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哭晟晟一會兒哭兔兔
在曦兒將內力傳送到黃亦楓的身上時,黃亦楓才知道自己竟然白痴的誤會了曦兒的舉動。
還以為她是想要和他在野地里……
曦兒狠狠的擊打了他一個爆栗,不禁搖搖頭無奈的嘆息道:「我怎麼看上你這麼個沒用的男人!」
「額……」這話有點含糊不清,黃亦楓一直在心裡告誡自己,看吧,就是因為身體不行所以被夫人鄙視了吧,以後還是多運動運動吧。
曦兒哪裡知道黃亦楓的心思,幫他運功療毒后,已經天色晦暗下來。
轉眼已經入夜,冰冷的寒氣襲上身子,曦兒將懷裡的沈寧佩又摟的緊了幾下。
因為是逃離的皇宮,所以即便是夜晚,也不能點燃火光,用於取暖。
不然就會被碧折洐發現行蹤,那樣子,姐姐的功夫就白費了。
從表面上看,曦兒覺得沈寧佩是不喜歡自己在她面前提那個皇帝姐夫的。
只要自己一提,她便是渾身的輕顫。
難道是家暴?
那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可怎麼辦?
兩姐妹並排的坐在了干樹枝上,黃亦楓在周圍放哨,曦兒心中疑團重重,皺著眉頭說道:「姐姐,是不是姐夫對你不好?如果是這樣,我也不贊同你在理他,可是,你要知道你現在懷著寶寶,你打算要怎麼辦?」
曦兒不由自主的望著沈寧佩,她吃驚的看著曦兒,彷彿這話她還從來沒有考慮過似地。
是啊,寶寶要怎麼辦?
「我不想要!」她思慮片刻后,只要一想到碧折洐的嘴臉,她心裡就涔涔的冒冷汗。
要是被那個男人知道,自己有了他的骨肉,她恐怕今生今世都逃脫不了了吧!
「不想要?姐姐,那好歹是條生命啊,你怎麼可以如此輕賤他?就算是你再怎麼不喜歡……」
「夠了夠了,不要再和我提那個男人,我討厭他我恨他,曦兒你知道么,姐姐從來都沒有愛過他,從來都不!你知道當你愛的人不愛你那是一種怎樣的煎熬么?而被他親手送給別人那又是怎麼樣的無奈,可是,為什麼啊,我真的真的好愛他啊,為什麼他可以接受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女子就看不到周邊默默存在的我呢,到底我要怎麼辦?!」
沈寧佩趴在曦兒的肩頭,哭聲震天,曦兒心疼的撫摸著這個在愛情路途中有點迷茫的姐姐。
她的意思是不愛那個皇帝?
愛的是另一個男人?
「姐姐,別哭了,別哭了!」
她看著姐姐,比誰都能明白她的心情。
雖然她不是愛的人不愛她,可是她現在愛著的人離開了她,而且永遠也不可能再回來了。
「姐姐,我懂,我懂的,我的晟晟啊,嗚嗚……晟晟……」
「額……妹妹,你怎麼哭了,別哭!」沈寧佩本來自哀自憐中,可是抬頭卻見曦兒哭的比她還要傷感,不禁止住了哭聲,為她擦拭起來。「你別哭了,誰是晟晟啊?」
「晟晟啊,我男人你妹夫啊,嗚嗚,被變態的男人害死了,我死都饒不了他,嗚嗚……」曦兒提起敖晟,便無法冷靜下來,抽搐的小臉不停的顫抖,咬牙切齒想著怎麼將碧折顏千刀萬剮,怎麼將他施以酷刑,讓他生不如死。
「我妹夫?可黃亦楓不……」
沈寧佩扭頭望著正望向這邊的黃亦楓,他的表情很無奈,看的出來他是多麼的愛曦兒的。
可是,曦兒的心裡好像留著另一個比較重要的位置,那個位置不像是給他的。
「姐姐,他也是你妹夫!」
「額……」沈寧佩總算是有點明白了,這妹夫恐怕不僅僅只有這兩個男人。
因為接下來的曦兒一面哭喊著晟晟,她的晟晟,一面又哭喊著兔兔,她的兔兔,最後還嗷嗷了幾聲她的花花!
