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時間不多了
就在我跟白無常說話的時候,石壁上突然鑽出來兩個人,也是一黑一白,跟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差不多。
我心念微動,剛想告訴白無常我對這倆人的感覺,就見對方一齊飄過來,然後二話不說上來拘住白無常。
白無常只是抖了抖手,那兩人便被摔出幾丈遠。
「這倆人什麼來歷?」我壓低聲音問。
白無常看我一眼,「代班的。」
「啥?」我沒聽懂。
白無常只好耐心的解釋著,「我跟黑無常不在期間,替我倆收魂的。」
我點點頭,終於明白了。
可能是為了維持在民間的統一印象吧,這倆鬼差的形象居然也往黑白無常身上靠。
「七爺,別為難小的。」打扮成白無常模樣的鬼差恭恭敬敬的說。
白無常臉上一冷,「如果我偏不肯走呢?」
兩個鬼差相互對視一眼,突然互毆起來。
我看的目瞪口呆,這倆人不收白無常的魂也就罷了,怎麼還自相殘殺呢?
兩個鬼差的打法頗為笨拙,基本上就是你給我一拳,我再送你一腳,有來有往的,頗有幾分文斗的意思。
白無常冷靜的看著兩人,像是絲毫不意外他們的舉動。
我壓低聲音問:「這倆人幹嘛呢?」
白無常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儘管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鬼差身上,我還是送個一個白眼,有什麼話偏不直接說明白,非要賣關子。
這副臭德行簡直跟凌北霄一模一樣。
我發現自己總是下意識的比較凌北霄和白無常,最後的結論就是倆人真的非常像。
或許跟我結識的凌北霄,就是白無常本人吧。我腦袋裡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來。
沒過多久,兩個鬼差終於停下手,他們對視一眼,然後唉聲嘆氣外帶齜牙咧嘴的走到白無常跟前,指著白無常說道:「七爺,小的們打不過你,暫且饒你幾日,我們回去一定如實向上面稟報!」
白無常含笑點頭,然後道了聲謝。
兩個鬼差趕緊擺手,「七爺,是我們技不如人,所以……」他倆敢放水,卻不敢承認,生怕日後惹來麻煩。
白無常會意,當即笑道:「明知技不如人,還敢在我跟前賣弄?趕緊給我滾,否則我見你們一次打一次!」
兩個鬼差立刻腳底抹油準備開溜,這時白無常似乎想到什麼,「等等!」
鬼差們回過頭,「七爺還有什麼吩咐?」
白無常遲疑一下,「你們……當心老八,見到他后別做停留,能跑多遠跑多遠!」
兩個鬼差對視一眼,顯然沒領會白無常的意圖。
白無常臉色一凜,「聽見沒?」
倆鬼差齊聲答應,然後飛速溜走了。
我笑道:「這倆人還挺有意思的。」
白無常終於在我面前找回些顏面,當即洋洋得意的說:「都是以前手底下的小兄弟,這點面子他們還是要給的。」
我忍不住打擊他說:「這次來的是小嘍啰,下次就不一定了。」
這句話觸動白無常的心事,他臉色立刻變了,整個人憂心忡忡的皺緊眉頭。
我見狀暗暗罵自己嘴臭,好端端的幹嘛惹他心情不好。
儘管我倆都清楚,等鬼差回去復命后,地府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白無常慎重的開口。
我勉強笑道:「大不了你再投一次胎!」
白無常看著我,「再投一次胎,然後從呱呱墜地的嬰兒一點點長大,你等得及嗎?」
我心中一驚,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勉強笑了笑,我說:「反正你這輩子已經成過親,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一樁。」
凌北霄皺眉搖頭道:「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天庭既然懷疑你的身份,就必然有所行動,夜涼,我們之間沒有三世的機會了。」
我心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感覺就像自己攢了許久的美酒,本以為能喝上幾百年,可突然有一天發現這些美酒全被人偷走了,只剩下手裡的半壺,想喝而又捨不得喝,縱然喝進嘴裡,也是苦澀的。
「我知道只要自己一死,地府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可光靠凌北霄那點微末的本事,我生怕保護不了你!」白無常的語氣變得格外溫柔。
我獃獃的看著他,在這一瞬間,我徹底想開了,什麼玄羽神木,什麼輪迴轉世,通通都拋到一邊吧。
反正白無常此刻在意的人是我,保護的人也是我。
如果我跟玄羽神木當真有獨立的意識,該嫉妒的人也該是他才對。
我深吸一口氣,「白無常,你後悔嗎?」
白無常微微一笑,「我做的每個決定,都不後悔!」
很好,這話說的很凌北霄。
對了,從此不再是凌北霄,站在我面前的是白無常。
「對了,你幹嘛不把范無咎做的這些事告訴給那兩個鬼差,讓他們回去傳個話?你可知范無咎親口告訴我說這裡是小陰曹,這傢伙野心勃勃,肯定在謀划著什麼……」我急切的說,暗暗痛恨自己剛才沒想到這一點。
我笨也就算了,為何白無常也沒想起來?
白無常長嘆一口氣,「我不能說。」
我下意識問:「為什麼?」
白無常的臉上帶著一抹憂色,「即便什麼都不說,我都不敢保證范無咎能讓他們活著離開!」
我心中一凜,「難道鬼差也會死?」
白無常道:「當然會死,這世上就沒有不死之人!」
我心中頓時變得沉重起來,那兩個鬼差獃頭獃腦,卻很講義氣,我自然不希望他們出事。
「可這裡的情形……很奇怪,他們應該有所察覺吧。」我實話實說。
白無常點點頭,然後站起身觀察四周,「為今之計,是先跟絳雪他們會合。」
我見他嘴角下面還有乾涸的血跡,不自覺的上前為他擦拭了一下,明明很正常的舉動,可白無常卻渾身一震,然後低頭看向我。
可能陰差的體質都有些發寒吧,白無常的皮膚也很涼。
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熾熱的目光。
我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你傷好些了嗎?」
白無常也跟著咽了下口水,「夜涼,咱倆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我隱約明白他的意思,心裡跟打鼓一樣,忐忑的問:「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