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小狐狸修仙記

胡一山說自己是在上任的海島遇見司命的，也就是說他與司命相識不久，我了解司命的個性，他看起來隨和，卻最是謹慎警覺，對待不熟悉的人，他戒備心很重，絕不會輕易把心裡話說給外人聽。

可胡一山對我們的過去又太了解了，如果不是司命親口告訴他，我很難想象他從何獲知這些消息。

更重要的是，我的真實身份一旦泄露出去，後果如何司命比我更清楚，他不會拿我的性命犯險。

這使得我對胡一山產生懷疑，我也沒藏著掖著，直接提出疑問，「你知道我對小小的諾言無法兌現，又何必冒險幫我呢？你之前真的不認得司命嗎？」

胡一山目光閃動，冷笑道：「你不信我？」

我搖頭，「不，我相信你說的話都是真的，但我不知道你這麼做的目的。」

胡一山道：「你現在自身難保，還有閑心懷疑我？」

我苦笑道：「或許你嫌我多事，可這件事不止涉及到我，一旦傳出去，也會牽連到司命……」

胡一山目光一閃，臉色有所緩和，「所以你也在乎司命上仙的安危？」

想到在天庭時司命對我的種種照顧，我不覺得兩眼濕潤，由衷說道：「我人雖愚鈍，卻不是鐵石心腸，這麼多年以來，我辜負司命良多，如今更是連累他……如果可以，我情願去天庭領罪，只要他們不追究到司命頭上！」

說到動情處，我竟有些哽咽。

胡一山神情複雜，看著我的眼神同情中帶著幾分怨恨，「認罪還是算了，這樣只會更連累司命上仙……所以你並不擔心我會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而是擔心司命上仙？」

我點點頭，「沒錯。」

胡一山沉默片刻，苦笑著說：「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實不相瞞，我和司命上仙是舊相識。」

我驚訝的問：「你們之前認識？」

胡一山點點頭，簡要向我講述了他與司命之間的往事。

那時候的胡一山還是一個小狐狸，平生最大的志向就是去村子里偷雞吃，得道成仙這種事兒想都不敢想。

直到有一天，他誤入獵人的陷阱，後腿被捕獸夾緊緊夾住，血流如注，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嚇得悲鳴起來。

也就是這時，他遇見了偶然下界的司命。

司命見他長得可愛，動了憐憫之心，就把他救出來，同時還治好了他腿上的傷。

在司命即將離開的時候，小狐狸戀戀不捨的跟了他好久，似乎不想跟救命恩人分開。

司命覺得小狐狸很有靈性，恰好那段時間他由於公事要在人間待上幾年，於是他就把小狐狸帶在身邊養著，權當解悶兒了。

小狐狸懵懵懂懂，並不知道司命的真實身份，只是隱約感覺眼前這個長得格外好看的大哥哥似乎跟其他人不一樣。

可具體哪裡不同，小狐狸又說不清楚。

一晃三年光陰眨眼便過，司命要回天庭了，而在這幾年裡，在司命的點撥下，小狐狸有了靈性，已經不願再回歸山野了。

司命見狀，便教給小狐狸一些初步的修鍊法門，並叮囑他要行善助人，適應天道，倘若修鍊有成，日後必有再見之日。

小狐狸記住這句話，從此刻苦修鍊，後來又拜了元清為師父，功夫不負苦心人，最終修鍊成仙，只可惜當年的小狐狸已經變成一個垂垂老者。

可他想不到的是，成仙后他與司命的重逢完全不是想象中那樣。

「人也好、妖也罷，都想修鍊成仙，可當神仙有什麼好？我畢生的願望，也無非是再見當年的恩人一眼！」胡一山感慨道。

猶豫一下，我輕聲問道：「司命他認得你嗎？」

胡一山笑了，「如果他不認得我，又怎會把這麼重要的事託付給我？」言罷，頗有幾分自豪！

我想了想，又問：「當年在玉帶山上，你們就認出對方了？」

胡一山道：「那時司命上仙變了模樣，我一時沒認出來，可他卻把我認出來了。」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

霧氣當中，胡一山的面容越來越模糊，「該傳的話我已經傳完了，上仙，你好自為之吧。」

我知道他要走，一時情急，搶過去抓住他的手臂，「胡老先生，你先別走，在下有事相求。」

胡一山問：「何事？」

我急聲說道：「請你帶我去見司命，我想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

胡一山苦笑著搖搖頭，「司命上仙早就料到你會這麼說，特地吩咐我，想要見他可以，只是要等到你找回身份以後，自己去見他！」

我驚愕的問：「他不願見我？」

胡一山嘆口氣，「他只是不想你為他傷心難過，況且以司命上仙此刻的情形，確實不方便見你。」

我脫口說道：「可就算我找回身份，又去哪裡找你們呢？」

胡一山朝我眨了眨眼，「上仙，等你恢復記憶以後，自然知道去哪找我們。」

我氣得跺腳，「你們這是在逼我！」

胡一山居然承認了，「沒錯，我們就是在逼你，因為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通靈木已經回到你的體內，從今以後，你每多回憶起一點，身份便暴露一點，等你徹底找回記憶，天庭那邊也就瞞不過去了，屆時他們更有借口誅滅你，可如果你動作慢了，真的被上邊查出什麼來，你仍是死路一條，所以不如自己佔據主動，上仙，切不可沉醉在溫柔鄉里，別忘了司命上仙還在海島等你呢！」

我深吸一口氣，「那你告訴我，司命現在到底怎麼樣？」

胡一山道：「司命上仙有我照顧，暫時沒問題的。」

他從不肯正面回答我有關司命現狀的問題，這令我更加焦灼，想要追問下去，胡一山已經漸去漸遠。

我又驚又恐，知道一旦胡一山離開，便再也無法打聽有關司命的事，不由的大叫他的名字，「胡老先生，你別走！」

這時一雙溫柔的手覆在我的額頭，就聽凌北霄笑著說：「殿下，你喝糊塗了，胡老先生就住在隔壁，人家明天才走呢！」

我猛地從床上彈起，大口大口的喘氣，凌北霄以為我還想吐，下意識從床下摸出盆送到我面前。

頭暈噁心的感覺還沒散去，可我的腦子已經徹底清醒了，我一把推開凌北霄，連鞋都顧不得穿，奔到門口又止住腳步，回頭問凌北霄：「胡老先生住在哪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