總之,全亂套了。
沈寧佩邊哄著邊用手輕撫曦兒的背。「乖,不哭了,姐姐在這裡,你什麼都不要怕!」
曦兒只覺得胸口微微發悶,抬頭,破涕為笑。「有親人的感覺真好。」
且不說那碧折洐醒來后是怎麼樣一個雷霆震怒的情景。
鳳薇宮以為皇後娘娘失蹤,一時之間人仰馬翻起來。
碧折洐大笑起來。「好啊,好啊,原來在這裡防著朕呢,朕就說什麼時候吃人的老虎變得像是小貓崽子般的柔順,原來是想要離開啊,沈寧佩,你以為你逃得掉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碧折洐光著膀子,笑的有些傷感,這樣心甘情願的承歡在他的身下,看著他就像是個白痴一樣的對她溫柔對她好,他就是個白痴,她當時是不是在心裡笑死他了。
心裡如此想著,那碧折洐只覺得自己像極了傻蛋,被她耍著騙著心裡還萬分的思念她想著她,看不到她魂不守舍。
一刻都不行!
「追……」強硬低沉的語氣,但是只在瞬間,他便披上金黃色的外套,對著一旁完全楞傻掉的人吼道:「朕親自去!切不可傷了皇后!」
「是!」
夜晚是寧靜的,曦兒哭累了,便迷糊間靠在了沈寧佩的懷裡睡熟了。
「那個黃亦楓,曦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沈寧佩知道自己本不該問,但是涉及到自己妹妹,她又覺得自己有必要知道曦兒為何這麼痛苦的原因。
黃亦楓看著抱著沈寧佩睡的安穩的曦兒,將自己的外衫脫下來蓋在了她身上,夜裡涼,他不希望曦兒有任何的不適感。
嘴角勾起的笑意滿滿的展開,如雪賽珠的容顏瞬間如同一株雪白的蓮花,清雅而又凝靜。
低潤的聲音緩緩道出:「夫人沒事,就是太累了而已。」
「就這樣?」沈寧佩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黃亦楓是有心搪塞她,不肯和她說實話,但是也不多問。「那就好,亦楓,你是個好人,以後對曦兒要多護著點,儘管你做的一直很好,不過我作為曦兒的姐姐,只希望她過得好,你明白么?」
沈寧佩沒有注意到黃亦楓看著懷裡曦兒的表情,那是一種顛倒眾生的笑意,眉眼明亮,笑意淺淺。「我明白的,姐姐!」
一陣風輕輕的拂過,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銀白色的一角。
「放開她!」
空氣中那一人的聲音越來越近,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覺好熟悉的氣息。
沈寧佩抬頭望著他,霎時間,臉色慘白。「你……顏哥哥!」
「放開她!」一襲銀白色的衣袍,外加沒有墨色的銀絲侵襲而下,目光遊離,沒有焦距,聲音不變卻帶著不同於以往的滄桑,衣袖輕輕一拂,那抱著曦兒的沈寧佩便被甩在了地上,曦兒的身子像是吊起來一般,碧折顏一把摟過她,看著這個自己思念了千百遍的人兒,急切的喊了一聲:「曦兒,曦兒,我來了!」
「顏哥哥,你放開曦兒,你要做什麼!」沈寧佩被黃亦楓扶起,只覺得心口抽的生疼。
她還以為碧折顏是來找她的,可是如今將曦兒抱在懷裡,那副愛憐的樣子。
扎傷了她的內心。
他看著曦兒一臉柔情,對自己卻眸光清淡。
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難道!難道顏哥哥的新王妃就是……就是……是妹妹!」
她眼淚簌簌的滑落,不可置信,難過的樣子,絲毫沒有引起已經沉迷於曦兒世界中的碧折顏。
他的眼裡只有曦兒。
「碧折顏,你把夫人放下來,你不要太過分了!」
黃亦楓晶瑩剔透的眸子泛著淡淡的冰冷,腰間的長劍拔出,指著空中的碧折顏吼道:「你已經傷害了她身邊的那麼多人,你怎麼忍心看著她難過,碧折顏,她是人,不是貨物,不是你可以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物品,你不可以將你自己的思想強加在她身上,她不想,她不愛你,一點都不,你就不能放手!」
今日的黃亦楓,清雅的身子咆哮出身體底層那最原始的低吼。
他好不容易將曦兒從他身邊搶走,不想曦兒再次的淪為碧折顏的傀儡玩物。
「你好大的口氣,黃亦楓,你早就該死了,今天本王就成全了你!」
「你殺了敖晟,殺了冥紅,還殺了花想容,現在你連我都不放過,你就算是斬殺了她身邊所有的男人,難道她就會接受你?碧折顏,你別作夢了!曦兒不會喜歡一個雙手沾滿她愛人鮮血的男人,你就死了那條心吧,你知道敖晟對於她的意義,你卻那麼殘忍,你到底還想讓她怎麼樣?!」
黃亦楓一舉中鋒!
