已經支離破碎的旋渦，此時又重新凝聚，再度洶湧。
腳下的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起，一條紅色蟒蛇順流而上。
栗菊的本體！
「嗯？」
楊如玉輕輕地瞥了一眼腳下的巨蟒，但她輕鬆的臉色，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技不如人，我認輸了。」
「但是……」
「以這小娃娃為誘餌，引誘我現身，今後也徹底暴露了他的存在。」
「王鴻才和夏興懷以命為代價，想要瞞天過海，最終還是白忙活一場。」
楊如玉面色難看，似乎不想跟栗菊多廢話。
栗菊本體出現，雖然體型龐大，但我看得出來，她已經身受重傷，根本不敵楊如玉。
楊如玉一掌打出。
栗菊以旋渦為屏障，根本不帶猶豫地，鑽入河底，借道逃遁。
「逃了？怎麼讓她給逃了？」周永昌心中一驚，他認為冥王栗菊，今天應該死在這裡才對。
楊如玉聽到這話，冷冷地回了一句：「你還沒有資格指使我。」
「我之所以在任家鎮做局，不都是為了王軒嗎？更何況還間接地幫了你的忙。」
「今天若沒把她留住，今後上門討債，該怎麼辦？」
「今日若你我聯手，這裡就是栗菊的葬身之地。」
楊如玉冷笑一聲：「若不是你自以為運籌帷幄，會有今天的禍端嗎？」
兩人僵持。
「血契為約，三月之內，我護他周全。」
「你的算盤怎麼打，跟我毫不相干，我也不需要你幫我什麼忙，節外生枝的是你，弄巧成拙的也是你。」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楊如玉將鎮魂符收回之後，便帶著鬼老頭離開了任家鎮。
周永昌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咬牙切齒，臉色極其難看。
我們回到茶館長子，天已經快亮了。
在任家鎮的最後，竟然是這種不盡人意的結果。
死了那麼多無辜的村民，他們為什麼而死？
趙二狗，剛子，李四海，李小花等等村民們……
周永昌走過來說了兩句：「人的命都是天註定的，不管有沒有你參與，該發生的事情總會發生的，不要太過於自責。」
「先好好養傷吧。」
可是說到了傷，也比較奇怪。
我身上的傷很難痊癒。
周永昌告訴我，這是請神上身，過度透支身體，還有乾坤借法，血祭噬身，傷勢不輕。
「我給你找點好東西，靜養幾天應該就差不多了。」
接連在床上躺了一個禮拜，我這才勉強恢復過來些，日常生活不用周永昌伺候，能夠自理了。
這幾天，我的精神不太好，十分萎靡。
夜裡，還總是會夢到李小花。
同樣的農院，同樣的人……
我的內心一度陷入愧疚，無法釋懷。
這不是吃點補品就能醫過來的，心病無葯可醫，我只能盡量勸說自己，早點放下。
「這樣吧，我給你找個心理醫生，她曾經是我的客戶，身材豐滿，可棒了。」
「一會我給她打個電話，讓她過來幫你開導開導。」
「算了，不用那麼麻煩……」我拒絕了周永昌，詢問起任家鎮的後續。
從他口中，我知道了任家鎮的村民，並沒有全部遇難，還有些人存活下來。
這個消息是我這段時間聽到最好的消息了。
「對了，我得提醒你一句。」周永昌話鋒一轉，突然變了語態。
我好奇問他：「什麼？」
「你千萬要當心楊如玉，不能不提防她。」
我問他為什麼。
周永昌說，楊如玉對風水師的秘法了如指掌，其心計手段，城府深淺，非常人所能。
這句話，非常有深意。
也就是說，那天晚上，即便沒有李小花，也會有其他人主動求死，把自己血祭，肉身化雁，求我將其殺掉？
可論實力，論手腕，我與楊如玉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