罵的碧折顏面容清涼如水,眉峰一挑,刺骨的清寒雙眸直射過去,掌風狠厲,一掌擊打在跳躍而來的黃亦楓身上。
就在這時,曦兒已經清醒過來,先不說她此時看到這銀髮如絲的妖孽是何感受,只見他要傷害黃亦楓,已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夜晚很靜,靜的可以聽到她此時擔心的噗通心跳聲。
她根本就沒有看清摟著自己的男人到底是誰!
只不過看著黃亦楓被他一掌劈落,倒在地上,口吐鮮血,她就極為的憤怒和不冷靜。
她不管對方是誰?
絕對不能讓晟晟他們的悲劇繼續在黃亦楓的身上重演。
她趁著碧折顏沒有防備,伸出手掌,從他的後背狠狠的拍下——
「顏哥哥,顏哥哥——」地上的沈寧佩失聲尖叫,看著碧折顏被自己的親妹妹那樣一掌擊中,可是手臂卻依舊挽著曦兒,死活不願意鬆手。
天藍色的水袖橫掃過碧折顏俊美絕倫的面容,銀絲般得發垂落在腦後,曦兒可以清晰的看清面前的這張令她各種厭惡和慌張,逃避憎恨的嘴臉。
「碧折顏!竟然是你,竟然是你,我要你死——」曦兒本來溫潤出暖,如驕似陽的聲音變得冰冷殘忍,每一聲她都帶著置他於死地的快感。「你竟然還敢在老子面前出現,是你自找的,你自找的!」
連她的兔兔都不放過,那麼陰毒的他,竟然還敢出現在她的面前。
曦兒發瘋似地從袖口伸出了銀鏈酬情,抵制在碧折顏的胸口處,飛射而出,在他的肩胛骨射穿的同時,血花將他銀白色的袍子渲染的如同冬日的一朵朵清新的紅色臘梅。
她放聲的冷冷大笑。「碧折顏,你去死——」
「顏哥哥,妹妹,你別傷害他,妹妹!你不準傷害他,求求你了,曦兒,曦兒,姐姐求你了,嗚嗚嗚……」
在碧折顏和雲曦兒兩個人同時落地之時,曦兒甩開了碧折顏依舊抱著自己的手臂。
可是被銀鏈穿骨,絲毫沒有力氣,只能任由著心愛的女人將他重重的摔打在地上。
身子在地上發出了悶悶的聲響,那沈寧佩一個閃身,撲在了碧折顏的懷裡。
抱著他的頭,心疼的哽咽哭喊:「妹妹手下留情啊!」
那白色的手,很白,很刺眼,指甲沒有貴婦人塗抹的豆蔻,而是修長乾淨的,摸著碧折顏如此慘白的容易,兩個人竟然是那般的相配。
相配?!
曦兒被這個沉重的字眼敲醒了,憑什麼呢?
碧折顏,憑什麼你擁有如此愛你的女人,憑什麼我就不能擁有我所喜歡的男人!
為何,你要那麼變態的殘忍到那種地步?
沈寧佩臉上掛著一串串晶瑩的淚珠,帶著微微的清冷的風落在了碧折顏的臉頰上。
「顏哥哥,別怕,顏哥哥……」
「曦兒,曦兒……」被刺傷的碧折顏眼睛里只能看到曦兒的身影,眼神沒有一刻停留在沈寧佩的身上。
見姐姐如此鍾情於這個變態的男人,曦兒無奈搖搖頭。「姐姐,原來你愛的那個男人就是他,原來是這樣的啊!」
「對不起啊妹妹,對不起,嗚嗚,求求你放過他吧,雖然我不知道他和你有什麼過節,可是他是姐姐喜歡的男人,你就算是看在我的份兒上,原諒了顏哥哥,好不好?好不好?」
沈寧佩已經喋喋不休,像是嚀喃,像是泣訴,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此時如此,曦兒竟然為那個皇帝姐夫感到悲哀。
這算不算是紅杏出牆?
姐姐愛這個男人如此之深,還是皇帝的親弟弟?!
這關係太複雜了點,曦兒纖細的手腕伸出去。「姐姐,起來吧!地上涼夜裡露水重!」
「曦兒啊……」
「起來吧,我答應你,不會殺他,你們走吧——」
曦兒剛才刺穿了碧折顏的肩胛骨,算是廢了他的武功,從來不知道她可以恨一個人到如此的地步。
不過,她也很難相信,那樣高高在上,從來都是支配別人人生的霸主,武功蓋世,竟然有一天會一不留神栽在了她這個小人物的手中。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那是因為碧折顏在乎她!
碧折顏愛她啊!
如果不是這樣子,她有什麼本事可以輕易的傷害到那麼強勢的男人呢?
雖然對他有愧疚,可是只要想到他那些齷齪不堪的往事,曦兒就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不可以,曦兒,姐姐不能離開你,不能!」
都放了一馬了,還想讓她怎麼樣?
曦兒潔白的皓腕如雪,拂過沈寧佩淚痕如珠的小臉。「姐姐,我,不想在今後的人生內在看到這個男人,如果姐姐想陪著妹妹,那必須要捨棄他!可是,你願意么,你會嗎,你可以為了妹妹捨棄這個男人嗎?」
曦兒的話落,沈寧佩果真猶豫了,她不能,她不能啊,那是她的顏哥哥,她絕對不可能會放棄。
「沒關係,你和他好好過!」
曦兒扭頭,淚如泉湧,伸手抓著黃亦楓,轉身消失在這一片黑漆漆的夜色中。
「曦兒,曦兒,嗚嗚……」
「哭什麼,你不該留下的!」沈寧佩墨玉的眸子閃過一絲驚訝,回身,卻發現剛才還虛弱不堪的顏哥哥,此時竟然搖身站在了她的背後。
沈寧佩驚呼。「顏哥哥,你沒事了?」
「本王怎麼會如此的不堪,只不過是銀鏈而已,曦兒的內力還不足以傷害的了本王,你怎麼出來了?」
碧折顏依舊不冷不淡的樣子,沈寧佩覺得對面的他有些陌生,磕磕巴巴的道:「我,我只不過是……」
「皇兄知道么?!」碧折顏再次的眉梢微凝,沈寧佩竟然有些害怕的搖搖頭。「不知道,我是偷偷跑出來的,顏哥哥,既然你沒事,我……我去找妹妹了!」
「等一下!」
沈寧佩止住了腳步,心裡高興的叫囂著,他喚住了她,他不讓她走!
「曦兒是你的妹妹,那麼你就是七公主了,沈寧佩沒想到你埋藏的還挺深的,說吧,這些年藏在我們白虎國的皇宮裡想要做什麼?」碧折顏再次望向沈寧佩的時候,沒有以往的情意,有的只是某種映著的淡淡芳華。
沈寧佩不可置信的回望著他,四目相對,他的眸子里泛出了清冷的光寒。
那是一種她從來沒有感受到的東西。「顏哥哥,你什麼意思?」
他以為她是姦細嗎?
「沒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既然是七公主,便沒有道理再留在白虎國,要知道鳳曦國的叛逆不是我們可以收留的!」
「哈哈哈,碧折顏,你竟然這樣說,我為何會在皇宮內,這些年我是為了什麼,我在皇宮裡到底做了些什麼,這一切難道你不是一清二楚的嗎?是,我是七公主,怎麼,你是想要抓了我去大公主那裡討賞還是邀功,悉聽尊便,可是我有一句話必須要問你,為什麼!為什麼曦兒行,我就不行,她的身份高貴我的身份也不低賤啊,為什麼,你愛她,我看的出來,你不要騙我,你很愛很愛她對不對?!」
碧折顏冷笑一聲,不再多說,只是淺淺說道:「好好回去,你和她不一樣!從來都不一樣的。」
「你讓我回哪裡去,為了你,我把妹妹都得罪了,碧折顏,你好狠的心啊!」
沈寧佩移開了視線,轉眼盯著曦兒和黃亦楓離去的方向。「我要找妹妹去!」
她的心涼透了,真的好難過,此時她腦海里竟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震怒不堪的碧折洐的影子,還有肚子里的寶寶,她感到好累好累。
「找誰啊,朕的佩兒,這是要到哪裡去?」
沈寧佩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一怔,隨即莞爾一笑,終於還是逃不了的么。
「你到底還是來了!」
「難道佩兒以為自己可以逃出朕的手掌心,怎麼,大晚上的和皇弟在此,是不是賞月看星星啊!」
酸溜溜的語氣,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那碧折顏懶得和此時醋罈子般的皇兄置氣。
他得趕緊追著曦兒去了。「皇兄,臣弟還有事,先走了!」
他來無影去無蹤的,只留下一個沈寧佩和那明黃身影。
須臾,侍衛已經將這裡圍好了帷帳,方圓三十里內火光通明,在此處碧折洐不讓任何人靠近。
他笑的雅緻,親身上前,抱著沈寧佩的身子道:「鬧夠了?該回去了!」
「嗚嗚,你幹嘛啊你,碧折洐你別這樣,我不想回去,我不要回去,你會打我,我好怕,嗚嗚嗚……」
其實這才是最真實的聲音吧,碧折洐內心一陣,儘管他對她打罵平常,可是她從來沒有求過他。
她只要求他,說她不要,不要打她了,他就會停手,他要的只是她的一個肯定。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服輸過,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在別的男人面前就軟弱的像是小綿羊,在他面前就把自己保護的像是刺蝟一般不讓人靠近。
他就是不想那樣。
可是,今天,此時此刻,佩兒竟然哭喊著說她怕!
他的心都要碎了,瞬間所有的情緒都土崩瓦解。「佩兒,朕以後都不打你了好不好?朕不會打你了,即便是,即便是……即便是你要跟著他,朕放手讓你走好不好?!」
他不知道他是怎麼說出這話來的。
可是他說完,身子已經被刺穿的血窟窿個個都血粼粼的,他還不知道痛,因為她痛了啊。
「真的?」佩兒有點不敢相信的抬頭。
「是,趁著朕還不後悔,你走——」
沈寧佩被他推出了好幾步,見碧折洐已經轉頭負手背立著她,她猛的撒腿便跑。
碧折洐擔心的望著她,說一聲:「小心點,天黑,不要摔了佩兒。」
怔怔的坐在地上,沒有形象般的嗷嗷大哭起來。
空中嘩啦啦的下起了雨,佩兒越跑越慢,回想著和碧折洐的點滴,雖然殘忍傷痛傷痕纍纍,但是……
此時她的內心叫的最多的那個名字,不是碧折顏,而是碧折洐,這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可能的!」
她停下了腳步,使勁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扭頭望著那火光逐漸消失的地方。
她要是走了,他會怎麼樣呢?
他竟然肯放手,她始料未及。
可是,他……
不對,沈寧佩轉身,朝著那抹逐漸冷卻掉的火光奔回來,看到一片寒光閃過,那黑夜中一柄長長冰冷銀光閃閃的兵器正被碧折洐握在手裡。
他毫無表情,被雨水浸濕的衣衫,青絲,粘著雨水貼合在身上,樣子狼狽極了。
他不顧自己皇者的身份,親自來找尋她,可是她到底做對了什麼事情了?
三年來,從來沒有正視過這個男人,三年來,從來都是想著那個叫做碧折顏的男人,三年來沒有媚葯就無法和這個男人沉歡,她到底做對了什麼?!
如果說他殘忍,那她呢?
她又是用怎麼樣的心去對待他的呢?
刀起刀落之間,她瘋了般的撲過去,一把奪下了碧折洐的刀劍,狠狠的甩給他一巴掌。「碧折洐,你混蛋!」
這一巴掌,碧折洐有些發愣,再看到身旁這個小女人出現的時候,他慘兮兮的笑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你剛才想要做什麼?」她有點顫抖的看著地上的劍。
「沒幹嘛啊,準備把劍插回劍鞘而已!」
「額……」害的她白擔心了,沈寧佩從來沒這麼滑稽過。「既然這樣……那我走了……」
「往哪裡走啊,跟朕回宮!」